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步芳则轻轻一剑居中划出,分光碎影,铮然轻呜中,梅杏雨攻出的剑花象是飘雪飞入了水中,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
郝步芳倒未趁势追击,反而按剑冷笑道:“姓梅的,你第一招就用了‘落梅如雪’。在兆头上就弱了气,我本来可以乘胜追击,只是如此轻易地要了你的性命,我也感到没有多大的意思。”
梅杏雨咬紧牙关,刷地又劈出第二招,剑去无声,好象轻飘飘地不带不丝劲力。郝步芳轻而易举地振剑一格,已将梅杏雨的长剑荡了开去,然后挺剑直指梅杏雨的前胸,出招如电,既稳且狠。
夏侯杰见状大惊,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两手齐发。
一手按住梅杏肩头,将她推了开去。另一双手则巧妙地贴着郝步芳的剑叶,硬将长剑的攻势引偏。
看起来似乎两个人的纠战被他分开了,其实却是将他自己陷入了最危险的绝地。
因为梅杏雨一招无功,早已横定了心,第二招根本就是虚招,目的在诱敌深入,好施展她最拿手的杀着。
人虽然被夏侯杰推开了,招式却未能及时止住,长剑一圈,一片茫茫的剑影盖天遮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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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郝步芳知道梅杏雨并非庸手,攻胸的那一剑也只是做做姿态,实际上却全力于下一招的急攻中!
夏侯杰推开她的剑也是她意料中的变化,只是没想到会换了一个人,因为她出剑的速度虽急,但始终给对万留下了应付的余地。
这一推该是梅杏雨自己来推的,两个人各怀心思,想出奇招来致对方于死命。
孰料两支剑所指的对象都变成了夏侯杰,前后左右都在剑影的威力之内,夏侯杰只好闭目受死了。
可是他只觉得颈子上与腰间同时一凉,那是两个女子都发觉攻错了人,及时改变了剑势。
郝步芳一剑削颈,因势编过剑身,平贴在夏侯杰的腮下轻轻地掠过。
梅杏雨这一招还是首次施用,比较难以控制。她费了全身的气力,才勉强煞住剑势。
然而已经将夏侯杰腰间的衣服绞得粉碎,只差一点没伤及肌虞。
两个女孩都同时怔住了,夏侯杰如若不出手,又将是什么后果呢?
一个断首……
一个腰斩,显然是个同归于尽的局面。
梅杏雨首先大叫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郝步芳也叫道:“夏侯杰!你凭什么插进来?”夏侯杰呆住了,没想到两个人会同时怪他多事,因此只好一声不响。
黄先青在旁道:“梅小姐!你怎么还在怪夏侯兄,若非他及时介入,你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了!”
梅杏雨冷冷地道:“那有这么简单,他明明知道我还有一招最具威力的精式尚未使出。”
郝步芳也厉声叫道:“姓梅的!不管你那一招有多厉害,你也无法逃过那一剑断首。”
梅杏雨怒叫道:“放屁!假如不是他把我推开,你的剑招再凶,也要比我慢上一步。”
郝步芳冷笑道:“你不妨问问夏侯杰,他应该懂得厉害的。你若不是因为那一推而移开了原位,根本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梅杏雨立刻叫道:“大哥!你说!”
夏侯杰怔了片刻才道:“照我所知道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梅杏雨的神色一松道:“那么你是为了救我才进来的?”
夏侯杰点点头道:“不错!我冲进来的时候,只是为了救你,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在剑中暗藏变化。”
梅杏雨含笑地道:“那么你认为我后来的一剑如何?”
夏侯杰道:“精彩绝伦,如若不是你收手得快,我恐怕难逃腰斩之危。”
梅杏雨继续追问道:“假如你不出来,我会被她杀死吗?她的剑能先我而至吗?”
夏侯杰想了一下道:“这可很难说,因为这仅是刹那间的差异,我事先没作准备,所以无从体会。”
郝步芳的脸色一阵激变,眸子中几度射出凶光。
可是她居然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道:“夏侯杰,你走吧,今天我也不想再找你决斗了,可是下次再见面……”
梅杏雨挺剑又扑上来道:“没有下次了,今天你不把剑还给我,连明天的日子都没有的。”
郝步芳的脸上再次涌现杀机,手挺宝剑叫道:“姓梅的,我因为夏侯杰的缘故,才把解药给了你们。你却一再找我纠缠不清,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梅杏雨的剑招将待递出,忽然听见她这句话,不禁接剑问道:“你说什么?”
郝步芳顿了一顿道:“没什么?”
梅杏雨追问道:“你说为了大哥的原故,才把解药给我们,我倒想问问清楚,你跟他非亲非故……”
郝步芳冷冷地截口道:“你跟夏侯杰又有亲有故了?”
二人正在僵持不下之际,忽然远处天际冒起一溜青烟,如同一道青色的长虹弯悬长空。
同时传来隐约的马鸣,这时魔心圣教中的弟子蜂拥而出,每人都是全副劲装,如临大敌!
黄先青与梅铁风以为他们又要聚众围殴,连忙抽剑备战。郝步芳却道:“这是教主的紧急召集令,我必须前往应召,你们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解决吧!”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回身率众跨马而去,梅杏雨自然不放她走,正待上前阻拦,却被夏侯杰挡住了。
梅杏雨急叫道:“大哥!你干嘛又拦我?”
夏侯杰道:“我们是为着整个魔心圣教而来的,找一两个人拚命有什么用。”
梅杏雨道:“我不是拼命,是要夺回我的剑……”
夏侯杰道:“目前你绝对夺不回来!”
梅杏雨道:“你怎么晓得?”
夏侯杰轻叹道:“你手中那柄慧剑的来历,赫连新已认出来了。”
梅杏雨道:“认出来也没关系!”
夏侯杰道:“不!关系很大,魔心圣教的先祖在中原受挫之后,苦心积虑地创了几式剑法,就是专对你那慧剑而用。所以赫连新见到慧剑出世之后,立刻叫郝步芳去练那几式剑招。”
梅杏雨道:“我不相信她新练的剑式能奈何得了我,刚才你不已经看到了吗?”
夏侯杰道:“不错!我是看到的,郝步芳那些格式尚未成熟,所以你比她略胜了一筹,假如她把那些剑式练熟了,其后果就很难预测。”
梅杏雨道:“那我们就更不该放她离去,不能让她有机会练熟剑招。”
夏侯杰忙道:“梅小姐!我的看法不同,我认为不但此时该任她离去,以后也尽量不跟她见面,更尽量避免与她交手。”梅杏雨一怔道:“为什么?”
夏侯杰道:“她所练习的剑式是专为对付你而用的,第一次交手时她略逊一筹,可能心中尚存畏惧。假如你多跟她动几次手,使她有了练习的机会,其进境将更快,最后要制服她也就更困难了!”
梅杏雨呆了一呆道:“那我的剑岂非永远取不回来了?”夏侯杰道:“她给了我们解药,在赫连新面前无法交代,我相信赫连新对她一定不再信任。情剑被我得回了,另一支宝剑定然不敢再交给她保管,我们就有机会取回了。”
梅杏雨道:“假如赫连新将慧剑收回自用,岂非更难以对付了。”
夏侯杰笑道:“这不可能,慧剑与那些剑式必须在女子手中才具威力,这是赫连新自己亲口说过的,否则他也不会交给郝步芳了。”
梅杏雨想了想道:“赫连新不会另外再找个女弟子吗?”
夏侯杰道:“这自然有可能,不过赫连新对人向来以奸诈为手段,即使是最亲近的弟子也不脱这个范畴。郝步芳自然也学会了,她交出宝剑,决不会将剑招交出,赫连新就是换人,也不会再比得上郝步芳了。”
梅杏雨瞟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晓得的?”
夏侯杰笑道:“想当然呢!”
梅杏雨道:“那些剑招是赫连新教给郝步芳的,她藏起来有什么用呢?”
夏侯杰摇头道:“不!那些剑招是魔心圣教前代教主研练的心得,却因为只限女子使用。我相信赫连新从未过目。因为他明知习之徒势,却很可能会影响他的剑术进境,所以绝对不敢冒险偷看的。”
梅铁风不信道:“几招剑式怎会影响进境呢?”
夏侯杰道:“魔心圣教的武功路数中迹近邪道,最容易受外务侵扰,所以我敢断定他未曾偷学。”
黄先青忙道:“这倒是确有其事,兄弟出身武当,虽是百门正宗,却有许多禁忌,除了本门武功外,不敢兼修外务,也是为的避免走火入魔之故。”
夏侯杰笑道:“郝步芳所以敢把解药给我们,大概也是持着那些剑招仅有她一人得知,赫连新不敢怎么样处分她。”
梅杏雨顿一顿才道:“大哥,你好象对魔心圣教中人的事知道得很清楚,我倒有一件事不明白,郝步芳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夏侯杰微怔道:“这个我自己倒没有感觉。”
梅杏雨道:“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她甘冒危险给你解药,在剑阵中她身居领导地位,却袖手旁观,好像是存心放你闯破剑阵。”
夏侯杰忙道:“没有这回事,是我的主意动得太快,她来不及参加而已。”
梅杏雨冷笑道:“她明知道你手中拿着情剑,怎么会不加以预防。那些装模做样的动作,也许可以骗得别人,却绝对骗不过我,因此我希望你有个解释。”
夏侯杰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从何解释。”
梅杏雨道:“我替你解释吧,她爱上你了!”
夏侯杰连忙道:“那有这回事?”
梅杏雨冷笑道:“我是个女人,对女人的反应很清楚,若不是她爱上了你,绝不会对你如此客气。”
夏侯杰急得满脸通红道:“这怎么可能呢?”
梅杏雨一击手中情剑道:“你有此剑在手,什么事都可能了。”
夏侯杰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辩解。
黄先青却笑道:“夏侯兄此举是为了大局着想,否则我们都将陷身魔窟,梅姑娘应该谅解这一点。”
夏侯杰急声道:“黄兄!你怎么也这样说呢?”
黄先青笑道:“兄弟曾经见过‘忧愁仙子’,对情剑的情形略有所知。据说此剑的魔力若经动用后,剑身隐现红光。现在情剑果然有这种现象,夏侯兄想瞒也瞒不过,何不干脆把情形说出来,也免得梅小姐误会呢!”
梅杏雨将剑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不禁神色微变,将剑丢在夏侯杰脚下道:“你自己看去吧!”
夏侯杰拾起剑来,果然发现上面刻有奇异花纹之处,红光隐约,与先前黯然之状不同,只得呐呐地道:“我是试验了一下,不过……”
梅杏雨立刻道:“好!不必说了,我知道大哥心中别无他意,只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危,我也不怪你。”
夏侯杰急道:“你不明白。”
梅杏雨苦笑道:“我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你现在有郝步芳为助,我也帮不了什么忙。而且慧剑是我自己丢掉的,我也应当自己设法夺回来,不敢再麻烦你们,奶奶,我们走吧!”梅铁风瞪了夏侯杰一眼,正想开口说话,梅杏雨却拖住她道:
“奶奶!大局为重,这倒是怪不得他。”
梅铁风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竟敢如此欺侮我们梅家的人,现在我不找你,等你把此间事了回到中原后,老婆子再找你算帐。”
梅杏雨拉过三匹马,交给梅铁风与温玉芹一匹,跨鞍上马道:“大哥!祝你百事如意。”
夏侯杰赶过去道:“梅小姐!你听我解释。”
梅杏雨苦笑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我不怪你,而且这是你唯一的办法。”
夏侯杰挽住她的马缰道:“梅小姐!我们一起走!你自然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梅杏雨冷冷地道:“不!我在旁边对你只有不便,假如你有所解释,等将来匹马单骑,重访嵩山寒梅庄,我自然会平心静气地听你解释。假如你认为无此必要,不来也没关系。”
夏侯杰还想说话,梅杏雨忽地操起鞍上的皮鞭,刷地一鞭抽了下去。
夏侯杰本能地往旁边一闪。梅杏雨双腿一夹马腹,那匹马向前怒奔而去。
梅铁风与温玉芹也策马追在后面,扬尘而去。
夏侯杰抓过一匹马也想追去,黄先青拦住他道:
“让她们去吧!小误会一解释就行了,何况梅小姐也明白。”
夏侯杰急急地道:“你们都弄错了。”
黄先青笑道:“错在夏侯兄自己,你应该先跟她把话说开了,她还会不原谅吗?”
夏侯杰眼见三骑已经去远,不禁长叹一声道:“这真是从哪儿说起,黄兄!你可害苦人了!”
黄先青道:“兄弟纵然不说出情剑上的异徽,她自己也想到了,这种事与其瞒她,倒不如先说的好。”
夏侯杰黯然地道:“算了吧,让她误会了也好,倒免得以后麻烦。”
黄先青笑道:“以后也不会麻烦,她知道你用情剑上的魔力来对付郝步芳是情非得已,以后一解释就明白。”
夏侯杰摇摇头道:“不必解释了。”
黄先青一怔道:“难道夏侯兄对她没有意思?那更不必瞒她。早点告诉她不是更好吗?”
夏侯杰忍不住道:“我对谁都没有意思。实不相瞒,兄弟心目中只有一个宫师妹,她嫁给罗君秋之后,我这条心也死了,所以……”
黄先青笑道:“所以你用情剑来吸引郝步芳为用,此举虽然不光明,可是对方是个邪门歪道,如此对她并不为过,兄弟日后自然会替夏侯兄辩白。”
夏侯杰大声道:“我根本就没有对郝步芳有过任何行动,所以才不承认这笔帐。”
黄先青一愕道:“那情剑上的红光……”
夏侯杰叹道:“我不否认动用过情剑的魔力,可是我选的对象不是郝步芳。”
黄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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