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手下还有一帮兄弟要养活!
他不是没打过萧强主意,可是派去跟踪的手下回来告诉他,萧强进的是军区大院,这让他所有的心思都收了起来。
能够制作出以假乱真的赝品,又是军队大院出来的,身后的背景深不可测啊,这哪是他一个小小的文物贩子得罪得起的,人家愿意带着他一起玩,就足够他感激涕零了,再动歪心思,那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所以,他的心思都花在如何妥帖地将字画卖出去,得到自己应得的那部分收益,其他的全部从脑子里忘掉,就像从来没看过、没听过、没想过。
萧强能够帮他解决这个难题,他怎么能不喜而忘形?
萧强把他的手拨开:“你轻点,这有什么好激动的。”见到邵延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眼神,他赶紧道,“你知道拍卖会吧?”
“我当然知道,电视上有演过,你想搞一场拍卖会?”邵延杰不解地问道,“如果我们只有一件两件,拿出来拍卖还说得过去,可是我们每一种都有三件以上啊,摆在外面,傻子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
“不不不,我们不搞那种拍卖会!我们是要组织一次文物收藏爱好者交流会,就像我们不想别人知道手里有什么货一样,许多收藏者也是深藏不漏。我们组织这样一场交流会,让全国的爱好者聚集在一起,相互展示一下藏品,然后我们准备一本小册子,和各个收藏爱好者私下交流,大家以物换物——不涉及金钱,只是相互交换一下各自喜好的藏品,这估计能得到大多数收藏者得欢迎,同时也保护了他们的隐私,大家秘而不宣,谁也不知道我们用同一种藏品,换回各种各样不同的藏品,丰富了内容,这不就解决了藏品种类匮乏的主要难题?”
“妙!妙啊!”邵延杰听得眼睛放光,他在心里捉摸了一下计划的可行性,眉飞色舞地跳了起来,“太棒了!萧老弟果然不愧是个人才,转眼间就把我愁了一个多月的难题解决了!嗯,我们这次的宗旨一定要是:互通有无!会上绝对不能涉及到现金,这样在政府看来,我们是一个正常的收藏爱好者交流会,也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说好了,我这就去召集人手,筹办这个交流会!”
萧强很满意他的清醒,没有想着在这次交流会上大捞特捞,只有有这样清醒的认识,他们的合作才能得以长远,大家也都能各取所需。
“我建议你现在本市范围内,和同行内部之间先举办几次小规模的交流会。现在国内还没有类似的交流会,大家都不熟悉,你先把牌子创出来,以后具有一定影响了,再组织一次全国规模的,几次下来,说不定你还能成为国内响当当的古董收藏龙头,到时候,别说国内了,港澳台的收藏家都会找上门来。他们可是肥得流油,能从他们手里剜一块下来,我们什么都齐了!”
邵延杰被他叙述的远景晃得头也晕了,乐得合不拢嘴:“行!就依你的,我先和同行们联系一下,对了,这会不会被他们把控制权掌握到手里了,然后把我们一脚踢开?”
听过萧强的建议,他确切从中发现了无可配第的商机,心头火热,也难免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萧强哂然一笑:“谁手里的真家伙有我们多?在内部的时候,你先保证不要串货,只要国内的风气形成了,那时大家天南地北,你用交换来的古董,再交给我们制作赝品,手里的货源种类会多到让你震惊!说不定你一个人,就能组织一场故宫文物展了!不过只能在地下暗中举行!哈哈哈哈!到时候你就是文物界的教父了!”
“那敢情好!”邵延杰心里美滋滋地,“就这么办,我想将主导权交出去,有你在,什么时候都能收回来!你说说看,第一次全国交流会什么时候举行合适?”
现在他对萧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小家伙看着年纪轻轻,却是出乎意料地稳重,脑子活、注意多,看问题的眼光也超出常人,既深且远,看来以后要跟着他混了。
“我考虑,你们同行内部的交流会,先一个月一次好了,办三四次下来,大概在西南几省之间,会有比较大的名气了。
然后将交流会的区域扩大到我们西南地区,等到影响扩展开来,在明年五月初、六月底搞第一次全国性的交流会比较合适。
你作为发起人,一定要记着三个字:正规化!
交流正规化、置换正规化,不能有黑幕,不给政府添麻烦。
我估摸着等到你们搞起来,很多地方都会跟着学。所以这个正规化必须把握住了,它本身就是品牌,加上你们是第一个,大家对你们会格外关注,政府对不涉及到金钱的纯爱好者交流,也会持以鼓励态度,这样以后开办全国性的交流会,你们就是当之无愧的龙头。”
邵延杰连连点头,用心记着萧强说的这几个方面,以前他在工厂里上班,从来没有这么认真、激情过。
萧强等他消化完了,微微一笑:“其实,我提的这个建议,还有另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邵延杰忙问,这时候他对萧强的每一个点子都极为重视,根据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按照萧强的指点走,风险最小化、收益最大化,这才是了不起啊!
他丝毫不敢轻视萧强的年纪,虽然他也时常奇怪,这萧强就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这些,也不可能东这么多啊,而且很多事都是顺势而为,就凭这份眼光,让他不佩服也不行。
“我的眼光是在国外!”萧强不紧不慢,“国内消化能力有限,要想赚钱,就必须赚外国人的钱。可是走私文物是犯法的。所以,我希望通过交流会,让港澳台的收藏家加入进来……”
“然后通过他们把古董卖出去!”邵延杰差点没喊出来,捂着胸口大喘气,能够通过那些富豪,把古董转手出去,其中的利润何止万千!
这哪是卖给一些外国游客所能比较的!
“错!”萧强晃着手指,“你这还是叫走私文物!我是要通过他们,和他们交换!”
“交换?”邵延杰被泼了一瓢冷水,有些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被滔滔的利润冲晕了头,不敢随便插嘴。
“文物之间的交换。我们用中国古董,和他们交换外国文物,一幅梵高的作品,你知道要卖多少钱?百万起价!中国古董多,但国内没钱,卖给外国人又犯法。可是我们买外国古董呢,那些欧美的富翁可是标准的钱多人傻,我们不赚他们的钱,拼命挣国内老百姓的血汗钱,算什么事!我们要把眼光盯着外国人的钱袋,他们对白人文化视若至珍,每一件都炒到了天价,我们就利用他们这个心态,你们不是喜欢梵高么,行,我给你,别说梵高,就是石膏我也给你弄俩砣!咱们闷声不响,用赝品大把大把地从他们的钱袋里把钱掏出来,这,就叫爱国主义!”
邵延杰大张着嘴,大脑几乎不能思考了。
这家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他还是人吗?不是从火星偷渡过来的吧!
什么叫做头顶长疮、脚底生脓的坏,这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另外,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再来找你了,想来你也弄交流会也够你忙的,我们恐怕要在一月下旬再见面了。”
“为什么?”邵延杰急了,眼看着赚钱的大好时机,怎么能松懈呢,对方不是打算跟他断绝联系了吧!
“不为什么!”萧强微微抬起下巴,虚着眼睛,极目远眺,高瞻远瞩,轻轻说道,“我要期末考试了!”
第四十三章 还记得你的承诺吗
还有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就要期末考试了,看着飞逝的时间,高三(2)班的学生紧张起来。
平时贪玩的,这个时候也忙着临时抱佛脚,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拿着课本拼命记忆。
只有几个成绩突出的学生,相互之间叫嚷着“大考大耍,小考小耍,不考不耍”,在教室里勾肩搭背,吼着放学后是去玩电子游戏,还是台球室,一点也不顾及到其他人的表情。
每个班级都有这样的学生,为了表现自己成绩优异,以特立独行的态度来显示其优越感,自然而然地,他们也成为其他同学排斥的对象,只能相互抱团取暖。
谁都知道,这几个人调门再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大意,什么放学后去玩,只不过是为了体现他们高人一等,真到了放学,他们跑得比谁都快,赶回家去复习。
这是他们维护自身优越感的唯一途径,怎么可能向他们说的那么轻松!
不独是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如此,十五中的所有班级,都上演着同样的剧目,只是演员不同而已。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响起。
早读和第一堂课是连在一起的,学生在早读过后,紧跟着就要上第一节课,早读的作用,基本上就是用短短的时间,将学生的困意驱除,以集中精力投入学习。
聊天的也好、背书的也好、做习题的也好,就连那几个调门最高的优等生,也说起了得意洋洋的表情,麻利地拿出物理书、文具盒、笔记本,等待老师的到来。
噔蹬噔噔,脚步声响。
砰,大门猛地打开。
“起立!”值日生赶紧叫道。
桌椅哗哗地响,所有的学生不管情愿不情愿,都站了起来,等着向老师问好。
“妈妈的,差点迟到!好久没有这么早起,生物钟差点都调整不过来了!”一个身影匆匆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衣服的扣子错位,鸡窝一样的头发,也不知道是没有梳理,还是路上跑得太急被风吹的,满头大汗鬼鬼祟祟向讲台上偷瞧的,不是半个学期没到学校的萧强,又是谁!
他怎么来了,班主任李老师不是宣布,萧强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办理休学,不再回来上课了吗?
哄,所有的人都哄堂大笑。
几个调皮的学生还阴阳怪气地拖长声音叫道:“老~师~好!”
萧强看到老师还没来,放下了心,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挥着手,像领导干部一样道:“同学们好!”
笑声更大了,更多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跟着起哄:“老师辛苦了!”
萧强假模假势地挺起胸膛,一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为同学们服务!”
这是不光是他们班笑成了一团粥,邻近的几个班也听到了高三(2)班里相声一般的对答,也笑了起来,整层楼都响起了学生们的笑声。
考试对学生们来说,就如上断头台,是对他们一学期学习成绩的最终评价,谁不着急。
弦绷得太紧了,也会出现疲劳,何况是没有经过社会历练的中学生,他们太需要有个机会松弛一下紧张的心情了,因而笑得格外的肆无忌惮。
林怡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萧强在那耍宝,一颗担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并微微有一点喜悦的成分在里面。
上个星期,萧强从她那里听说,从本周起,就要安排最后总复习,他就表示要来,眼看都要上课了,还没看到他人影,林怡还以为他不来了,很是埋怨。
总复习课对所有的同学来说,都是重中之重,它不像平时上课,所有的知识点都不拉下,总复习课实际上是老师根据大纲要求,以老师们多年教学经验,在课本中划分出一定的复习范围奇書网,帮助学生抓住不多的复习时间,有选择性地复习知识,最是重要不过。
对那些平时不用心听讲的学生来说,总复习课是否听明白了,记住重点了,是关系到他们能否及格的大事!
就是那些在中游水平浮动的学生来说,总复习课抓住了重点,也能让他们的成绩向前提升几位,谁也不敢大意。
通过这几个月,与萧强的单独教学,林怡早就接受了他是个怪胎的现实,萧强的表现总是让她猜不到,忽而高深莫测,据她询问老师知道,都是大学的知识,还被老师们劝了几句,让她不要好高骛远。忽而萧强的答案又显得幼稚可笑,明显就是初中生,甚至是小学生的水平。
随着补习进度的深化,这种情况越来越少出现了,但林怡还是替他紧张。
她自己的成绩,是靠扎实的基本功,勤奋的学习积累起来的,但她毕竟没有教学的经验,萧强到底掌握得怎么样,能否在考试的时候发挥出来,都是让她揪心的事情。
所以总复习即将开始的时候,她极力要求萧强到学校来。
老师们都是交了一辈子书的老教书匠了,所教课程的知识体系在他们心中已经牢牢扎下了根,就是不带教材,脱开书本,他们也能完整地复述出课本中的内容。
同时,总复习课没有平时的引申发挥,只是朴实地为学生勾勒出总体的体系框架,这对萧强来说,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萧强那时的答复,是无可无不可,她害怕萧强不来,现在看到他出现在教室门口,总算是没有浪费她的口水。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生,他还是肯听我话的,林怡的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味道。
萧强在那表演领导干部,正在入戏,忽然看到林怡冲他挤眉弄眼,也故意装出一幅怪像,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其他同学也没有反应。
他面前的桌椅发出乒乓的碰撞声,一些已经坐下的学生也跳了起来,笑声也猛然停止,眼睛都看向萧强的背后。
“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萧强同学回来了。”说话的声音很冷峻。
整个高三年级的物理老师,都是由徐老师担任,他是一个个子高高的人,四十来岁的年纪已经是半秃顶,表情总是那么严肃。
不过徐老师虽然看起来吓人,在解答学生问题的时候,还是很有耐心的,对优等生稍有些优待,这谁也说不上什么,老师哪个不喜欢优等生,难得的是他对差生,也能耐得下性子来,这就比较可贵了。
“徐老师您请!”萧强刚才好悬没有带着怪样朝后看,要让徐老师看到,非他把赶出教室不可,急忙收起怪像,恭敬地弯下腰,让徐老师进去,顺便平复一下面部皮肤。
“回来上学了?你的病好了么?”徐老师不咸不淡地问了声。
对于这个学生,要不是他的成绩太“突出”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印象,心里也不会喜欢,但别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学生,只要不在课堂上调皮捣蛋,他也不想理会。
“吵什么吵,我在楼下都听到你们的叫声,这是学校,不是在你们家里!”还没等萧强回答,背后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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