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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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凶恶-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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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慎行沉思了一会,忽然又道:“一千二百余年前,瞰泽洲又一大宋帝国,苏大人可知?”

苏明海还在深思于慎行刚才的那句话,闻言一愣道:“这大宋帝国为神眼山脉蛮族所灭,我自然知道。”

于慎行道:“大宋帝国为鼠尾国逼迫,局促于瞰泽洲北方。北撤之后的永兴年间,出了一位大忠臣岳据岳停平,含冤屈死。到了永熙年间,又出了位大奸臣韩立韩杰夫,入狱后绝食而死。对这二人,不知苏大人如何看?”

苏明海虽然读过许多大陆史书,但对这么两个人却谈不上研究,只是知道岳停平是大宋帝国刚刚北撤时出现的人物,一意南征,几乎收复了瞰泽洲南方近半土地。但当时大宋帝国老皇帝被囚鼠尾国,北撤的新任皇帝担心鼠尾国兵败后危急自己的皇位,连下一十二道金牌,召回了岳停平,最后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赐死在风波亭。而韩杰夫则是北撤中后期出现的帝国宰相,也是一力南征,空耗民力,最后获罪下狱,在后来的大宋帝国史志上却是列入了奸佞传的。此刻见于慎行如此相问,苏明海也只得照此而说。

于慎行道:“苏大人又没有想过,这两个人都是主张竭力南征的,但为什么一忠一奸呢?”

第三百章、下套

苏明海到此已经有些恍然:“于大人所言,莫非就是因为人心向背的原因吗?”

于慎行笑道:“不错,岳停平之时。大宋刚刚北撤,民心思归,故而岳停平南征便是深得民心之举;而到了韩杰夫,已在三代之后,民心耽于安乐,他还一力南征……”

“所以,岳停平南征,是顺天应人,斯时虽因罪而死,但百姓都认为他是个忠臣;而到了韩杰夫,一样是南征,但民心思安,就反而是个奸佞了——真要论损耗物力,岳停平之时大宋刚刚战败,国家怕是比韩杰夫之时艰难不知多少,但最后,韩杰夫反而是因为空耗民力之罪下狱。”

此时两人已经行出老远,苏明海回头见邓新武犹在路边站里相送,心思一动,忽然策马回到邓新武身边,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老兄,过几日得了信息,你就另外找个地方落脚吧……诺,买路钱给你……”说罢将一张金票塞在了邓新武的怀中。

许多人的交情,多是因为共同拥有了一件见不得人的小秘密开始的。苏明海见于慎行对邓新武极为同情,此刻便心中盘算,要拖着这位帝国右相,做下一件极为恶毒的事情来,顺便好拿住他的痛脚。

邓新武乍然间听苏明海说了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句话,懵里懵懂的,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久之后,才发现怀中竟然是一张二百两的金票,吓了一跳之余,却不由得生出几分希望来。

却说于慎行一行人走了许久,这老头忽然长叹道:“那邓新武所言,十之七八为实,想不到我们金鹰帝国这上帝眷顾之地,竟然会有这等阴险恶毒之事……这事若果真如此,那钮觐安我迟早有一天,也要让他尝尝这样的味道……唉,我这个帝国右相,做事做事有失职之处啊。”

苏明海在一旁笑道:“呵呵,大人如今巡视各省,一来一往,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有了这么一段时候,那钮觐安又会害多少人?”

于慎行叹道:“我为帝国官员,总要按程序处事才是啊。”

苏明海默然无语,过了半晌忽道:“于大人,这龙首郡地方秀丽,我是极为喜欢,待大人此处事了,动身往下一处去时,我还想在这儿游历几天呢。”

“……既然如此,还请苏大人尽快赶上才是,呵呵,老夫得大人同行,这一路上可安全不少呢。”于慎行显然明白的苏明海的意思,但他对钮觐安着实讨厌,却并无阻止之意。

苏明海笑道:“于大人放心,在下也是个一向奉公守法的人,做事都是按着规矩来的……”

于慎行虽然对苏明海最近斩杀了那么多魔师法师的事情还不知道,但这少年用什么样的理由干掉刘鸣桐和余言泰的事情却早传到了这里——要不然,海西洲魔师级人物比沮桦要多上不少,余言泰又怎么会对苏明海如此巴结——这个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明海会为了恩义无所顾忌,甚至会闯过魔师的规矩,放手而为。若他只是个不履尘世的世外高人,于慎行虽然也愿意金鹰帝国多上一位魔师,却也断不会故意停留在太末行省等这个少年了。

到了龙首郡之后,这件事果然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于慎行好苏明海甚至不要做什么调查,就已然可以确定钮觐安此人民愤极大,即便没这件事,也看杀上一二遍。事情既已落实,苏明海就和于慎行告辞,约定过几日再追上他的队伍,带了靳晓竹和习厉二人找了个钮觐安入股的客栈住下,整日里找龙首郡的名山古迹游玩。

说起来这海西洲虽然人文鼎盛,百姓生活也比落后的金虎洲要好上许多,但做强盗的少了,人心叵测的却多了。苏明海三人,在龙首郡游玩了几日,就遇上了三四起碰瓷的,二个诈骗的,二个敲诈的,生生给人勒索了差不多三个金币。见这三个外乡人没什么脾气,渐渐地就人动上了脑筋。

这一日,忽然有一个少年,带了七八个随从,走进了蕉玉楼的大门,里面的小二连忙上前哈腰道:“钮公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坐坐?您快里边请。”

这少年眉毛一挑道:“呵呵,街上逛了一圈,进来吃饭不成吗?我那厢房现在可空着?”

那小二道:“空着呢,您这就里边请。”

这少年待下却是极好,随手赏了这小二一个银角,和七八个随从坐了一座,海吃呼喝起来。吃到一半,对门口的小二道:“你去,把刘管事叫过来陪我,我找他还有些事儿,你就不用来了。”

那小二急忙忙的去了,不久来了一个瘦长脸的中年人,才进门,这钮公子就问道:“刘管事,你说的那三匹好马呢?”

刘管事道:“在呢,今儿那三位没出门,那马就在后院拴着呢,待会我就带公子过去看看。”

钮公子显然不以为意,嘿嘿道:“这龙首郡,还能来什么好马,先吃饭再说……”

几个人酒足饭饱之后,才懒洋洋起身,往蕉玉楼后院而来。才进院子,就听得里面呼噜噜一声马的喷鼻声,沉雄有力,那钮公子眼睛一亮道:“有戏!”疾步入内,就见一个马棚里栓了一白一黄一青花三匹马,头尾长有一丈,身高八尺,仰脖奋蹄,极为精神。正是苏明海三人所乘坐的马匹。

这三匹马,一为圣德兰所用坐骑,其余二匹是圣德兰为苏明海和苏令南挑选的好马。一省公爵府中豢养的,哪能不是上佳货色,选出来送给魔师,更要在其中仔细挑拣,所以匹匹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那钮公子看直了眼,好半天才一把拉住刘管事道:“好马!好马!你一定要给我弄到手,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管事连连点头道:“钮公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钮公子到底是子爵家的公子,虑事周全,一愣道:“你可看仔细了?那三人没什么麻烦吗?”

刘管事道:“钮公子,我没八九分把握,哪敢来通知您,那三人在这儿游玩了四天,都已经给人敲诈了三四个金币了,连个屁儿都不敢放,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地拿钱消灾。嘿嘿,随身还带着一个侍女,肯定是金壶洲那家大户的公子,跟他的那个随从,也是瘦瘦弱弱,估计也就是个五级的战士……”接着他的这一张瘦长脸就笑得邪乎起来:“公子,那家伙的侍女倒是个水嫩人儿,不过我看她眉眼俱开,应该早被那家伙玩了许多回了。”

钮公子立刻一本正经地道:“呵呵,咱们是正经人家,不可胡作非为。”刘管事诺诺称是,随即又将一番马屁拍了上去。

其实战士到了高级,容光焕发,许多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但靳晓竹是个美丽女子,人家都把她那宝相庄严当做少妇特有的光彩。习厉如今乃是八级好手,但他一向邋遢随意,以前能二十多年不洗澡,如今三五天不洗脸也是常事,就更加看不出了。至于苏明海,成就了魔师,更是神光内敛,完全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到了第二日,乃是九月初二,苏明海等三人一早起身,下去结了房钱,便去后院牵马。但等到进门一看,昨日还精神都说的三匹马儿,全都在拉稀,根本不能乘人了。苏明海知道事情来了,佯装大怒道:“小二,小二!”

旁边的小二急急忙忙跑来,苏明海指着三匹马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的吗喂了什么东西,怎么今天都拉稀了?”

那小二顿时叫起撞天屈来:“客官可不能乱说,我们蕉玉楼在龙首郡乃是响当当的排头,凡是住店的马儿,都用上好的草料喂的,一天还加一斗黑豆,你看别的马儿不是好好的吗?”

苏明海道:“把不定你们就给我们三匹马儿给喂了水料,我们昨天一天没有出去,全是你们店里喂的马,总不会是我们自家的缘故吧?”

蕉玉楼在龙首郡招牌响亮,这小二倒也没有说错,这边才吵了几句,前堂刘管事就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立刻把那小二给训斥了回去,对苏明海道:“公子,我们店招牌过硬,喂料是不会有错的。不过客官的马匹既然在我们店中出事,我们自然会负起这个责任来——这样好了,我立刻去找本城最好的兽医,还请三位稍待。”

见此人如此客气,苏明海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就叫一个兽医来看,我们还要在九月初九赶到泗州郡看菊花呢。”

龙首郡在德恒行省之南,泗州郡在行省之北,两地相距六百余里,此刻确实也差不多要起身赶路了。苏明海此言一出,刘管事心中愈发笃定,立刻道:“公子放心,咱们龙首郡有名的兽医岑光就在旁边不远,我立刻让人去请。”

不久就来了个花白胡子,体态雍容的老头子,旁边围观的民众都熙熙攘攘向这老头问好,显然这个叫岑光的老兽医在龙首郡颇有名望。

第三百零一章、钮公子来也

这岑光自然是刘管事早串通好的,到场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便叹了口气道:“这几匹马,怕是前几天吃了乌头草,从此便算是废了……唉,你们如何会这么不小心,可惜了这三匹马儿啊。”

刘管事立刻便道:“公子,这位岑先生,是咱们龙首郡顶尖的兽医,断不会说错的,你这马儿确实和我们客栈无关吧?”

苏明海装作无奈道:“也罢,这是我错怪你了,唉,算了,我们这就走了。”

这三匹马虽然不能骑乘,但牵着走路却还能行,苏明海向靳晓竹和习厉一招手,拉着马就要出门。那刘管事特意找了药,要让这三匹马拉稀二三天,好从苏明海手中贱价买下,那里肯放,立刻上前拦阻道:“这位公子,你们要去泗州郡,没马可是不行。虽说这三匹马废了和本店无关,但我们也有些责任。这样好了,本店愿意给三位去马市中买下三匹好马,供三位赶路。这几匹马如今已经废了,我们有专门的屠宰场所,就让本店留下杀了卖肉吧。”

苏明海见他果然说出这番话来,立刻冷冷道:“管事的客气了,既然不是你们店的责任,我也不会把事情牵扯到你们头上来。这几匹马我们还是带着,说不定路上溜达两天,好了也是可能的。”

刘管事一意不放,苏明海只是要走,双方就在门口僵持起来。见苏明海如此坚持,刘管事暗中向里面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一个小二暗中退下,去和钮公子报信了。苏明海只装不知,依然往外要走,刘管事要等钮公子有所准备,也只能强拉强拖,要把时间给拖延下来。路上的行人见这里有了冲突,就渐渐地聚拢过来,开始看起了热闹。

苏明海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你这人怎么如此夹七夹八,我不要你赔还不行啊,我们还要赶路,快快让开!”

刘管事却不放心,继续挡在了门口道:“这如何使得,我们已经派了人去买马,如今都已经买回来了,公子,这是本店的一点心意,还请务必收下。”

苏明海却不再管他,往外就走,刘管事一个踉跄,绊倒在地,立刻大呼起来:“你怎么打人?我一片好心,你怎么打人啦!各位帮我说说,这少年人,做事怎可如此!”

苏明海上前要扶,刘管事却是不肯,索性闹起泼天屈来。苏明海三人乃是外乡人,围观的民众一听就知道他们是金壶洲人。这海西洲的民众,就和苏明海前世的上海人一样,素来看不起外乡人,在一旁纷纷帮腔。如此纠缠了好久,才放苏明海三人离开。到了这时,连太阳都有竹竿高了。

几人好容易从人堆里挤了出来,等到走出郡城,习厉就嘿嘿地笑将起来,向苏明海竖了一竖大拇指,道:“公子大才!”

苏明海也是诡异地一笑,故作正经道:“小心,人家怕还有人盯着呢。”

靳晓竹顾忌着自己的奴婢身份,死死抿着嘴巴,牵马跟在后面。

德恒行省已在神眼山系之内,龙首郡便是建立在一座山顶的台地上,那泗州郡虽然在龙首郡北偏西,但要往哪儿走,却要沿一系列山脊平地往东北行一百六十余里,到宗儒郡才可转向西而行。苏明海三人马匹无力,走路极慢,等到中午,才走出三十来里。那钮公子也极有耐心,一直等到他们三人吃完了中饭,才带了八十来人兜了过来。

“嘿嘿,我说你们三个人怎么胡乱找地方歇马?此地乃是我钮家的楸木林子,树根是要做药的,踩坏了可是要你们赔的!”

这位钮公子人长得白白净净,明明要来强抢三匹马,过后还要杀人灭口,这一番话却照样说得斯斯文文。

苏明海见这少年身后带了那么一帮子人马,人人携了刀剑,知道预料中的人们来了。转视习厉叹道:“习兄,这海西洲确实和我们金壶洲不同啊,哈哈,连杀人劫财也要讲一番道理出来……”

习厉想到这几天连番被人敲诈,有说踩了人家菜秧子的,有说扔在路上的瓦片是他家存的,确实各人有各人的道理,不禁莞尔,笑道:“这里的人精明,我是万万比不过的,就不知道动起手来如何?”

海西洲无垠海一望无际,边上的无垠平原更比无垠海还要大上数倍,民众往来方便,开发远比金壶洲要早。各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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