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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要见这种女人吗?”我瑶宫里最少也可以找出三十个这种女人,你如果以悲天怜人的侠义襟怀,愿意仗义救她们出所谓火坑,我不要你管她们赎身,你带她们走,找是很慷慨的。”
当然,如果她们不愿跟你走,我也无法强迫你带她们走,她们知道该怎样去找自己的归宿。”
“该死的!你这妖姬有一张可恶的小嘴。”李平平半假半真举起巨掌:“不揍死你,你会作怪。”
“你不是大英雄,你不会再打我了。”瑶富仙史看透了,嫣然一笑指指在旁活动手脚的贺姑娘:“带她走,要她不记恨,好不好?我真诚地向她道歉。”
“我算是服了你。”贺姑娘走近脸红红地说:“就那说几句话,你就把我象牵小羊似地牵走了,难怪一些拔尖的武林高手,宁可对剑海刀山,也极力避免与会妖术的人碰头,不记恨,谢谢你的解药。”
“小妹妹,你能碰上这个狠人。”瑶宫仙史指指李平平:“算你幸运,他是第一个在我的瑶宫中,拳打脚踢打倒不少千娇百媚的女人,毫无怜香惜玉风度,打倒我拖着走的大男人。
跟着他,他会在京都保护你,曹家路家的天龙地虎和铁血门的杂碎们,不敢再找他的晦气,他们目下正为了神秘黑豹的事鸡飞狗跳。”
“贺姑娘,不要和他啰嗦,她那张樱桃小口有蛊,有令人中邪的毒,象你这种所知有限的大闺女,最好离开他远远的,走吧!我替你带这个什么大法师。”
李平平放肆地拧拧瑶宫仙史的粉颊和小嘴又道:“你如果真狠心向你这大美人下重手,你那还能在这里强辞说你的歪理?总之,一切请包涵,后会有期,谢啦!”
拖起不省人事的元坤法师扛上肩,向房门走。
“你最好别再来。”瑶宫仙史跟在他后面拍了他一掌:“打坏了我不少生财家具,不赔不许你进门。”
“不进门,我跳墙、跳窗、哈哈……”
飞云神龙当然不可能在朝日坛自杀,他又没发疯。
天龙地虎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并不在乎神秘黑豹。
毕竟人多人强,只要防犯得宜,就可以占地利的条件,有效地阻止黑豹深入行刺。
两天、三天……毫无动静。
但戒备并不是因此而松懈,反而更为严密。
众所周知,黑豹是极有耐心的超等杀手,会耐心地等候或制造最佳的时机,逐行致命的一击。
好漫长的等待,曦春园风声鹤咽草木皆兵。
黑豹一点也不焦急,他对宫夫人说过,他有的是时间,不急在一时,日子已经定了,定的是行动开始的日期,何时发动或结束,完全操在他手中。
客店前的广场,客车轻车正在车夫的照料下,套妥车待发,备有坐骑的旅客,也在作最后的检查。
贺姑娘也在检查马肚带,坐骑携有马包,马包上捆车一只盛了盐胞人头的木匣。
她一身骑装,穿了乌云豹大皮袄,三块瓦风帽,外表已看出是男是女。
“不能太紧。”李平平帮着她扣马肚带:“记住,过了芦沟桥,再检查一下扣,不然你会忙上半个时辰,说不定半途会掉下马来。”
“不……不平哥,我……俄们就这样分手一别天涯吗?”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欠你太……太多太多……”
“别傻,姑娘,别忘了你是叱咤风云的侠女。”李平平拍拍她的肩膀:“萍水相逢,风尘知己,毕竟各有前程遇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不欠我什么,这是缘份。
假使在另一场合柑遇,你我可能是生死仇敌,这就是人生,也就是所谓宿命,走吧!珍重再见。”
“请告诉我,你的真名号……”
“有必要吗?”
“我要记在这里。”姑娘指指心口。
“李平平不是很好吗?”
“那样,我一辈子心中都会不平。”
“不要这样,姑娘,当我离开京都,李平平就不存在了,日后如果相逢有期,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你如果心中有负担,活得相当忧愁的。”
“平平哥。”姑娘投入他怀中,含泪亲吻了他壮阔的胸膛。
“我不送你了。”李平平扶她上马。
“我觉得,我日后一定可以和你重逢。”姑娘在马上说,束妥掩耳:“后会有期,平平哥……”
一抖疆,健马小驰。
“珍重再见。”李平平挥手叫。
健马的背影,消失在漫天风沙尘影中。
李平平转身,向远处高耸入云,雄伟慑人的正阳门瞥了一眼,虎目中涌起猛兽肉食者的特有光芒。
“是时候了!”他喃喃地说。
这里是城东郊的一座巨大园林别野,一连串广庞深院星罗棋布,但天一黑,这里鬼打死人狐妖出没,有人称之为鬼屋。
原来这是忠国公将军城外的别野,也是复辟的天顺皇帝,所饬建赏给忠国公的府第,没有这位石将军,皇帝不可能复辟成功。
石将军在今年初春造反,石家的人—一伏诛,这座大别野名正言顺由皇帝收回;目下派有一些老卒看管,还没赐给新的宠臣。
天顺皇帝赐给忠国公的府第(万亨原爵是武清侯,复辟之后升爵为忠国公),城内城外共有三百余栋之多。
这一座,还不算最豪华的但已经令人羡慕眼红了。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倒了,今日是高官厚爵,明天是法场亡魂。
这就是人生,人生有太多悲欢离合c
偏北的一座密室中,李平平点起一根牛油大烛,细心地收拾百宝囊中的用物品。
蓦地——
他抓起手边的一只杯,双手一揉,杯化为碎片,选出一些合用的藏在掌心,眼中涌发悍野的光芒。
信步到了排窗下,拉开上下三富闩,再退回桌旁。
片刻,窗外响起叩击声。
“可以进来吗?”窗外的人问。
他将皮帽的掩耳放下来妥,仅露出双目。
“可以,但没有保证。”他沉静地说。
窗吱呀怪响,拉开了,踱人两个同样仅露出双目,腰带上插了连鞘刀剑的人。
“是李平平李兄吗?带剑的人抱拳行礼问。
“不错。
“似乎李兄即将有所行动。”
“阁下能找到在下藏身的地方,委实高明。”他回避正题:“外面阁下的两位同伴,请告诉他们不要妄动,那不会有好处的,就算能堵住出路,能走的地方还多得很呢!狡兔三窟,我有六窟。”
“他们无意堵住出路,是预防另有跟踪的人,对李兄绝无恶意。”带剑人在替留窗外的同伴辩护,也暗暗心惊。
他不但知道有人前来骚扰,连来了多少人也一清二楚,按理是绝不可能的事,却的确发生了。
“但愿如此。”他并没有消灭戒心:“请教,诸位有何指教?”
“李兄要到铁血门?”
“为何?”他反问。
“李兄与阴雷使者的事……”
“错不在我。”
“我知道,所以猜想李兄必定不甘心,因为铁血门仍不肯罢休。”
“要是在下去,你老兄要阻止我?”
“在下奉上命所差,与李兄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如果李兄去了一次之后,不管是否已经讨得公道,从此离开京师,在下以十色珍宝价值巨万相酬,从此请李兄不要再光临京师。”
他心中一动,有点醒悟。
“晤!这个……”
“京师非常混乱,人心惶惶,目下除了黑豹之外,还有不少来历不明的刺客进进出出,多你一个能力毙阴雷使者的可怕人物,对任何人都是严重的威助。”带剑人坦然地说:“说难听些,你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物。”
“阁下是星斗营的人……”
“呵呵!请不要问来历。”
“好,不问。”
“李兄能答应吗?”
“希望获得李兄的金诺。”
“好,我以大丈夫的气概,回答你的要求。”
“在下洗耳恭听。”
“其一,去不去铁血门,在下还没决定,但如果去了,必定以一次为限。”
“谢谢李兄金诺。”
“其二,我不要阁下的十项珍宝,我不会要不该要的任何身外物。其三,事了我立即离开。其四,而后是否光临,概不保证;因为世事沧桑,谁也不能保证明天的事,更不能保证身不由己的天意,我已经表明态度,就看你们的了。”
带剑人反而怔住了;有这么好说话的事?
“李兄的话当真?”带剑人讶然问。
“我已经表明了,我是以大丈夫的气概说话,大丈夫一言九鼎,生死不易。”
“在下可以代表敝上,谢谢李兄的金诺,而且保证今后不干预李兄的纠纷,在下告辞。”
“不送。”他抱拳相送。
送走了两位不速之客,他心中暗栗,毫无疑问,这几位仁兄是门家星斗营的人。
星斗营与铁血门,表面上是一家的两支,骨子里却是互相憎恨、猜忌,门逵指挥使与指挥路皋之间,名义上是上司下属,但门逵指挥使大权旁落,因而面和心不和,早晚会发生权利斗争。
这人要求他去一次,可知这不反对他痛宰铁血门的人,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他心栗的是星斗营竟然能发现他藏匿的地方。
这表示星斗营目下人数虽少,名家高手人才,却比路家曹家多,假使星斗营也集中全力对付他,凶险必定凭空增加十倍,极为可怕。
“我真得小心这些人。”他丢掉碎杯片,闭上窗:“而且得尽快办妥事,及早远走高飞,多逗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这些人的诺言,是靠不住的。”
云沉风恶,奇寒眨骨。
曦春园一点也没有早春的和热气息,比严冬更萧杀。
每一角落皆隐藏着凶险,每一个人皆躲在寒冷的隐秘处戒备,暗中祝祷黑豹不要来闹事。
二更、三更……
警卫是一个班次换班轮值,每一岗是两个人,天寒地冻,轮值的人叫苦连天。
罡风呼啸,连房屋也发出怪响。
在屋外警戒,听力已经派不上多少用场,视力也因不时刮来一阵阵飞沙,而影响了视界,能动的物体多,树枝摇晃就令人疑神疑鬼,目力的锐敏度大打折扣。
两个警哨站在院子里的一座花亭旁,监视着三十步外的房舍每一角落。
天一黑除了警卫之外,严禁其他的人擅自外出走动,所以如果发现有人走动,必定不是自己人,必须出面捕拿。”
“该死的黑豹,可把咱们累惨了。”
一名警哨向同伴抱怨:“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他这一闹,咱们可就灾情惨重,他娘的!他最好别让我碰上。”
“碰上你,你就一刀宰了他?”同伴讽刺他:“你真行呢!连会主也不敢说这种大话。”
“古兄,你不要长他人志气。”那位警哨仍在吹牛:“人都是差不多的谁也没多条胳臂多长两条腿,你与我半斤八两,相差也不会太远,黑豹也是人,并不是真的豹,真要拼起来,谁怕谁呀?”
“是呀!人都是差不多的,谁怕谁呀?所以才会为名利个个争先,人人都以英雄自命,问题是差就是差,不服气也得服,汤会主所以能当会主,你我只能当小组的校刀手。
咦?你身后是什么?哎……”
警哨身后隐约可看到一个贴身的黑影,说话间,警哨正向下挫。
黑影仍在,如在眼前。
古兄已魂不附体,那一声“哎”叫得尖厉刺耳,掠怖欲绝就是这种声音。
已来不及反应,黑豹的爪已伸及咽喉。
叫声惊动了其他警哨,有两个人从门廊下奔出,一跃下阶,向花亭奔来。
“古兄,怎么啦?”奔在前面的人大叫。
“嗷……”豹吼震耳。
豹影一纵一伏,随罡风刮起的风沙而至。
“黑……豹……呕……”
第二个人大骇,急急止步拔刀。
黑影一长身,黑豹消失在房舍的暗影里。
警号发出了,人声大作。
四名警哨全被割断咽喉,快速搏杀骇人听闻。
黑豹做买卖时不杀无辜,报仇却见人就杀,下手不留情,今晚大劫降临曦春园。
房舍太多,要围捕一个鬼魅一样的黑豹,真不是容易的事,只能分区防守。
四名大汉奔入一条复室内的走廊,两壁间共悬有四盏照明灯笼,走道明亮,谁也没料到上空有人。
黑豹象一只隐藏在洞隙中的编幅,小得不成比例,缩藏在屋顶承尘与墙壁的衔接处,非定神细察绝难发现。
走在最后面的两名大汉,只感到后颈一震,颈骨在一扭之下,象折筷子一样从中而断,皮肉仍然相连。
“嗷……”豹吼声掩盖了颈骨扭断声。
前面两人刚转身,脑盖便挨了一爪。
眨眼之间,四个人躺成一堆。
“救……我……”颈骨被扭断的人,居然还能发救声呼?
黑豹一纵即逝,下手不留情。
曦春园能派得用场的人,为数并不多,天龙地虎加起来,也不过百余人手。
逐一残除,一击即走,先清外围,再进中枢,这种策略还真有效,这些人不可能聚在一起叫喊示威,必须分头追逐,注定了在劫者难逃。
当这些人发觉豹吼声此起彼落,来去无踪,而己方的人数愈来愈少时,真的吓坏了。
一些执役的男女,早就躲入内房不敢出来了。
几乎到处都可以发现死尸,而真正看到黑豹的人就没有几个。
三个中年人紧握着长剑,奔入一座小厅堂。
“熄灯,藏在暗处等他。”
为首的中年人,向扼守在小厅中的四个人急叫。
轰隆隆大震,西面的排窗轰然破裂崩塌,黑影似流光,随破碎的木板逸入,立即扑倒了两个人。
“拼了!”中年人怒吼,一剑向黑影吐出。
黑影一滚即起,两爪左右齐伸,短短的匕首分毫不差。贯入两个中年人的胁助,再一闪一扭,匕首贵人那位攻了一剑,剑走空来不及收拾的中年人右腋窝要害。
收缩人伏,高不及尺,腰一伸身影暴起,美妙地飞扑前跃,一脚踢破了一个人的天灵盖,凌空疾落,匕首光临最后一个人的背心。
这人的反应够快,本能地猜出身后有人扑,也采用黑豹着地身法,一仆一滚,左手掏出一把金钱镖,躺在地上一刀疾挥,身手极为高明。
可是,黑豹已改变了方向,贴地窜来,金钱镖全部落空,刀也一挥落空。
黑豹爪一伸,匕首划破了咽喉。
“黑豹在这里!天啊……”厅门闯入的人大叫。
黑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