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呵呵笑道:“这会儿我可不是来了吗!你爹就是嘱我来知会莫杰,待我和他谈谈后,包他心情大为转好。来!带我去瞧瞧他。”
宋青书心中疑惑,剑圣复出一事,使得南北宗形势再变,不知这回王汗有何计谋?难道他要亲自动刀对付林至缺!就辈份而论,林至缺算是王汗的晚辈,以王汗今日在江湖中的地位,即使单打独斗亦是有失风范。但玄武门内情况复杂,任何事皆不无可能,宋青书心中不禁担忧起来。
这时脚步声自楼上传来,宋青书抬头一望,便见玉娘子偕同莫杰两人正下楼,宋青书打量莫杰,见他身子确实无恙,唯独脸色过于苍白,显是受林至缺重创后,气血尚未回复过来。
莫杰彷若不见谢文京的到来般,双目狠毒的瞧着宋青书,跟着冷声道:“林至缺己出关了,怎么你不用回去助他一臂之力吗?我北宗可供不起‘玉面神拳’这尊大佛。”
宋青书浅笑道:“血刀莫杰败北可是难得一见的画面,我怎么都要来瞧瞧才行!”
莫杰神色迅变,喝道:“你找死!”
正欲拔刀之际,却听玉娘子娇喝道:“住手!”
莫杰冷啍一声,随即收刀。谢文京此时干咳了一声道:“我说幻玉啊,你这些年行事可真是大大的不对头了,怎么可以收南宗的弟子当徒儿呢?你难道不怕他像陆靖那般.....”
玉娘子此刻伸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跟着道:“当年宗主着我创玄玉门时,可明说了由我掌管一切。我想我要如何行事,该还不用向您禀告才是!剑圣己然复出,而青书此刻尚还在这儿,这会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谢文京似再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口中却喃喃自语,似在说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之类的话,显然气邪徐邢虽己失踪多年,但对他这般不知内情的人尚有极大的震慑力在。宋青书不由得猜想,看来徐邢遇害一事王汗该未曾透漏与他人知。
此刻莫杰沉声道:“师叔,你此番南下,可有带来师父的指示?”
谢文京那肥胖的身躯往椅子上一坐,笑着道:“就知你这小子定会询问,林至缺复出一事宗主己知晓了,他着你立刻返回漠北,并要我嘱咐你,假以时日,你将可自林至缺手上讨回面子。呵呵..该不用我明说你也该知宗主有何打算了吧!”
莫杰的双眼绽放出异采,神情顿时变得兴奋,振声道:“好!我苦候多年,终等到这一刻了!”
谢文京亦陪笑道:“莫儿,你这回可真是因祸得福哩!师兄连他独门的刀法都要传你,将来宗主的位子和他的宝贝女儿,可不都是你的了吗?”
此言一出,王梦雁的双颊顿时现出霞红。宋青书心中不禁猜想王汗将传莫杰何式?同时对谢文京这人打从心底的厌恶,为了讨好莫杰,竟连这等话都说得出来!
只见他跟着转头对玉娘子道:“幻玉啊,这儿是圣剑山庄的地头,可不大平静。既然莫儿己然康复,我看我们还是敢紧返回漠北吧。”
玉娘子神色稍露鄙夷,缓道:“师叔莫怕,林至缺乃以大局为重之人,他剑术固然了得,但可护不了圣剑山庄上下数十条人命。我们不去犯他己是万幸,他又怎会愚昧到招惹我们呢?我瞧在圣剑山庄根基未扎稳之前,他定不会轻易动手的!”
谢文京摇了摇头道:“这我当然晓得,单看他不敢取莫儿性命便可见一斑,但我耽心的可不是他,而是陆靖!”
众人闻言大震,只听他续道:“陆靖可不似林至缺那般有剑门需护,他向来可是独来独往惯了,只要他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以动手宰了我们的。”
玉娘子神色冷然道:“师叔可否说的明确点?”
谢文京恨恨道:“众人皆道这叛徒和少林寺的光头和尚交往甚密,在我们派人明察暗访下发现确实如此。近年来那无极教在各地生事,带头者却都莫明奇妙的给人宰了,大有可能是陆靖所为。这场群英会,无极教的人也南下凑热闹,说来可巧了,那光头和尚平日深居不出,这会儿竟也现身江南,明眼人皆瞧得出来,那叛徒定是也跟来了。林至缺出关,若陆靖又再现身,我看我们可别想活着回漠北!”
玉娘子此刻露出深思的神情,显然她亦是猜想陆靖此刻人正在江南,宋青书不由得想起在群英会上,玉娘对着众人呼喊陆靖的神情,玉娘子跟着道:“那宗主可有何打算?”
谢文京露出兴奋的神情道:“我私下问过大师兄,他明言若是陆靖这叛贼现身,他将亲自出手对付。只因此子一天不伏诛,我震玄刀门将不能洗清耻辱,幻玉啊,宗主这可也是在替你讨回个公道哩!”
玉娘子闻言一愕,跟着才缓声道:“那就有劳宗主了。”
然宋青书心底明白,玉娘知晓王汗要亲自动手对付陆靖,亦是不禁为他耽忧。正如王梦雁所言,明眼人皆瞧的出来,玉娘千方百计寻陆靖不见得是要报仇,而是欲解相思之苦....
谢文京续道:“但你们要晓得,漠北有宗主坐镇,可容不得陆靖放肆,但这会儿我们可是在江南,却是不得不防陆靖来袭啊。尤其是莫儿,你若是遇到了你这位‘大师兄’,手头上决讨不了便宜。他可不见得在林至缺之下啊!”
莫杰冷啍一声,谢文京才晓得自己说错话,莫杰正因败于林至缺之手而发怒,此刻岂能再提此事。
莫杰沉声道:“既是如此,我们即刻动身吧。我可是迫不急待想见师父了!”
玉娘子摇头道:“你和梦雁先行返回吧,我们三人要继续留在江南,迟些日子再回去。”
谢文京疑惑问:“你难道不怕....”
玉娘子冷然道:“我正愁他不来寻我!”
王梦雁现出不舍之情道:“那玉娘,你们多保重。”
瞧着众人离去后,玉娘子忽地柔声道:“青书,你去寻访鹿儿,可有着落吗?”
宋青书茫然的摇头,心中却不由得烦恼,若真寻着她,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玉娘子浅叹了口气后道:“青书你别怪玉娘多事,有些感情当断则断,否则后患无穷。你和梦雁,鹿儿,及林至缺的妹妹皆有着解不开的结,玉娘不知你中意那个姑娘多些?但这三女子立场迵异,你选了任一人必将和另二人势如水火,望你及早了断,否则只会徒增痛苦。”
这番话顿时让宋青书失了方寸,然在他的心中,确实对梦雁及鹿儿皆有好感,鹿儿一家因南宗而惨死,孤身流落至漠北,无依无靠,在宋青书心中实是过意不去,对她爱怜之极。而梦雁虽是毕生仇人的女儿,然却对他百般照顾,恩重如山,若没有梦雁也不会有今日的宋青书,因而自己对她的感觉也最复杂,至今仍是捉摸不定。但若论他的挚爱,由始至终皆只有林若璇一人,尤其在他明了真相之后,更为林若璇当年的牺牲而倍受感动。
这时他思索到玉娘现今的立场,不由得道:“玉娘,可否听徒儿一言?”
玉娘子断然道:“若你想说的是要我忘却过往的仇恨,我只能说抱歉,有些伤害是一辈子难以消弥的。当日在群英会上,你选择不重返南宗时我便己明你心意,我坦白告诉你,如今我一心一意欲寻王汗报父仇,而当中尚须仰赖南宗成其事,所以我会暂且放下私仇,待王汗这大敌一去,便是我和南宗了断恩怨的时刻。那时的你,也将不会再是我玄玉门的弟子,因你无法抛弃家门,我亦无法去恨,王汗一归天,就是我们分道扬标时。若你到时对我出手,我也不会怪你的。”
宋青书心中难过,哽咽道:“玉娘....”
玉娘子纤手一扬,柔声道:“此事今后休要再提起。在王汗丧命前,让我们好好珍惜这段师徒的缘份吧。”
跟着转头对寇逸仇道:“谢师叔既然说少林方丈现下正在江南,我们理应去拜访,待会青书留在客栈,逸仇你陪我去一趟。”
寇逸仇缓缓的点头,这时门外两女子入门来,宋青书瞧得心头一惊,来者竟是林若璇和沐水灵,不由得讶道:“她二人怎会到这来?”
林若璇神情冷若,美眸注视着宋青书好一会,跟着才转头望向他身旁玉娘子和寇逸仇二人。
玉娘子露出唯美的笑容道:“怎么?来这里讨老公吗?”
林若璇秀眉一皱,身旁的沐水灵却按奈不住,喝道:“你这...”
忽然瞥见寇逸仇深沉的双眼,心中不由得一惊,话亦在此时止住。
玉娘子继续笑道:“林家妹子,其实你很讨我欢喜。光就你对青书的深情重意,若是我也不敢保证做得到。你确实有名动江湖的资格!”
林若璇淡淡的道:“无奈我有眼无珠,错付终生。”
宋青书不由得苦笑,他不愿重返南宗,显然己造成若璇的误解,但自己却也无力解释。
林若璇将目光瞧向宋青书,缓缓道:“哥哥要见你!”
宋青书心中数道念头闪过,不由得问道:“他为何要见我?”
寇逸仇冷啍道:“你南宗对林至缺唯命是从,我们可不吃这一套。青书岂是他可呼之则来,唤之则去的角色?”
林若璇不以为然道:“怎么?名震漠北的狂刀,连这点胆色都欠缺吗?”
宋青书心中一沉,却仍旧笑道:“好!我随你去见他又有何妨?”
寇逸仇在此刻亦提刀站起来道:“我和你一道去!”
林若璇昂然道:“我哥哥交待的很清楚,他只见宋青书一人,其余的人可不要去凑热闹。”
宋青书心中明了,自己当面拒绝林至缺,不愿重返南宗,俨然成为南宗的叛徒。加上自己受林镇南亲传“幻化剑法”,若真投向北宗,其伤害甚钜。此刻震玄刀门诸人刚离去,林至缺便来要人,显然大有深意,寇逸仇自是放心不下才要一道前往。
玉娘子此刻柔声道:“逸仇,让青书自己去吧。我不信林至缺胆敢伤我徐幻玉的徒儿。”
寇逸仇仍不放心的望着宋青书,只见他轻轻的点了头,示意逸仇不用担心,跟着随着二人步出客栈。
三人步至大道上,宋青书不由得道:“若璇,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若璇断然道:“有什么话等见过哥哥后再说吧。”
语毕迳自在前头领路,不曾回头望过宋青书。水灵亦是沉默不语的跟在宋青书身旁,行了好一段路后才在宋青书耳旁低声道:“若璇性子较硬,你顺着她点...我..我相信你有苦衷的。”
宋青书心中实感窝心,沐水灵自幼即和他交好,即使此刻他公然与南宗决裂,她依旧深信自己。也不由得纳闷,为何曾和自己誓言相守终生的林若璇不能明白呢?
三人来到官道旁,此处人烟己是罕见,宋青书瞧见断崖边有一人背对着他们,孤身立在那。身型雄伟,腰系乌黑长剑,两鬓的白发迎风飘曳,带种说不出的孤寒意味,那人正是剑圣──林至缺!
第六集 第四十六章 纵论玄武
宋青书来到他身后,行礼道:“至缺师兄,晚辈己到了。”
林至缺没有转过身来,眼神依旧望向断崖的那端,好一会才道:“十多年了....”
宋青书微微一怔,不知林至缺是何用意?只听他继续道:“我己将自己关在封剑堂内十多年了,早己忘却大地这般动人的景色,如今能再得见,实属万幸。”
宋青书长呼了口气后道:“玄武门近百年的相斗,也彷若个封剑堂,将所有的玄武传人囚禁在无形的牢笼中,纵然天地动人,亦是无心留恋。”
林至缺沉吟半晌,似在思索宋青书话中的含意,跟着道:“若璇可曾和你道过家父生平有二大憾事?”
宋青书点头道:“其一是在有生之年不得见南宗大败北宗,一统玄武门。剩下的我并不清楚。”
林至缺沉声道:“不错!我爹将我命名为‘至缺’,意即此乃人世事至大的缺憾。玄武门之争,南宗数十年来始终处于下风,如今我得以出关,则不许此势再现,只要是圣剑山庄和宋家堡的敌人,我决无容情的可能!”
语毕身形一晃,腰间那把乌黑铁剑亦同时出鞘,发出龙呜般的声响,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宋青书。沐水灵不由得惊呼。林若璇却在此时持剑护在宋青书身前,口中道:“哥哥!你答应过我的!”
林至缺置之不理,喝道:“闪开!”
剑锋绕过林若璇,长剑顿时斗变,爆出万点剑芒,直袭往宋青书的胸口。宋青书连忙退去,反手抽出血狼刀,施展“圆”字诀相抗。
“锵!”
刀剑交击,宋青书虎口剧震,猛运真气才压制住。林至缺却似无所觉,只露出冷冷的笑意,长剑回转,两人顿时分开,宋青书退去后将刀横在身前,以护住周身经脉,面对名震江湖的剑圣,任何一个闪神皆足以致命。
心中亦猜想,林至缺是否真要他不得生离此地?若以他身负“幻化剑法”却投身北宗,则林至缺欲取他性命是无庸置疑的!
林至缺双目透出深沉的杀机,剑影再现,铁剑在半空中划出半圆,顿时爆出烁光,宋青书瞧得眼花了乱,反手以“破”字诀回招,真气顿时交纵,刹那间林至缺的铁剑缓移,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平凡无奇的剑招,却涌现莫明的杀性,宋青书瞧不出破解之道,仅能将血狼刀迎上,以力硬撼。
轰然巨响,宋青书只感到血气翻涌,身子便向后退去,直跪倒于地,勉强以刀拄地,稳住身子。林若璇此刻跃至宋青书身旁,紫青剑同时划出剑网,阻止林至缺上前,口中亦喝道:“你快走啊!”
只见林至缺反手持剑挥出,势道猛烈之极,林若璇手中长剑竟不堪一击,应声飞去,她亦是吓的呆在当场。宋青书心头一沉,林若璇之“幻剑”虽未臻上乘,但行走江湖绝对入高手之流,世上能一剑斩去她手中长剑之人屈指可数,光凭这手功夫,宋青书便知自己决非剑圣敌手。欲持刀再相抗时,却见林至缺却潇洒的收剑,英俊的脸庞露出笑容道:“内劲刀法的修为俱是不凡,也难怪你在漠北数年即可闯出名堂。”
宋青书亦收刀回道:“至缺师哥这番考校,可真叫晚辈吓得一身冷汗。”
林至缺敛去笑容,沉声道:“将你和若璇婚宴后之事详细道给我听,不要漏掉任何细节,我正在考虑能不能信任你。”
宋青书心有所感,随即将自己再被逐出南宗后遇上王梦雁,又是如何拜入玉娘子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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