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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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第一剑-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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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秋蓉走了过来,双手扶着颜骥肩头,将他拉到桌边,按在一张椅子上,微笑道:“别老把那些客套话放在嘴上,不要害怕了,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语毕,又掏出手绢将颜骥额上的汗珠擦干。

有苏秋蓉在中间调和,气愤缓和了不少,杨忠一家坐了下来,开始动筷用饭。杨环玉有选择性的坐在了母亲与颜骥中间,生怕被父亲身上透射的寒气冻着。

颜骥到底还是心虚,始终不敢抬起头,更不敢看向杨忠。与他神情相仿的还有杨环玉,也始终低着头,就算抬头与母亲说话,也是很巧妙地将头顶对着父亲。

苏秋蓉见颜骥不敢动筷,神情紧张,从座上离开,走到颜骥身后,扶着他的肩膀,帮他夹了满满的一碗菜,柔声道:“乖孩子,胆子放大些,想吃什么就吃吧,没人说你的。”

第49章  收子

杨环玉偷偷看了眼父亲,不料抬眼之时,刚好迎上他摄人的眼神向自己扫来,吓得急忙低头,避开眼神。父亲老是般看着自己,觉得心里总不自在,她惊吓之间,忽然有转移注意的方法。

只见她忽然起身,站到颜骥身后,硬生生地母亲从他身后挤在了一旁。当下,学着母亲的表情动作,单手按在颜骥的肩头,夹菜在他本来就满了的碗里堆出一座小山,道:“乖孩……乖、哥哥,胆子放大些,想吃什么就吃吧,没人会说你的。”

虽然学着母亲说话的神态语气,但没有学出那特有的温柔气质,言语之间,尽是老气秋横的感觉,可谓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苏秋蓉看她在小小的碗里,堆出了一座小山,桌上又掉了一堆的菜,遂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轻声骂道:“很好玩么?还学着大人说话。”

杨忠威严的目光扫过杨环玉,淡淡说了“坐好,吃饭”这四个字,便让她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她吃饭之时,气吞山河,直把杨忠夫妇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女儿平时绝对吃不下这么多饭的。想来是凤血治愈了她体内的所有病症,令她食量大增。

看着女儿这般吃饭,目瞪口呆之后,总会欣喜而笑。

“听说你饮过凤血,你是怎么遇见那九天神鸟凤凰的,又是怎么样将它制服的?”杨忠忽然向颜骥问道。

“我……”他能在苏秋蓉面前撒谎自如,但在杨忠面前却不是那么回事,总感觉这人会看破自己的谎言,我了半天,也不敢说出。

强烈的气场,令颜骥不敢逼视。

苏秋蓉见他额上又冒出了汗珠,便向丈夫道:“好了,你别问了,总之没偷没抢,我知道就行了。你要真好奇的话,有时间我和你说,先吃饭吧,这天又冷,不然菜都凉了。”

杨忠不再问这个问题,放平了语气,问了另一个问题:“不管怎么说,你都说我女儿的救命恩人,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你也没必要那么害怕,你想要什么报酬,修真法诀、绝世神兵,亦或是金银财宝、身份地位?”

苏秋蓉在他腿上掐了一下,没好气道:“大堂主,快些吃饭呗!你当这孩子是你口里的那种人么?什么都想要!这事不劳堂主你费心了。”

一顿饭吃下,杨忠脸上露着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却是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向颜骥道:“有什么需求,就跟夫人说吧。”

待颜骥应声过后,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饭厅。

※※※

时光流转,颜骥在飞雪阁已经住了四日,感觉身子微有好转,精神气力都恢复了些。

他待在飞雪阁这段时间,发现这里守卫极为森严,前后两个大门各有两名护卫专职看守,便连他居住的房屋,门外也候着两个服侍的婢女。

看来在这里必须要小心谨慎,打不起一丝的马虎,稍有不慎,便会教人察觉。

将夜,雪花骤降,天气更冷。颜骥躺在床上,盖着温暖的蚕丝被,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

呆滞之间,一阵敲门声忽然想起,颜骥赶忙穿了衣服下床,开门一看,却是苏秋蓉,她怀中抱着一条锦被,见了颜骥,温柔笑道:“又下雪了,天很冷的,你再多加一条被子睡觉吧!”

颜骥心中又是一阵感触,待在飞雪阁这几日,几乎每一天,都有苏秋蓉无微不至的照顾,每天都有重复,却又丝毫不觉厌烦的嘘寒问暖。

很多时间,他都在想着一个问题,我似乎在欺骗她们的感情,我在欺骗她们。

他心里很是难受,很想离开这里,一刻不想活在这虚拟的温暖之中。浓郁的罪恶感,满满占据着他的心头。

只是,那个传你真法,教你剑诀,授琴、棋、书、画四艺,又指导你人生信条的老道士,在你心中,隐隐把那张老脸想成父亲这个角色的恩师,如今还没被救出。

他的下落,就在这做山庄之中,占地数百亩的地方。你又怎能轻易离去,放弃恩师?

虽然师父只给他寥寥数句教导,几招剑诀,一套真法,传授的东西很少很少,但就这一点点的东西,已经是无价之宝,常人一生,也他这般福缘学到。

所以,恩师的教育,永生难报。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会有陷入矛盾的时候,任何人也不例外。

苏秋蓉将锦被铺在床上,见颜骥怔在那里,神色恍惚,目光低沉,似有说不尽的哀愁,隐隐猜出了些什么,认为是这少年又在思念亲人。

她坐在床沿,毫不避讳,将颜骥揽在怀中,温软无骨的手掌,轻轻抚在他的头顶,柔声道:“小颜,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他想从苏秋蓉怀中挣脱开来,却被苏秋蓉在他肩头轻轻敲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动。

“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么?在七玄门之中,又可有什么亲朋好友的?”苏秋蓉柔声问着他。

颜骥思量了短暂的时间,猜不出她所问何意,只好答道:“没有亲人了,就我一个人。”

苏秋蓉的目光也开始低沉,流露出丝丝的同情,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四岁就在外面流浪,也不知受了多少的苦。”

片刻之后,她忽然道:“小颜,你看这样可好?”

颜骥不解道:“什么?”

苏秋蓉揽着他,双手交叉在他胸前,颇像是母亲抱着幼儿的动作,只听她柔声细语道:“往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既然你没什么亲人,就把我当做你亲人,和玉儿一样,喊我娘!”

她心底里,对这少年甚是喜欢,不仅仅是因为这少年长得像他死去的儿子,先前她见颜骥肯冒着生命危险,抽血救她女儿,失血过多,出现不良症状时,仍然要坚持。这倒让她大为感动,对这少年的品行颇为认可,觉得少年绝非自私小人。

非但如此,少年体内的凤血,更治愈了她女儿的不治之症,换得千年寿元,恩情难报。

“娘?”颜骥一阵惊讶,且不说他对这事没有丝毫的准备,飞雪阁守卫森严,他以后若要住在这里,很难再出行查探,对他救出师父一事,大不方便。

飞雪阁不像听雨苑,没有专门服侍或者看守的下人,一到晚上,一干人全部入睡,对他行动大有益处。

苏秋蓉以为他这声惊呼,是在称呼自己,心里一阵高兴,仍忍不住叫了一声:“乖儿子!”

颜骥恍然醒来,道:“这,这不好吧,我还是想回到听雨苑!”

苏秋蓉这才意识到他那一声“娘”是惊呼出来的,大不高兴,道:“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去?”

颜骥道:“我在听雨苑住得挺好的?”

苏秋蓉有些嗔怒,道:“在这里住着就不好么?难道做我儿子,还比不上在听雨苑里烧火么?”

颜骥从他坏了挣脱出来,忙摆手道:“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

苏秋蓉截道:“是怕我们让你改名换姓,断了你的祖脉?不会的,你还可以叫原来的名字。”

颜骥道:“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一个“是”字念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来,苏秋蓉将他表情看在眼里,嗤笑一声,没好气道:“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性子忠厚老实,绝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还想老老实实的做着以前的职务!”

颜骥正愁没有理由,她这般说,颜骥便这般承认,道:“是,是我觉得在听雨苑烧火挺好的……”

苏秋蓉有些不悦,截道:“是什么是,我看你就算个呆子,以后就给我住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颜骥看她神情严肃,像是在生气,问话的声音小了许多:“我过几天……可不可以……回听雨苑?”

苏秋蓉瞪了他几眼,忍不住笑了几声,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就乖乖的住在这里,现在很晚了,你早些睡觉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转身出屋。颜骥挠头半晌,却也想不出个办法拒绝她,心中焦急不下。

门外的婢女将他与苏秋蓉的对话听在耳中,觉得这少年是个活脱脱的白痴,哪有人放着荣华富贵,身为地位不要,偏偏想做个劈柴烧火的伙夫。

一个青衣俏婢实在看不下去,待苏秋蓉走后,进屋向颜骥道:“公子啊!夫人亲自开口要收你做儿子,你怎地还要拒绝?世上还能有几次这么好的机缘给你啊?

堂主和夫人只有一女,你若做了夫人的儿子,将来就算继承不了应龙山庄的基业,但也是个身份高贵之人。若你肯努力一些,继承了应龙堂主一职,再多做努力,得到本教圣君的赏光,说不定还能继承圣君的职位呢?”

这种事,颜骥想也没想过,顿了半天,才道:“其实我是忘不了我亲生父母,不想把别人当做父母。”

一句话出口,登时有了主意,决定明天就以这个借口拒绝苏秋蓉。

那婢女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转不过来弯嘛!你父母知道你有此福厚,定会为你高兴的,况且你父母已经不在了嘛!夫人说不会让你改姓“杨”的,将来你孩子还可以跟你姓,不会断了你家的香火。”

她越说越远,就差没有为他规划出了人生道路,可见在她的心中,这个烧火小厮脑子是多么不灵活,不为他详细说出事情利益,他就想不出这事有什么益处。

第50章  画中仙

颜骥听着青衣俏婢口若悬河的描述,心中颇觉烦厌,忍受了许久,终于驳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不劳烦姑娘指点。”

他说话语调冰冷,神态严肃,令青衣俏婢倍感无趣,自己热忱地为他分析其中利益,却换来他冷眼相对,用一句俗语概括,正是以自己的热脸,去贴他人冷屁股。

青衣俏婢灰溜溜地应了一声,道:“不打扰公子了,小婢告退!”

夜深人静,颜骥演练了两个时辰“太乙万象”,结束之后,无甚睡意,闷在屋中颇觉无趣。眼下他身子尚未复原,实在不敢冒险出去查探,万一遇上劲敌,恐怕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安然脱身。

颜骥闲来无事,四处张望,目光略带呆滞,不像是在观察房间里的构造,也不像是寻找什么东西,或许是他无聊至极了罢。

目光在墙上挂着的一幅水墨画上停留下来,望着那副水墨画,怔怔地发呆。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幅画,但每次看着这幅画,都会陷入回忆,思念。

画中的景象倒也平常,小桥流水,细雨纷纷;竹林间,小桥上,一个绫衣绣裙的女子撑着纸扇,静静的伫立桥头,平淡的目光里,透散有着细细的忧郁,不用心去看,根本无法察觉眼神中的一丝忧郁。

典型的江南水墨画风,典型的江南女子。

他所敏感的,仅仅是画中葱葱郁郁的竹子,以及那撑着纸扇的女子,情不自禁地联想起自己的梦中,那白衣女子撑着纸扇出现在他面前的画面。

情不自禁地想念着师姐。

忽然,他心里一阵动容,却是有了一个念头。匆匆起身,在房间里找出文房四宝,又多点了两盏油灯照明,按照墙上那副水墨画的风格,描绘开来。

从师父那里学来绘画一艺后,已经数年没有动笔,下手难免觉得生疏,练习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掌握绘画格调。

提笔运转,淡墨横飞,画中的场景,被他一一描绘出来。小桥流水,雾雨霏霏,竹影婆娑,在他的笔下被描绘出来,丝毫不比原画逊色。只是原画中那撑着纸扇的江南女子,被他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袭白衣,面带着特有的微笑,一手挣着雨伞,一手握着一柄长剑,在秀丽之间,平添了几分英气,正是他的师姐梁湘菱。

收笔停止,望着画中实实在在的人物轮廓,倍加难过。

天高地博,人海茫茫。

你在这个世界的哪里?今生,可还能相见?

你是否在心中挂念着我?

他开始讨厌这个世界,仅仅讨厌这个世界太大。

夜更深,雪更白,天地更加苍凉。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一股清冷的寒气,伴着几点飘雪,飞进屋来。抬眼看去,却是杨环玉推门而入,她一身橙黄衣裙,羊绒绣边,衣发上站着点点白雪,脸色愈发红润。

自从她身体里被注入颜骥的麒麟血、凤血以来,渐渐觉得自己精神异常的充沛,能吃能喝,却不能睡,每天深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日依旧是精神抖擞。起床转了几圈,见颜骥的屋中灯火通明,想来这呆子也没有睡觉,便想过来一看。

颜骥心下一慌,忙把画纸折了起来,紧紧握在手中,不让她瞧见。杨环玉眼光敏锐,隐隐看到了画上内容,立马跳了过来,笑道:“你画的什么啊?好像是个女人呢!快给我看看。”

说着,开始伸手去夺他手中画纸。

颜骥不想被她看见那张画,手一躲,背在了身后,道:“没、没什么,画着玩呢,画得太丑了,不好看。”

他越是不给看,杨环玉心中越是好奇,拽着他的胳膊再次去抢,口中不断说道:“不行,我一定要看,快给我看看,我看看你画得是什么人?”

听她说要看自己画得什么人,颜骥更是不敢让她看画,一只将画纸高高举在头顶,另一只手指着墙上的原画,道:“我照着墙上那幅画,画着玩呢,画地就是墙上画里的那个女子。”

两人争夺的动作,颇像是少年孩童,抢夺心爱的玩具。

杨环玉看着墙上挂着的画,目光忽然低沉下来,停止了抢夺的动作,低声道:“原来画得是这个,这幅画是哥哥画的,哥哥很聪明,很小的时候就能读书写字作画了。”

悲沉片刻,杨环玉忽然抬头,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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