为清秀。此刻她一张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望着杨天行时充满怨毒。
在这对中年夫妇四周,跟随着五男一女。想来便是七禽神谷七大弟子中的六位了。
杨天行看了这般阵势,长长叹了口气,瞧这误会,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畜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一声暴喝,如晴天霹雳,吓了杨天行一大跳。却是谷主秦中岳。
杨天行苦笑道:“我说什么,你们若是信的话,说些也无妨。”
秦夫人尖声道:“我们就这样杀了你,料定你不服。你有什么临终之言,尽快说了。”
秦氏夫妇身后的那六名男女中,站在第一位的汉子忽然踏出一步,神情激愤道:“师父师娘,这畜生杀了小师妹,管他有通天借口,也不可轻饶。何必再听他多说,蛊惑人心?”
“不错,师父师娘,不必听他蛊惑,杀人偿命,用他的血,来祭奠小师妹!”当中又有一名汉子站了出来。
杨天行望着当先那名汉子,忽然冷笑道:“阁下可叫石英?”
石英顿时一惊,随后沉声道:“不错,让我石英擒获了你这畜生,也算是老天开眼。”
扬天行大笑道:“原来如此,秦谷主,依在下的了解,这位叫做石英的大师哥,与小师妹秦芳早已私定终身。不知你们夫妇是否有察觉?”
“什么?”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石英。有的嫉妒,有的愤怒,有的惋惜,有的震惊。原来谷中上下,竟没人知道两人的苟且之事。
“你,你这畜生莫要含血喷人!小师妹冰清玉洁,我……我石英虽有仰慕之意,却绝无玷污之念。小师妹如今已魂归灵神,我石英决不许你败坏她的声誉!”石英脸上变色,随后色厉内荏,戟智杨天行,瞧他脸上神情扭曲,仿佛有锥心之痛,不明白的人,还真给他骗过了。
秦中岳与秦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微微皱眉,却不言语。
杨天行缓缓道:“谷主与夫人若是不信,你们女儿的尸身还在否?大可开棺验尸,再验证我姓杨的是否信口开河!”
秦中岳蓦地转头盯着石英,沉声道:“石英,他说的对不对?”
“这……这……”石英急得满头大汗:“师父,你莫要听这小子胡说,他杀了小师妹,想转移大家都注意力,还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中岳沉吟半晌,过了良久,又冷冷道:“此事乃是我七禽神谷的家事,眼下杨先生还是操劳一下自己吧!”
杨天行笑道:“好吧,这是贵谷家事,杨天行一个外人,本也不必多管闲事。只是谷主于自己女儿与人私定终身之事一无所知,那么对贵谷的大弟子石英与三弟子,六弟子勾结,准备谋杜谷主的秦家绝艺,篡夺谷主之位,秦谷主是否有察觉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杨天行一席话,惊得在场所有人豁然变色。秦谷主双目猛地睁开,霎时间精光暴闪,直凌凌地射出数尺之远。
石英等三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挺挺打颤,却强自镇定:“师……师父,莫要听这小子胡说。他……他在调拨离间,给自己开脱,师父英明,请师父细察……”
秦夫人凤目紧盯着杨天行,皱眉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若想以此来开脱罪业,那是休想!”
杨天行摇头道:“若说证据,自然……”忽然,他灵机一动,又道:“自然是有的,请问贵谷前几天,是否来了客人?”
逆境重逢 (1)
秦中岳沉声道:“不错,杨先生对我们谷中之事,似乎甚是熟悉!”
杨天行大笑道:“我本也懒得熟悉,但某人想趁人之危,将自己的罪行强加给在下,在下若是争论都没有,岂非死得太也窝囊?”
秦中岳变色:“你说什么,芳儿是石英所杀?”
杨天行微微点头:“于在下刚才所说之事,何不请贵谷的客人来当面指证?那晚秦芳姑娘与石英私会时,当面责骂石英的罪行。谁想,这石英狼心狗肺,竟一掌将她打死了。那时在下正在练功紧要关头,因他们的打岔走了火,重伤晕厥,醒来后已身在这里了。”
秦中岳道:“林贺,快去请两位客人来祭坛!”
林贺迟疑道:“师父,历代祖宗均有规定,非谷中人物,不得进入谷中禁地……”
秦中岳皱眉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快去请来。”
没过多久,便听一阵脚步声响,围满祭台的人群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走道。两道人影在林贺的引导下,从回廊处转出,当先一位是名丰神俊朗,颀长如玉的男子。他的身后,是一名身段玲珑,白发披肩,脸色苍白的绝色少女。
那少女神情灰暗,似是经过了一场生死大病,刚刚复原。她迈着小碎步跟在那男子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始终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心上。只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我见犹怜模样,令人忍不住升起一股搂入怀中细心呵护之意。
从林贺简单的话语中,她已大致明白这边情况了。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抬头瞥了抬上杨天行的一眼,也就在那个时候,杨天行也奋力地抬起头,望了她一眼。
四目交接,刹那间,两人身体同时一僵,那少女也蓦地顿住了脚步。
“杨……杨大哥……”少女声音一如她不断颤抖的娇躯,显得心情震荡。
“小……雪?”杨天行反应了半天,才叫出这个自己一直寻找的少女的名字。他印象中的小雪,长着一头瀑布般的黑色秀发,脸蛋白嫩透红,目光灵动,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子清灵之气。
为何现在却是白发飘飞,满脸憔悴?
小雪这段时间来,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衣修猛地惊觉,霎时目光如电,转向祭台上的杨天行。小雪经常在深夜中深情地呼唤着这个名字,难道这个人,竟然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他回头看了眼小雪,却见她脸色因激动而显出异样的潮红。忽然香风隐动,她娇躯轻晃之间,已站在祭台上。
“杨大哥,你真的是杨大哥?”小雪呆望着杨天行狼狈,却不失俊朗的面容,霎时泪如泉涌,一时却如在梦中,不敢相信。
杨天行笑道:“骗你可会有糖吃?”
这似曾相识的话,勾引出一幅幅曾经的美好画卷。小雪仿佛看到了攒簇摇曳的群芳百花,鼻翼间又仿佛有醉人的花香浮动。
“杨大哥,真的是你!”小雪再也忍不住,一把扑上去,将他的脑袋紧紧抱在怀中,哭道:“杨大哥,呜呜,坏蛋杨大哥,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小雪……小雪等了你好久好久……你却总是没来,是不是把小雪忘了?呜呜呜,不许你把我忘了……呜呜……不许,绝对不许……”
杨天行苦笑道:“我来迟了,确实是我的错。只是咱们不是说好在茗域城,你怎么跑缺天岭来了?”
“我……我受了重伤,衣修大哥带我来七禽神谷治病,先别说我,杨大哥,你怎会这个样子?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小雪瞟了衣修一眼,见他脸色铁青扭曲,显是怒极,不禁将杨天行抱得愈发紧了,低低地道。
杨天行叹道:“一言难尽。眼下七禽神谷的人诬陷我杀害了七禽神谷的小师妹秦芳,要用我的血来祭奠她……”
小雪惊道:“杨大哥,你……你当真杀了秦小姐?她……她是个好女孩儿呢……”
“好女孩儿?”杨天行冷笑一声,还未说话,便听一道低沉的喝声传来:“小雪,过来!”
杨天行不禁抬头看去,说话的竟是那男子。此刻这男子的神情十分可怕,看向自己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这样的情景他再熟悉不过,只有看到情敌时,男人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对小雪说话,充满了命令,难道……
杨天行心头一跳,转头看向了唐雪。
小雪贝齿咬着下唇,眼中又有泪水酝酿,却紧抱着杨天行,奋力摇头:“不要,我要杨大哥,我要杨大哥,我……我只要杨大哥……”说到后来,她已充满哀求之意。
衣修脸色阴沉得吓人,一字一顿道:“我再说一遍,过来,立即,马上……”
唐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发抖,似乎有一股巨大而神奇的力量在撕扯着她,要她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但是,她不愿意,强烈的精神愿望,竟然硬生生地抵制住了。
杨天行艰难却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握住了唐雪的手,他皱眉道:“阁下是什么人?”
衣修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不配问我的名号。唐雪,过来!”他双目猛地一睁,当再次说出‘过来’两个字时,已是暴喝出来。
唐雪霎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睁开眼,一片平静。她轻轻地甩开杨天行的手,瞥了杨天行一眼,竟向衣修慢慢走了过去。
杨天行蓦然震动,只觉唐雪表面上一团平静,可是每当看到他时,眼睛中情不自禁地露出的悲苦绝望之意,却让他的心像被刀钻了一样难受。
逆境重逢 (2)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雪为什么一定要听这个男人的话?
从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杨天行下意识地想起小木屋里的那个不深不浅的掌印。
他心情第一次真正沉重了下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见唐雪向自己走来,衣修平静了下来。当唐雪一如既往地站到他身边时,他忽地眉毛一轩,挥起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打了唐雪一个巴掌。
唐雪硬生生倒退了数步,用手捂着已印着五个鲜红手印的脸颊,低着头,不言不语。然而两行晶莹珍珠泪,却从她又尖又白的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这一下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许多人甚至都心升不忍之感。
却见衣修淡淡地瞥了唐雪一眼,又瞥了杨天行一眼,道:“不知谷主请在下过来,有什么吩咐?”
秦中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指着杨天行道:“请衣兄过来,是想证实一件事情。此人曾听芳儿说石英有谋反之意,而芳儿却又说此事是由衣先生发觉,不知是否如此?”
衣修见石英等三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哀求。他不禁微微一笑:“这样的话,谷主会相信么?”
霎时间,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石英等三人更是狠狠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虽然不明白衣修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他们总算躲过一劫了。
唐雪猛然抬头,精致的脸蛋上还漂浮着几滴泪珠,她大声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过……”
衣修淡淡道:“我说过什么话,你怎会知道?”
“你……”唐雪难以置信道:“我实未想过,你……竟如此卑鄙!杨大哥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般对他?就算……就算我已是你的人,杨大哥是我昔日好友,你也不该这般对他!”
衣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
“原来如此,老夫已明白了!”秦中岳笑了笑,当看向杨天行时,已换作了怨毒冷酷:“杨先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杨天行背朝天地趴在地上,一直观察他的人发现,他一开始浑身剧颤,像筛糠一般。可是忽然间,他平静了下来,鼻尖顶在祭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起头,笑嘻嘻道:“谷主心中既已有了答案,那何必再问?”
秦中岳冷冷道:“你既无话可说,那便是认罪了。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午时,老夫要以你之命,祭我芳儿惨死之苦。”说罢,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秦夫人,六大弟子等人相继离去。唐雪望了杨天行一眼,见他趴在地上,像进入了冬眠状态,不禁苦涩一叹,跟着衣修离去。
夜,银河倒垂,星月皎洁。
杨天行仍旧如白天一般,趴在地上不动。忽然风声响动,一道娇俏的黑影随风而至,站在了他的身边。他却好似没发觉一样。
“杨大哥……”那黑影说话了,声音轻柔,既娇且嫩,透露着浓浓的激动爱恋。
杨天行终于抬起头来:“小雪,你怎么来了?”
“我偷到了钥匙,来放你出去……”她身影飘忽不定,很快将缠绕在他身上的铁链尽数解开。
杨天行大喜,轻轻一跃而起,一把拉住她:“咱们快走!”经半天的恢复,他勉强能随意走动。
唐雪却轻轻摇头:“不,杨大哥,我不能走!”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黑木盒,塞入杨天行手中,泪如雨下:“这里面,是百花乌贼里的东西,你……你一定要藏好。快走,被发现你就再也走不了了……”
杨天行站立不动,皱眉道:“小雪,告诉杨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杨大哥走,就是发生天大地事情,杨大哥也能帮你解决!”
唐雪一把扑进杨天行怀中,哭道:“杨大哥,小雪很想跟你走,可是……可是不可以。那个混蛋很强大,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会在最短的时间找到我。那时候,连你也逃不了了。求求你,你快走,你是小雪这一生最爱的人,只要你开心的活下去,小雪就没有遗憾了。”
杨天行咬牙切齿道:“那个畜生,只要我杨天行还活一日,必叫他生不如死。不行,跟我一起走,只需我伤势痊愈,岂会怕了他?”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叫我生不如死!”一道清冷的声音自黑暗中缓缓而出,随之而出现的,是一道俊美的身影。
衣修!
杨天行与唐雪登时一惊,唐雪霎时间面如土色,她急忙拦在杨天行面前,哭道:“修大哥,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了。只要你放过了他,小雪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不管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衣修脸上的肌肉在月光下扭曲,看起来悚然可怖。妒火,早已烧尽了他的理智。这个女人,明明已经属于他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不管哪方面,都明显不如自己的男人,却能令她如此痴狂?甚至不惜为他付出一切?
他忽然迈出了一步,森然道:“杨天行?嘿嘿,我早已等你很久了。你刚才不是要叫我生不如死么,来啊!”风吹过,他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当再次出现时,已站在了杨天行的身后。挥手一掌,狠狠拍在了杨天行的背心上。
杨天行大吐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了数米之外。
还好,衣修不知神龙士之体的玄妙,未动用精神攻击。那一掌虽然强大,却仅仅摧残了一下他的肉体罢了。能量铸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