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居易神色一变,冷笑道:“说得好,说得好!小子,你今天一连骂我几句狗熊,唯有这最后一句,骂得我心甘情愿,不但心服,而且还觉得你太捧我呢,洒家称霸一世,却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畜牲,实在连狗熊都不够资格,他是条毛虫,我是条混虫。”
他的声音越来越不对,神情也越来越激愤,到最后竟象是有点疯狂的样子,夏侯杰瞧着不对劲,连忙道:“姓穆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咱们到外面解决去。”
穆居易冷冷地道:“别忙,事情当然要解决的,但是不必到外面,我先把你们都宰了,再宰了我那个不成材的畜牲,凡是那天参加剑会的人,一个都不准活着,我姓穆的丢了一次大人,给你们看了一场笑话,看这场笑话的代价就是死。”
徐文长一怔道:“穆世伯……”
穆居易冷哼一声道:“你叫我世祖都不行,谁让你倒楣那天也在场的,你也得死,不过为了你我的交情及侠王的托付,我可以把你列在最后一个死。”
徐文长又是一怔,道:“世伯要小侄死,小侄怎敢抗命。”
穆居易道:“谅你也不敢,现在闲话少说,咱们开始办侠王委托的事吧!”
夏侯杰道:“古白龙要你对付我,我们出去斗去。”
穆居易冷笑道:“何必费事呢?你们反正都要死的,在一起解决干脆多了。”
夏侯杰道:“事情要弄清楚,你第一个对象是我,我不愿意在这儿解决,那怕你杀了我之后,再回头找少林都行,目前你必须听我的。”
说完转身要出去,元空与徐文长都把他拦住了,徐文长道:“夏侯杰!本来倒是可以分开来办,可是你自己把事情搅混了,那付铜甲是穆世伯的东西,由侠王借给无定那个老废物用的。你拔剑毁甲,已经是跟少林算在一起,用不着分两道手续了。”
风无向微叹道:“夏侯兄,你虽是一片好心,想把漠北人熊引开,可是人家存心把我们算在一起,什么方法都没有用的,大家还是同心协力,共同应付这一关吧!”
夏侯杰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也是太天真了,一个有计划的阴谋,岂是讲道理能解决的,兄弟先挑斗一下这头人熊吧!”
情剑呛然振呜,他抱元守一,朝穆居易作了个邀斗的姿势,穆居易淡然不理。徐文长摇肩迎上道:“穆世伯对决战的人选还有个限制,如果我能应付得了的,他老人家提不起兴趣赐顾。”
夏侯杰夷然道:“我对挑战的人选也有个限制,在泰山剑会上我空手把你的剑都能夺过来,你实在还不够资格。”
徐文长道:“那是以前,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待,今天我正打算用空手把你的剑夺过来。”
夏侯杰一怔道:“你要用空手对敌?”
徐文长笑道:“不错!我这条命准备最后给穆世伯留着,今天还不想送掉它,因此你尽管放心出手,不必太存顾忌,我保证死不了。”
夏侯杰见他说得轻松,好似成竹在胸,一时倒拿不定主意了,风无向却另选了一柄长剑上前道:“夏侯兄!漠北人熊能选人,你也能选人,你认为他不够资格,不如由兄弟来打发他。”穆居易怒声道:“臭小子!你有多少斤量,洒家早就清清楚楚,你不如乖乖地等着领死吧!”
风无向一笑道:“我的功夫瞒不了人,夏侯兄的剑术却难以捉摸,尤其他这次西域之行,收获颇丰,所以你不敢轻易尝试,先叫这个姓徐的家伙来探探底,这个算盘未免打得太如意了。你们聪明,我们也不傻,要跟夏侯兄对手,你们也必须先通过我这一关,否则你们还是夹紧尾巴滚蛋的好,少林有好生之德,绝不会赶尽杀绝。
穆居易哈哈一笑道:“赶尽杀绝一向是洒家的作风,这些年远居穷荒,正憋得手痒。今天好容易碰上这个机会,绝不会听你放几个屁而轻易改变的。臭小子,你少说废话,还是乖乖地等死吧!”
风无向淡淡地道:“大狗熊,我也知道今天你不吃点苦是不肯滚蛋的,也知道你唯一顾忌的是夏侯兄的宝剑……”
穆居易怒声道:“放屁,洒家会怕他那破家伙?”
风无向一笑道:“怕也好,不怕也好,今天的事情摆得很明白,一、你要想发威,必须首先对夏侯兄的宝剑一战。如果想先找个人出来试试剑路,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穆居易神色一动道:“洒家本来倒不一定有这个意思,给你这一说,洒家倒是非要另外找人量一下他的斤两,徐贤侄、元空,你们两个人同时出手,攻夏侯杰几招试试看,如果其他人想捣蛋,洒家就先毙了他!”
风无向立刻站到夏侯杰旁边,手挺长剑道:“夏侯兄!我们俩也跟他赌口气。只要是别人上来,你一概不理。如果这头大狗熊一探爪子,兄弟也不管了,完全交给你了!”
夏侯杰手持情剑含笑点点头,徐文长与元空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人突然一起上手,徐文长的拳急攻直入,风无向一剑抽开了,元空也是一双空手想攻进来,风无向没理他,夏侯杰的剑也只是笔直地刺前平举。
元空的掌势发到离剑尖寸许处,却又自动地收回了;穆居易怒道:“小子,你就那么怕死?”
元空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小僧并非怕死,可是小僧也不想白白送死,除了夏侯杰外,小僧不辞与任何人对手,这个夏侯杰嘛……”
他笑着不再说下去,穆居易又想发脾气,徐文长连忙道:“穆世伯,这倒不能怪他,他就是为了夏侯杰的问题无法解决,才向侠王救援。”
穆居易哼了一声道:“有我在旁边,怎会叫他被人杀死?”
元空道:“小僧托庇于侠王,不也是为着希望能得到一点帮助吗,您是专为对付夏侯杰而来的,如果您也不敢对付他,小僧还有什么指望……”
穆居易怒喝道:“放屁!洒家怎么不敢。”
元空道:“您既然不怕他,干脆自己去对付他算了,何必又推推拉拉的,小僧久仰您的威名,行事从不象这么拖泥带水的。”
穆居易被他激怒了,大声叫道:“你们都走开,洒家毙了这臭小子!”
元空是第一个跳开的,徐文长还犹豫着道:“世伯!您不多考虑一下?”
穆居易吼道:“考虑个屁,洒家不相信这小子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侠王婆婆妈妈出了这个鬼主意,搅得洒家一肚子不痛快!”
徐文长道:“侠王叫小侄先试招,无非是慎重之意,不过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怕很难有机会。”
穆居易大声道:“洒家根本不在乎!”
徐文长道:“世伯当然不在乎,可是侠王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他在领教世伯的超世神威之后,仍然指出这个方法,必有他的深意!”
穆居易刚要开口,徐文长又道:“侠王对世伯寄望甚殷,认为天下武林的霸王非世伯莫属,目前少林因不足虑,他们的掌门人散了功,剩下的这些根本毋庸世伯费神出手,有小侄与元空法师两个人就可以应付了。可是其他门派却不太理想,武当的铁冠真人很精明,他身边的人都是忠实的死党,最近究竟进展到怎么样尚不得而知,那必须要仰仗世伯的神威。”
穆居易是个胸无城府的莽汉,被徐文长这一捧后,全身都轻飘飘的,他豪声大笑道:“那也没什么,洒家早就想找这些老家伙们拚一下!”
徐长文道:“这不是拚的问题,世伯必须具有十成的胜算,而且还必须在今日一战,建下赫赫盛名……”
穆居易不耐烦地道:“你究竟要说些什么?”
徐文长道:“世伯将要称霸于武林,而天下霸业并不是完全靠功建树起来的,侠王策划已久。绝不能使您的名声受到一点打击!”
穆居易翻着眼睛道:“你可是担心洒家会折在这小子的手上?”
徐文长道:“夏侯杰能够得到剑会盟主,完全是靠着那支宝剑与一些怪异的招式。对于宝剑,世伯的气功虽能大致应付过来,可是万一被他碰上了练不到的地方……”
穆居易吼道:“洒家不相信!”
徐文长道:“侠王对夏侯杰的剑招了解颇深,您的练门所在,刚好是他经常攻击的部位。所以侠王关照无论如何,一定要小侄先跟他对一阵,使您有个底子,以您现在的身份,可实在看不起人……”
穆居易骂道:“你把洒家的底先抖给人家了,岂不是拆洒家的台!”
徐文长笑道:“世伯放心好了,小侄只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而且小侄得到了侠王的指示,绝对有办法能使您在动手之前,对全盘有个了解!”
风无向冷笑道:“你说的了解无非是指夏侯兄的剑路,这一点我早就看穿了,除非那老杀坯自己出手,否则,夏侯兄绝不会轻举妄动!”
徐文长也冷笑道:“我倒不相信,我也有把握叫夏侯杰先泄露剑路,让穆世伯出手时,能一击奏功!”
风无向哼道:“你试试看吧!”
徐文长道:“我已经开始了,就在你身上逼使夏侯杰出剑,除非夏侯杰能眼睁睁地瞧你被人杀死!”
风无向叫道:“夏侯兄!你听见了,不管兄弟遭遇到什么情况,你必须沉住气……”
徐文长一笑道:“只要他能沉得住气,他就是一个凉血寡义的小人,我们也不会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说完双手齐扬,一掌一抓,分从两路攻了上去!
风无向见他又是用空手进招,心中实在不相信他能够不避刀剑,因此故意用剑朝他的手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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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风无向知道他的掌式多半是用作障眼的虚招,以为抓势的引式,因此那一剑也是对准他的左指上砍去。
徐文长好似胸有成竹,居然不畏剑锋,伸指朝剑刃上抓去。两下快接触时,风无向到底不敢太冒险,他怕万一真被他抓住了剑,自己势将落在被动的地位,因此连忙撤剑回招,准备另作打算。
但是徐文长的动作却比他更快,弯回的五指突然伸直,由抓势变成平掌,手腕稍翻,贴着剑身直拍而下。
因为他看得准,铮然轻响中,风无向的长剑被他拍得往下一垂,徐文长的另一掌却变成点势,兜转回来,一下子戳在风无向的背脊麻穴上。
当的一声,首先是风无向的剑脱掉了下来,然后是命门穴上被徐文长一指按住,整个人都在对方的控制下!少林诸人为之一动,大家都看出风无向并非武功不如人,完全是折败在对方阴险的心思之下。
徐文长一手托住风无向软绵绵的身子,哈哈大笑道:“夏侯杰!你是否能忍得住不出手?”
穆居易也哈哈一笑道:“徐贤侄,洒家还真以为你也练成了刀剑不伤的气功呢?原来只是做做样子。”
徐文长虽然将左手插在风无向的胁下,但是大家都看见他一拍之下,掌心被剑锋勒破了两道血痕。
穆居易一口叫了出来,他也不再掩饰,微微一笑道:“气功能练到世伯的那种境界,又岂是容易的事,别说小侄的火候不够,就是能有世伯的火候,限于天赋,也无法与世伯相提并论。”
穆居易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洒家皮肉特别,在气功上有超人的成就,不过凭你刚才那两手,根本就不必练气功,也同样能不畏刀剑。”
徐文长笑道:“这几招手法都是侠王教的,主要是为了应付夏侯杰的那柄宝剑。夏侯杰!凭我这两手,够不够资格向你挑战?”
夏侯杰淡淡地道:“不够,你空手入白刃只是仗着侥幸才能成功,风兄不小心上了你的当,我不会再上当的。”
徐文长道:“我一共有二十多种手法,只用了一种,剩下的足足可以应付二十多回合。二十个回合后,穆世伯对你的了解已经差不多了,就由他老人家出手收拾你了。”
穆居易忙道:“你这样一说,他敢出手吗?”
徐文长一笑道:“除非他不要做人了,那我只好捏断风无向的脖子,作为他交友不慎的报应。”
夏侯杰沉思片刻才道:“你把风兄放开。”
徐文长摇头道:“没这么容易,你有本事就从我手中把他救出来。”
穆居易忙道:“徐贤侄,你挟着一个人,动手的时候不是累赘吗?”
徐文长笑道:“世伯这就不懂了,我的底牌已经摊出来了。如果再空手对敌,他靠着那把利剑,可以根本不理会我的招式。一剑过来,我用什么招架去,现在有了这块挡箭神。他出剑的时候,多少有点顾虑。”
夏侯杰沉声道:“你这一手的确够阴险的,我如果要想避免伤及风兄而救人,势必将剑法的精华全部使用出采,让你们慢慢地研究了。”
徐文长笑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不上算,不干也行。”
夏侯杰朗声道:“笑话,你把夏侯某看成什么人了,你们的目的无非是想了解夏侯某的剑法变化,不过这个方法并不太好。我如果想从你手中救人,出招时一定有所保留,你们研究不出什么名堂的。”
徐文长道:“穆世伯的武功造诣,只要看看你的出手,就可以了解到五六成了。”
夏侯杰道:“五六成总不如十成的机会好吧?”
徐文长道:“那当然。可是要你使出十成功夫的可能性太少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
夏侯杰道:“现在就有个机会,你把风兄放开,夏侯某将所知剑法施演二遍,绝不有丝毫保留。”
穆居易道:“你别骗小孩子了。”
徐文长却道:“不,夏侯杰说出来的话倒还算数,问题是他准备施展哪一套剑法。”
夏侯杰朗声道:“夏侯某学剑是半路出家,只会那一套,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徐文长想了一下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姓夏侯的是剑会盟主,我相信你不敢耍赖皮。”
夏侯杰庄容道:“夏侯某一生以诚待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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