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梦想,她心甘情愿的洗去记忆,成为萧临楚一个不受宠的冷妃。
后来,在她被屡次折磨的时候,萧临风派了香兰和罗嬷嬷去王府推风助火,让萧临楚早日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个计划,本是天衣无缝的,只因为她和姐姐容貌对换的问题,起了很多波折,不过,正是这些波折,才坚定了萧临楚对她的爱。
有萧临风在幕后执导,所有的事情按照计划一步一步进行,直到易雪被独孤青的人侮辱,坚定了易雪想要脱离萧临风的信心,萧临风不得已,只有先让易雪恢复记忆。
这,还是偏离了原计划的,原本打算的是,独孤青会对凤逸雪严刑逼供,没想到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人算不如天算,算到最后,却没有一个赢家。
不过,易寒最终算准了萧临楚的心,拿捏的分毫不差,在易雪的推动下,她一次次的帮助了萧临风,她将她自己失去记忆后遇见事情所会做出的反应,如实的告诉了萧临风,并且一笔一笔的写下来,多完美的算计,可以将自己失去记忆后的所有反应都算在里面。
于是,独孤家灭了,司徒家也灭了,只有湘南阮家,完全出乎她和萧临风的意料之外,现在是萧临楚,也会栽在她手里,栽在她易寒的手里。
确实,她意料到了自己有可能会爱上萧临楚,最终会背叛这个计划,于是她将最后一条写下:
如果不愿意出卖萧临楚,她有可能会隐瞒这个计划死去,然,萧临楚,是不会看着她死的,他会告诉她一切,然后让她去跟皇上交换解药,最后再让萧临风留下她,这样,她依旧是手不沾血的解决了萧临楚。
多么恶毒的计划,不过更恶毒的是,萧临风根本不打算放过易寒和萧临楚,他要的,是君临天下,身边有佳人相伴,他要的,是萧临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怜惜7
所以,萧临风在母蛊蚕食子蛊的时候对易寒催眠了,他要彻底的击垮萧临楚,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东祈,二百三十八年,腊月二十八,天阴,到处都灰蒙蒙的一片。
萧临楚坐在楚王府的门口,始终没有等到易寒,从她走了以后,天就开始下雪,冷的让人不住发抖。
他最终还是没有等来易寒,等来的,是皇上的锦衣卫,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嬷嬷,嬷嬷告诉他,易寒不会回来了,易寒从始至终都是皇上的人。
他笑了,站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僵硬,接着是力翔浑身是血的跑来,他藏匿在京城郊外寺庙的将近两百个眼线,全部给皇上的人抓走了。
萧临楚扶住石狮子,嘴角依旧带笑,不可能是易寒的,易寒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都不要背叛他,所以,不可能是易寒……
罗嬷嬷丢给他一个长卷,卷上字迹娟秀,字体却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字体,他隐约能认出来。
脸色越变越难看,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他冷笑出声,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那是易寒打给他的欠条,一张她准备赖账的五千两的欠条,对比着字迹,他笑。
不会有假,在百花楼的时候,他亲眼看着她写出的欠条,他努力的保持微笑,却笑不出声,松开手指,欠条随风飘逝在风雪里。
“还有这个,萧临楚,这是你勾结南轩国,谋反的证据!”罗嬷嬷拿出一张契约,是萧临楚和南轩澈契约的手抄版。
萧临楚微笑着点头,不错,是最好的证据,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易寒,一切都算计的太好了,滴水不漏,当真是滴水不漏!
回忆从前,耳边响起了易寒的声音,“萧临楚,我是真的爱你,我没有做戏……”
萧临楚微笑,为什么明明是早上的事情,回想起来,却像过了几个世纪呢?
他傻啊,傻到相信一个骗子说,我没有骗你,于是他就真觉得她不是骗子了……
罗嬷嬷警惕的看着萧临楚,扬手,再挥下,打算着动用武力,“萧临楚,你可知罪?”
她没有指望萧临楚能够认罪,毕竟所有人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只要他逃了,就是畏罪潜逃,明日就可以将他的罪状公诸天下。
萧临楚微笑,风雪旋转着割着他的脸颊,他点头,“我认罪!”
罗嬷嬷没想到这么容易,扬声道,“将叛贼萧临楚拿下!”
立马有两个锦衣卫上前,一左一右的为萧临楚戴上手镣和脚镣。
力翔在旁边哭喊,“爷——”
萧临楚没有回头,微笑着站在风雪里,只是眼神落寞。
这一切,恍如易寒的梦境,她又做那个梦了,梦见萧临楚在风雪中微笑,眼神无限落寞,她的心,却随着他的笑在滴血,楚,萧临楚……
在天牢中,萧临楚盘膝而坐,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昨日僵硬在那里的微笑,半响,一阵脚步声传来,他没有抬头,只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怜惜8
“各位大哥,拜托你们了,这点银子拿去买酒,我只是见我家主子一面!”是力翔的声音。
接着是几个狱卒私收贿赂的声音,一个尖着嗓子的道,“快一点,被发现,我们都是要砍头的!”
力翔唯唯诺诺的称是,萧临楚抬起头来,看着力翔穿着狱卒的衣服走近,他依旧是微笑,“力翔,名闻天下的力大统领,居然对几个狱卒点头哈腰?”
力翔急的几乎哭出来,都什么时候了,爷还有心说笑,他蹲下身子,压低声音道,“爷,我们边疆的五万精兵,被秦柏掌握了!”
“嗯,我知道!”萧临楚点头,他昨天在易寒的计划上有看到,秦柏献倾销粮食之计,必能得易寒赏识,接着她会推荐给萧临楚,秦柏掌握了粮饷,就等于掌握了一半的军队,再加上他获罪入狱,军队理所当然完全被秦柏控制,这些,是易寒计划好的。
“爷,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如果你逃出去,跟兄弟们解释,兄弟们会相信你的!”力翔几乎跪地哀求。
“没必要,心若死了,什么都没意义了,我甚至,连恨都没有力气了,力翔,你快逃吧,拖家带口的,别被我连累了!”萧临楚微笑着说出口。
力翔跪地,对着萧临楚磕了三个响头,哭泣着,“爷——”
有几个狱卒过来,拉起力翔,催促着,“快走,你想连累我们?”
力翔被拖拽着离开天牢,眼泪模糊的看着微笑着的萧临楚,他可怜的王爷,全心全意的付出,竟然得到这样的回报!
凤逸寒醒来时,脸色苍白如初冬白雪,她颤抖着起身,穿好衣服,浑身僵硬的如一具死尸,萧临楚,她在心里呐喊……
萧临风淡然走近,嘴角挂着暖暖的笑意,“易寒,你醒了?”
凤逸寒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穿好鞋袜,站起身来,仰头道,“萧临楚呢?我要见他……”
“易寒,你现在不可以情绪激动,等养好了身子再说吧!”萧临风走近凤逸寒,眸光所到之处,如冬日暖阳。
“我要见萧临楚!”凤逸寒怒吼,清眸中有泪水滑落,萧临楚,她的萧临楚……
萧临风点头,“他在天牢!”
凤逸寒扭头冲了出去,鼻息间汩汩流出温热的液体,她用手捂住,鲜血从指缝中滑落,溅在衣衫上,鲜艳如冬日的蔷薇,她一口气冲出皇宫。
发髻散开,长发飞舞在冷冽的空气中,脸上血迹模糊一片,等她冲进天牢的时候,才发现,没有皇上的手谕,她根本无法进去。
绝望的朝里面冲,牢头拿着刀柄一次次的将她打了出来,她哭喊着,“萧临楚——”
声音绝望哀悸,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她在风雪中,狼狈不堪,在她被打的倒地不起的时候,一个面熟的公公手持圣旨而来,皇上有旨,允许易寒自由出入东祈的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人不得阻挠。
萧临楚在天牢中听着这道天恩浩荡的圣旨冷笑了一记,皇上果然看重她,自由出入东祈的任何一个地方?这是对她莫大的恩惠,还是,她应得的?
怜惜9
凤逸寒从地上爬起来,略微整理了下衣衫和头发,一步步沉重的靠近天牢,地牢中潮湿腥臭的空气充斥在鼻间,她忍不住吸了吸气,将鼻腔内的腥味压下。
“萧临楚——”她蹲在地牢门前,看着里面削瘦的人影,纵使在这里落魄的情况下,他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萧临楚缓缓的抬头,点头道,“是我。”
凤逸寒忍不住眼泪再次落下,她垂首抽泣,他眸中的眼神,让她心痛,那不是萧临楚会出现的眼神,冷淡,疏离,甚至是绝望……
“楚……”凤逸寒不停的抽咽,眼泪混着鼻血滴在衣衫,狼藉一片。
“你可以解释,我在听!”萧临楚抬眸看着她,语气平淡。
“我,我……”凤逸寒低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萧临楚沉默,开口问道,“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是你制定的,对吗?”
凤逸寒无法说不是,只是垂首,眼泪流的更甚。
“你对我说,你爱我,超过自己的生命,其实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是吗?”萧临楚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萧索之情,黑珍珠般晶亮的眼底,泛着淡淡的落寞之意。
凤逸寒摇头,那一句“不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泪迷离了她的眼睛,她看不到萧临楚的脸了。
“易寒,我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萧临楚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小脸,勾唇一笑,嘲讽道,“我怎么能问你这个问题?就好像问一个骗子,你是骗子吗?骗子肯定说不是,我又犯傻了……”
萧临楚的笑刺的凤逸寒心脏锐痛,她哭泣着靠在铁门上,从缝隙中对萧临楚伸手,“楚,对不起,对不起……”
“易寒,你对我,说了太多次的对不起了,我不想再听。”萧临楚看着凤逸寒的手冷笑,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狰狞的一道伤痕的时候,笑容更冷。
凤逸寒泣不成声,“萧临楚,你杀了我,杀了我之后离开这里,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要杀你,我要你一辈子记住我,记住那个被你算计的潦倒至此的萧临楚。”萧临楚一字一句,依旧在微笑,笑容却如一刀利刀,一片一片凌迟着凤逸寒的心。
“楚,我是会遭报应的,但是求你离开这里,照顾好自己!”
“报应?”萧临楚冷笑,“我告诉你什么样的报应才是最残忍的,就是记住自己所造的孽,人身体当中,心是最脆弱的,会因为一句话而痛,会因为一件事而死,所以不管什么样的报应,虐心为上,易寒,我不会离开这里,我要等着萧临风对我处罚,让你一辈子都记着你造的孽……”
“不要!楚,不要用毁灭自己来惩罚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凤逸寒疯狂的摇头,鼻血已经浸湿了大片的衣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甚至,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萧临楚疲惫的闭上双眸。
凤逸寒扶着铁栅栏站起身来,艰难的支撑着身体,朝外面走去。
怜惜10
风雪迷糊了她的眼睛,她抽泣着回到皇宫,萧临风已经坐在御书房等着她,她冷然走近,衣领上的血迹已经结成冰壳,一瞬不瞬的盯着萧临风。
冷然道,“萧临楚现在对你已经不构成任何威胁了,我要你放了他!”
萧临风点头,“好!”
“你要发出通告,为他正名,他没有通敌谋反!”凤逸寒逼近了几步,双手按住书桌上,目光灼灼。
“好!”萧临风再次点头。
“还有他昔日的部下,你不能动手杀他们,最多让他们辞官回家!”凤逸寒鼻息间又流出鲜血。
萧临风看的一怔,眉头紧皱,扬声道,“御医,快传御医!”
“你先答应我啊!”凤逸寒眼泪流出,低声吼着。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在我身边陪着我,像以前一样,在我身边陪着我……”萧临风站起身来,微笑着。
“不可能!”凤逸寒后退,脚步不稳。
“易寒,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萧临风转身逼近她,眸光带着火焰,跳跃着将一切焚烧殆尽。
“不可能!我爱的人是萧临楚,我已经这样了,已经为了你呕心沥血帮你稳住了天下,你还想怎么样?”凤逸寒脊背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顺着墙壁缓缓蹲下,埋头痛哭。
“易寒,你爱的人是我,你只是太入戏了,被自己迷惑了,易寒你醒醒……”萧临风蹲下身体,不停的摇晃着凤逸寒。
“不是做戏,是真的爱,真的爱啊,你告诉我,一颗真心,要怎么算计?”凤逸寒大吼,眼泪活着鼻血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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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风咬牙,脸上露出阴鸷之色,看着外面粉扬的鹅毛大雪,恨意从心而生,他将哭的几近昏厥的凤逸寒抱上床榻,系好了披风,转身朝宫外走去。
天牢,萧临楚迎来了第二个客人,牢头恭敬的打开牢门,萧临风阔步走近,看着盘坐在地上的萧临楚冷笑,“想没想过,你会有今天?”
“没想过!”萧临楚照实回答。
萧临风招手,让牢头搬来了矮桌,布好了酒菜,他席地而坐,亲自为萧临楚倒了一杯酒,淡然的道,“喝吧,你今生的最后一场酒了,知道明天我会判你什么刑吗?”
萧临楚接过酒,淡然的抿了一口,“不知道。”
“凌迟处死!”萧临风微笑,接着再帮他续上一杯。
“多谢!”萧临楚将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跪地求饶?还有,为什么说多谢?”萧临风将手中的纯银酒壶一把摔在地上,“哐当”一声,酒壶被摔的鳖下去一个坑,酒洒的满地都是,醇洌的酒香,充斥在牢房中。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求饶?你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易寒记住我,当然得多谢你!”萧临楚放下酒杯,冷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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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她爱的人是我,她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人,我会伴着她,白首偕老,你,在阴间看着我们吧!”萧临风恶狠狠的瞪着萧临楚,双手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