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接住巨剑,挥剑便斩了下来。
吴长风见状惊骇道:“是巨灵神功!”他虽吃惊,手上却不敢停,将真气催至极致,火红的剑罡转为苍白之sè,周围众人只觉热浪扑面而来,眉发yù燃。
吴长风左足一顿,冲天而起,右手持剑上撩,一道白光闪过,如惊雷过天,一闪而逝,将樊清火的巨剑震开十丈多远。
樊清火一击无功,兀自不忿,还要挥剑来攻,却被樊海叫住:“清火,别打了,你打不过他的。”
樊清火望了望樊海,怏怏收剑,身子变回原来大小返回樊海面前,歉然一揖:“叔父,清火无能,叫你失望了。”
樊海轻拍他肩膀,摇头笑道:“胜败常事,何必挂心,他比你多修炼了千年的岁月,你打不过他也属情理中事。”他看了看吴长风,转头对着樊清火淡笑道,“他资质有限,修行了一千多年才勉强踏入合道二重境界,此生恐怕也要绝步于此,而你天资优厚,只需稍加砥砺,百年之后便能将他踩于脚下了。”
樊海对着樊清火亦训亦劝了一番,樊清火点头受教,退至一旁,而吴长风在一旁听了却觉气恼不胜,奈何樊海所说尽是实情,他虽恼火,却也无力反驳,只得以眼神剜他,鼻中怒哼连连。
樊海自然瞧见了吴长风不痛快的神sè,只淡淡一笑,左手倏抬,对着空中的樊清影虚空一抓,只见樊清影身子周围出现了一只巨大手掌,足足笼罩了三里多方圆,手掌甫一出现便渐渐收拢,势要将樊清影一把抓住。
丹辰子瞧见这手掌出现,自然知道是下方那个大贤高手所为,铁翼一阵,瞬间滑出三里开外,逃出掌力的范围。
樊清影也竭力往外逃去,但她速度有限,只一息工夫便被那手掌赶上,被一把抓在了其中。
樊海也不多言,左手抽回,那手掌虚影也跟着快速返回,将樊清影抛了回来,樊海一把将她接住,缓缓飘落在地。
其余修魔洞高手也纷纷跟着落下,樊清影被樊海擒住,只觉浑身恹然无力,强提真气之时却发现筋脉之中空空如也,气海也是波澜不惊,毫无一定反应。
樊清影扭动挣扎,哪里能挣开樊海的手掌,只得高声骂道:“臭老头,快放了我,你敢伤害阡陌哥哥一根汗毛,我就杀你全家,叫你尸骨无存。。。。。。”
“阡陌哥哥?”樊海和樊清火闻言一怔,同声纳罕自语。随后,樊海呵呵笑道,“小丫头,十年不见,你还是这般调皮,怎地连叔叔都骂了,你难道忘记叔叔最疼你的了么?”
樊清火上前问道:“清影,你说的阡陌哥哥却又是谁?”
樊清影根本不理睬他们,兀自谩骂,樊海和樊清火见状大皱眉头,不知所措。
李阡陌勉力走了过去,向樊海揖了一揖,缓缓道:“前辈,他口中的人便是区区在下,在下姓李,名阡陌。”
樊海瞥了瞥他,又瞧了瞧樊清影,只见她原本赤红的双目渐渐散去了血sè,恢复以往的清明,其中还有泪光闪动。
樊清影一双清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阡陌,泪水成珠道:“阡陌哥哥,这坏人为什么抓着我,你帮我教训他,铃铛好难受。”
她这忽然转变,叫樊海和樊清火大惑不解,李阡陌却是温言道:“铃铛,你莫闹,这位前辈与你耍着玩呢。”
樊清影泪水不止,挣扎了几下无果,继续哽咽:“可是人家好难受,你快叫他放了我。”
李阡陌闻言无奈,再次向樊海拜了一拜,道:“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樊清影到底是樊海的亲侄女,他自然不会为难她,嗯了一声便松开了手,樊清影一得zì yóu便一把扑入李阡陌怀中,差点将他撞倒。
樊清火见状眉头倒竖,上前便将他们二人分开,怒叱李阡陌:“你小子做什么,敢对我妹妹无礼!”
李阡陌想要开口解释,却觉百口莫辩,只得哑口听叱,丹辰子走上前来,对着樊清火传音入密道:“樊道友,令妹似乎神智出了问题,言行如同七岁孩童,此刻对你们也是毫不相识,似乎将过去的记忆尽都忘了。”
樊清火闻言愕然,随即转头看向樊清影,果见她拉着李阡陌胳膊嬉笑不止,浑不似以前的模样。
樊海见樊清火神sè倏变,蹙眉问道:“丹辰子与你说了什么?”
樊清火将此事传音入密告诉了樊海,樊海听完双眉拧成了麻花,静默时许后幽幽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樊海倏然转头看向东方,眯眼自语道:“哦,又有人来了,五洲各大宗门都来得差不多了。”
他虽说的低沉,在场众人却听得真切,尽都纷纷转头向东看去,只见碧空万里之上飘着朵朵白云,哪里有半个人影。
正当众人狐疑之际,忽有数百高手的气息进入了巨擘高手的神识范围,那些正道巨擘高手顿时又惊又喜起来。
过了时许,那些人来得近了,在场众人均都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足有数百之多,其中竟有许多合道三重的大贤高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所谓的正派
只片刻工夫,那些人便来到了近前,密密麻麻一群,如候鸟迁徙一般。
那些人先后在山头落下,领先的一个身穿五行宗道服的老头环顾了一番四周,哈哈笑起来:“好,热闹,热闹。”
樊海见状嘿笑促狭:“方青子,你既是出家之人,不找个清静之地静修,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方青子手捋长须,得意笑道:“寂兮寥兮,**而不改,周行而不怠,静动之道,一切唯心,若是你心静了,身在闹市口也觉清静,若是你心躁动,便是身在枯潭深山之中也清静不了。”
樊海嗤笑一声,啐道:“几百年不见,你依旧是臭屁一大堆。”
方青子嘿嘿一笑:“那是因为你喜爱闻,老夫便放了。”
二人显然相识多年,只不过关系不大融洽,也许还有过争斗,是以一见面便针锋相对地相互揶揄了一番,结果似乎不分上下。
方青子身后的另一个头发花白的道人缓缓踏前两步,悠然道:“樊老魔,你一向清高的厉害,怎地今rì也为了这两件宝物前来蹚这趟浑水了,如此看来,你是假清高啊。”
樊海冷冷一笑,不屑道:“那两件宝物虽然贵重,老夫却没半点兴趣,修道一途若是一味假借外物,永远也难登堂入奥。”
“好!”那个道人抚掌一笑,欢喜道,“既然你说不要,那待会还请作壁上观,莫要坏了我等好事。”
“作不作壁上观老夫自有决断,何须你来指手画脚。”他瞥了那道人一眼,嘴角扬起,冷笑道,“况且,我们三百年前的一战还未决出结果,若是老夫一时技痒,说不定便要找你们较量一番。”
那道人顿时面sè不悦,刚要说话,却听后面有人哈哈笑道:“云虚子,他出不出手有何重要,你可别忘了还有我们在这呢。”
话音刚落,只见一行五人身着蓝sè道服走至一旁,其中竟有两个大贤高手,两个巨擘高手,一个大能高手。说话那人是个形容枯槁的老者,脸上全是褶皱,一头稀松的白发甚是蓬乱,胡子倒是梳得十分整齐,还编成了一只小辫子。
云虚子转头看了看那枯黄的老者,冷冷一笑:“左三思,两百年前的那个亏还没吃够么,想要宝物固然不错,也要瞧瞧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你们万魔宗一万年来未出一个真人高手,都已没落至厮了,你不回去好好守着自家的道统,跑来这边送死当真不智。”
左三思似被他说中了痛处,面皮一颤,本来蜡黄的脸更加没了血sè,他轻顿手中木杖,冷哼道:“老夫正是因为宗门没落了,才来此处争夺这两件宝物,这两件宝物每一件都可媲美两千年前的那株南明离火,我们万魔宗又怎会错过。”
一个万毒门的大贤高手闻言怅然叹道:“说到两千年前的那株南明离火,不觉叫老夫想起了那些往事啊,那时为争这件宝物,众修士可谓抢破了头颅,整个赤炎山埋骨千里,多少英杰高手死于那场争斗之中啊。”
九黎族的一个长老接口道:“嘿,到最后还多亏了凌道虚,若不是他强行出手抢走了那南明离火,那场纷争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黑天宗的一位贤者高手闻言不忿,冷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这等道尊都动心的宝物自然人人都想要,争夺流血自然不可避免,那凌道虚抢夺了南明离火也便罢了,你却还要夸赞他,好没道理。”他想了想,仍觉不爽,又道,“况且,那凌道虚也没少杀人,且杀的都是巨擘以上的高手,使得我们现在各门各派都未缓过元气来。”
那九黎族的长老被他一阵抢白,颇觉气闷,反口大声驳斥:“天地宝物本来便是强者居之,凌道虚道法高深,我们不敌他万分之一,叫他夺了那宝物去是心服口服,你在别人背后道人长短却是不知羞耻。”
“你说什么!”黑天宗的那个高手闻言大怒,喝叱间便要上前动手,却被身旁同门拦住。
这时,三个白发老者越众而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的大能高手,这五人不是旁人,正是杀害李阡陌恩师的元凶:星楼三圣和李云相夫妇。
李阡陌看到他们出现后顿时怒气上涌,一时冲了心脉,只觉天旋地转,脚下趔趄两步便要晕倒,楚星遥离他不远,伸手便要来扶,却被樊清影抢了先,樊清影扶住李阡陌,转头看了看伸出双手的楚星遥,峨眉微皱,不悦道:“你是谁,不许你碰我哥哥。”
楚星遥想到樊清影之前那模样,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抿口讪讪退至一旁,神sè有点落寞。
各方高手识得星楼三圣,知道他们三人都是合道三重大圆满的大高手,而且三人联手可敌合道四重的高手,自然不敢怠慢,奕剑门的一位长老当下便问道:“三圣有话要说。”
刘坤元微笑点了点头,缓缓道:“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李阡陌原本是我逍遥谷的弟子,唉,可惜啊可惜。”他忽地摇头慨叹,模样甚是悲痛,续道,“宗门不幸,竟出了这般无法无天的逆徒,居然害死了自己的恩师叛逃出谷,我那可怜的师侄原道真,就这般。。。。。。这般不明不白地送了xìng命。”说至这里,他言语哽咽,眼中竟流出了少许泪花。
李阡陌倒在樊清影的怀中,将刘坤元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只觉心如针扎,悲愤之情难以抑制,满眼含泪嘶喊道:“你胡说,我没杀师父,是你,是你害死了师父,你这畜生,我要杀了你……”
他此时早已力竭,便是放声嘶喊也没多大声响,喉咙传出的全是哑音,也就身边的几个人能听见他的话。
他一番嘶喊之后,似是用光了所有力气,终于喊不出声来,只能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星楼三圣,目光凶狠得像要吃人一般,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频频滚下。
储楚在一旁瞧见他如此模样,只觉心疼得碎了也似,掏出白绢频频替他擦拭泪水。
但李阡陌将所有悲愤都孤注在泪水之中,如江河决堤不可收拾,白绢被浸了个透湿还是止不住他的眼泪,楚星遥接连送来两条白绢也被浸透,他依然泪流不止。
场中刘坤元抬袖拭去眼角的几滴泪水,继续说道:“这孽畜不仅杀害了自己的恩师,还害死了老夫的外孙,老夫此次来便是要亲自捉他回逍遥谷,送他去那祭天台上受刑,还望各位能行个方便。”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聒噪起来,只听奕剑门一人上前两步嘿嘿笑道:“方长老当真好笑,那李阡陌在西牛贺洲大开杀戒,一个阵法布下后坑杀各宗弟子不知多少,加上平rì里所杀人数,没有一百也要有八十了,若是每个门派都以此为借口,那此事可如何了结。”众人闻言尽都点头称是。
闻道和丹辰子看见眼前这副场景,心中不禁一黯,丹辰子双眉蹙起,寒声道:“这些门派的长老前辈居然如此嘴脸,想要抢夺李阡陌宝物之心居然毫不掩饰,当真叫人气愤。”
闻道则合十默念:“罪过,罪过。”
白目听见丹辰子的话,嗤笑道:“掩饰了又怎样,还不一样是要夺宝杀人,那些巨擘以下的人倒还会打着报仇的幌子来追杀李阡陌,这些老家伙仗着修为高超,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地摆明了道道来抢夺咯。”
丹辰子暗恨,取出一枚玉珏捏碎,一道符咒之光快速游出,瞬间便消失在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五十二章:泰山北斗
灵山之上峰峦如聚,绵延千里,一座宏伟的寺庙坐落于最高的兰若峰之上,隐隐似有金光散发,将整个天空都映照成了金sè,能散发出如此圣洁之威的寺庙,放眼五洲只有一座,那便是迦兰寺。
迦兰寺内殿阁庄严宏伟,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前院几个凡人正在蒲团之上朝着金sè佛像叩拜,模样虔诚无比。
中院殿堂之中许多僧人正对着佛像默诵经文,那阵阵梵唱之音夹杂着钟鼓木鱼声响,闻之便让人有肃清脱俗之感。
寺庙后院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生长的十分茂密,阳光无法穿透,略显幽暗,顺着羊肠小道前行数里可见一座凉亭,上有匾额书写三个大字“法华亭”。
此时法兰若亭中围坐着三位老者,正围坐在石桌边,一旁搭着一只小灶,正在煮着茶水。
“哧……”一声尖锐声响,锡壶中茶水开了。
三位老者静静坐着,一动不动,仿似没听见一般。
其中一位老者是个光头僧人,他身穿黄sè僧袍,斜系火红袈裟,眉须皆白,聚在一起难以分辨,他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紧紧盯着锡壶嘴喷出的白气,似乎在等待什么。
“好了。”他忽然说了一声,倏然伸手提起锡壶,揭开紫砂壶盖将茶水倒入其中,只两息工夫便倒满,又立刻盖上壶盖,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左手边那老者身穿灰白道袍,苍白头发随意挽成一个道髻以木簪固定住,竟是曾经搭救过李阡陌的“疯道人”,他看了老僧的茶动作嘿嘿笑道:“和尚,你这茶的动作倒是流利了不少,只是,这茶却没以前的好了,都闻不到一丝香气了。”
右手边那老者也是道士打扮,只是衣着装扮要比疯道人讲究许多,头发眉毛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