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安慰他一番。
当初搜集情报的时候,对于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太过认真。自然也不可能去认真核实,此时才发现,这个消息恐怕另有猫腻。
“嗯!”
听到窦婴的话,刘启心中猛然清醒了过来,他毕竟也是极有心机和城府的人。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措不及防,毫无心理准备。所以才会有些失态。不过,等反应过来,也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这件事是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那个霍去病,可以确认他的身份吗?”刘启道。
“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不过,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中古时代的强者,都认出了他的气息,应该错不了。”窦婴道。
“中古冠军侯……”
刘启目光闪烁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和方云一样,他几乎是同样地想到了方云:“我们那位大周冠军侯,应该会对他很感兴趣。窦婴,我们上古五雷宗,现在有人能对付得了他吗?”
刘启道,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刘彻身边有了这么个人,这是个威胁,必须有相应制衡的人。
窦婴目中露出沉忖的神色,微一沉思,摇了摇头:“我们上古五雷宗现在苏醒的人中,还没有能够对付得了他的。中古时代确实是有些高手,我们宗内一些老资历的太上长老,虽然也有部分达到地魂境,但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唯一能和他对抗的,恐怕只有掌教了。只是……”
“我明白了。”
刘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上古五雷宗的宗主还在沉睡之中,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人能抗衡得了霍去病。
“忍一忍吧!若是刘彻手下的那一帮人故意挑衅,就忍他们一忍,让他们一让吧!这一切,终究还是父皇说的算。”
刘启淡然道。
现在的大周,可谓一片混乱。在皇室的子弟中,严峻的形式,也让很多人心生惶恐。主动退出了皇位的争夺。不过,依然有很多人,并没有放弃。刘启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大周即将灭亡,皇位争夺毫无意义”的谣言,刘启和刘彻都是同样的态度,那就是嗤之以鼻。对于没有接触过父皇的人来说,他们永远的无法理解,一位相当于上古大帝的存在,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拥有什么样的意义。
这就相当于说,在上古五帝统治的时候,有人要反抗,要推翻上古大帝的统治。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显得极为可笑。
不管是“群虎噬龙”的天象,还是天机术数,刘启向来是信之疑之。未来拥有无数种可能,谁说了,冥冥中看到的天象,就一定会发生。要知道,对象可是可以媲美上古大帝的存在啊
更何况,自己那位父皇还得到了远古三皇的道统,那可是比五帝还要强大的存在。现在的宗派界,折腾的看起来一片风生水起。
不过,刘启很清楚。一旦父皇结束修炼,或者说,这些人触及到了父皇的底限,那么接下来的,就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一位手持三皇圣器,武道可以媲美上古大帝的存在,发起怒来的时候,那是谁都无法想象的。包括现在宗派界最强的混沌老祖在内,那都将是一面倒的屠杀。
刘启并非那种盲目崇拜的人,但是真正接触过后,刘启深深明白。哪怕是自己最为倚仗的上古五雷宗,也不可能在正面和自己的那位父皇抗衡。
所有的一切,只是增加自己罢了。
“群虎噬龙”或许是危险,但未必不是机遇。
大周有很多皇子皇女,自从诞生之后,见过父皇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对于自己的生身之父,完全是一片空白,只停留在人皇身份的了解上。
但刘启和其他人不一样,在这个皇宫中,或许有人野心勃勃,想要取父皇而代之。但刘启从没有这样想过。对于自己那位父皇,刘启只有深深的敬畏。只有了解父皇正在执行的那个庞大的计划,才会知道真正的君王,会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刘启知道,自己的那位父皇,绝对是一位有大野心,大抱负的人。
大周或许灭亡,但崛起的,将是一个新的,版图更加庞大的武道帝国。父皇不可能一直执掌权柄,而新的继承者,毫无疑问只能从他、刘彻和刘秀中诞生。
弱者,将在这场争逐中淘汰,但最强者,将接过皇权成为那个即将诞生的,史无前例的大王朝,大帝国的统治者。
……
与此同时,东北夷荒,庞大的夷荒皇城之中。阿依古丽和阿依西木两兄妹正并肩而行,往朝会的夷皇殿走去。
“朝会的时间,早就过了。摄政王一个命令,就让所有人统统赶过去。违者,殿中廷杖连我们兄妹也是一样。摄政王真是越来越把他当成夷荒真正的皇帝了!”
阿依西木一边走,一边愤愤道。
“兄长,别说了。摄政王现在的权势越来越大,你这番话若是落在他的耳中,免不了一番不尊长上斥责。上次的教训,你难道忘了吗?”
阿依古丽脸上罩着一片白色轻纱,幽幽道。
“小妹,我也只是抱怨一番罢了。我毕竟是皇位真正的顺位继承人。摄政王却把我和其他普通大臣一般对待。他现在大权独揽,他莫非忘了。这夷荒,父皇才是真正的君王,他只不过是暂时代权罢了!”
阿依西木道,对于王权的争夺,才是他抱怨的真正理由。
“父皇闭关已有十多年,我们两个也就是在小的时候,见过几面。兄长如果真的想要夺回大权,一切还得等到父皇破关再说。”
阿依古丽道。
“唉!是啊!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才会出来。武道修炼,不知时间。几百年都是有可能的。我只怕,我是等不到父皇破关的那一天了。”
阿依西木半带愤懑道。
阿依古丽摇头失笑,这次并没有再说什么。摄政王对他们兄妹,确实是有些不待见。不过,他毕竟也有所忌惮,所以情况还远没有发展到最差的那一步。
“别说这么多了,走吧!”
一路穿行,绕过许多的宫墙走廊,整个夷荒皇宫,活脱脱就是另一个翻版的中土皇宫。中土的富庶,对于夷荒的君臣,确实极有吸引力。
摄政王当政之后,这几天,对皇宫进行了很多翻修。有很多的梅竹花园,变得是越来越有中土的味道了。
在皇宫的中央,一座巍然的大殿耸立着,显得金碧辉煌。这里就是朝会的地方。
“进去吧!”
两人并肩,缓步朝大殿中行去。
两兄妹还没有靠近,远远的就传来一阵暴跳如雷的喝斥声。摄政王的声音远远的传入两兄妹的耳中。
“看来,他又在训斥人了。”
两兄妹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一起走了进去。
大殿里一片寂静,满殿武将、群臣鸦雀无声。夷荒的摄政王横眉竖目,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上方,目光如虎视狼的扫视着殿下,眉宇间,隐隐有一团风暴在酝酿。
在玉阶下,一本折子重重扔在地上,显然是被摄政王扔下来的。
阿依西木深吸了口气,和妹妹一起走上前来,行了一礼:
“见过摄政王。”
摄政王从两兄妹一踏入殿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本来眉宇间就凝重的怒气,在两人踏进大殿后,无形中更加重了几份。
“阿依西木,阿依古丽,你们两兄妹还知道今天要朝会吗?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莫非以为自己是皇室成员,就目无法纪,目无王法了吗?”
摄政王冷冷的喝斥着,毫不客气。以往的时候,他还会留几分情面,但今天不知为何,特别的暴怒。
阿依西木心中暗暗恼恨,知道摄政王这是借题发挥,但偏偏又奈何他不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现在暂且忍他一忍,等到父皇出来,总有他受的时候。”
阿依西木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一脸“恭敬”道:“摄政王见谅,阿依西木因为殿中有事,所以路上耽搁了。还请摄政王见谅。”
见到阿依西木这么服软,摄政王倒也不好继续借题发挥下去了。
“哼!”
摄政王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次的事情,我看在夷皇的份上,暂时不计较。不过再有下次,就别怪皇叔不念旧情了。我问你,大周朝十三皇子刘彻遇袭的事情,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阿依西木一怔,夷荒和中土虽然毗邻,但消息向来有些不通。在夷荒,学习中土语言的人远不如狄荒那么多。狄荒的皇女还曾潜入中原游学,但夷荒就没有这样皇室子弟了。中土的消息,往往要隔了很久,才能传到夷荒来。
阿依西木并不知道,夷荒边界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件事和他可真的是八杆子也打不着一块啊!
“摄政王,阿依西木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阿依西木道,心中倒也并不以为然。一个大周皇子而已,没多大的事。
“误会?哼!大周朝人皇的谍文都送到我们夷荒来了!”
摄政王挥了挥袍子,非常粗暴的打断了阿依西木的话:
“你把地上折子捡起来,好好看看,然后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阿依西木犹豫了一下,走上前,躬下身,然后把扔在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仔细翻看。这是一份同时写着夷文和中土文字的谍文。在中土文字的那一部分,加盖着鲜红的大章,上面有几个篆文:“受命于天,既寿且昌”。
这几个文字,是中土在外面流广的文字,乃是人皇的玉玺。
折子上,夷文的部分,阿依西木倒是认识。正如摄政王所说,这是一封措辞极为严厉的谍文。落笔的自然是大周人皇。
中土以往都是儒家主政,这还是阿依西木第一次看到来自大周人皇的质问谍文。
阿依西木怔了怔,终于明白之前在殿外听到的暴喝声,是怎么回事了。人皇在质中,隐隐暗示,如果夷荒对这件事情,不给一个交待的话,大周朝不排除斥之武力解决这件事情。
阿依西木看完之后,心中不禁暗自鄙夷。摄政王平时表现极为威严、冷酷,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打落了原型。他这是怕了中土的皇帝,才会表现的这么震怒,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惶恐。
不过,这些话阿依西木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整个夷荒,能调动邪神祭祀力量的,只有皇室成员。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和阿依古木背着我们,偷偷去做的!”
摄政王怒斥道。
在大周朝第十三位皇子的遇袭现场,发现了祭祀的遗骸,还有其他邪神教强者的尸体。所有参与刺杀的人都死掉了,真正的是死无对策。
在夷荒,邪神教的势力非常之大,隐隐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迹象。摄政王虽然接管了夷荒的王权,但也无法过问邪神教的事。这件事情,想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阿依古丽和阿依西木身上了。
在夷荒,能调动邪神教力量的人不多,但阿依西木和阿依古丽是绝对有这个权力的。邪神教虽然凌驾于王权之上,但帝舜一脉的后代,在邪神教内,同样拥有超然的力量。其中就包括调动邪神教大祭祀以下的力量。
不过,这种调动只限于直系血脉的传承,比如阿依西木和阿依古丽。
摄政王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派人去袭击刘彻。但是两人犯下的错,只能由两人去承担。而不是他来背这个黑锅。
“摄政王,阿依西木真的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我并没有调遣过祭祀的力量。”
阿依西木分辨道,他手中有邪神教的宗符不假,但那枚宗符还好端端地放在箱里。并没有使用过。
“够了。当着满殿群臣的面,你还要撒谎吗?阿依西木,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本来,我还想着,等再过几年就将皇权,交到你手上。但是没想到,自恃成狂,做出这种事情还当着满殿大臣的面撒谎。看来,你远没有继续夷皇之位的资格,夷荒大事岂能轻易交到你手里。夷荒储君之位,看来得另立其人了!”
听到摄政王这番话,阿依西木猛地睁大了眼睛,因为过度的震惊和愤怒,他的身躯都颤抖了起来。摄政王这是要借题发挥,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啊!
“你,你,你……”
阿依西木气得浑身发挥,他的面色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哼!大殿之中,你敢放肆。来人,将太子轰出去,他需要好好的反省反省了……”
摄政王毫不客气道。
“皇叔……”
阿依古丽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够了,阿依古丽你也想和他一样被轰出去吗?”
摄政王冷冷道。
眼看殿中气氛一片僵滞,很快就要上演一幕废立夷皇储君的戏码,突然之间,异变突生。
“够了,阿依纳鲁,这件事情,是朕的授意,与太子无关。”
一阵威严的声音,从大殿后的侧门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中,帷幔后,一道紫色的身影缓缓从后方走了出来。颀长的身影,威严霸气的面容,凌利的目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看到这道身影,摄政王阿依纳鲁身躯猛然一僵,他的嘴唇张得大大的,好像整颗心脏都要压爆出来。
这道身影他实在太熟悉了,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夷皇会在这个时候破关而出。
“陛,陛下……”
摄政王吃吃道,满脸的震惊。
“陛下!”
满殿的大臣,此刻也震惊地抬起头来,望着上方。十几年过去了,夷皇的面容丝毫没有老态,只是气息变得更加的威严、深沉了。
“父,父皇!”
和众人不同,阿依西木两兄妹却是喜出望外。虽然有十多年没见,但是两人还是认出了自己父亲的脸庞……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些年辛苦你了。现在,你可以轻松一把了。”
夷皇大袖飘飘,龙虎行步,几步走到摄政王身前。只是一句话,就将摄政王十几年的经营和辛苦毁于一旦。
不管摄政王有多么大的野心和抱怨,也不管他经营了多久,这一刻,轻轻松松的就被夷皇瓦解。在这位真正的皇者面前,他所有的努力,都显得可笑。
摄政王脑海中一片混沌,几乎陷入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到他嘴中说了一句:“不……辛苦,这是微臣该做的!”
声音又低又细,带着三分怯懦,七分畏惧。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站起,离开宝座,恭恭敬敬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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