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面对美人,才子通常是这样的表现: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白云大妈隔壁的吴老二反映是这样的:吴老二看俺一眼就浑身发抖。
而面对眼前“美人”冲着自己微微一笑,刘二顿时如同过了电一样。好吧,那个时代没有电。刘二当时的感觉,如同一百只燃烧的蜡烛带着火苗直接扣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
刘二头皮一麻,竟晕了过去。
王老三在旁边一看,好么,竟然被自己媳妇电晕了,正好,今儿中午的人肉叉烧包有了材料。遂,王老三将刘二拖进了内堂。
扈三娘顿觉难过,想自己这天生丽质,竟因为自己的美色害了一条人命,果然,红颜祸水。想那几个世纪以后,吴敬业写下: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错怨狂风飏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乌自啼,屧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自己竟与那几个世纪后的美人同病相怜,哎,也不怪这些男人,这花容月貌谁能不爱呢?
扈三娘想着,眼睛就湿润了,只见她泪光盈盈。正在此刻,邻居李四走了过来。才要问今儿的下水卖了没有,还未张口,扈三娘便抬头泪盈盈的看了他一眼。
好么,这一看不要紧,李四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李白曾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诗经》曾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宋玉《登徒子好色赋》中写道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李四曾经道:去你(奶)(奶)个腿。
这一眼足以让三个在天上飞的神仙掉下来,这一眼,足以让地下跑的五个妖怪立地成佛,这一眼,足以让东风压倒西风,西风无力反抗。这是多么伟大的一眼呀,它产生于一个伟大的时刻,来自于一个伟大的人。
李四一摆手,爷不要了!
李四一走,扈三娘的哀怨立即加深。她走到水缸的面前,低头望着水缸里的水。只见,水如同镜子一样映出了扈三娘的那张脸。
高而窄的额头,若你不拿着放大镜看,几乎看不到眉毛的存在。那一双丹凤眼中没有任何的风采,塌鼻梁,都说猪胆鼻若有颧骨相配拱照,得丈夫宠爱,夫妻恩深情厚,在中年更能助夫荣愿。但是在扈三娘的身上丝毫没有看出这个特点。那两个巨大的鼻孔,不满意的翻向天空,似乎在向天空发怒。至于嘴巴么,这么说吧,没耳朵挡着这嘴巴指不定飞到南极还是北极。
就是这样一幅“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吓跑了多少顾客?根据笔者猜测,王老三之所以如此害怕扈三娘,大概是害怕扈三娘逼着自己看他吧?或者,扈三娘的酷刑不是跪搓衣板,而是让她丈夫对着她说“我爱你?”
这扈三娘忽然上来了彪悍之意,猛然跑到了大街上,她冲着老天大喊道:“老天呀,为何赐给我如此美貌的容颜。”
只听见“咔嚓”的一声惊雷震醒了三秦冤魂,一道快闪飞过天空,又是“咔嚓”的一声,只见那一道惊雷一下子批到了扈三娘身边的大树上,顿时,那树应声倒下。砸死了隔壁邻居家小母狗心爱的老公狗。
这真真是晴天霹雳,扈三娘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可怜佳人,往前推三百年、往后三百年,天上地下只生了我一人。前生后世,在也无人能及……”
话音一落,忽然响晴的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老天气哭了。
扈三娘吓死刘二,刘二被王老三拿去剁了变成了人肉包子,人肉包子又卖了出去,吃了的人纷纷拉肚子、做恶梦的事儿立即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中。
县太爷那时还年轻气盛,方贵和也不过是孙吉的媳妇,翠纹等人还未曾入行。总之,一句话就是:都是年少无知惹的祸。
虽然不信托梦之事,但刘二失踪属实,吃了王老三的包子拉肚子的人也属实。这些买包子的人也不想想,王老三家一个卖肉的怎么忽然改行卖上了包子?而且只供应了三天就撤火了?据说连蒸包子的东西都是借的。
县太爷为给自己的丰功伟绩上填上明艳的一笔,立即动身亲自前往王家调查此事,都说这扈三娘赛东施,他到要会会看。
于是,县太爷上了小轿,面无表情,心中此起彼伏的向王家出发。
县太爷出行排场大,前有锣鼓开道,开道的士兵口中还得有个吆喝,这吆喝声不高不低、不长不短,直钻百姓的心间。只听士兵喊道:“皇军不抢粮,皇军不抢花姑娘……”(事后证明,这厮是穿越过去滴,穿之前是枚群众演员,汉奸专业户。后被县太爷杀之而后快。)
众百姓奇怪了,这县太爷过去的口号不是“避让、威武”之类的话吗?咋今儿改成了“皇军不抢粮?皇军不抢花姑娘?”带着疑惑,一组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同舟共济、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同心合意、息息相通的围观群众迅速组成,并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县太爷轿子的后面。
浩浩荡荡的人群,如同抢免费发放的粮食一样,不一会就走到了扈三娘家的门口。正巧,这一日猪肉铺歇业。扈三娘正在里屋对着镜子自艾自怜,忽瞥见墙头上的鸟,扈三娘皱着眉头轻声问道:“我就这么美吗?”
鸟儿一听这话,一口气没喘上来顺着房檐就栽了下来,摔成一半身不遂,遂悔恨终身,当年年少无知,为何落在了扈三娘家的门前。
说话间,县太爷带着围观人群就来到了扈三娘家的门口。县太爷下轿,衙役上前敲门。一切,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完成。王老三出来开门,见一大堆官差,吓得脚下一软,舌头打结,立即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吹的牛,就是县太爷的媳妇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瞧得上。王老三心说,这才说出去十个时辰都不到,就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里?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烂舌头根子的人说道。(批注:瞧瞧人家王老三,在美女面前心如止水,可歌可叹、可歌可叹呐!)
“王老三,县太爷大人亲自到来,还不接驾?”衙役喊道。
这一嗓子,王老三脚一软,若不是门框顶着他的后背,他就摔在了地上。
县太爷见王老三吓成了这幅德行,便给衙役使了个眼色。
“王老三,我问你,刘二是不是你杀的?”衙役喊道。
王老三哪里还会说话?正当此时,屋子里的扈三娘听到了呵斥声,立即放下镜子、手帕走了出来。
扈三娘一亮相,众人不禁往后一退。
扈三娘忽然开口说道:“谁***污蔑我们家?”
县太爷一口痰上来,忽听扈三娘那如同天籁一般的公鸭嗓子喊这一嗓子,一下子痰卡在了气管,顿时眼白一翻,“咕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扈三娘见又一个人背过气去,不禁泪落连珠,长叹了一声:“老天,你为何赐我如此美丽的容貌?”
顿时,暴雨狂下。
一番抢救之后,县太爷还阳,他张开眼睛以后的第一句话就吐了两个字:“悍妇。”从此,扈三娘名镇四方!
第一百七十五章 周小妹的爱情(上)
乌合之众拿了布料卷卷便走了,此间,宋可人等人已经回了大堂。宋可人浑身颤抖的像个筛子似地,刚从鬼门关走一遭才明白生命的珍贵。
小六子从昏迷中清醒,传闻中,一个人背过气去最好是用麝香放在其鼻下,令其深吸一口。当然,这是有钱人家的做法,没钱人家么,通常,通常用点平常的东西。比如,排泄物。
当然,小六子没那么倒霉,钻进茅房的小厮还没出来的时候,小六子就被小娥一顿猛掐人中给掐醒了。要说这小娥,真真是个好姑娘。好到啥程度呢?恩,可以这么说,她要是上了战场绝对可以以一敌百,远了不说,就说她手上的力道,掐一下子足矣掐死人。只是奇怪,这一员猛将当年咋没去卖了猪肉,而来了绸缎庄?
小六子一醒就立即询问宋可人的消息,亏得宋可人没出啥意外,不然,他死多少回也无法弥补内心的自责。
宋可人脸色苍白,却顺势给大家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课。
“要我说,指定是那方贵和干的!出了她,还能有谁来砸场?”小娥一面洗手一面说。小六子不禁的摸了摸自己的人中,猛然一股子腥臭气冲入了囟门,小六子心中苦不堪言,心说小娥呀小娥,你救人之前不会先洗手吗?又抬手吻了吻袖子,果然,又是一股子腥臭气,这一回连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那小娥用自己的衣裳擦了手。
宋可人用帕子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她摆了摆手。
“无凭无据为啥胡说?你这话要是传出去,让人听到了回头又是一场仗。前儿孙吉家遭炸,今儿咱们家踢场,这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死了。这一回,咱们两家可别提啥形象了。只是,我到有一件事儿不明,我听说孙家遭炮轰以后几乎都没人去。我这担心就担心在,只怕是有人故意搅局,坐的渔翁之利!”宋可人说道。
小娥鄙夷的冷笑一声,鄙夷的瞥了宋可人一眼。
“姑娘啥时候这般心慈手软?难不成,还怕她?”
宋可人一下子被小娥这句话噎了回去,她瞥了小娥一眼,心说咱连人家的后台都不知道是谁呢,怎能鲁莽行事?
忽然,一股清风吹过。春天的清风,应结着阳光的幽怨跟空气的清新,再或者,是夹杂着对于未来的期盼与对于生活的探索。但,这股春天的清风中,却夹杂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臭气。这股子味道可以让中医轻易的治疗吃撑、胸闷等症,保证你闻了以后迎风呕吐。
众人不禁捂住口鼻,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呀。这真是千年不变的真理!宋可人立即怒目而视,小娥不禁垂下了头。小六子一见宋可人要发怒,立即吩咐道:“快,还不快去冲洗。”
“等等。”宋可人喊道。
众人立即回头看着主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又要吩咐什么?
“打今儿开始,要做好个人卫生,马桶里的东西要及时清理!”宋可人自言自语的吩咐道,这时,她得到了一堆白眼。
小厮们提来了水,一遍一遍的冲洗着台阶上残留的液体。丫头们弄来熏香,来回的在屋里走着,屋子里立即充满了檀香的味道。
宋可人直了直脊椎,吩咐大家看着店,便回家去了。
她的家,就是过去方少文的房子。这里,曾经是他们预想中的婚房。原来幻想是一场灾难,当你期盼的想象时,就已经注定了现实世界的天塌地陷。
宋可人推开大门,这里曾经住着三五个小厮,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老妈子。平日里家务活全由老妈子完成,方老爷还算仁慈,至少支付了老妈子的工资。
这间不小的院落里,春意袭击了树枝。俏丽的花朵一朵一朵的在花坛中含苞待放,仿佛是一张张姑娘害羞的笑脸。宋可人一回家,就像是急着上厕所一样,急匆匆的推开了正堂的屋子。老妈子听到门响急忙跑了出来,却只看到了宋可人进屋的背影。
一进屋,宋可人便摸起一炷香,借着方少文牌位前的长明灯点燃。她吹灭了香上的火,将那柱香(插)在香炉之上,便做到了中堂旁边的椅子上。
“今儿是科举考试的日子,我忙活的都忘了。要是你还在的话,你也一定会参加吧?你要是中试了,我岂不是就是官太太?可惜,我还是没那福气。真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硬。说真的,你爹还算仁慈,我以为他会把我赶出去,现在竟还能给我容身之处,可能是我占了你的光。对了,今儿有人来闹事儿。”
说到这里,宋可人忽然将话咽了下去,她猛然之间感觉,这话不应该跟方少文说,免得他在下面担心。
正想着,忽然老妈子敲了敲门,说是方家的大管家来了……
周小妹跟周多多、方芳挤在窄小的车子里。那一日她以轻纱遮面,好歹人家也是大姑娘,怎能抛头露面呢?虽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咱迷死一片人的自信她还是有的。(前提是,要带着面纱,这就是所谓的朦胧美呀!)
周家上上下下一大车的人坐在衙门口的附近,知道的这是在等周恒考试,不知道的以为是静坐闹事儿。这些人由老太太周唐氏带领着,高喊着社会主义的旗号,等待着周恒的第一次考试。
这“一进宫”向来都是关键部分。你瞧那老奶奶周唐氏怀里捧着两罐子的玫瑰花酒,贼眉鼠眼的不停的向里张望。她不为别的,只盼望能将这两坛子酒塞到主考官的手中,好歹让周茂也能混个名次不是。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因为周茂学习不好,所以才要家人格外的担心。周小妹今儿一点都不担心,恰恰相反,她比家中上下任何人都要来的淡定。周小妹怀中揣着个荷包,心说一会看上谁她就向谁砸去,没准能把自己砸成状元夫人。
但周小妹没弄清楚一件事儿,戏文中的抛绣球选择夫通常都有以下几种情况:第一,小姐长的太丑嫁不出去了;第二,小姐与小厮有(奸)情,或者小姐怀上了野种,所以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