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廿年的苦练,而且还得机缘凑巧,给她找到什么特殊的武功秘笈。”
乔庄道:“不必碰什么机缘,就把我这金刚指练上二十年,也就够你受的了。”
赫连新道:“阁下的金刚指确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不过阁下的火候也有一二十年了,似乎未见怎么高明。”
乔庄冷笑道:“我开始得太迟,而且为了种种原因,无法专心一致,同时我着手之先,根基已为别的功夫混杂,所以无法大成,这二十年功夫若是放在我女儿身上,就大不相同了。”
赫连新一笑道:“只怕老夫的寿命等不到那么久。”
乔庄冷冷地道:“假如你死了,她可以效伍子胥鞭尸楚王的办法,把你的尸骨从地下挖出来水浸火烤,叫你死后不得安宁。”
赫连新大笑道:“人死无知,老夫岂在乎这些!”
乔庄道:“她可以把你们魔心圣教的余孽杀个精光,捣毁你们的巢穴,这样也过得去了。”
赫连新神色一变,夏侯杰忙道:“前辈如此一说,他还肯放过璇姑吗?”
赫连新道:“老夫说话算话,答应你的事绝不反侮,再说老夫还不信她真能做得到。”
乔庄冷道:“你恐怕是对我的金刚指发生兴趣了吧!否则你不会如此大方。”
赫连新道:“阁下目盲心不盲,想得果然周到,老夫先前答应不伤害令媛,是认为她无可作为,现在答应不伤害她,的确是为了想从她身上得到金刚指的练法,因此阁下大可放心,无论如何,令媛是绝对安全了。”
乔庄不理他,回头对乔璇姑道:“你听见了,复仇之机,全在于金刚指功的秘诀,你可得好好地保存住。”
乔璇姑一怔道:“爹!您并没有把练功的方法教给我呀?叫我跟谁学去?”
乔庄道:“跟你母亲。”
乔璇姑一怔道:“跟母亲,她不是死了吗?”
乔庄怒声道:“你要是这么笨,我就先杀了你,我不能让你活着丢人,更不敢指望你报仇了。”
乔璇姑怔了片刻道:“我知道了,练功的方法在母亲的坟墓里。”
乔庄哼道:“知道了就好,用不着叫出来,不过我先声明了也好,至少你去的时候,不会被人盯住了。”
乔璇姑沉重地点点头道:“爹放心吧,女儿懂得如何处理的。我倒是希望有人能跟踪,那样我可以利用您的布置先杀死他们几个。”
乔庄哈哈一笑道:“我说你笨你就是笨,这一说出来,人家还会跟去送死吗?”
乔璇姑道:“杀死别人并没有多大用处,我报仇的对象是赫连新,因此我才先说给他听听。”
乔庄大笑道:“够了!够了!再说下去,这老贼寒了心,说不定会改变主意先杀了你。”
赫连新对他们父女的谈话的确是十分注意,这时哼了一声道:“老夫又不是纸糊的,被你们吹吹就破了。”
乔庄道:“你心里一点都不怕吗?”
赫连新点点头道:“老夫是有点担心,不过并不是担心阁下的布置,而是担心令媛太厉害了。”
黄先青忍不住道:“她还是小孩子。”
赫连新道:“这个小孩子可不简单,居然在老夫面前玩起花招来了。”
夏侯杰道:“是的,乔姑娘,你这时可不能表现太聪明,赫连新老奸巨猾,你斗不过他的。”
祁连山道:“我不懂你们的话,乔姑娘几时玩过心机了?”
乔庄一笑道:“赫连新既然对我的金刚指功如此感兴趣,他一定不放心叫别人跟踪而想自己弄到手中……”
祁连山叫道:“对呀,魔心圣教中完全是因利害而结合的,若是那种功夫真能威胁到赫连新,别人得到手中,也不会交给他。”
赫连新道:“所以这女娃娃把坟墓中的布置说出来,想吓住我不去跟踪她。”
乔璇姑道:“你错了,我知道吓不了你,所以才说出来,叫你不服气,偏要去试一试,那样我就可以利用爹的布置杀死你,而不必等那么久。”
赫连新傲然道:“所谓布置,不外是机关暗器与毒药,这些玩意儿老夫都不是外行。”
乔庄冷冷地道:“不错,我可以先告诉你,我在那坟墓中密布七十二种剧毒,你敢不敢前去试试厉害?”
赫连新笑道:“不敢!阁下在制伤药方面比老夫高明多了,配制的毒药自然也比老夫高明,可是老夫也不会就此被你们吓退的,只要你没有说,老夫自然有办法取得那金刚指功的秘笈。”
乔庄微怔道:“什么方法?”
赫连新笑道:“天机不可泄漏,反正老夫说过这句话,定然不放弃随令媛一行。”
乔庄低头不响了,赫连新又道:“小姑娘,这就是你玩弄心机的教训,你如不多嘴,老夫不知道你的厉害,糊里糊涂跟了去,说不定会上个大当。弄不好还会死在你的手里。现在老夫提高了警觉,该轮到你倒楣了,”
乔庄沉声道:“你且慢得意。要想得到金刚指功,必须等我死了之后才有机会一试。”
赫连新提起手中的神剑道:“在宝剑的利锋之下,你还想不死吗?”
乔庄沉奋地道:“这还难说,你不过占了七成优势,我仍然有三分机会。”
赫连新大笑道:“老夫以力只要有一分优势已经够多了。”
夏侯杰朝祁连山与黄先青作了个手势,三个人同时进前与乔庄各据一方道:“加上我们,你还占多少优势?”
赫连新一愕道:“你们打算一起上?”
乔庄也是一怔道:“走开,谁要你们帮忙?”
夏侯杰道:“乔前辈,此时此地可顾不得什么武林规矩,我们能争取一分胜机,就不能放弃。”
赫连新颇感意外地道:“你们有的是一派之长,有的是名门之后,居然好意思倚多为胜。”
夏侯杰朗声道:“不错,因为这不是比武,而是生死存亡之争,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乔庄忽然退后道:“我不干,生死事小,失节事大,我宁死也不要人帮忙。”
乔璇姑急叫道:“爹,这怎么能算是失节呢?”
乔庄怫然道:“武林中人最重荣誉,决斗中生死是小事,保持荣誉才是第一要务,这就是武林的气节!以众凌寡,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夏侯杰道:“前辈之言固是有理,但是要看对象,刚才赫连新挟持令媛的性命作为换回宝剑的条件,就不光明,他失义在先……”
乔庄怒声道:“那是他的事,不能因为对方不义,我们也跟着卑鄙起来。”
夏侯杰默默片刻道:“前辈坚持洁身自爱,晚辈不敢勉强,不过请前辈退后一步,让我们先斗他一场。”
乔庄站着不动,脸上现出卑微之色道:“我离中原二十多年,满以为应该有点长进了,谁知道还是这么没出息!”
夏侯杰忙道:“前辈不可这么说,联手合斗乃是晚辈出的主意,与中原侠道无关。”
乔庄冷笑道:“你是泰山剑会的盟主,这次西行又是你领的头,你的行动就是中原武林的代表……”
夏侯杰不禁低下头去。乔庄又冷冷地道:“不过你还可以原谅,因为你的出身只是一个二流武师的门下,机缘凑巧才让你爬上了剑会盟主的位置,其他两个人就不值得原谅了。黄先青,你是武当门下,武当向为名门正派,也曾膺过几届剑会之冠,除了少林之外,诸孙足与之相提并论,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人?还有祁连山……”
说着脸色更沉道:“白驼派虽不属中原,在西域也算是一个大门户,多少年来,都能与魔心圣教分庭抗礼,而你以一门之长,居然也好意思倚多为胜,白驼派在你这种人领导下,怎么能强壮得起来。”
乔璇姑急得叫道:“爹,您到底站在哪一边?”
乔庄冷笑道:“我哪一边都不是,虽然我是中原来的,可是早就跟中原脱离关系了,对于白驼派,我更没好感,照理说我应该帮帮赫连新的忙才对……”
赫连新道:“阁下如欲加入本教,老朽一定给你一个最崇高的职位。”
乔庄怒道:“放你的屁,我对你们魔心圣教的人更是深恶痛绝,以前我是懒得多事,今天碰上了,我绝不肯放过,只是我不屑于跟他们一起动手而已。”
乔庄这个人的脾气当真怪到极点,不过他的立场倒是十分坚定,将两方都骂了个狗血喷头。
赫连新倒是无所思,而且乔庄一上来对他的情势有利,所以他不再开口去触动乔庄的怒意。
夏侯杰与祁连山都羞惭地低下了头,对乔壮的责骂他们无言可答,因为这的确是丢人的事,若非情势危急,谁也不肯这么做。
只有黄先青淡淡—笑道:“乔前辈义正词严,晚辈十分佩服,可是前辈涉及晚辈师门,晚辈难以缄默……”
乔庄哼道:“你有什么话说?”
黄先青道:“晚辈年纪太轻,知道的事不多,以前辈的年岁,对于六十年前武林的一件大事该有所风闻。”
乔庄微怔道:“六十年前?有什么事?”
黄先青道:“六十年前前辈也没有出世武林,发生了一件大事,九门十三老合诛武林第一凶人廖道海于邛崃山中,前辈可能不知道……”
乔庄神色一掀道:“那件事我当然知道,十三老有两个是我的师执辈。”
黄先青道:“这就好了,那次只有晚辈的师祖参加,事后也未对外宣扬,所以知晓者不多,既然十三老中有前辈的熟人,前辈是否觉得那一次行动不够光明呢?”
乔庄道:“那不同,廖道海荼毒武林,人神共愤,大家是为了不得已……”
黄先青一笑道:“廖道海不过行之于先而已,今天赫连新若是得了手,可能比廖道诲更厉害。因为廖道海只是孤身一人作恶,而赫连新却是率领一个有组织的集团即将肆虐武林,我们今天联手对付他,乃是防患于未然,意义上更为重大,前辈是否仍以合攻为耻呢?”
乔壮怔住了,一时未作表示。
赫连新唯恐他再说下去,乔庄会被他说动,为了先发制人,他身随剑进,迳直对黄先青冲了过去。
因为他的势子太急,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发动,幸好黄先青临敌经验十分老练,眼见来势太凶,身子平躺下去,避过了剑锋。
夏侯杰与祁连山也同时发动了,一左一右,追风神拳与白驼拳交向攻至。
赫连新第一剑刺空,背后两人已乘虚而入,他却十分阴刁,故意装做收势不住,身子向前一冲,等两人的拳风逼体,够上距离时,他才回剑一撩。
这对手三个人中以功力祁连山最深,他的目的自然也是想先收拾掉最碍手的,因此他的剑锋迎向祁连山极厉。
祁连山的用意是想把赫连新逼开以解救黄先青的危境,所以未加深思。
见剑光迎面而至,才知上了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赫连新本身的武功已经非他所能敌,何况又加上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心知不好,他只好一咬牙,干脆冲上去,存心用性命博他一招,给夏侯杰一个进招的机会……
夏侯杰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更明白了祁连山的用意,可是他却有苦说不出,因为他行事比较细心,他想到了赫连新可能会借势诱敌,所以发出的一拳乃是虚着,预留了退步,赫连新若是对他出剑,他倒不在乎。
怎知赫连新偏偏选了祁连山作为目标。
祁连山眼看不免于死,自己这一拳发出去对赫连新毫无作用,唯一的方法是立刻换招,将凝聚劲力的另一拳发出去,时间上已经慢了一步,祁连山是死定了,能否击伤赫连新那是大问题。
因为自己的内力有限,赤手空拳去杀死赫连新的希望太渺茫了,可是事情挤到这种地步,正如箭上了弦,想不发也不行了。
正当他抽回右手,将凝聚劲力的左拳准备击向赫连新的腰眼上时,赫连新的身于忽地平飞出去,祁连山也向另一边斜撞出去,居然丝毫无损。
而黄先青也从地上跳了起来,祁连山拿了一个桩,稳住身形道:“黄大侠这一脚双挑,真是神奇无比,只是用得太可惜了,祁某的一条蚁命何足惜,大侠该利用机会把两脚一起送给那老贼才对。”
原来黄先青躺下的位置刚好在他们附近,情势危急时,他的两腿猛地一分,左脚扫中了赫连新的小腿,将他踢向一边,右脚却点着祁连山的股部,也把他踢开了。
那两人俱未料及下盘会受到攻击,所以都无法稳住身形,同时分向两边跌去,也亏得这一跌恰到好处,赫连新的剑锋以寸许之差掠过,救了祁连山的命。
黄先青淡然一笑道:“祁帮主是为了解救在下身陷危境,在下理当回敬,而且在下为了距离限制,无法够到老贼的要害,更为了内力不及,想踢伤那老贼也很难,倒不如先留住帮主的性命,等待下一次的机会了!”
赫连新也稳住了身形。黄先青那一脚对他无关痛痒,却将祁连山从他的剑下救了出去,这是他生平未有的奇耻大辱。先前被乔壮夺走了剑,还可以说是碎不及防,而且乔壮的身手功力都跟他差不多。
现在他挨了黄先青一脚,却实在说不过去,因为黄先青只是个后生小辈。功力身手都差了一大截,而且还是在交手中挨了这一冷脚,虽未受伤,却比砍他一剑还难过,他脸一沉,阴森森地道:“你们还梦想有下次机会,老夫下一剑不把你们三个人欣成六段,老夫这教主就让给你们干了。”
说着手握宝剑,一步步地逼过来,脸上充满了杀机,夏侯杰迎上去道:“这是你说的?”
赫连新厉声道:“不错!老夫以本教魔心三大神为誓,这一剑定然叫你三人身首异处。”
夏侯杰道:“假如你办不到呢?”
赫连新沉声道:“老夫已有誓言出口。”
夏侯杰道:“这样我们倒是愿意试一试,照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要胜过你也许不容易。可是你一剑能将我们三个人全部杀死,那也令人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