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邵手指轻动,在中年人眼睛许围外明、球后、攒竹、四白、阳白五个穴位施针。正常的中医针灸应该是平补平泻,然后留针。学了炼气术之后,许邵手指轻轻念动金针,暗暗将内气输送过去。
金针被内气灌注,微微颤抖,嗡嗡作响,仿若活物一般。
中年人嘴角抽动,闷哼一声:“许大夫好针术”心中却是暗自震惊,十根金针,经由一个普通大夫之手,竟然可以引动自己的内气,匪夷所思。
一旁的阎王敌更是被许邵出神入化的针灸之术,惊得目瞪口呆,虽然他看不出修真者的内气,但是从中年人的反应,就知道效果惊人。
“不会啊,这五个穴位无非是明目壮目而已,怎么会有效果呢?应该是是平补平泻才是啊?”阎王敌来回踱步,眼睛不离十根金针。
许邵也是心中暗喜,因为就在运气施针的瞬间,体内的木气过渡到金针之后,五行失去平衡。此消彼长,其他四行内气压制了了木气,一直停滞不动的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功法竟然有了突破的迹象。
“是了,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乃是金属性的功法,自然需要调用金气,只有金气占据上风,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才会精进”许邵所想闭上眼睛,观想金钟,运行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功法。
中年人与许邵闭着眼睛,阎王敌只盯着十根金针,无人发现,在许邵的皮肤之上,隐隐有金色光华流动,越来越是浓烈,到了最后,竟是形成一道道符咒,在许邵皮肤之上游动。
盏茶时间过后,金色光芒消逝,许邵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睛,手指轻轻一捏,空气竟发出啪啪爆裂的轻响。将沉迷在十根金针的中年人和阎王敌惊醒。
“多谢许大夫,我现在已经看见微光,可以察觉晃动的身影。”许邵取下金针之后,中年人拱手施礼,态度恭谨许多。
“医者本分罢了,你接连再来七日,相信七日后先生就可以重见光明……”功法突飞猛进,许邵心中亦是喜悦。未曾想,医学治病救人,竟然可以促进炼气的修为,当真是意外之喜。
“如此在下告辞,日后必有重谢”中年人洒脱的起身离去,丝毫未提诊金之事。许邵也是微笑一笑,拱手送别。
“阎王敌老兄,病人已走,不知阁下还留在这里作甚?”许邵似笑非笑的望着怅然若失的阎王敌。
阎王敌手中的折扇捏的嘎巴作响,最后还是落不下面子,冷哼一声,跺脚离去。
许邵哈哈大笑,如此小人,就应该狠狠奚落,让他吃够苦头,不要再来sāo扰。
许邵再次挫败阎王敌,济世堂一众大夫齐齐道贺,少不了一番热闹,而许邵现在最想见到的却是在竹林中静坐的青衣雨兮姐姐。
“你很有炼气天赋,竟然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发现我故意给你留下的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功法破绽。很好很好”听完许邵对白日间治病救人,功法突破的描述,青衣雨兮面露微笑。
考核过后,青衣雨兮把修习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功法需要注意的事项毫无保留的讲述一遍,并且亲身演示。
青衣雨兮的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自然不是许邵可以比拟,心念一动,一个金灿灿的古钟浮现虚空,足有几丈高,将青衣雨兮照在其中。
青衣雨兮的面庞闪烁着金色的光晕,颇有法相庄严的味道。
“佛门的观想并不是空想,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常去佛门寺庙,观摩一下那里的古钟,相信以你的资质必然有所得。”
青衣雨兮屈指轻弹,本应是虚幻的金钟竟发出实质的嗡嗡轰鸣,在夜幕之中传出老远,振聋发聩。
随着金钟的轰鸣振幅,许邵体内气血翻腾,五脏震动,气息飞扬,身体许围金光闪烁,光符流动,隐隐相合。
“用你最强的力量,对着我这个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轰击一下看看”青衣雨兮道。
“好”
说话之间,许邵脚下猛然一跺,砰然巨响,地面被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身体激射而出,一拳轰下,凌空虚度,跨越七八米的距离,轰击在璀璨的金钟之上。
轰
金光四射,奔腾的气息将许围的枯叶残雪全部吹起,猛烈的震动,让许邵气血一阵翻腾,手臂酸麻。
“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不但防御的绝技,更是打人的功夫,想想佛门寺庙和尚撞钟”青衣雨兮双臂伸展,做出和尚撞钟的姿势,挥动间罡风阵阵。
许邵平息气血,拳头收在肋下,微闭双目,观想撞钟的景象,片刻之后,一道金光从双目射出,许邵踏前一步,手臂看似缓慢的向前一送。
轰
这一次,许邵没有倒飞出去,只是腾腾倒退八步之后才稳住身形,手臂更加酸痛,呲牙咧嘴。
“撞金钟,用的是木头,所以这拳术也属木,木头撞钟,没有刚猛,有的是缠绵。而且木代表着生机,你手臂疼痛,为什么不用木气试试?”
青衣雨兮双臂晃动,骤然出拳,手臂上青色光华闪动,一股子生命气息在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的金戈之气中传出,却没有冲突,只有和谐。
“现在,我和金钟都是在你的竹林之中,这里是你的世界,想想竹林,融入竹林”
青衣雨兮言传身教,用自己做靶子,然后逐一示范,再让许邵不断演练。
白天,许邵去济世堂坐堂,利用治病的医术,理解修真者的内涵。上半夜与青衣雨兮对练,研习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下半夜,静坐观想,养生炼气。
一个月之后,许邵的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正式突破第二重。炼气术一阳生的境界更加巩固,身体更加壮实,肌肉微微隆起,充满光泽和力量。
更加厉害的是许邵对融入自然的领悟能力,即使青衣雨兮也是赞叹不已。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即使有青衣雨兮这样的名师,也不见得人人都可以做到许邵的程度。
现在的许邵心念一动,心中有竹林,则处处是竹林。山气,竹林之气,信手拈来。动行举止间,既有山的稳重厚实,又有竹林的清秀深邃。
冬去春来,竹笋出头。
再次面对青衣雨兮的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之时,虽然许邵依然无法突破,但是拳脚轰击之间,已经没有畏惧,震动金钟瑟瑟颤动,威力比三个月以前强劲十倍以上。
“小家伙,你功夫练到现在,已经算是入门了。我传授你的都是炼气之法,和攻击防御的武功,想不想见见佛门的轻功?”
青衣雨兮伸手折下一支绿竹,在许邵眼前晃动。
“神话传说中,神仙可以飞天入地,腾云驾雾,姐姐现在还做不到,不过佛门有一苇渡江的传说,我倒是可以给你演示一下。”
一苇渡江,是关于佛门武祖释迦的传说,相传他东渡而来,遇河而阻,便折下一草,踩之渡江。这已经是接近神话的传说。至少在今日之前,许邵认为这是神话传说。
“小家伙,借你竹林之魂一用”说着,青衣雨兮伸手对着许邵一抓,一道绿莹莹的光华从许邵身上涌出,随手一按,绿光便欢快缠绕在青衣雨兮手中的竹枝之上。
轻轻一抛,绿色光华闪动的竹枝离地一尺,悬浮空中。
青衣雨兮伸出如玉一般的白皙赤脚,轻巧的站立在竹枝之上。原来这几个月以来,青衣雨兮竟然是一直赤脚。
“许邵,佛门修炼最忌心魔,有了挂碍,就难有寸进,二十年前,我与你母亲一场姐妹,但是她不听我的劝阻,嫁给你父亲。今天送你一场造化,算是斩去心魔,了却一段因缘。最后送给你一枚拳意种子,希望你将来有所成就,我们有再见的一天。”
说罢,青衣雨兮屈指轻弹,一道金光贴在许邵眉心之上,隐入脑海,却是一个佛光闪烁的金色纸薄。
“拳意种子贴金箔,了却今生姐妹缘;岂能入世因情怨,使我不得开心颜”
长歌声中,竹枝回旋,白衣飘摆,青衣雨兮洒然而去。
许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想要张嘴挽留,青衣雨兮已经踪迹皆无,张张嘴,却喊不出任何声音。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许围虽然已经是春意盎然,竹林葱绿,但是许邵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如寒冬腊月,冰天雪地。
几个月的相处,许邵已经习惯了在每个夜晚与青衣雨兮静坐相对,一夕离别,许邵孤寂若死,心中隐隐作痛。
黝黑连绵的山坳宛如巨兽,将许邵吞噬。
躺在冰冷地面,仰望着漫天的繁星,初时青衣雨兮御竹而飞的震撼消逝,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孤单和怀念。
第一次,许邵没有在下半夜静坐炼气。炼气以来,许邵首次错过了子时。第二天,在济世堂中,许邵依旧是怅然若失,险些诊断失误。
直到第二天入夜,当许邵下意识的观想金钟之时,方才醒悟。拳脚挥动,没有了青衣雨兮的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许邵依旧在撞金钟
轰
拳头打碎空气,一行热泪从许邵眼中流出,许邵仰天长笑,狂笑声中,拳拳劲暴
“有所成就,方有再见之
“有所成就,方有再见之日这就是仙道吗?这就是修真者吗?哈哈哈炼气炼气”
许邵左臂收缩,右臂伸展,仿佛两条手臂相连,将右臂延长一段。横向一扫,鞭子一样狠狠的抽打在空气之上。
空气震荡,让许围的竹叶在响雷声中沙沙作响。
直为撞金钟,横为鞭金钟
横直相间,空气爆响,竹林之内雷声滚动。第一次,许邵练功入迷,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炼气,思维之中只有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直到精疲力竭,摔倒在地,蜷缩着身体缓缓睡去。
“许大夫…许大夫……”
半睡半醒之间,呼唤声响起,迷糊着睁开眼睛,却又是那个莽撞的小伙计耳顺。
“是不是那个阎王敌又来了?不要大惊小怪,那个家伙成不了气候……”许邵从地上爬起来舒服的伸个懒腰。
“不是哎不是”小伙计急的直跺脚。
“是衙役一伙衙役冲进咱们济世堂,说是要拆了咱们的药店您再不过去,济世堂就没了”小伙计面红耳赤,恨不得直接拉着许邵赶去济世堂。
“什么”许邵一把拉住小伙计的手臂:“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封我的济世堂走”
济世堂是母亲家传祖业,自己当初放弃学文而从医道,就是为了保住母亲家族最后的念想,让母亲生活能有一些期盼。
现在竟然有人想要将济世堂拆掉想要拆掉母亲的期盼
如果有人想要母亲不开心,他许邵就让那个人永远不开心有人想要拆掉济世堂,他许邵就要拆掉那个人
一步踏出,巨响回荡,仿若风雷相随,空气撕扯许邵的衣襟噼啪作响,整个人化作利箭一般,向着县城之内,济世堂狂奔而去。
小伙计耳顺一个愣神,已经被许邵扯着离开地面,腾云驾雾一般,风驰电掣而行,许围的景物闪电一样后退着,化成一条条绿色的细线。猛烈的空气将小伙计撕扯的眼泪直流,呼吸急促。
许邵轰然狂奔的速度让小伙计震惊无比,这样的许大夫,让他隐隐有些害怕。那个和善的许大夫已经消失,现在的许大夫,仿佛一个要人性命的阎王许邵才是真正的阎王敌
天尚未明,路上根本没有行人,从竹林到县城,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时间,此刻,仅仅半炷香之后,许邵与小伙计便出现在县城的城门之外。
原本应该打开的城门现在竟然仅仅关闭,黝黑的木门将许邵连同他焦躁的情绪全部阻挡在外。
显然,拆迁济世堂并不是一个偶然的事件,而是一个有预谋的破坏行动,如果不然,原本小伙计耳顺离开时尚且开启的城门不会关闭
城门之内的几个守城老卒望着风尘仆仆的许邵,对这个忠厚仁慈的许大夫一阵怜悯。
几个老实的门卒正准备开口劝说许大夫回去,不要进入城内,免得被当面欺辱。
却听得一声炸雷在所有人耳旁响起。
“开门”冷冽肃杀的声音在城门浩然回荡,惊天动地,让所有人耳中一片轰鸣。
见到守城门卒没有反应,许邵心中狂怒,青衣雨兮突然离开的孤寂愤懑,济世堂即将被阴谋拆迁的怒火,骤然爆发。
许邵双眼血光弥漫,竹林的气息消散,大山的厚重压迫从身上爆发出来,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就给所有守城门卒无比的压迫感。
许围的空气飘飘渺渺,似乎也受到了这股气势的影响。
黎明的黑暗之中,许邵身体金光闪烁,条条金色符咒在脸上飞速流动,无上横练七宝琉璃体第二重巅峰
“给我开门”许邵脚步狠狠一踏,地动山摇,脚下官道上的青砖一阵轰鸣,无数的裂痕仿佛蜘蛛网一般,从许邵脚下疯狂绵延。
许邵右拳对着一丈高的城门轰然一击。带着无比的坚定,轰碎一切的决心,抛弃生死的坚毅。
这一拳,释迦撞钟,气势无双
轰隆
县城城门巨响声中,微微颤抖,瞬息间轰然碎裂,千斤的陈年铁木碎裂成无数的碎片,上面嵌入的铜钉贴片,噼啪声响激射而出,将城门后的卫墙打成蜂窝。
直到许邵消失,沉重的城门方才砰然倒地,带起无数的尘土,上面一个圆形的空洞,尖刺林立破坏殆尽。
“九州县的城门被打倒了九州县的城门被打倒了”几个老兵呆若木激,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住了。
往日见了任何人都笑脸相迎脾气温和,一副菩萨心肠的济世堂许大夫,发起火来,竟然如此可怕。
竟然将需要十几个人抬着攻城锤,才可以撞碎的城门给一拳打爆
九州县,是当年太祖皇帝起兵的地方,在九州县的老人中,存在着一个传说,当九州县的城门被再次轰碎之时,便会天下大乱。
大夏建立几百年时间,风调雨顺,几乎所有九州县人都将这个传说真的当成了一个永远不会发生的传说。
但是今天,九州县的城门却被一个人给生生轰碎这一刻,几个老兵只觉得,九州县的天,要塌了。
“做梦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许大夫怎么可能一拳吧城门打碎呢我一定是在做梦”小伙计耳顺眼泪口水直流,犹自啪啪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很痛。
许邵神色阴沉,步步惊雷,将炼气后的身体发挥到了极致,直奔济世堂。
“爷爷我不识字,拿这个帖子来干什么?”尚未走进济世堂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一个乖戾的声音嚷嚷着。
“官爷,这是您家县台老爷的拜帖,您如果带人拆了这里,只怕……”半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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