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在苟晨基的耳朵里甚是刺耳,鼻子里发出重重一声冷哼。
林正标心里一惊,知道今晚自己因为刚才的事情乱了分寸,这种牛哄哄的话对着别人说还行,对着苟晨基说显然不合适。
果然苟晨基冷哼一声之后,马上冷冷道:“我倒是忘了林总是个很有门路的人,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继续去找那位先生麻烦去吧!”
林正标急忙赔笑道:“基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忍不下你也得忍着,当然如果你不想像张宝一样躺在床上让人伺候,那倒是不用忍这口气的。”苟晨基眼神有些不屑地瞟了一眼还不死心的林正标,说道。
林正标闻言浑身一颤,惊声道:“你的意思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只知道我自己见了这位主也得弯着腰走路,言尽于此,你好自为知吧!”苟晨基不想跟林正标纠缠下去,说到底他出手拦阻的主要目的还是讨好余子清,不想让林正标打搅了他和夏岚跳舞的雅兴,其次才是帮林正标一把。林正标要不识好歹,他也没办法。
林正标又不是傻子,苟晨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哪里还不知道余子清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至于余子清究竟是白道的还是黑道的,是不是北京来的已经无关紧要了。现在他倒是担心今晚这事会不会有后续的麻烦,毕竟说到底是他找麻烦在先。
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余子清只是个普通的人,那么不管是林正标这个当事人还是其他人都会觉得是余子清不知道天高地厚,落林正标的面子。但一旦余子清不是普通的人,比方说是市长大人,这事情的性质显然就完全不一样,变成夏岚邀市长大人跳舞,林正标这傻帽却不知道好歹地上前挑衅纠缠,找市长大人麻烦了。
林正标见苟晨基转身要走,急忙一把抓住他,陪着笑脸道:“基哥,基哥您先别急着走,先别急着走。您看刚才我也不知道怎地就色迷心窍上前跟那人争风吃醋起来,这事您还得帮帮我,帮我跟那人搭个线,说句场面上的话。”
苟晨基见林正标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果,心里暗暗冷笑,不过看他赔笑的样子,倒也有些可怜他。只是余子清的身份很是超然,就连上官明远见到他就跟见到了长辈一样,苟晨基不过是昔日上官明远的一个手下,他又哪有资格搭线说场面话。
“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不过我想像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情跟你秋后算帐的。”苟晨基摇了摇头说道。
苟晨基讲的话其实是很中肯的,余子清曾经贵为四梵天金仙,除非林正标不知道进退,他又岂会吃饱了饭没事干为了这么点事情去寻他晦气。但苟晨基越是这样说,林正标却反倒越是心虚后怕。因为他听得出苟晨基话中的意思,他苟晨基还不够格啊!
富人命贵!林正标一想起连苟晨基的江湖地位都自认为不够格,又想起他之前提起过的张宝,虽然苟晨基说不会有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心里现在真是担心得要命。
“基哥,我求你了,这事你无论如何得帮我一把!”林正标拉着苟晨基,有些不顾身份地位地哀求道。
苟晨基见状倒不好再不给面子,只是问题是他肯给林正标面子是一回事,余子清肯不肯给他苟晨基面子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说到底,苟晨基跟余子清的关系若有粗俗一点的比喻,那是小混混跟老大的关系,老大会给小混混的面子吗?这事情当然得看老大的心情了。
苟晨基实在有些为难,突然他灵光一闪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拍了拍林正标的肩膀,道:“林老弟,不是我谦虚,实在是我在他面前也上不了台面。不过今晚是唐市长父亲的七十寿宴,既然他来参加,说明他跟唐家应该是认识的。你不如去找找唐家的人,若能请得动唐市长给你出面,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就没什么了吧。”
苟晨基的话提醒了林正标,他一拍自己的大腿,道:“对呀,说起来我跟唐家还有些表亲关系呢,唐市长估计有些难请动,不过唐副局长总应该还会卖我点面子的。”
说完林正标朝苟晨基拱了拱手,道:“我先去找唐副局长,改天一定好好谢谢基哥仗义解围。”然后林正标朝大厅走去,目光四处溜达寻找唐永栋去了。
在大厅里走了一圈,林正标终于找到了唐永栋,急忙把他单独约到一个角落里。
酒店的消防,还有治安防范等等都要归公安部门管,所以开酒店的一般要跟公安部门打好交代。林正标是开酒店的,自然跟唐永栋这位市局副局长比较熟。
“林总这么急着把我单独拉出来有什么事情?不会是你们酒店出什么问题了吧?”唐永栋笑眯眯地问道。今晚因为余子清的意外到来,他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林正标见唐永栋一副好心情的样子,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笑道:“酒店倒是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说来听听看。”唐永栋脸上依旧带着愉悦的笑意,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说着林正标把余子清的衣着相貌稍微描述了一番。
唐永栋是干警察的,林正标才稍微描述了几句,他就立马知道林正标打听的是谁,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就收敛了起来,一对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林正标,好像审视犯人一般。
林正标被唐永栋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心里隐隐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唐局你认识这人吗?”林正标神色有些不安地问道。
“你打听他干什么?”唐永栋一看林正标的神色就猜到可能没什么好事情,脸色一沉,反问道。
“事情倒没什么,就是刚才多喝了点酒,看到那位北京来的夏总邀请那位年轻人跳舞,忍不住上前打岔了一番。只是刚才偶然听晨宏餐饮的老总提起,这年轻人似乎有些来头,这就想跟你打听打听,若真是什么北京来的贵人,也好结交一下。”林正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
夏总?唐永栋脑子里忍不住就浮起那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女性魅力,糅合妖艳和尊贵气质与一体的美艳女人,接着心里猛地一惊,两眼朝林正标射去如剑般的锐利目光。
“先别管那年轻人什么来头,你先跟我老实说说究竟是个怎么打岔法?”唐永栋沉着脸问道,心里很有股子不满。
且不说这余子清是自己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就算是普通的来宾,也是自己唐家的客人,人家夏总要请他跳舞,那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你就算心里不乐意也得尊重人家的选择和自由。林正标这种做法,不仅仅是自以为有钱有势就随便干涉别人,从某种角度上讲也是不尊重唐家,唐永栋心里自然是不满,更别说余子清那份超然的身份了。
在唐永栋目光的逼视下,林正标只好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唐永栋越听心里越是上火,等林正标把话讲完,这位性格火爆的公安局副局长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也不管这林正标是堂堂凯旋酒店集团的老总,劈头就爆粗话骂道:“林正标,你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人家要跳舞关你什么屁事,是不是认为自己有点钱,有点人就很厉害了,就可以随便乱来了,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跟我唐家有那么点亲戚关系,老子今天就一脚踹了你。”
第两百零九章 不知道
其实也难怪唐永栋发这么大的火,余子清是什么人,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和保他长命百岁的大恩人不说,就在刚才他才从他姐夫白文和口中得知,余子清还是他姐姐一家三口的救命恩人。不仅如此,白文和还告诉他余子清当时是空手接的狙击枪子弹。
这些大恩和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部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唐家走大运了,竟然能得到这样一位近乎神仙般的人物青睐相助。现在林正标却来告诉他,刚才有位美女邀请这位神仙般的人物跳舞,而他却当着众人的面去拦阻,认为他没资格。
虽说这位神仙般的人物应该正如苟晨基所言不会秋后算账,但人家毕竟是抬举唐家亲来祝寿,理应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却受到了唐家客人的无理取闹,又有谁能保证这位神仙般的人物心里会不会因此对他唐家产生些许不满呢?会不会因此以后就再不跟他唐家来往呢?
且不论这些有可能产生的不良后果,单说余子清对他唐家这份恩情,林正标竟然敢在唐家的寿宴上仗着自己有些钱财势力,当着众人的面叫嚷着夏岚跟余子清跳舞是不给他林正标面子,言外之意是余子清不够资格,不准他跟夏岚跳舞。这不是相当于狠狠扇他唐家的脸吗?他唐永栋如果听了还无动于衷岂不是成忘恩负义的禽兽了?
林正标当然不知道余子清的身份,更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唐永栋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那么多的念头。他见唐永栋竟然暴跳如雷地朝他爆粗口,顿时有些被骂呆了,心儿是一直往下沉,知道这次恐怕中大奖了!
要知道他林正标怎么说也是资产以亿计的老总,在杭临市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但今天先是被苟晨基狠狠地警告,如今更离谱,唐永栋竟然为了这件事朝他堂堂的凯旋酒店集团老总爆粗口。林正标要是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中大奖,他也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还是一句话,富人命贵啊!混到林正标这种程度的人,他可以仗势欺人,他可以吃喝嫖赌毒都来,他似乎什么都不怕,似乎很是风光耀眼,就像刚在宴会上一样,他一冲动下就敢拦着夏岚,就敢对着余子清趾高气昂。但他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无意中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得罪能把他们给搞死搞垮的人。中国有多少高官,有多少富豪就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然后转眼间大好的事业,大好的人生哗啦啦成为一场空,甚至不少昨日还是亿万富翁,高官贵人,今日就锒铛入狱,成为阶下囚。
前车之鉴啊!
唐永栋近乎咆哮的粗话,就如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林正标的心头,敲得他脸色苍白,心惊肉跳。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了唐永栋有没有资格这么骂他,抓着唐永栋的胳膊,就道:“唐局你先别急着发火,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有没有办法补救?”
唐永栋一把甩给林正标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把林正标甩得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在地。林正标站稳了脚步,见唐永栋骂了他之后,还这么不给面子,心里也有些冒火,却又哪里知道自己得罪了人家的大恩人,人家又哪里还会给他面子,不揍他算是很克制了。
林正标心里虽然也有些冒火,但事情还未明朗前也只能忍着,只好又靠近唐永栋,苦笑着刚想开口,唐永栋已经摆了摆手,道:“你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头。”
唐永栋说的是大实话,经过上次公安局的事情,他除了知道余子清是地矿所一名普通职工,老家在温瓯苍灵,拥有一身近乎神奇的本事外,具体什么来头,他确实不知道。总不能告诉林正标余子清只是一名地矿所普通职工,别说林正标不会信,他唐永栋自己也不会信。
不知道这个回答看似很简单,很干脆,但如果联系上苟晨基严肃的警告,唐永栋的寒脸怒骂,这个不知道的回答里面就藏着太多的玄机,让林正标感到意外震惊的同时,有种遍体生寒,毛孔悚然的感觉。
真是应了一句话,知道的不可怕,不知道的才真正的可怕!
“这个,唐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好歹他是你的客人,看在我们怎么说还有层表亲关系在里面,你能不能帮我说上一两句,或者真不行请唐市长出面说一下。”林正标哭丧着脸哀求道,心里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暗地里不知道把夏岚这个妖精骂了多少遍。
“你以为我哥出面就有用啦,若有用我也不用骂你了!”唐永栋看着林正标那张脸就来气,没事就会仗着几个臭钱嚣张,如今倒好还要自己给擦屁股。若是换成平常的人,出面说一两句就一两句,但正如苟晨基心里所顾忌的,他唐永栋在他心里究竟算得上什么人,什么地位,他唐永栋也是一点底都没有。现在人家来唐家祝寿,那是给面子,他总不能不知道好歹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当然他唐永栋,他们唐家个个都是人物,但问题是人家是大隐隐于市的世外高人,神仙般的人物,钱财、权势对于他而言刚好屁都不是!
这些林正标当然不知道,听到唐永栋说连唐市长出面也没有用,一股血直往大脑上冲,差点就要脑溢血瘫倒在地,好在唐永栋扶了他一把,这才没有瘫坐在地。
扶着林正标,感觉到他冰冷的体温,唐永栋想起林正标的母亲是自己已逝母亲的表妹,心里一软,看着林正标叹了口气道:“以后不要再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这世界藏龙卧虎,有很多人是你我都意料不到的。做人啊,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林正标有气无力地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就怕那人心眼小啊!”
“这点你倒可以放心,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去惹他,见到他绕着走,我想他是不会无聊到找你算账的。”唐永栋说道。
见唐永栋跟苟晨基说的话惊人的一致,林正标稍微松了口气,脱口道:“苟总也是这么说的。”
“苟总?你说的是晨宏餐饮的老总苟晨基吗?”唐永栋问道。
“对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把我拉开,这事情恐怕就难收场了。”林正标很是后怕地说道,到现在他才是发自内心地感激苟晨基把他拉开。
唐永栋若有所思地用目光扫了一下熙熙攘攘的大厅,似乎像是在找人,嘴里却自语道:“没想到他也挺了解他的,看来什么时候得跟苟晨基好好打打交道。”
“唐局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你就透露一点行不?”林正标听到唐永栋自言自语,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再次问道。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唐永栋瞪了林正标一眼,没好气地道。
林正标见问不出话,心里拿捏不准唐永栋究竟是不敢说明还是实在不清楚那人是什么大来头,不过不管如何,这人他林正标是绝对惹不起的。
“那你说这件事情真的就这样揭过了吗?”林正标不放心地又问了句。这句话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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