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小语儿最近几个月来可是出事了?”
梅用此刻也急忙道:“是啊!是啊!就在一个多月前,语妹突然离开辽东,本来我以为她只是回了绣玉谷,却不想我结义大哥酸斋百晓生梅念却一口咬定语妹此次离开绝非自愿,必是被人掳去,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顿了顿又道:“我此次便是为了这件事才从辽东一路先赶去绣玉谷,可惜在那里没打听到语妹的消息,因此这才想来祆教看看,说不定语妹也许会来看看谢叔叔和您的。”顿了顿又道:“对了!说来这一路我沿途还向不少江湖中人打探过语妹的下落,希望可以多增加些人手一同帮着寻找。
蔡斑听完不禁愠怒道:“梅小兄弟,你好糊涂啊!这才分开几年,你怎的会忘了教主的脾气?”长叹口气又道:“你怎的就忘了教主那向来喜欢迁怒于人的性子?你这般鲁莽地将小语儿失踪一事几乎弄得江湖上尽人皆知,祆教向来耳目众多,这么大一件事又怎么会不传到教主耳中?你又不是不知教主心中多年来对小语儿向来觉得亏欠,因此在心中这才格外偏爱,陡然间听到小语儿竟然失踪月余,下落不明,你想想看到底会怎样!”
梅用这才突然意识道问题的严重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道:“蔡叔叔,谢叔叔现在到底如何了,事态发展的何种地步,严不严重?”
蔡斑脸上一垮道:“怎么样?暴跳如雷算不算严重?当着祆教众人面大骂你这个没用的小子,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周,失踪了这么久却无能为力,这等男人活在世上岂非白白浪费粮食算不算严重?教主已经一怒之下,在江湖上发下祆教的必杀令,命祆教所有的杀手倾巢而出,无论天南海北,定要追杀与你,一个月内若看不到你的脑袋,那些杀手便自己提头来见,你说这样算不算严重?”
梅用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思索片刻道:“还是请蔡叔叔这便为我带路,我要上西横山烈火顶,亲自为自己辩解,也好打消谢叔叔欲杀我之心。”
蔡斑急忙摆手道:“万万不可!这样无异于以卵击石!”顿了顿又道:“莫说教主向来固执,从来不肯听旁人一句劝,便是也许他肯听,但是此刻你能否平安到达烈火顶恐怕都是个问题,那个必杀令乃是昨日刚刚发布,此刻尚有大量的杀手仍在并州并未走远,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他们可都是祆教多年来辛苦培育的个中高手?刚才一路进的城来未遇到刺杀,而刚才我身边那群调门弟子平日躲在四下修整房屋家具,不曾见过你,你这才一路可以活着来到此处,这已经可以说是天大的运气!”
梅用此刻也知实在是自己弄巧成拙,不禁面泛难色道:“可是!可是寻找语妹一事此刻毫无眉目,我还要四下寻找,又怎能安心裹足与此?”
蔡斑也不禁怒道:“小语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难道她失踪我会不着急么?我这般禁锢你,还不是希望不要因为教主一时气愤,便生生毁了你这个大好青年!”顿了顿又道:“所以,既然你此刻鬼使神差地来了并州,又暂时未被他人找到,便一定要听我一句,也许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便暂时躲在这个客房之中,等到风头过了再说,至于寻找小语儿,祆教门徒不计其数,更何况又有专司打探的中门一门的教众,难道还怕找不到?想来总比你一人瞎闯乱撞来的快些!”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陷囹圄
梅用左思右想片刻,虽然想不出蔡斑的这番言语到底有何不妥或是无理之处,但是梅用心中对谢鹤语思念自其失踪那一刻起便早已汹涌澎湃,此刻更加难以自持,又如何轻易能释怀,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这般龟缩此处,躲避一时以测安全。
思索片刻梅用终于把心一横,斩钉截铁道:“蔡叔叔,你所说自然句句不错,但是若要小侄因此而龟缩此地,任凭语妹在外面凶险万分而置之不理,这等负心薄幸的行径,恕小侄难以从命。”此话说完,梅用唯恐蔡斑仍然加以阻拦,急忙抢上一步,欲就此夺门而出。
蔡斑沉浸江湖多年,又多年贵为一门之主,梅用这点心思蔡斑此刻又怎么会看不出?此刻面色也不禁一沉,低声道:“如此看来老夫便不得不用强了。”说完抽出随身所带的一柄三尺多长的木工鲁班尺闪电出手!
只见那鲁班尺在蔡斑手中仿佛活了一般,突然间八面玲珑,灵动异常,此刻在蔡斑那双修长的手中转了转便直奔梅用而去!
对于蔡斑的武功,梅用虽然从前在听雨居之时曾经看过其与谢傲天的短暂的对决,但是当日蔡斑毕竟藏头露尾不敢过多曝露自己武功路数,以免被人认出,因此这才让一身上乘的武功七折八扣地削弱许多,梅用当日所见怕是不到五成。而梅用昔日在梅谷中倒是曾经听梅清略略说过蔡斑最为利害的武器便是其手中木刨,经常便削下对手双颊的皮肉拿来做画布,并在上面泼墨轻描,附庸风雅。因此梅用从方才欲躲避之时起,便意识蔡斑定然会出手相阻,既然其成名的武器乃是木刨,那么此刻自然不得不防备其在背后使用木刨偷袭。
梅用此刻只感到果然有物什向自己而来,急忙运足内力向旁跳开,却不想后面攻来之物却并非尺来长的木刨反而是比前者长了许多的鲁班尺!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先;一寸短,一寸险”,蔡斑使用如此长了近三倍的鲁班尺,其达到目标所到的速度自然比木刨快上许多,梅用眼见不好,急忙在空中又奋力挪开些许,这才算好歹躲过那一记鲁班尺。
那边蔡斑不禁赞道:“好小子,内力果然不错,再接我一招!”说着竟然随手便抛下刚刚很是灵巧趁手的鲁班尺!
只是此刻梅用尚未站稳,蔡斑话音未落,下一招已然发出!
梅用只道这次其抛下鲁班尺,此刻定然是要使用木刨,急忙暗自戒备定睛观瞧,却只见蔡斑由怀中取出一个雕刻的很是精美的物什,手腕一扬,那物什便闪电般迎面而来,却正是木工平日刻画墨线时所用的墨斗!
梅用此时根本来不及落稳,抬头看看屋顶,忽地急中生智,忙射出梅花针勾住房梁,头下脚上险险避过飞来的墨斗,却不想就在此时,对面的蔡斑竟然仍拉着墨斗的墨线,此刻更加奋力一抖,其内所容墨汁顿时喷溅而出。梅用虽然可以躲得过墨斗的攻击,但是眼见那墨汁来的却毫无章法,此刻自己内力却无法全部躲开,三点墨汁顿时喷溅到梅用的脸颊!
就在梅用伸手抹去喷溅地皮肤上的墨汁之际,不由得奇道:怎的这墨汁竟然暗含一股清冽之味?想到此不禁将袖口的墨汁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却忽地心中一惊:不好,这墨汁有毒!就在这时,梅用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竟然已然无法握住手中的梅花针的金线,只听得“扑通”一声,梅用整个人已经软趴趴地落了地。
蔡斑不由得道:“年轻人,我见你刚刚那般躲闪,看来你是知道老夫成名的武器——木刨?”此刻梅用虽然四肢酸软无力,却不想扯谎,只得趴在地上点点头。
蔡斑摇摇头道:“你以为老夫所学所用只有木刨不成?”顿了顿又道:“再说我那木刨锋利无比,每次出手倘若不得人脸皮又怎会罢手?你可是小语儿的心上人,教主钦定的东床,我又怎敢毁你容貌?”说着看着地上暗自仍然意欲运内力解毒的梅用不禁叹口气道:“你不必枉费力气,我这独门软禁散穿透力极强,只要碰到一点点便可瞬间渗入,再想逼出只怕只能指望大罗神仙了!当年便是梅清大哥对此也照样无可奈何,没有我独门的解药,我看你还是不要枉费力气,好好在此休息几日才是正途。”说着蔡斑这才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了几步却又回来道:“你还是不要妄图离开此地,我等下会命店主封住门窗,只留个气口传递食物,你还是不要再动任何脑筋。”
说完再次看着梅用,微微叹口气,这才关上房门大步离开此处。
梅用此刻四肢酸软,勉强地挣扎着爬行,岂料尚未爬到门口,便只听得门窗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之声,梅用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来蔡叔叔果然叫人前来钉住门窗,不行!我要阻止!我要阻止!
梅用此刻意欲高声呼喊阻止外面人的行动,只是全力张开嘴,所发出的却不过是细弱蚊蝇的声音而已。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外面钉锤之声便告结束,那群人转眼间三三两两走了个干净!屋中的梅用只得暗自叫苦,此时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后一连几天,梅用却只是勉强挪到门口,靠近气口的墙边,靠着墙壁打坐练气,试图化解此时身上之毒。只是此时梅用只觉得一口真气在丹田淤滞,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其散开,重新入四肢百骸,以便恢复些气力。而梅用脑中却半刻也不曾安静过,撇开始终萦绕脑中不曾忘记的谢鹤语不说,便是每每回想起梅念临死前所说临终嘱托,便已经足以让梅用心烦不已,只觉得在此房中当真度日如年。更为可怕的是,梅用所处的这个客房看来也是由蔡斑格外关照过,因此地处偏僻,几天来除了定时送饭之人外,竟然不曾再来过半个人影,四周竟然寂静的怕人!
梅用此刻也不禁心道:倘若这般再关上自己几天,怕是不等祆教找到语妹的下落,自然已然在此发了疯!
就在梅用这般胡思乱想之际,寂静了几日的客栈后院竟然突然热闹起来!
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起,听来大概有四五个人左右,其中一人下盘很是沉稳,看来内力不俗,其余几个却脚步凌乱,看来不像是武林中人。
此刻只听得一人道:“公子!公子!这边真的没房了,没房了!你还是行行好到别处投宿,小店庙小容不下公子您这样的大菩萨啊。”听声音看来应该是此店的店主。
屋内的梅用听闻不由得心道:我在此几日,隔壁几个房间明明空空如也,这店主怎的放着现成的买卖还往外推?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道:“没房?那这是什么?”忽地只听得砰地一声,梅用隔壁房间的房门应声而来,想来定然是此人一怒之下伸脚将房门踹开!
那店主此刻忙道:“公子,您就别逼小人!”
那公子道:“怎么?想不到店主这般忘事,几年前本公子前来这并州小住,放着许多大庄园不住,可是赏脸在你这小店住了不少时日,当年你可是因此赚的杯满盆满,光说我给你的赏钱一项,想来便是卖下这个店也已然绰绰有余,当真想不到喂饱你个混蛋,这么快便变成白眼郎!”
那店主此刻急忙赔笑道:“没忘,没忘,公子这等豪爽阔绰之人,乃是小人生平仅见,自然是要记上一辈子,对,对!一辈子,一辈子!”
那公子道此刻却毫不停留,继续向前,来到梅用所在的客房门前道:“这间房这么奇怪,怎的竟然用木条封的这般死,这里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店主忙道:“公子,您就别问了,便是打死我,小人也不敢说啊。”
那公子笑道:“哪个要打你,你既然不肯说,便只好由本公子亲自踹开房门看个究竟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咫尺遥
梅用此时在屋内听闻此言,当真比大热天吃块凉西瓜还要凉爽入心,只盼那位救苦救难的公子莫要瞻前顾后,此刻最好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咔嚓”一声便踹开房门,助自己逃出这该死的牢笼!
就在梅用心中千万句地暗自催促那公子快些出脚动手之际,只听得外面忽地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听起来应该是一人猛然地跪地之声,紧接着只听到那店主近似哭腔的声音响起,哀求道:“公子!您开开恩,就饶了小人吧!这间房内到底如何我们这些人当真不知,不过这里面干系重大,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让您打开此门啊!”说到此顿了顿,似乎未等到那公子有回转之意,不由得“咯咯”咬咬牙道:“罢了!既然您此刻若仍然一意孤行,执意要打开这间房,烦劳请您行行好,此刻便放火烧了小人的店,杀了小人一家老小,待做完以上两件事后,公子自可踏着小人一家老小尸身和祖上留下的这个铺面的残骸随意打开此门观瞧,这样也算给小人一家来了个干脆的,免得受日后那些零敲碎打之苦!”
“你——”那公子似乎也未料到店主竟然这般顽抗,不禁为之气结。
就在这时,随着一个叹息之声传入场中,一个人脚步声蓦地响起,并缓缓向那公子走去。
刚刚许是此人脚步轻巧,又始终站在远处不发一言,且此人内力又很是平平,因此即使外面闹腾了这么,梅用却直到此刻方才留意到场中尚有此人存在,而此刻那人不过只是轻叹一声,却竟然已经可以吸引住梅用全部注意力,更加令梅用身躯一振,继而大汗淋漓。
梅用此刻拼尽全力将身子略略侧侧,以便可以稍稍贴着窗口看到外面的情景。
说起来的原因亦无他,只是因为这个声音对梅用来说实在太熟了!在这几个月来,拥有这个声音的主人几乎没有一个朝阳,没有一个正午,没有一个落日,没有一个深夜不曾回荡在梅用的脑海之中。
此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失踪日久的谢鹤语!
梅用此刻略略透过气口费力向外望去,却不由得先是大喜过望,继而却又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却原来令其大喜过望的乃是那后来叹气之人容貌举止赫然便是其朝思暮想的谢鹤语,这半点不错。但是令其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个店主口中不停呼唤的那个“公子”竟然也并不是什么陌路之人,此人便是那个冒名顶替自己多年的假杨用!
此时只见谢鹤语叹气道:“唉,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店主这般推三阻四,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这其中想来定是另有苦衷。也许你有所不知,这并州虽然表面上看去与其他城镇并无不同,仍然归属朝廷,归朝廷官吏所管辖。但是由于并州临近祆教总坛,可以说自祆教初具规模以来着百多年间并州城早已与江湖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处的街市铺面一切事务更加向来由祆教把持,这些在城中讨生活之人一无武功,二无背景,无奈之下,只得长期屈从与祆教,可以说在整个并州城境内早已任祆教来去,横行无忌!”说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