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融清卓
第一章初入异世
萧舞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勉强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处密林之中,背包静静地躺在一旁,身下是有些湿润的杂草,四周是清脆的鸟叫声,带点湿气的寒冷空气吸入肺腑,阳光细细的从枝杈交错的缝隙中照射过来,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是在哪里,萧舞踉跄地站起来,一股恐慌袭上心头,双腿直打颤“爸,妈,云姨”,回应她的是自己带着哭腔的回声和林中被惊起的鸟类的翅膀呼哧声。掏出兜里的手机,没有信号
“不能呆在这里,冷静,不要怕,要走出去”,她拍拍自己的双颊,喃喃自语,捡起背包背在身上,看了一下四周,折了一根较粗的树枝,往树丛低矮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双腿似灌了铅一样酸痛,可是她知道不能停下来,现在还是白天,夜晚的丛林危机四伏,自己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萧舞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只知道往树木少的方向方走,而且看地势有下坡的趋势,这片树林应该是一片老山林,往下走总归是没错的。往下走树木已经没那么浓密,遮住的天空也露了出来,可以看见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萧舞心里也越来越焦急,林中带着黄昏的静谧,偶尔传来不知名动物的低吼声,都让她心惊胆跳,肚子饿地一阵痉挛,嗓子也渴地冒烟,一天没有吃喝了,可是前面的道路仍是没有尽头,双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她麻木地往前走,心底的声音一直告诉自己,向前走,不能停下来。终于太阳完全不见了踪影,她再也支持不住了,走不出去了,心底的恐慌,害怕一下子放到最大,她瘫软在地,捂着脸嚎啕大哭。
哭过之后,许是这一天的恐惧得到了发泄,萧舞反而生出了一股斗志,不能就这么放弃,最起码得找个水流,喝点水,吃点东西,只要度过了今晚,明天就能接着上路了,总能走出这个鬼地方。这样想着,她又爬起来,掏出手机充作手电筒,幸好手机昨天刚充满电,没有信号,总能有点别的用途。
这样又走了半小时,林子里面已经是一片漆黑,手机的光亮就显得格外亮,照在前路显得格外渗人,萧舞心中害怕,又不知怎么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恐怖片,胡思乱想中脚步更加凌乱,一个不注意被绊倒在地,手机从手中飞出,只听咕咚一声,似是落入了水中,水,萧舞惊喜地站起来,顾不上摔倒的疼痛,站起来,摸索着向前奔去,手机竟然没有进水关机,在不远处发出微弱的光芒,不远处正是一条小溪流,水流并不深,手机恰好落入了水流的边缘,溅起了了水花却并没有完全浸入到水中。
萧舞连忙捡起手机,小心翼翼地用衣袖将手机底部的水渍擦去,开玩笑,现在可就指望着手机照明了。将手机放到一一旁的地上,萧舞到溪边用手捧起溪水喝起来,冰凉的溪水入口,竟然还待着一丝甘甜,她叹息一声,这恐怕是这一天遇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了。
又喝了几捧水,直到肚子里面似乎晃一晃都能听见水声才停了下来。坐到手机旁的草地上,她将背了一天的背包拿下来,在没有走出去之前,这背包里面的东西就都是她生存的依靠了。刚醒来发现自己在这个树林里,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如何走出去,现在想想怎么着都透着一丝诡异。自己上身穿着的是长款羽绒服,下面是打底裤,脚上则是蹬着平地长靴,很简单的冬天的装束。现在是寒假,自己一般都是宅在家里,家里开着空调,很暖和,自己都是穿着毛衣,穿成这样肯定是在外面了,自己出去干什么的呢?
萧舞打开背包,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大塑料袋。对了,自己是去超市买东西的,她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是去超市购物,给自己囤粮的。因为怕提着塑料袋冷,就带了自己的背包。之后呢,自己买完东西就应该回家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萧舞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之后的记忆就像是一段空白,生生被抽离了,想想脑仁儿都疼。算了,先看看买的东西吧。一大袋小面包,一瓶牛奶,一瓶红茶,两罐薯片,一大包话梅硬糖,一包饼干,帮老妈带的水果刀,帮老爸带的打火机,一条超市打折的空调毯,都是实用的东西。再看看背包里面的东西,钥匙一串,药店带的感冒药一打,自己戴的围巾,帽子,手套,口罩,面纸两包。撕开一小袋面包,就着红茶,萧舞慢慢吃了起来,许是饿了许久,刚才又喝了一肚子水,一个小面包下肚,就吃不下了。
白天走了一天,不觉得冷,现在坐下才觉得浑身发冷,林里夜晚的温度还是很低的,得想办法生堆火才行。
萧舞把打火机塞进兜里,把手机挂在胸前,想在周围找些树枝,不敢走得太远,就沿着溪边,捡到一堆就先送回到背包处,过一夜的话,还是要准备多一点的树枝。一个方向捡的差不多,她又换个方向,这次没走多远,突然好像踢倒了什么,被踢到的东西软软的,还发出了细微的呻吟,是的,呻吟,细细微微的,小猫似的。萧舞吓了一跳,退后几步,用手机远远照了一下,一团黑呼呼的东西,会不会是受伤的什么动物,想了想,还是小心地靠近看看,弯腰查看,手机的光亮下,刚刚踢倒的竟然是个人,准确的说是个小孩子,身上黑乎乎一团,不知道裹着什么,近着还能闻到一阵酸臭的味道。
不会死了吧,但是刚刚又有呻吟声,萧舞在那孩子的鼻息下探了探,还有气息,但是刚刚被踢到了也没有醒转,肯定是有病在身,看穿着也不像是走失的,难道是生病被遗弃的。心里阵阵怜悯,萧舞天生喜欢小孩子,眼前这种情况,如果让她当作没看到肯定会是良心不安,虽然现在貌似自身难保。叹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的柴火,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孩子。
回到放背包和柴禾的地方,先把孩子轻轻地放在一边,用先前捡来的树枝生了一堆火。火光亮起,温暖也随之而来,萧舞连忙把手机关了,手机的电,能省则省。
火生起来后,她连忙把哪个孩子抱到火堆旁,孩子蜷缩着身躯,有了火光可以看出身上裹着的是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好像是没有处理过的皮毛,直接裹在身上的,中间肋了根藤条,小脸上有点泥土,但也能看出满脸潮红,很瘦很小,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萧舞用喝过的红茶瓶子装了一瓶水,把买的毯子拿出来,又把口罩翻出来做毛巾,给小家伙清洗,在生病的状态,最好还是要保持清洁。给小家伙擦过脸,萧舞又往火堆里加了加树枝,把火调旺,这才解开小家伙身上的衣服,皮毛衣服下面还有一层破烂的布衣,布衣下面,瘦弱的身子,皮包骨头,看得她一阵心酸,所幸小家伙身上并没有伤口,看来不是外伤引起的病痛,简单擦了一下,把原来的脏衣服扔到一边,用毯子将孩子裹起来,毯子够大,裹了好几层,又在火堆旁,也不会冻着。
做完这一切,萧舞从背包里拿出一板感冒药,刚才给小家伙清洁时就发现小家伙发烧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发烧就好了,还有感冒药,治愈的可能性也大,如果还有别的病,自己不是医生,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林子,得到救治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把感冒药碾碎了融入水中,喂孩子喝下,摸了摸孩子的肚子,瘪瘪的,也不知道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叹了口气,萧舞将包里的那瓶牛奶拿出来,慢慢喂给小家伙。
小家伙在这途中只是在换衣服时呻吟了几下,其余时间一直在昏睡,幸好还知道吞咽。将小家伙又裹地严实一点,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如果是感冒的话,喝过药,再捂一捂,希望会有好转吧。
萧舞是被冻醒的,四周一片漆黑,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自己冻得蜷成一团,怀里还抱着什么,对了,孩子,萧舞连忙坐起身,掏出手机,孩子还是紧闭双眼,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去,有点惨白,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萧舞呼出一口气,将孩子放在一旁,又将火堆生了起来,转身去抱那孩子时,却对上了一双大眼,小家伙醒了过来,那双因着瘦弱的脸庞而大得惊人的眼中,有着防备和恐惧。
萧舞愣了一下,还是把他抱了起来,把他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一点,然后安抚地摸着小家伙的额头,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宝宝,还难受么?”
小家伙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大眼睛蹬着她,别说,在这黑夜中,还真是怪渗人的。
萧舞突然感觉有点尴尬,感觉自己怪囧的,干咳一声,继续低头温柔地对小家伙说话,“你不要害怕,姐姐,呃,阿姨不是坏人。”还有一个月就22岁生日了,应该是阿姨辈了吧,萧舞暗想。
“等天亮了,阿姨就带你走出去,你可以去阿姨的家,阿姨家里有一个做饭很好吃的爷爷,还有爱唠叨的奶奶,嗯,隔壁还有一个漂亮的奶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阿姨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家里爷爷奶奶肯定担心了,唉,明天一定要走出去……”,萧舞是个隐性的话篓子,此刻也许是为了掩饰心中莫名的恐惧和担心,竟然跟一个小孩子絮絮叨叨起来,说的话完全没有条理,想到哪里是扯到哪里。
怀中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合上了眼睛,似乎是又睡了过去。
萧舞停下了话语,怔怔地盯着火堆,间或往其中添点柴火,放任思绪远去,不去想现在的处境,明天怎么样,明天走过了再说吧。
第二章走不出去了
怀中有什么动了一下,然后怀中的温暖的一团突然脱离了自己,萧舞迷糊中一把抓过,只听一声小小的呀,萧舞一下子坐起身来。
不是她的大床,抓住的也不是自己要滑落的抱枕,而是裹着毯子的小小人儿。
天色已然大亮,在阳光下,眼前的小孩巴掌大的小脸蛋,瘦的是皮包骨,着实不太好看,唯一有点特色的大眼睛正稳稳地盯着她,眼中倒是跟昨晚的恐惧不同,而是一抹期待跟机敏。
期待,总是一个让人愉悦的认知,有期待就有希望不是。萧舞微微一笑,突然觉得充满了斗志。把脸凑近小家伙的跟前,跟那双大眼对视,“宝宝,以后你就跟着阿姨走吧,咱们一定能走出去的。宝宝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呀?”萧舞展现她的温柔必杀技,以前亲戚家的小朋友们最吃她这一套了。
小家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也不说话,就在萧舞觉得自己的眼睛要对上了,脸皮要抽筋的时候,小家伙开口了“阿姨是什么”,音色糯糯软软的。
“这个,就是一种称呼啦!”
“是姨娘的意思吗?”小家伙很执着啊!
“嗯,算是吧,宝宝还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呢?”萧舞也执着了一把。
“野种!”
什……么?野种,这不是名字吧,萧舞暗自腹诽,果然是被抛弃的孩子啊!
许是瞧见了萧舞脸上的惊诧和不可置信,小家伙用力点了点头,一脸的认真:“还在大房子的时候,娘和丫头们都这么叫我,这是不好的意思,对吗?”
萧舞不知道如何回答,在心中暗骂那无良的父母,生而不养,这是……
“宝宝,这是你还没取名字呢,阿姨给你取个吧,嗯,就跟着阿姨姓好了,姓萧,叫什么呢,嗯……就叫博容吧,萧博容,懿德高轨,泛爱博容。就是说你以后会成为品行高洁,有学问有气度的人……”这是当初萧舞还在妈妈肚子里时,萧爸爸翻了几遍字典定下的,如果是男孩就用这个名字,后来生出个女娃娃,这名字就没派上用场,萧爸爸很是扼腕,一直在嘴上念叨着,将来有了外孙,一定要用这个名字,如今算是提前用上了。
萧舞想到父亲念念叨叨的样子,鼻子一酸,不知道何时能回家。要是这没人的时候,萧舞说不定就哭上了,可是这还有个小孩子呢,作为大人在孩子面前可不能软弱,要给孩子做个坚强的依靠啊。这么一想,她又振奋起来。萧舞其人,就是这样,跟朋友相处时,有那性子刚强的,她就会下意识依赖对方,要是队伍中都是比她柔弱的花一样的闺蜜,她就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带入强者的角色,成为他人的依靠。所以说,小博容的出现,其实也是对她的救赎,被依靠着,被需要的时候,人总是能更坚强,心中往往能竖起一道支柱,支撑自己和他人走下去。
话说这边小家伙得知自己有了个名字,有点儿激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萧舞,目光那叫个惹人疼惜啊。
萧舞最受不了这招人疼的目光了,一把抱起小博容,连亲了几口,外带在怀中使劲摇了摇,再看她怀中的小家伙,满脸通红,似乎忍着点痛。萧舞一看,暗自怪自己粗心,刚生病的小孩子哪能这么摇,连忙抱着孩子坐下,想着小博容一直裹着毯子,这没衣服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萧舞在周围找了一堆树叶,堆成个小窝,把小博容轻轻放在上面,自己脱下羽绒服,里面是一件羽绒小棉衣,脱了放一边,再里面是件羊绒毛衣,脱了,再里面是保暖内衣,也脱了。这林中也看不太出来是什么时节,晚上很冷,白天有了阳光也暖和不到哪里去,能看出不是冬季,树木茂盛的很,隐隐看到几棵树上有新芽冒出,大约是春季吧!脱了这几件衣服,萧舞身上就剩下秋衣了,冻得直打哆嗦,想了想,赶紧套上了毛衣,穿上了羽绒服。
小博容一直坐在小窝上看着她,看到她脱衣还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这边萧舞穿好了衣服,一看小家伙,头还歪着呢,扑哧一声笑了,这小家伙,还害臊呢。
为了防止小孩子冻着,萧舞又起身把火堆点上了,然后抱过小博容,乐呵呵地说:来来,穿衣服咯!
靠近这火堆,萧舞解开了小博容的毯子,白天看过去,身上更是净剩骨头了,苍白的皮肤上隐隐是暗红的伤痕,狰狞交错,一道道长长的,像是鞭痕,新旧交错……真是禽兽不如,萧舞咬牙切齿,眼眶微红。
小家伙低着头,有点畏缩,怪冷的,萧舞反应过来,连忙拿起刚刚脱下来的保暖内衣,小家伙穿着很大,接着又套上了小棉衣,再将自己打底裤上装饰用的腰带解下来,扣在小家伙腰中间,扎紧,勉强是穿上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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