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光一惊,转头看去,见屋里—个人也没有,仔细一瞧,才发现桌上立着一个三寸大的小人,鼻眼口舌俱全,和真人一样,只是尺寸小了而已。薛瑶光不由看呆了。
这天,花如雪从楚流光处回来,在走廊的路上恰巧遇到了冷如雪。冷如雪见了花如雪,不由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便径直走她的路。
花如雪因为听了李瑟和古香君的话,自觉是个温柔和善的姑娘,便不屑理会冷如雪,只是一笑,便自行路。
二女因为李瑟身陷庆寿寺的时候,曾经联手过一次,不过都是为了李瑟。如今李瑟既回,二人都在争宠,便又互相敌视起来。
冷如雪见花如雪受她轻视,却不敢出声,不禁得意,随口道:“一个下人小丫头,整天到处逛,香君姐姐也不管管。”
花如雪这时听得气往上涌,再也忍不住,冷笑道:“你真是浅薄无知,我是因为李郎的缘故,处处让你,你还得寸进尺了。其实李郎非常喜欢我,时常夸我懂事,让我不要理你,我才让你的。怎么?就凭你那点本事,还能杀了我不成?我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别以为我会怕你。”
冷如雪脸色煞白,愠道:“是呀!李郎喜欢你,所以整天和你在一起。呵呵!真是好笑。”
花如雪先是大怒,随即淡然一笑,其模样可爱之极,道:“总是陪你也不是因为最爱你啊!他心里真的是喜欢我,只要他心里喜欢,我就满足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以后长着呢!何必着急呢!我知道他爱我就行了。”
说完脸上带晕,想是想着李瑟的情话,是以动情。
冷如雪这时可有些奇怪了,怀疑地道:“我的郎君和你说了什么,你这么高兴?他讨人喜欢,这是正常的啦!谁叫他那么好呢!可是你说他亲口说喜欢你,我就不信,这一定是你自己胡说的。或者说是你自己欺骗你自己。哈哈!我看多半是如此,你真可笑。”
花如雪见冷如雪笑得花容颤动,不禁大怒,再也忍耐不住,怒道:“我本是为你好,处处忍让你,可你真是给脸不要脸啊!我要是把此事说出来,你定会知道李郎到底最爱谁了,你可别后悔,心里难过。哼!我看你多半会大吵大闹,哭着喊着求李郎爱你,真是无耻的很。”
冷如雪听了一呆,心里也充满了好奇,道:“我才没那么下贱。好,你只要拿出证据,我绝对不嫉妒,也不找李郎的麻烦,他喜欢不喜欢谁,凭我们自己的本事,谁会吵闹啊!你快说出来。”
花如雪也是忍不住想说的,不仅是想打击冷如雪,也为了炫耀。这时洋洋得意,随手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轻轻打开,掏出一张写了字的纸张,妩媚一笑,道:“嘻嘻,请你看看吧!”
冷如雪有些惊惧,实不知这上面写的什么,难道是李瑟给花如雪的情书?忍住情绪,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如雪如玉。
冷如雪看完噗嗤一笑,然后道:“就这四个字,说明了什么?难道是说李郎爱你吗?”
花如雪得意地道:“看你,枉你做人这么久,还不如我才修炼成人的小狐狸呢!我的名字如雪,是李郎给我起的,在离开酒楼的时候,他在一页书里夹着这张纸。他从来没当面说过爱我的话,可是在他心里一定是爱我的,否则为什么偷偷的写这句话呢?这句话是夸我像美玉一样,那不是爱极了的话吗?他没当面说,可是悄悄地这样做,才更可贵啊!才证明他的心是真的。”
说完开心之极,脸上放光,极是夺目。
冷如雪嘲笑道:“可是我的名字也是如雪,焉知郎君不是写给我的?”
花如雪嫣然笑道:“不会的啦!他是故意留给我的,只有我在酒楼,他不是给我的,还会给谁?如是写给你的,早就送给你了。”
冷如雪听了这话,开心的笑出了声,双手对天合十道:“李郎,李郎,我真的高兴死了,原来你真的爱我。”
花如雪目瞪口呆,冷笑道:“你莫非疯了不成?不是气的失常了吧?”
冷如雪道:“你知道什么!我第一次见李郎,那是在杭州的一家妓院,我那时化名成一个叫如玉(“文)的妓女,所以郎君(“人)这话写的,绝对是(“书)给我的。至于你(“屋)的名字,必定也是郎君思念我时才想到的,便给你起了这个名字。可笑你还一直以为李郎是爱你呢!哈哈!你好可怜呢!不过我不会嘲笑你了,我今天知道李郎心里有我,我开心的很,所以以后他无论怎么对我,我都开心啊!你这么可怜,我会让李郎多爱你一些的。”
冷如雪还在兴奋地说着,她本是和外人没有太多话的冷漠女子,不过高兴之下,话便多了起来。
花如雪听了冷如雪的话,如遭雷击,脸色一下苍白如纸,喃喃道:“这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把那张纸一下撕碎,脚一跺,念了个咒语,一下不见了。
第七集 第七章 烛影瑶光
李瑟遇到道衍后,他前二十年的所有想法和信念,都被完全的颠覆了。尽管他处处掩饰,可是那种因为心灵愉悦,因发现了宇宙人生的一些秘密而带来的激动,都逃不过两个人的眼睛。
一个是古香君,因为她太熟悉李瑟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细小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而另一个人虽然接触李瑟的时间很少,可是她太聪明了,再加上她来到了繁华的都市,凭藉她的睿智,开启她的慧眼,所有众生的喜怒哀乐,无不显现在她眼中,无不使她眼界大开,这人自然是智慧超绝的楚流光了。
这天李瑟来看楚流光,建议道:“我不常来看妹妹,还请妹妹原谅。你如果嫌闷的话,让宝儿或者香君陪你走走,就不会闷了。外面有很多新鲜的事物呢!你应该瞧瞧。”
楚流光笑道:“没有闷呢!宝儿家大的很,我都还没有逛遍呢!哥哥不得闲,也不用天天往我这里跑。”
李瑟笑道:“我哪有什么事做,还不是整天乱逛!不过听到妹妹的一件趣事,就忍不住跑来问问了。”
楚流光笑道:“是不是我帮人逃脱官司的那件事情?”
李瑟道:“不错。我听宝儿说,她有一个朋友,不知为什么,以不孝之罪,被他父亲告到了衙门里。不孝当治罪,而且就算他父亲有什么错,也没有儿子告老子的道理,这官司是一定输的了。可是听说你教了他一个主意,使他免于被惩罚了。宝儿都不晓得你出的是什么主意,非要我来问你,再加上我也很好奇,就来问你了。”
楚流光笑道:“没什么啦!我只是让他在左手写着:妻有貂蝉之貌;右手写着:父生董卓之心。然后让他在堂上只是痛哭,一句话也不说,最后把双手给那官员看就是了。”
李瑟听了楚流光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情。董卓和貂蝉算是公媳的关系,董卓却贪图貂蝉的容貌,想霸占她,是古代丧德败坏的一个代表,因此审案的官员一看,立知其意,以为事实是做老人的不对呢!见这孩子很孝顺,不把家丑外扬,就把人给放了。因为此事大是不雅,所以楚流光不把这个主意告诉给王宝儿,难怪王宝儿打听不出来。
楚流光见李瑟沉思不已,道:“大哥,你是生气了吗?我乱出主意,管别人家的闲事,欺负老人家,你定会怪我吧?”
李瑟哈哈笑道:“没怪你啦!其实有很多老人,虽然是好心,但也是很可气的,为了子女能实现他们的梦想,或者为了让子女按他们认为正确的路走,可是不择手段呢!人人其实都有他们自己的梦,再加上时代在变化,所以有时老人体谅不了年轻人的心,这就造成了痛苦和隔膜,也是人间的悲剧呢!而且妹妹聪明的很,我相信妹妹绝不会做错事情的。”
楚流光听了微微点头,心想:“大哥果然聪明多了,他的心里没有障碍了,真是又开通,见识又高。要是以前,说不定会怪我呢!”
望着李瑟,心里甜丝丝的。
二人正在闲聊,忽然,一个少女突然闯进屋来。楚流光站起笑道:“花妹妹是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来,先坐下来吧!有什么事情也得慢慢说啊!”
来人正是和冷如雪闹了别扭的花如雪。花如雪也不理会楚流光,对李瑟哀怨地道:“公子,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地回答我。”
李瑟见了花如雪的神情,奇道:“发生什么事了?有事请说好了,我可没骗过你啊!”
花如雪道:“那好,我问你,你到底爱我不爱我?”
李瑟虽然聪明,可是这个问题棘手的很,看了楚流光一眼,然后迟疑地道:“我……我虽然想爱姑娘,可是我是有家室的人,因此恐怕姑娘对我的恩情,我是不能消受了。”
花如雪不等李瑟说完,就道:“可是冷如雪呢?你为什么就可以要她?”
李瑟尴尬地道:“这个……这个是不同的。有些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花如雪道:“好,那就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我的名字,你为什么要起的和冷如雪一样?你见到我的时候,原来心里面一直在想着她,连给我起的名字都和她的一样。别的我可以忍受,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连我的名字都要和她一模一样?我只是想要你给我起个名字,只属于我的一个名字而已!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做到吗?难道我在你的眼里,还是一个畜生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一点快乐,你都不给我?你都不给。”
说完泣不成声。
李瑟目瞪口呆,花如雪一直以来单纯可爱的很,虽然李瑟知道她深爱着自己,可是因为不能爱她,只好处处躲避,不过见她单纯的很,也没什么难以招架的,也不给他增添麻烦,还处处帮他,所以对她很感激的。如今见她突然伤心欲绝,哀怨无比,不由怜念大起。
李瑟柔声道:“花妹妹,你不必难过,我认识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世上有冷如雪这么个人呢!所以你不必伤心,你的名字,我的确是为你起的。我认识你在先,遇到冷姑娘在后,你们名字一样,只是巧合而已。就算重名,也是冷姑娘重你的,你不必因为这个难过。”
楚流光也笑道:“是啊!妹妹平时温柔大方的很,今天怎么因为这件小事不开心了呢!来,到姐姐这里,仔细说给姐姐听,看看妹妹因为什么不开心。”
哪知花如雪毫不领情,看也不看楚流光一眼,盯着李瑟道:“好,你既然说我的名字不是因为她起的,那么这是你写给谁的?”
花如雪说完,手一张,就出现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李瑟。
李瑟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字迹,一下令他想起和冷如雪初婚的甜蜜岁月,不由一阵恍惚,随即叹道:“不错,这是我写给冷姑娘的。可是……”
花如雪不等李瑟说完,抢过那张纸,往李瑟脸上一抛,随即跑了出去,哭道:“你是坏人,你们人都是坏的。我恨你,我再也不爱你了。”
纸张在李瑟头上化做无数碎片,慢慢散落,宛如烟花,又似飘雪。李瑟的心里也寒冷如冰,他无力地伸出手,可是知道挽留不了什么,又放下了。
楚流光见了,忽地也是伤感,忙强笑道:“大哥,花姑娘气走了,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李瑟黯然道:“我以为我看破了一切,心再也不会悲伤,可是遇到事情,看到让一个好女孩伤心,我却无力改变什么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里悲痛,这就是人生,悲欢离合,不可避免。”
楚流光道:“可是你可以让花妹妹开心啊?只要你想。”
李瑟道:“早晚她会伤心一次,何必呢?早伤心,早痊愈,让她去吧!”
楚流光道:“不一样的。花妹妹外柔内刚,你去挽留她,她也不会留下的,但是你去哄她,她的伤心就会减轻许多。”
云…霄…阁李瑟听了,知道楚流光聪明绝顶,又是女孩子,定然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忙道:“好,我听你的。”
李瑟跃出房门,往栖香居奔去,料想花如雪就算想离开,也必会先回去收拾东西的。
李瑟才到半路上,忽然一人从道旁跃出,拦住了李瑟。李瑟见了,奇道:“梁弓长,怎么是你?不是叫你不要到处跑吗?我要不是有要事,就带你们离开京师了,你们等我就是,何必着急?”
梁弓长嬉皮笑脸,在李瑟耳边耳语了几句。李瑟吃惊地道:“什么?你们又把薛姑娘给掳去了?你们失心疯了不成?不是让你们老老实实的吗?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梁弓长道:“玉大,是这样的啊!我们要炼一味丹药。”
李瑟脸色一沉,道:“炼丹药?你们要把她……你们糊涂啊!快说,她现在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李瑟心急之下,伸手就抓住了梁弓长的衣领。梁弓长连忙挣扎道:“玉大别急,她可是好好的呢!您要是不答应,我们怎么敢胡乱行事,和您抢女人?再说她可是关乎您的大计啊!”
李瑟暗怪自己鲁莽,松开手道:“那你快带我去,把她放回。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大计,还是不听话,真是不晓得你们怎么想的!”
梁弓长道:“玉大请和我去玄武湖就知道啦!”
李瑟一怔,心里一叹,暗道:“花姑娘,对不起你了,我要去救薛姑娘。你恨我好了,那样对你恐怕更好,你早忘记我,就能早得到幸福,我因为喜欢你,才不能害了你。看来天意也是让我们早日分离,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们见。”
梁弓长见李瑟忽地发呆起来,心里暗笑,道:“玉大,您这么担心薛姑娘,看来您很爱她啊!”
李瑟把花如雪的事情抛在脑后,道:“爱她?你怎么这么说?走吧!我去瞧她,你们老是给我惹麻烦,真是不晓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大。”
心里想:“爱?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可能对香君是爱,希望一辈子在她身边,可是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一丝的遗憾?炼心之道,真是非常困难之事。”
梁弓长见李瑟着急的样子,便随他去了。心想:“老大泡妞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了,让薛瑶光魂不守舍,神魂颠倒的,害了相思病,老大却还不知道呢!今天成全他们,老大到时心里一定高兴。”
梁弓长洋洋得意,把李瑟带到玄武湖上的小舟,其余三大淫贼铁鼎等三人都恭候多时了,见了李瑟自是一番亲热。
四人绝口不提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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