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洲无垠海一望无际,边上的无垠平原更比无垠海还要大上数倍,民众往来方便,开发远比金壶洲要早。各个家族修行的武功也要高明一些,一郡之地,在金壶洲八级以上高手不过二三人,这还要武功兴盛、人口繁多的郡城才行。但到了海西洲,随便哪个郡都有三四个,当然人口也更为稠密。象这龙首郡,人口七万四千,就比金壶洲一般的郡要多出一倍以上,八级以上高手更有七人之多。钮家平时之所以会横行霸道,就是因为家中有一位九级、两位八级的骑士。
那钮公子平时凡是人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此刻见苏明海浑不来理他,顿时大怒道:“兀那小子,快快与我出来!”
苏明海前世乃是当官的,对于如何为难人极是得心应手,笑眯眯地道:“这位公子,你说这楸木林是你家的?不知可有地契?”
这位钮公子人长得再白净,也不如苏明海的皮肤丝滑如水,话说得再有道理,也不如苏明海温文尔雅。他此来不过是为了人家的三匹好马,即便这片林地真是他家的,也不会没事随身带了地契出门,顿时愣在了那里。反而是他后面一个六级战士,上前开口道:“你们这三匹马走不动路,我家公子怜你行路困难,要帮你换了,你还不赶快来谢过我家公子!”
苏明海一笑站起道:“多谢公子……”
那汉子闻言一喜,刚要上前牵马,又听得苏明海接下去道:“不过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这几匹马走不走得动路,却是不敢烦劳公子照顾。”
第三百零二章、宋新楠求救钮夫人
苏明海一句话又将那汉子顶在了那儿,回头对习厉道:“习兄,我们歇脚也够了,这便上路吧。”
习厉笑道:“好!”也是站起身来,返身要去牵马,那钮公子终于撕开了脸面,怒道:“这小子好生无礼,二哥,四哥,将他两条腿打断了再与他说话!”
这位钮公子的名字叫做钮民友,虽然和苏明海前世号称“公仆”的那些人还有些距离,但与他整日盘算龙首郡民众家产的行径,倒是极为贴切。他此番出门,倒也极为谨慎,不但带了一位七级高手,身边还有两位六级的族兄,刚才说话的排行第四,名叫钮民会、另一个接着走出来的叫做钮民兴。
这两人掣剑在手,龙行虎步,威逼上前,却不料苏明海这边还有一个日日见惯剥皮剜心的女强盗靳晓竹。呛啷一响,就拔出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绿衣一闪,疾迎而上。
“你竟敢拔剑!”
钮民兴、钮民会勃然大怒,赫然开声,挥剑直击。不过这两个人倒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这一剑击出,瞄准的却是眼前这娇娇怯怯女子手中的剑身,没想着伤人。
空气中剑光闪烁,飕飕有声,随即“哎哟”两声传出,钮民兴、钮民会两人捧腕退回,手中鲜血涔涔滴下,却已在霎那之间,被靳晓竹切开了半个手腕。
钮民友带来的七级高手名叫宋新楠,也有钮家的一个骑士身份,此时见两个六级高手一招而败,双目一凛,就在钮民友身后说了一句:“一齐上!”
钮民友也知不妙,但他身边有八十多人,底气十足,口上却还要犯贱,挥手道:“大伙儿一齐上,这小娘儿如此泼剌,擒住了,哈哈,就让兄弟们轮上一遍,看她还凶不凶得起来!”
他这一句话虽是随口说出,却正正戳中了苏明海的逆鳞。伸手遥遥一抓,钮民友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只觉二十四根肋骨咯吱作响,整个肺部的空气都被人逼了出来,喉中不由得呻吟出声。凌空飞到了苏明海面前,脖子后面一紧,就被人如拎一只母鸡一般拎在了手中,随即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嘿嘿,你今日是浙江的黑社会碰上了新疆卖羊肉串的,既然说了这话,就给我留在这儿罢!”
随即又腾云驾雾飞了一回,轰隆摔在地上,钮民友身为钮觐安的继承人,也有六级实力,但被人这么一提一摔,只觉四肢百骸都散了开来一般,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只能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呜咽喘气。
苏明海用的这一手,正是他刚刚学会的心灵遥感。那边八十来条汉子哪里见过这等神仙般的手段,顿时惊愕不前。宋新楠心下一寒,他虽然对黑社会和新疆卖羊肉串的哪个更厉害不甚了解,却也知道碰上了魔师一级的人物,急忙躬身道:“大人手下留情!我家公子年幼无知,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此人能软能硬,变脸如此快法,靳晓竹和习厉二人皆是一愣,苏明海却是变脸水平天下一流,根本无所谓,反而纯纯洁洁笑道:“年幼无知?我看他手段可老练得很那!”顿了顿又道:“既然你说他年幼无知,那就回去,让他家里能做主的过来给我个交代吧。”
宋新楠松了一口气,忙道:“大人,我们钮家钮觐和大人,乃是德恒三大魔师之一,白维风大人的入室弟子,我家公子无知,冒犯了大人,必然会给大人合理的补偿。”说罢重新施了一礼,返身要带人退去。谁知苏明海眼睛一瞪道:“怎么?回去报个信还要这么多人不成?你一个人去,其余的给我留在这儿慢慢等吧!”
这八十余人见自己要留在这儿当做人质,都是惊惶不定,有几个自己觉得精明的,大呼道:“我们和他拼了!救出公子来!”纷纷挥刀而上。
这些人却是想着对方一个魔师,也不能和八十来人正面硬碰,想要鼓动人心,一拥而上,这样苏明海这个魔师固然是可以游走袭击,但自家的主子总能够救得出来。而且只要抓住他两个手下之一,就可以用来要挟交换。他们却不知苏明海这个魔师和平常只会近距离格斗的不同,离对方还有两丈余远,就猛然觉得身上一热,随即一阵昏天黑地,等到摔倒在地时,皆已被苏明海一个火焰爆震蒸得整个人都变成了酱香烤猪。
这些人,不过三四级实力,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到初阶巅峰。后面的人收脚不住,又有足足四五人跑进了热浪范围中,这几个却一时未死,但身体表面蒸得通红,宛如杀猪一般惨叫起来。表面的皮肉都已蒸熟,在地上滚来滚去,一块块香肉掉将下来,却是滴血未出,后面的众人急忙停住脚步,脸色刷白,剩下的七十来人倒有一半开始呕吐不已。更有几个神经崩溃的,大呼小叫,纷纷逃跑,被苏明海远远以心灵遥感杀却四人,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宋新楠本来还有让这些人闹一闹,趁势救出自家少爷的想法。如今见识了金壶洲人狠辣的手段,再也不敢作怪,大声道:“大人且慢动手!在下这就去报信,这些人就留在这儿,绝不敢稍有动弹!”
苏明海甜甜蜜蜜笑着,见地上四个没死的叫的实在难听,复放了一个火焰爆震把这几个人都杀了,方才缓缓开口道:“嘿嘿,那你就去报信吧,不过来的人若是还不能做主,那就别怪我找上你们钮家去了。”
宋新楠经此一唬,连转身都是不敢,诺诺而退,一直面对苏明海躬身退到他们驻马的地方,方始上马疾奔而去。苏明海笑眯眯杀了这许多人,却不以为意,皱眉对习厉和靳晓竹道:“此地被这些人吐了满地污物,着实恶心,我们且早个通风透气的地方等他们。”
习厉诺了一声,从地上提起了钮民友,靳晓竹则牵了三匹马,三人往旁边走了二十余丈,才重新找了个阴凉地方歇下。
龙首郡钮家,乃是当地两大子爵之一,钮觐安本人同时还是八级战士。当一个时辰后宋新楠赶到钮家时,钮觐安却不在家,宋新楠不敢怠慢,立刻请见家中主母。钮觐安的妻子名叫罗秋霭,乃是一位伯爵之女,和钮觐安颇为恩爱,本身武功才刚刚入得中阶。夫妇二人,只得钮民友一子,宠爱非常,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凡是钮民友有所要求,便连天上的星星也会想办法摘下来给他,故而才养成了钮民友见了好货,便要弄到手里的习惯。
罗秋霭一听儿子被人挟持,便如心口上被人生生剜了一刀,疼痛非常,大怒道:“宋新楠!你怎么护持得公子?连人家的底子都没摸清楚,也敢胡乱出手!”一句话骂得宋新楠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其实如今苏明海和习厉都还在赵袛三个月孝期之内,身上穿了缌麻衣服,看上去着实粗陋不堪。苏明海或许还气概不凡,但习厉一向邋遢,怎么看也不象有身份的人。三人三匹日行千里的宝马,一听口音又是金壶洲人,便是钮觐安见了,也要下手谋算,又怎么能怪得宋新楠照顾不周。不过这等辩白的话语,只能越说越僵,反正罗秋霭到了地头,看到了苏明海等人的装束,也能想的明白。宋新楠故而也不作辩解,诺诺地道:
“属下一时疏忽,酿成大祸,只是如今公子被擒,还请夫人请子爵大人前往做主。”
宋新楠毕竟也是高阶战士,没有给一个子爵家呼来喝去的道理,罗秋霭脾气发了,心中也有些后悔,转而温言道:“我一时心疼小儿,言语粗鲁,还请宋先生莫怪。只是子爵大人去了三十里外蛇皮畈探访钮觐和大人,我这就派人前去通知……”
蛇皮畈是钮家子爵领内的一个大村落,是钮觐安的七弟,八级战士钮觐和的骑士领。宋新楠盘算了一下道:“对方武功高强,钮觐和大人乃是白大人的入室弟子,不如也一齐请来,兴许对方能看在白大人的面子上让步一二,另外最好将钮觐乐大人也一齐请到,这样即使事有不谐,也好动手相搏。”
钮觐乐是钮觐安四弟,乃是家中唯一的九级高手。魔师的可怕,在于他们的肉体和元力的转换,即便元力受损,但战力却不损分毫。真正说到杀伤力,一个新晋魔师倒也和多年的八、九级高手没多少区别。罗秋霭一想若是这三大八级以上战士同时出手,至少也有一半取胜的机会。点头称是,立刻派了人前去报信,同时召集领地战士,命他们在家中等待,一待钮觐安等人赶到,就立刻出发。她将诸事安排妥当,又想了片刻道:
“你来这儿已有一个时辰,对方若是等不及,一时心烦,伤了友儿可就不好。我和你先行前往,拖住对方,这样等子爵他们赶到,也好说话。”
第三百零三章、一报还一报
宋新楠也有这样的担心,温言立时道:“夫人所虑甚是,既如此,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罗秋霭极有决断,将聚集的七十余名家族战士全部留在家中,只等钮觐安等人到了之后在一齐出发,自己只带了一个侍女,和宋新楠一起向事发地点而来。
宋新楠此番来去,耗时极长。苏明海等到日渐西斜,才看到远方策马而来的三个人影。罗秋霭年纪已有四十多岁,但她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六,雍容华贵,下来马款款走来,还颇有些仪态万千的味道。
“这位大人,小儿无知,竟然冒犯了大人,小女子特地过来致歉。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苏明海拿出了前世公务员高高在上的姿态,浑若不顾:“我让你们钮家来个能够做主的人,你又是何人,这件事情,不知道能担待得起否?”
罗秋霭闻言立刻知道惹上了一个难缠的主子,此刻见钮民友被绑在树上,奄奄一息,更是心疼,无奈放低了姿态道:“大人,在下忝为子爵夫人,大人凡要什么补偿的话,我还是能够做主一二的。犬子冒犯了大人,如今身体孱弱,不知大人能不能先将他放下来说话……”
“唔,很好,你既然是这人的母亲,那倒也可以抵偿了……谋夺我的马儿,我倒是无所谓,但先前你家公子说了什么话,却要好好和你算这一笔账……”苏明海向宋新楠一点道:“你来说!当时这小子是怎么说话的!”
宋新楠迟疑不定:“这个……”
苏明海立刻双眉一竖道:“怎么,你不愿意说嘛?不说我杀人了!”说罢立刻站起身来。
宋新楠大急,忙道:“且慢!”转头对罗秋霭道:“夫人,先前公子说让这些手下,将这位大人的侍女……轮上一遍……”
罗秋霭见自家儿子只是对人家侍女口出不逊,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小儿无知,竟敢对大人的侍女无礼,在下回去一定重重惩罚,大人要怎么补偿,尽管说来,我必当一力承当!”
苏明海笑道:“有你这句话就好!”
“我的侍女,在我看来,却是比你这位子爵夫人金贵得多……”
罗秋霭闻言双眉一蹙,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苏明海又接道:“一报还一报,这样好了,你让这剩下的六十多个手下将你这位子爵夫人也轮上一遍……至于你的这位侍女,也一齐来,就算是利息吧……我就当是抵过你那儿子无礼之罪!”
罗秋霭万万想不到苏明海竟然会说出让自家手下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轮大米的话来,闻言羞怒交加,厉声道:“小贼忒也放肆!”
旁边习厉和靳晓竹也想不到苏明海竟然会想出这等恶毒的报复手段,一时惊愕不已。宋新楠更是听得痴了,神情恍惚,心中喃喃只有一句:“完了,完了,今日只怕整个钮家都要灭了!”
苏明海却不温不火,笑道:“不过一报还一报而已,况且你这么老了,说起来我还吃亏不少……”说到这里,语音转厉,厉声喝道:“我看放肆的是你!”一剑挑出,就将钮民友的左眼皮给割了下来。
这眼皮子,乃是人体神经末梢最为密集的所在之一,钮民友先前虽然被苏明海摔得百骸俱散,但他终归还是一个六级战士,过了这两个时辰,体力恢复不少。如今被人一剑削了眼皮,顿时惨呼出声!
苏明海却恍若未闻,掏出一瓶微型药剂扔给靳晓竹道:“晓竹,今日我必给你好好出这口气,这瓶东西你用清水化开,待我慢慢割这小贼三天三夜,你若是见他有些衰竭,就将这药剂给他灌上一口。”随即剑光一闪,又将钮民友左腋下一块铜钱大的皮肉削下,托地飞将起来,刚好落在欲要抢步上前的罗秋霭肩膀之上。
宋新楠终于回过神来,大怒道:“贼子尔敢!”飞扑而上,被苏明海抬眼一瞪,一记心灵战锤,打得倒飞而出,委顿于地。长剑又是一翻,将钮民友右胸的一块皮肉又挑起老高。
他刚才挑左腋的一剑也极为疼痛,可这削右胸的一记,其实任谁一个中阶战士也忍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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