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杰心急师父安危,连忙道:“你想怎么样?”
罗雁飞看着他手中的情剑道:“用你的剑来换!”
宫天侠忙叫道:“夏侯杰,不要理他!让他杀死我好了!”
罗雁飞笑道:“天侠,你对这个弟子未免也太溺爱了,竟然拿自己的生命保他的一柄破剑。”
夏侯杰听得心如刀割,想起师恩如山,再也顾不得这柄剑是如何名贵难得,将剑朝前一递道:“拿去吧!快把我师父放开!”
罗雁飞笑道:“我没有这么傻,我若是把天侠放开了,你不肯交出剑怎么办?”
夏侯杰怒声道:“我夏侯杰年纪虽然轻,江湖上的名望也比不上你,可是还不至于卑鄙到那个程度!”
罗雁飞脸上一红,略略有点愧意,可是他的贪念仍未因此而息,冷冷地道:“你把剑连鞘一起丢过来,我接到剑后,自然会放开你师父!”
宫天侠大声叫道:“夏侯杰,不要理他,千万不能把剑给他,我不怕死!而且他得了剑之后,也不一定会放过我们,你听我的话,快走吧,以后再替我报仇!”
梅铁风忽然插口道:“老身可以作证,以剑易人,谁要不遵守约定,老身也不放过他。”
夏侯杰想了一下,终于归剑入鞘,然后连鞘朝前一丢,正容道:“拿去,象你这种心胸阴毒的人,纵然宝剑在手,也不见得能横行天下!”
罗雁飞见剑就在脚前,脸上泛起—片喜色,可是他仍不敢冒然去抬,先—脚起一脚,将宫天侠踢开,然后探出长剑想将那柄情剑挑起来。
梅铁风突然冲上前去,剑光连闪道:“老奶奶也看上这柄剑,你给我留下吧!”
罗雁飞刚把剑挑起平窍,被她上来用剑一揽,情剑连鞘飞跌一旁。
梅杏雨好像早与祖母商量好了,动作也配合得密切无间,见状飞身上前伸手,抓住了情剑。
罗雁飞如何肯舍,挤着背后挨了梅铁风的一剑,手中长剑向梅杏雨砍去。
口中大喝道:“小鬼丫头,还给我!”
梅杏雨呛然抽出情剑,迎面刺出道:“给你……”
罗雁飞的长剑触上情剑的锋刃,叮然断为两截。
梅铁风怕他伤了孙女儿,剑势如风而至,一下子砍在罗雁飞的肩膀上,罗雁飞痛叫一声,身子朝前一冲,梅杏雨的情剑还没有来得及抽开。运直刺进他的心窝!
梅杏雨并没有打算杀死他,见状忙又把剑一拖,忽促之间,剑势又拖歪了剑锋,掠过罗雁飞胸膛而出,将他胸前斜着切开了一道裂口,鲜血四溅,身子砰然倒下,两只手抓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一来不仅她自己怔住了。
连梅铁风也呆了!
片刻之后,梅铁风才轻轻一叹道:“这种人死了也好,反正我也不怕他的儿子前来报仇,只是你与罗君秋更难讲话了。”
梅杏雨弯腰在尸体上擦去剑上血迹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他讲什么好话,象这种混帐的老子,死了也不可惜!他若是明白的,就不该来找我们报仇,就是他来了,我也不在乎,说不定连他也宰了!”
梅铁风一怔道:“丫头,你究竟是怎么了,在家里的时候,你死吵活吵,逼得我出来丢人。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既知如此……”
梅杏雨一顿脚道:“奶奶!您说这些干什么?”
梅铁风微微有些生气地道:“好!我不说!我也不管你的事了!”
梅杏雨笑道:“以后我的事也不用您管了!”
梅铁风实在弄不清她的孙女儿在捣些什么鬼,不过她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她的孙女儿不再迷恋罗君秋了。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反正咱们也不怕那姓罗的小子来寻仇!只要你不反对,奶奶就可以替你宰了他。”
梅杏雨摇摇头道:“不!奶奶,这也不要您管!”
梅铁风朝她手中的情剑看了一眼,笑道:“对!宝贝,你有了这柄剑。再加上咱们家的铁骨钒枝剑法,谁也不敢来找你的麻烦了!这是柄什么剑?给奶奶看看!”
梅杏雨将手一缩道:“奶奶,这是我得到的。”
梅铁风道:“奶奶不过看一下,又不会抢你的!”
梅杏雨娇笑道:“您真的不抢?”
梅铁风笑着道:“傻丫头,奶奶就你这么一个命根子,只要你开口,任何宝贝奶奶都会想法子找来给你,怎么会抢你的东西呢?”
梅杏雨笑道:“那您就不必看了,我也没打算留下这柄剑,我要还给人家!”
梅铁风不禁一怔,连忙叫道:“什么!你要还给人家?”
梅杏雨点头道:“不错!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东西,自然要还给人家,咱们梅家又不是强盗。”
梅铁风大叫道:“不行,鬼丫头!你疯了。”
她叫着要去抢剑,梅杏雨跳开一步,飞快地将剑掷向夏侯杰道:“拿去!”
夏侯杰没想到梅杏雨会把剑还给他,怔然地伸手握住剑柄,梅铁风已象一阵旋风般地卷过来。
宫天侠连忙奋臂攻出一拳,恰好阻止了梅铁风的身形。
梅铁风厉目一瞪,人虽被拳风逼退了两步,手中的长剑却又举起来,道:“姓宫的你在找死。”
宫天使用身子挡住夏侯杰道:“梅大娘!你是个成名的前辈,怎么好意思从一个晚辈手中抢东西!”
梅铁风怒吼道:“放屁!这把剑是你徒弟为了救你而送给罗雁飞的,我孙女儿杀了罗雁飞将剑夺过来的。”
梅杏雨连忙赶了上来,道:“奶奶!您说过不抢这柄剑的。”梅铁风叫道:“我只是不跟你抢。”
梅杏雨道:“那就算是我把剑送给人家的。您总不能再抢回来了吧!”
梅铁风又是一怔道:“你送给人家?”
梅杏雨笑道:“是的!您一定不肯放弃这把剑,就只好算是我送给人家的!您总不能拆我的台吧!”
梅铁风呆了半天,才狠狠地一顿脚道:“死丫头。我不知道你今天着了什么魔,好好的一把宝剑到了手……”
梅杏雨却笑道:“奶奶!我们梅家的剑法难道非用宝剑不可吗?”
梅铁风道:“这当然不是,即使是一支木棍。在梅家的剑法下,也足可……”
梅杏雨笑着道:“这就是了,您在江湖上的风头出足了,应该轮到我出来闯闯世面,假如我用的是一柄宝剑,就是胜了别人,人家也不会说是我的剑法高明。您不用宝剑照样独步江湖,我又怎么能丢您的人呢?”
梅铁风想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道:“死丫头,我真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说着她已将手中长剑归回鞘中,显然是放弃了夺剑之意,宫天侠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拱手道:“谢谢你!梅姑娘!今日援手之德,在下异日定当登府致谢。”
梅杏雨笑了一下,眼光瞟着夏侯杰道:“宫庄主太客气了,我们今天来得太冒昧,尤其是……”
宫天侠连忙摆摆手,叹息道:“快别说了,宫某有眼无珠,才交上罗雁飞这种朋友,家门不幸,生了那样一个不争气的女儿。”
夏侯杰听着有点不服气地道:“师父!您不能这么说,既然梅姑娘说过罗君秋与她没关系,那师妹的……”
梅杏雨的脸上一红,讪讪地道:“夏侯……夏侯兄!这里面有着很多的隐情,否则小妹也不会恬然无耻地上门来吵闹。不过罗雁飞已经死了,小妹也不便揭人隐私。”
夏侯杰听着虽然不懂,可也不好再问,梅杏雨却又笑着道:“夏侯兄若是有暇,请来嵩山寒舍一晤,小妹或许可以将其中内情奉告。”
梅铁风哼了一声道:“罗雁飞已经死了,事情也算过去了,还要人家去说什么?”
梅杏雨连忙道:“奶奶,我们今天来的时候,这儿还有很多人,假如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以后怎么做人?”
梅铁风道:“这倒也是,不过咱们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就行。”
梅杏雨摇摇头道:“不行,这件事太离奇了,不拿出确实证据,无法使人相信,只有由宫庄主或是夏侯兄对外宣扬,才能使天下人相信。因为他们二位是站在相对的立场上,说出来的话有力量。”
梅铁风一横眼道:“有谁敢不相信,我就宰了他。”
梅杏雨急了道:“奶奶您老是这么不讲理,您的剑也许可以当面堵住别人的嘴,却无法禁止人家背后谈论,这样岂不是害了我,陷我于不清不白之地。”
梅铁风怔了一怔才道:“奶奶是老糊涂了,看来确实需要弄个清白,宫天侠,你什么时候能来?”
梅杏雨笑道:“时间不必太急,最好夏侯兄也能来。”
梅铁风又不懂了,鼓起眼睛叫道:“这事情越快越好,怎么还能等呢,而且宫天侠是正主儿,他来就够了,何必还要这姓夏侯的小子来呢?”
梅杏雨道:“这位夏侯兄今天把我的剑削断了,虽然是他的剑比我锋利,但也是我学艺不精之故,因此我想回去跟您好好地再练一下。然后向夏侯兄讨教一番。”
梅铁风笑道:“死丫头,以前叫你练剑,你老是提不起兴趣。今天才知道自己不行了。”
梅杏雨低下了头,用手玩弄着自己的衣角,显得很不好意思;梅铁风却高兴地大声道:“宫天侠,你可听见了,半年之后,带着你这个徒弟上嵩山来一趟,一来是为了证明我这个孙女儿的清白,二来是叫他跟我孙女儿再比划一下,也让你们开开眼界,领略一下梅家剑法的精妙招式……”
梅杏雨连忙道:“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是我们求人家的事,您应该客气一点!”
梅铁风冷笑道:“胡说!你救了他的命,又帮他保全了宝剑,叫他们跑一趟腿还不应该吗?”
梅杏雨忙道:“我并没有救宫庄主!是夏侯兄……”
梅铁风道:“傻丫头!你聪明是够了,世故还太浅,你以为那小子交出宝剑,就可以救他师父的命吗?罗雁飞今天已经抓破了脸,可是他在外面还要撑起面子做人,我敢担保他得剑之后,一定还会杀了宫天侠,甚至连这姓夏侯的小子都不肯放过,以免他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假如他自信能力有余,也许连我们都不肯放过!”
梅杏雨一怔道:“他会这么坏吗?”
宫天侠依然道:“梅老太太说得很对!在下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在下还欠梅姑娘的一番救命之恩呢!在下真不知将何以为报。”
梅铁风哈哈一笑道:“少扯淡,半年后,你带着这个宝贝徒弟乖乖地上嵩山来就算对得起她了!”
宫天侠连忙道:“是!是!为了梅姑娘的清白名节,在下万死不辞,半年后定当如期造访!”
梅杏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她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地上的尸体。梅铁风道:“孩子!我们该走了吧!宫……庄主!这罗雁飞的尸体就麻烦你收拾一下,对外你尽管可以宣称他是被我杀死的!”
夏侯杰道:“这个我想还是由我们来担负……”
梅铁风又鼓着眼叫道:“干什么,难道我们还怕负不起责任!要你来代我背黑锅!”
夏侯杰笑了一下道:“老太太误会了,我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第一梅姑娘杀了他,正是我想做而做不到的;第二假如为了梅姑娘,这件事还是由我们出头的好!”
梅杏雨朝他含有深意地说:“夏侯兄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小妹无不同意,半年之后,小妹谨在篙山寒梅山庄恭迎大驾,再见了!”
说着她拖了梅铁风,又朝宫天侠点点头,祖孙二人就象是飞鸟般地消失了,宫天侠目送她们走远后,皱着眉头道:“夏侯杰,你为什么要把事情硬揽过来呢?”
夏侯杰顿了顿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事吗?难道您不想杀死罗雁飞?”
宫天侠低声叹道:“夏侯杰,我知道你的用心,你是怕罗君秋知道他父亲的死讯后,会去找梅家报仇,结果反被梅家杀了,是这个意思吗?”
夏侯杰低声道:“是的!师妹的终身既然托付给他,我总希望他们能长相厮守下去!”
宫天侠却摇摇头道:“可是这样一来,罗君秋与素娟都会恨你,来找你寻仇了!”
夏侯杰道:“我想师妹是没有理由来找我的,因为罗雁飞先对不起您,换了她处在当时的立场。或许她会自己杀死罗雁飞。至于罗君秋,我尽量避免跟他见面就是了,即使他真的找上我,我也可以控制自己不伤害他!”
宫天侠叹道:“夏侯杰,你这孩子太傻了,你喜欢素娟,我也希望她能嫁给你,以前是她的心不向着你,我无能为力,现在你有足够的能力去得到她的心,为什么还要这样自苦呢?”夏侯杰不禁一怔。
宫天侠叹道:“孩子,你以为我还不知道吗?你手中拿着的是‘忧愁仙子’那柄神奇莫测的情剑,有此一剑在手,你可以得到任何一个女子的倾心,你为什么不用来争取素娟呢?”
夏侯杰长叹道:“师父,您对情剑的力量误会了!”
宫天侠微愕道:“误会了?难道那传说是骗人的?”
夏侯杰摇摇头道:“不!传说是正确的,情剑上的魔力我没有试验,可是我相信它不会假,不过,我不愿意用这种方法去得到素娟。”
宫天侠连忙问道:“为什么?”
夏侯杰的神色变得异常庄严地道:“假如素娟爱我,用不着依靠情剑的力量我也能得到她,假如她爱的是别人,我就是利用魔力把她夺过来也没有多大意思。”
宫天侠默然片刻才轻轻一叹道:“夏侯杰,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觉得你的话象是有道理,又象没有道理,可是我不想勉强你,只怪素娟太傻,放着你这样好的一个人,她偏偏会去看上罗君秋那个家伙!”
夏侯杰连忙道:“您别这么说,罗君秋的一切都比我强,从刚才。的情形看来。他的人品气度都很可敬。”
宫天侠转开话题问道:“夏侯杰,你离家半年,原来是去求情剑了。听说这柄情剑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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