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新又愧又怒地叫道:“吴瞎子!老夫先宰了你再去结果别人也是一样,反正总不怕他们迷上天去!”
说着他神剑一摆,又朝乔庄挥去,两个人搭上手厮拚起来,这次情形又不同了,赫连新仗着神剑之利,只想快点把乔庄杀死,明知乔庄的金刚指厉害也顾不得了,拚着神剑受损也要先别断他的指甲,所以每一招都运足了劲力,势沉力猛,剑气如涛!
乔庄十分谨慎,仗着灵敏的听觉,一面避开他的锐势,一面偷空去攫他的剑!
两个人恶斗着,祁连山拾起西门玉的那支剑,慢慢地过来,准备找机会偷空夹击!
乔庄目不能见,却已感觉到他的意图,厉声大叫道:“祁连山!我不要你帮忙!”祁连山忙道:“乔兄此刻怎么还是如此固执,此獠不除,我们今天万无生理……”
乔庄怒吼道:“滚你的蛋,要是你帮忙能杀得死他,不等你自己觉察,我早就开口了!”
祁连山一怔道:“这老贼技止于此,乔兄目前跟他不相上下,兄弟参加进来必然占住上风!”
乔庄吼道:“你是天下最大的混蛋!”
这时夏侯杰已经养息得精神稍复,他轻轻地道:“祁帮主!乔前辈有他的道理,否则他先前就参加我们合手联攻了,我们插进,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妨碍了他的行动!”
祁连山仍是不解,夏侯杰又道:“乔前辈全仗听觉应招出招,多几个敌手倒没有关系。多一个帮手,他反而增加了麻烦,因为他必须判别是敌是友,才能相机应付,心分两用,动手难免受阻。同时对着赫连新这种高手,那可是一点都松懈不得!”祁连山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个原因!”
赫连新道:“臭瞎子,我还以为你真的孤高自傲呢?原来也只是做做样子!”
乔庄道:“差的对手我不用帮忙,高明的对手我求不到人帮忙,生成是这种情况,我当然乐得摆摆架子!”
赫连新冷笑不语,剑势忽地一变,由急砍变成柔取,剑出依然迅如电闪,却已不带一点声息。
乔庄应付起来也困难多了,往往剑锋临身寸许,剑上的寒气硬肌,他才感觉得到,幸亏他的反应十分迅速,而且是空手应战,变化也灵活得多,再者对于魔心圣教的招式武功他也相当熟悉,才勉强支持下去。
夏侯杰见状失声道:“乔前辈!这是我多嘴害了你了!”乔庄气吁吁地道:“少废话,赫连新又不是死人,迟早他自己也会发现的,只是你们该动身了!”
夏侯杰一怔道:“动身?”
乔庄叫道:“你们不走在这里等死不成,我拚着老命缠住这魔头,就是看你们两个小伙子还有点出息,否则他把你们剁成肉浆也不关我的屁事!”
夏侯杰沉声道:“祁帮主,你带着黄兄与乔姑娘快离开吧!”
祁连山一怔道:“我们离开?你呢?”
夏侯杰道:“我不能走!否则大家都走不成了,快!时间不多,不能再耽误了……右上方抱月守营,左手斜撩,攻下盘!剑势改上挑,大擒拿手……”
后面几句话是对乔庄说的,因为他对魔心圣教的招式变化也烂熟于胸,见微知着,所以及时发出警告,连带反击的手法也叫了出来。乔庄苦于双目失明,赫连新敛去剑上的风声后,使他备受困扰。
听见夏侯杰在旁提示后,他精神一振,手指象闪电般地抓出去,差一点把赫连新的神剑又夺了过去,他赶忙退了几步,目中射出了凶毒的厉芒!
乔庄却高兴地笑道:“夏侯杰!还是你这小子有点脑筋,用你的眼睛,加上我的金刚指,至少又可以跟这老魔头纠缠一段时间!”
夏侯杰忙道:“祁帮主!时机难得,你快走吧!”
祁连山嗫嗫地道:“我走不如你走,往后的荡魔大业中,夏侯大侠发挥的作用比我大得多!”
乔庄怒道:“现在跟赫连新斗的不仅是力,心智更占了一大半,你留下行吗?我跟夏侯杰合作不一定会被杀死,即或被杀,也可以耗过一段时间,你行吗?”
夏侯杰却和气地道:“祁帮主,若不是黄兄与乔姑娘的行动需人扶持,在下定然不会请你做这种怯懦的事。因为你对沙漠上的环境比较熟悉,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避开魔心圣教的搜索,此刻是各尽所长的时候,帮主不必再客气,更不能再犹豫了!”
夏侯杰这样一说,祁连山倒是不敢再耽误了,他一手扶起乔璇姑,一手挟起黄先青,飞也似地向山外走去。
赫连新在背后冷笑道:“上天入地,老夫也不怕你逃得了!”
乔庄大声叫道:“祁连山!璇姑不久之后就可以恢复神智,她会带你们到一个最隐蔽的地方去。假如我们能逃过今天这一劫,自然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去找你们。否则你就带着这两个娃娃在那里呆上十年八年,把功夫练成了再出来,这件事你若是办砸了,我瞎子做鬼都不饶你!”
话中的意思很明显是要他们躲到他妻子的墓地去,也因为这句话,祁连山知道乔庄对他的芥蒂已经消除了。
祁连山十分兴奋,在远处高声道:“乔兄放心好了,兄弟一定不负重托!”
他还想多说几句内心的话,可是想到事机急迫,不敢再耽误了,遥声叫道:“乔兄!夏侯大侠!我们走了,希望我们能很快再见!”
说完他几个急纵,人影已消逝无踪,乔庄茫然地问道:“他们走了吗?”
夏侯杰沉声道:“走了!已经走得很远了!”
乔庄哈哈大笑道:“赫连新,不管你有多狠,我总算给你留下了一个无法补救的心腹之患?”
赫连新也望着那三人的去处,凝神良久道:“臭瞎子!你别打算这一来我就会放过你们!”
乔庄微笑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的?”
赫连新道:“你分明是想利用放在坟墓中的金刚指秘笈为饵,引诱我去追踪,那样我就不能杀死你们了!”
乔庄道:“你心里是否有这个意思呢?”
赫连新道:“我对你的金刚指确实很感兴趣,假如能把这种武功并入魔心圣教之内,雄视天下而有余,更不必仰仗这柄神剑了!”
乔庄道:“你别做梦了,这一辈子你都别想有这个机会了。”
赫连新冷冷地道:“我一定有机会,不过这个线索不在你身上,那三个家伙苦练十年未必能有成就,你的存在却是我最大的威胁,因此我今天非杀死你不可!”
乔庄道:“杀了找你永远也找不到那个地方!”
赫连新哈哈大笑道:“笑话,只要在沙漠上,我绝对有把握能找到它,必要时我可以动用全教的力量,把整个沙漠翻过来,你知道本教有多少人!”
乔庄道:“我知道魔心圣教人多势众,不过我绝不担心你会找到那个地方。而且我更知道你现在打什么主意,你口中虽然说不肯放过我,心里却在动歪主意,回头再动手的时候,你不但不会杀死我,甚至于还可能故意诈败,好让我脱身带你到那个地方去!”
赫连新冷笑道:“你想得太聪明了!”
乔庄道:“不管你是否有那个打算,我却劝你绝了这个指望。你知道我为什么单单留下夏侯杰,一来固然是借重他的眼睛,杀你的可能性大一点,最大的用意就是防备你这一手。假如你想借打败的机会抽身一溜,我们绝不上那里去,而且我们两人的力量,足够扰得你天翻地覆。在没有杀死你之前,我绝不回到那里去!”
赫连新怒吼一声,举剑又劈了过来!
这次他是为了心中的计划被人拆穿而恼羞成怒,含愤出手,所以忘记了收敛剑风。乔庄也不用夏侯杰指示,直接靠听觉架了开去,同时还了他一招,赫连新撤剑抽身闪过,两人又展开了激斗!
赫连新在动手时显得更阴狠了,剑招凌厉固不必说,而且忽刚忽柔,往往在暴雷疾雨般的急攻中,夹上无声无息的暗袭。幸亏夏侯杰眼明手快,经常能在剑势未递足以前发出警告,使乔庄能从容应付过去。
约莫交手了十几个回合,对拚的两人固然吃力,旁观的夏侯杰更是痛苦异常。日近正午,阳光正烈,炽热已是不堪,面情剑上的利芒映日生辉,加上疾逾闪电的动作,使他看得眼花暸乱。
虽然他的基础打得很稳,日晒雨淋是常事,可是他的身体刚受过分筋骨法的摧残,原气损耗过巨,未能得到充分的养息,立刻就加入这一场眼判口述的激战,而且他必须全神贯注,一点疏忽都不能有,实已心力交疲。
乔庄听他口述声气越来越激,连忙问道:“小伙子,你撑得住吗?”
夏侯杰勉强振作精神道:“晚辈还支持得住。”
乔庄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判断错误,咱们俩都是死路一条,别勉强,我这儿有提神的药散,吃上几颗,再把袋里的酒喝两口提提神。”
说着抽空把腰间的酒袋解下扔了过去,夏侯杰连忙接住。酒袋旁边还附着一个小布口袋。
乔庄边战边道:“提神药在小口袋里,先含上两颗,用酒化开了再咽下去。”
夏侯杰道:“我不能,赫连新很可能会趁我口中含着酒无法说话时偷空出招。”
乔庄道:“一两招我还招架得住,你快点就行了。”
赫连新退后一步道:“老夫干脆给你们一个机会,等他服下药散后再好好地拚一场。”
乔庄冷笑道:“你怎么忽然大方起来了?”
赫连新朗声豪笑道:“老夫有生以来,阁下是最强的一个对手,良机难再,老夫到是希望能各尽所学,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旗鼓相当的敌手是练武人最兴奋的战斗,交手固然志在求胜,而得之不易的胜利才是真正的享受。
因此赫连新这番话倒是使另外两人深信不疑,乔庄道:“老魔头,只有你现在这句话还有点人味,老子回头把性命送在你手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两人都毫无戒备地歇下了手。夏侯杰连忙在口袋中掂出两颗丸药塞进嘴里,然后灌了一大口酒。
乔庄是个酒徒,能有千杯的海量,这随身携带用以解烧的酒自是醉烈异常,夏侯杰灌了一口,只觉得又辛又辣,直烧喉咙,他也顾不得药丸是否溶化,急忙吞了下去,却已呛得连声猛咬不止。
乔庄听了大笑道:“你小子真没用,一口酒都无福消受。”赫连新却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地刺出一剑。
夏侯杰眼角瞥见了他的动作,边咳边叫道:“右闪,散花手,斜切。”乔庄如言动作,口中怒骂道:“老匹夫!你……”
赫连新的剑只递出一半就收了回来笑道:“臭瞎子!别急,老夫只是试试你的警觉性如何!”
乔庄也觉察到对方只是在试探,因此收回怒色道:“老魔头,下次你少开这种玩笑。”
赫连新大笑道:“老夫若是有意开玩笑,那一剑就不会收回来了,因为那是一个杀死你的最好机会,夏侯杰对本教的招式只学了一点皮毛,刚才他就下了一个最错误的判断。”
夏侯杰在胸口拍了几下,将咳声止住叫道:“胡说!你那一招还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赫连新一笑道:“你们要不要再试一下?”
乔庄也想不出夏侯杰判断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因此立刻叫道:“试就试!我倒不相信你能玩出新花样来。”
赫连新笑道:“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花样,可是像那种破解法非吃亏不可,臭瞎子,我把你当作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们不妨研究一下,我再用那一招,而且这次是用刚劲出招,让你能听得见,你就会明白其中的奥妙。”
说完果然振腕再刺,剑气如虹,直指过去,直到剑气逼体时,他才发现赫连新这一剑根本就没有别的变化,化解的方法与先前完全一样,可是时机太迟,已经无法从容应付了。
这一剑落空后,剑势必在右撩。夏侯杰的判断中右闪刚好可以避过锐锋,散花手斜切是攻招,制敌于先,遏制了对方以后的变化。
然而赫连新鬼话连篇,扯了一大套剑势变化的空论,弄得乔庄半信半疑,过份慎重之下,上了一次大当,等他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向右闪身,却已慢了一步,勉强避过一剑劲刺,却来不及发出散花手取得先机了。
赫连新自然不肯错过机会,刚等乔庄脚步站定,神剑凌空一转,直劈下次,势如泰山压顶。
乔庄被逼无奈,运足全力,骈齐三指朝上挥去,铮然如龙吟声中,金刚指与神剑又作了惊天动地的一触。
然后是赫连新带着得意的笑容退后两步道:“乔瞎子,老夫说的如何,你要吃大亏吧!”
乔庄右手上只剩四根指甲,经此一触后,除了拇指上较短的一枚还剩下一半,其余四枚都被削断了,连指尖的皮肉也带着削断一些,血水溅滴,乔庄愤怒地厉声叫道:“赫连新!你是最卑鄙的畜牲。”
赫连新察观剑上又多了一道小缺口,虽然有点心痛,却仍得意地道:“老夫事前打过招呼,而且是堂而皇之地出手发招,怎么能算卑鄙呢!”
乔庄叫道:“可是你的剑招完全没有变化。”
赫连新道:“剑出手后就是变化,至于是否与原式相符,必须看情势而定,并非一成不变。以方才的情势而言,不变胜于万变,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何足与老夫论匹!”
乔庄沉下脸道:“赫连新,我一生最恨用诡计骗人,也很少受到别人的骗,在我没有瞎以前,我很精明,没有人能骗倒我。我瞎了以后,人家不好意思骗我,所以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骗……”
赫进新哈哈大笑道:“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即使有人想拿你这个瞎子开心,怕也没有机会了。”
乔庄冷冰冰地道:“你这样说是拿得稳能杀死我了?”
赫连新道:“岂止拿得稳,我连在什么时候杀死你都能算得一分不差。”
乔庄冷冷道:“算命是瞎子的行业,你未免想得太愉快了,我自己算了一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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