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余子清没说收他为徒,所以上官明远虽心里视余子清为师,但称呼上仍然是大师。
“嗯,你让人帮我订张去贵阳的机票。”余子清淡淡道。
上官明远躬身应是,转身朝默默肃立在不远处候命的阿昌走了过去。
就在上官明远刚刚转身那一刹那,一线红光在朝阳下朝余子清激射而来。转眼间落入余子清的手掌,乃是浑体赤红的小东西,正是远在天目山独自觅食的幻赤沫蝉。
幻赤沫蝉乖巧地立在余子清的手掌中间,看起来赤红剔透如同红宝石一样诱人,赏心悦目,但余子清却清晰地感应到,此时的它比起以前,更加凶悍暴戾。
也不知道有多少毒物命丧它之手,余子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微笑,心念一动,幻赤沫蝉化为一线红光落入黑发之中,然后红光一晃,化为虚无,再也无处可觅
……
朝阳缓缓从东边升起,金色的阳光穿过红霞,透过茂密的树叶,斑斑驳驳地洒落在正盘坐在一参天古木下,进行卯时修炼的余子清身上。
蓦然间,一声充满岁月沧桑的叹息在山林中响起,余子清缓缓睁开了双目。
这已经是他来贵州的第三天。
贵州,一个被封闭在重重大山之中的世界。这里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到处是连绵不断的茫茫大山,到处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余子清来这里,为的是寻找能治愈他父亲瘫痪的药材,顺便也找些炼制培元丹的药材。
培元丹乃是有培元固本功效的一种丹药,最适合处于修炼初级阶段修行者服用。
不过这种丹药余子清却是不需要,他体内本就有四梵天金仙的一缕本命元神存在。虽只一缕,但这一缕本命元神在这一界来说却是很强悍了,比起任何培元固本丹药都要来得益补。
余子清修炼进度这么快,除了他有着无人能比的丰富经验和最上等的仙家功法通天玉清玄功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那一缕来自四梵天金仙的本命元神存在。
当初那一缕元神躲进通天玄塔穿越仙凡通道,后与余子清二合为一。但因为余子清的身子太过虚弱,绝大部分的元神仍然封藏在通天玄塔之中,否则四梵天金仙的本命元神如何强大,哪怕只剩万分之一,也足以让余子清那瘦弱的身躯分崩离析,化为乌有。
因为有一缕四梵天金仙本命元神存在,余子清自己是不需要培元固本的丹药。但上官明远如今刚刚起步修行仙家法诀,又已不是童子之身,却急需培元固本丹药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如今灵药稀缺,余子清虽有幻赤沫蝉相助,但在这莽莽七百里的苗岭山脉中寻了三日,却只找到了配置玄灵通脉膏五味药材中的三种,至于炼制培元丹的七味药材,到如今也只找到了两种。
遥想当年,自己叱咤仙界时,洞府内灵草仙药堆积如山,那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又何曾需为了区区培元丹的药材发愁。
正感叹中,余子清脑海里响起幻赤沫蝉亢奋的尖叫声,脸上愁容立马一扫而空,撇嘴淡淡一笑,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如鹰腾空而起,轻轻落在树枝上。
几乎只是呼吸之间,余子清的脚轻轻在树枝上一点,借着树枝弹力,已经飞跃向了十多米外的另外一棵参天古松之上。
很快,余子清听到了瀑布飞流而下的如雷轰鸣声,满天细雨随着山风迎面扑来,甚是清凉。接着余子清视野豁然开朗,一条瀑布从天而下,如玉龙翻腾,浪花飞溅,水珠飞扬。
瀑布四周岩石嶙峋,树木苍郁。在那峭壁岩石的狭缝上,有一通体凝碧,状似小松的植株在飞瀑飞冲而下带起的风雨中摇曳,那“小松”枝条上挂有九个翠绿欲滴的小果子,小果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剔透的绿光,如同绿宝石一般。甚是诱人。
“九天碧果!”余子清双眉一挑,开心地笑了。
这九天碧果正是配制玄灵通脉膏的主药材,其他药材若一时找不到或能另寻其他药材替代,唯有这九天灵果却是缺不得,而且其质地好坏,更是直接关系着玄灵通脉膏的药效。
这九天碧果除可拿来配制玄灵通脉膏外,还可拿来入药炼丹,增长功力,若直接服用,则有通经活络,伐毛洗髓之功效。
九天碧果树九年开一朵花。结一个果,直到开九朵花结满九个果子。
这株九天碧果树已长有九个果子,可见此树至少生长了九九八十一年,或许更长,又生长在瀑布边的峭壁上,常年经受瀑布带来的风雨磨砺滋润,品质自是上等。
余子清脚在地上一点,双臂张开,如老鹰般朝峭壁飞去,然后蹬蹬蹬,双脚踩着峭壁,如履平地般朝九天碧果树飞奔而去。
就在余子清飞奔向九天碧果树时,山林中飞掠而出三个年青人,两男一女。两个男人皆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英俊小生,女的明眸善睐,身材婀娜,算得上百里挑一的美女。
三人虽长得好看,但眉宇间却透着丝傲气,仿佛这天底下根本没有人能值得他们多看一眼似的。
三人显然也是冲着那九天碧果树而来,远远看到余子清飞奔向九天碧果树,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笑意,在腰间一抹,手中了一把薄如羽翼,寒光森森的匕首。
三人同时手臂一扬,三把匕首化为三道寒光激射向峭壁。
嗤地一声轻响,那匕首就如切豆腐般插入峭壁岩石,整齐划一地迎风而立,在阳光下散发着森冷寒光,刚刚挡住余子清的去路。
余子清脸色微变,脚步停下。
“朋友,承让了!”一位个子瘦高一些,身穿白衣,嘴角有一细小黑痣的年青人冷笑一声,卷起一阵阴冷的劲风,从余子清身边掠过。以更快的速度飞扑向九天碧果树。
余子清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并没有出手拦阻,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人的背影。
那白衣男子以为余子清怕了,扭头朝余子清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手缓缓朝九天碧果树伸去。
眼看着那九天碧果树要成为他囊中之物时,白衣男子突然心生警兆,只觉那九天碧果树上有一不见身影的虫子朝他激射而来。
白衣男子急忙收手,但却已经迟了,幻赤沫蝉后腿的爆发力是极其可怕的,在如此近的距离,速度快到了恐怖的程度。
啊!白衣男子一声惨叫,从峭壁上跌落而下。
地面上的一男一女见状,脸色大变,急忙飞跃而前,将那白衣男子接住。
第一百二十四章 湘西钟家
白衣男子修为已达筑基后期。内力深厚,倒不像那日在望江大厦之巅的胡子哥等人那般不济。一落地,他便立刻盘腿而坐,运功排毒。
只是这幻赤沫蝉虽被余子清催炼成蛊虫时间不长,远远未达飞天遁地,取人性命与无形的境界,但其本身就是极为罕见的毒物,再经余子清催炼,又岂是易于之辈。
那白衣男子一运功,额头立刻冷汗直冒,全身发颤,仅仅只能护住心脉。
那一男一女未想到竟会出现这种变故,见白衣男子形势危急,一时都慌了心神,最后还是那男的先冷静过来,急忙盘腿坐在白衣男子身后,双掌贴在其背,输功助其排毒。
余子清冷冷瞥了地面三人一眼,这才不慌不忙将九天碧果树连根带土拔起。
那美女见余子清连根将九天碧果树拔起,却能安然无恙,立刻俏脸变寒。推知是余子清暗中使了阴招。
“贼子,纳命来!”美女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叱喝一声,匕首如电激射向余子清。
“佩凝,解药!”帮白衣男子运功排毒的男子见美女一出手就是杀招,急忙喝道,生怕她杀了余子清拿不到解药。
余子清见这三人一来就仗势欺人,如今吃了亏,竟又视他性命为草芥,脸色不禁一寒,心中已动了一丝杀机。
只是这三人修为都已达筑基后期,余子清如今才不过筑基中期,自是不会与他们硬碰硬厮杀,见匕首激射而来,急忙借助奥妙身法,身子如杨柳清风般一摇,躲过匕首。然后脚尖踩着峭壁上的细微纹路,急速朝上飞奔。
那被称为佩凝的女子,见余子清往上飞奔,以为他要逃跑,怒喝一声:“哪里逃!”
脚尖一点,身轻如燕般飞向峭壁,紧跟而上。
余子清见那女子追来,冷冷一笑,发丝间一点虚光迅如闪电般激射而下。
“佩凝,小心毒物!”那白衣男子见女子孤身追敌,蓦然变了脸色。急忙强提上一口真气,高声提醒道。
白衣男子的话音刚落,女子敏锐的感官立刻察觉到一丝尖锐的劲风带着一丝细微破空声朝她激射而来,女子不禁猛一个激灵,急忙握刀朝那一丝尖锐的劲风挥去。
匕首带着森冷的寒光挥劈而来,幻赤沫蝉浑身一紧,那对透明的羽翼急忙一扇,躲过匕首,落身峭壁之上,一对复眼和三个单眼在阴暗中不时闪过嗜血的凶芒,伺机进攻。
女子逼退幻赤沫蝉之后,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冒然前进。双目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弱小的神念尽最大能力扫视着方圆尺许范围。
余子清却在此时,一路往上飞奔,转眼间到了峭壁之巅,身后是苍莽起伏的山林。
迎风卓立在山峰之巅,余子清冷冷俯视着山峰之下的女子和依旧盘坐在地上的两位男子。
其实余子清如今修为虽不如眼前三人,但他曾经是四梵天仙人,自是有些妙法傍身,像刚才躲闪飞刀的身法便是刚修仙时学的柳絮清风身法。只是等后来能乘烟霞,御云气,这身法便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故真要厮杀起来,余子清倒也能胜券在握,但却远不如他高立山巅,远控幻赤沫蝉,要杀便杀,要走便走来得稳妥潇洒。
那底下三人自是不知道余子清有诸多妙法傍身,根本不惧他们。见他远远遁到山峰之巅,以为他心生退意,想带着九天碧果一走了之。
三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修为明明比对方高,人数又多。却不仅被对方拿走了九天碧果树,还被伤了一人,自是不甘心让余子清逃跑。只是那神出鬼没,袭击人与无形的幻赤沫蝉却又委实让他们忌惮,不敢轻举妄动,真个是又怒又急。
“在下湘西钟家的钟为泽,还请朋友看在钟家的面子上留下解药和那九天碧果。”那自称钟为泽的男子见白衣男子身中之毒一时无法解除,便收手起身,远远朝余子清拱手道。
只是他看起来虽是礼数周到,讲话客气,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是尽露无遗,尤其他还要余子清留下九天碧果,更是霸道嚣张到了极点。
“湘西钟家,好了不起!”余子清冷冷一笑,目中寒光爆射,这回他是真正动了杀机。
就在余子清杀机一起之时,幻赤沫蝉五只眼睛凶芒一闪。强壮有力的双腿猛地在峭壁上一蹬,如箭般射向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美女。
美女心头再生警兆,挥刀划前,幻赤沫蝉急闪,但这次却是极其凶悍暴戾,一闪便又再攻。
幻赤沫蝉个小,速度快,又是若隐若现,根本防不慎防,如今发起猛烈进攻,美女转眼间便大感吃不消,挥刀如影,节节后退。
钟为泽没想到自己已经自报家门,对方不仅丝毫不退让,反倒凶焰暴涨,对自己的堂妹钟茹芸发起进攻,不禁大怒,飞身而起,脚踏峭壁,直朝余子清飞奔而去。
余子清见状,冷冷一笑,从登山包中取出一根银针。银针如箭,带起点点寒光。咻地射向钟茹芸。
钟茹芸本就穷于应付,如今突地银针飞至,顿时花容失色,手忙脚乱,被幻赤沫蝉叮了一口。
钟茹芸立感真气一滞,竟是再也提不上来,一声尖叫,婀娜身姿从峭壁上朝下跌落。
这一落真要是砸到地上,恐怕就是香消玉损了。
往上飞奔而来的钟为泽见状,脸色大变,无奈身影急刹。一手持刀警备幻赤沫蝉和余子清袭击,一手伸去拉住钟茹芸玉臂,急速往下飞坠。
此时历经两战的幻赤沫蝉已经颇显疲态,再加上余子清登高眺远,远远见到有数人正朝这边飞奔而来,遂冷冷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余子清离开没多久,又来了三人,同样是两男一女。为首的男子身材颀长,长发披肩,一对黑瞳深不见底,双唇细薄,鼻子如钩,给人一种阴冷狠毒的印象。
这男子修为颇高,已经有化气中期境界,勉强算得上修真者了。
男子显然是这群人中的领袖,他一出现,钟为泽立刻起身向他微微施礼,口称:“七少爷!”
被钟为泽称为七少爷的乃是湘西钟家内家直系子弟,名叫钟为斌,在年轻一辈中排行老七,而钟为泽是湘西钟家的旁支子弟,只能算是外围子弟,虽在外围子弟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但见到钟为斌却仍需尊称一声七少爷。
那位被伤的白衣男子跟钟为泽一样也是旁支子弟,叫钟为凌。
钟为斌见钟为凌和钟茹芸中毒,并未表现出什么大惊小怪的神色,只是神色变得很是阴翳,双目闪射阴芒,让人不自然便感到四周一片阴森,似乎来到了幽冥之地。
“为泽,这是怎么回事?”钟为斌冷声问道。
钟为泽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钟为斌自始自终面无表情,直到钟为泽将事情讲完,他才冷哼一声道:“看来这些年四娘苗寨中倒出了点人物,胆子也大了不少,竟连我们钟家也不放在眼里!”
“七少爷的意思是。为凌和茹芸是被苗家的蛊虫所伤?”钟为泽小心翼翼地问道。
……
山林中,余子清嘴角挂着微笑,脚踏着地上积得厚厚的腐败落叶,轻快地在林中穿梭,双目却是如鹰隼般扫过四周,不遗漏任何一处。
终于找到了配制玄灵通脉膏的主药材九天碧果,余子清心情很不错,只要再找到百年紫娲草,便算大功告成。至于炼制培元丹的药材,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以后再慢慢寻访,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很快便日落西山,星辰满天。
到了子时时,余子清像往常一样找了个干净清幽之处,盘腿静坐。
原始森林中的水木灵气比起喧闹繁华的都市浓厚上了许多,当余子清静坐修炼时,转眼间,周围聚集起了一丝淡如薄纱的水木灵气,一丝丝水木灵气宛如有了灵性一般,钻入了余子清的体内。
此时若有修真者看到这一幕,必是震惊万分。因为要想把灵气吸附到周身,形成状如实质的薄纱,那修行者的修为至少已踏上金丹大道,而余子清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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