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找个道士过来做做法,看她是不是鬼上身,一个才多大的孩子,说的话没一句像人话,言行举止哪里像正常的小孩子!”
“张淑娟你胡说什么!”关琳眼睛一瞪,“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注意什么!这个永和村里的人谁心里不清楚,季家初七不正常,指不定是撞了什么邪,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哪个不是指指点点,让自家的孩子躲远些!我看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你们家做了亲戚!”
初七听得有些恼火,却也琢磨了张淑娟的话,她在别人的心目中当真是那样怪异,她回到这个年龄也已经一年了,却仍旧无法很好的接受自己的身份,总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归为到二十多岁的位置上面去,毕竟她做一个成年人的时间已经数十年了,一时要改过来还是没那么容易的,言行举止上面难免要出纰漏,可没想到别人竟然会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鬼上身?!初七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关琳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楞了好一会儿,其实她自个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不管怎么看初七都是她女儿,她还能做什么呢?曾经变着法子的把一些庙里求的符啊吊坠的拿给她带,却总是没多久就不知所终,带她去拜拜,她也总是推辞,如此一想,初七确实有些猫腻,这么一想,关琳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快,神色诡异的看了眼初七。
却见初七低着头摸了摸下巴好一会儿,因为耳边实在吵得很,她神色不悦的皱皱眉,却还是压住冲动,一言不发。
张淑娟越骂越过火,这边季瑶已经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不知所云的季敏闻风而来,看到这幅场景,心疼得抱着季瑶,一边骂道:“怎么这么骂孩子!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不是骂就是打,难怪孩子那么怕你。”
“是我不会教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季家,笼统就我一个是外人,我上辈子造了孽,才会这辈子在这里让你们欺负!”
“淑娟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季家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季敏皱着眉头怒道。
“我倒想知道你们季家什么时候对得起我了,当年嫁过来的时候说得好听,结果呢,从嫁过来到现在,什么时候我省过心,季军民他什么都无所谓,什么也不争,就拿祖屋那块地来说,他一句不要就不要,你也太过偏心,什么都要给季温文,老家伙死的时候那份地产也偷偷给了他,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说过!当年他们两兄弟结婚分家,还不是想着把前块地留给他,结果我们就只能要他们后面这块地!我张淑娟是欠了你们什么,怎么这辈子才会在这里被你们折磨。”
季军民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一直到张淑娟越说越过分,便火大的低沉呵斥道:“别说了。”
“你还不让我说!是怕别人知道吗?既然敢做还怕别人说!”张淑娟得理不饶人,火气一丈一丈的往上涨。
季敏一听这话,气得两眼翻白,指着张淑娟,“我……我还都没死呢,你……你们就在这里争遗产?!”
季温文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拍着季敏的背,“妈你先坐好,什么争遗产,你想到哪里去了。”
情况越来越乱,由最先的季瑶那件事转变到了婆媳和妯娌之间的斗争,女人之间的战斗永远是男人无法理解的,季温文和季军民两人束手无策,季军民一向是沉默寡言,一直以来都觉得亏欠了张淑娟,对她从来都是能忍就忍,觉得女人话多些忍忍就过了,鲜少反驳,却没想到这时反倒压制不住愤怒中的张淑娟。
而季温文一介书生,向来秉着家和万事兴的理念,什么事都想着讲道理,可是女人掐起架来哪里还管你什么道理不道理的,这下子家里真的乱成了一团。
季书礼一脸不知所措的拉着初七,季瑶看着所有人的批斗目标都转移了自己,也迷茫的看着初七。
无辜的初七站在风口浪尖,觉得耳边有一千只的鸭子在叫喊着,头疼欲裂,几乎怒吼道:“都他妈的闭嘴!”
这下子,所有的人真的都闭了嘴。
初七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她对自己突然的怒骂也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大家先冷静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是不是,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要闹得这么僵……”
张淑娟怒瞪了一眼初七,突然转身就走,“我再也受不了了,你们一家子没一个正常的!”
初七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无力的耸耸肩,“不关我的事……”
季瑶被季军民带回了家,季敏也连连摇头,家里很快的就静了下来,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是不关他们家任何人的事,却搞得大家都不得安生,关琳走了出去,回头看了初七一眼,看得初七冷汗潺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季温文叹了口气,转身也跟着出去了,季书礼撇撇嘴,“姐你闹事的本领比我厉害多了。”
“再胡说撕烂你的嘴。”初七恐吓道。
季书礼一脸假正经的学着初七摸摸下巴,然后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
初七跌坐在床上,一脸的错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举动竟然会搞成这样。
不冷不热的一天过了,第二天初七以为也会这么平静下来,毕竟一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谁知道这次张淑娟的玩真的,当天回家就收拾了东西回娘家去了,因为季军民一向有什么事都闷在自己的心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说出来,就是季敏对这事也是一无所知,直到张淑娟娘家的人都过来了……
张淑娟的老爹是个朴实的老农,样子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岁月的痕迹还他的脸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沉重。
相反的,张淑娟的妈妈和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细脸尖声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精明,腰上的一圈肉看起来非常的厚重,她站在屋里,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大手一指,就是季敏,也没多说什么。
张淑娟这次有母亲坐镇,安分了许多,一个人坐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估计这次闹脾气,冲动之下回了家,家里也没少说什么。
季敏这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了,她虽然坐在主位,可气势上却硬生生的被压过了一截,张妈妈膀大腰圆的在那里一站,尖声道:“我把我女儿嫁过来不是给你们欺负的,当年说得漂亮了,什么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当时要不是看在你们家季军民还算人模人样的,我们哪里会把娟娟嫁过来,娟娟在我们那里可是有名的一朵花!”
初七被季书礼拉过来看情况的时候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冷不丁的就抖了一下,季书礼以为她是害怕的,幸灾乐祸的说道:“送我个新的游戏机,出了什么事我替你掩护。”
初七敲了季书礼一下,“还敢敲诈!房里那些图纸全部没收。”
季书礼刚想反驳,就又听到初七说道:“再说我就提醒爸爸你这次没有前三应该……”
不用说也知道下文,季书礼气馁的不再去跟初七计较什么。
那厢依旧热闹,张妈妈不断的指责季军民,说张淑娟替他生儿育女非但没有感激,还帮衬别人说她不是,简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季敏一直认为这次张淑娟被气走错在他们,不好说什么,毕竟张淑娟虽然脾气差了点,嘴巴坏了些,这些年却也没少替季军民做打算,只是这张妈妈说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语气差就算了,说的话也极为难听,季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43、家庭财产 。。。
“不是我说淑娟的不是,只是亲家你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淑娟虽然是你女儿,可是终究是嫁到了我们季家,却一有事就说我们季家怎么怎么了,动不动的跑回娘家去说我们的不是,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这要是在我们那会儿,那可是要被休回娘家的,你说是不。”季敏的口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好。
张妈妈一愣,掐着嗓子得理不饶人的骂道:“那你是意思是我们家娟娟被你们欺负了,还不能回去跟我们说?在这里任由你们折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不如让我们娟娟回家去得了!”
“老太婆你说的什么话!”一直沉默的张爸爸一听,急忙出口制止,这张妈妈说的的确有些过了,这话就好像是在跟季敏说,他们对张淑娟被休了没有任何的意见一样。
张淑娟的头猛的一抬,也想到了张妈妈说得严重了,奈何张妈妈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季敏眼睛一眯,“亲家说话可要想好了,虽然我们季家不是什么名门世族,可是自从淑娟嫁来我们家,我们哪里亏待了她?吃喝穿用的哪一样不是按她的喜好来,她说想要辆自行车了,我们还不是想办法给她弄去,她说小言要读书了,想让她先学学知识,就送她到你们那里去,我们可有反对?你说说,这方圆百里内,有哪家愿意把自己的孙女送到女方家里去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们事事都依顺她了,难道还要我们给她做牛做马才行?!”
初七眼睛一眨,突然想起了那辆自行车,她貌似记得小时候关琳买了辆自行车,张淑娟看到了就想要,便去跟季敏提了这件事,那时候家里并没有那些闲钱挥霍,季敏便擅自做主,把关琳的那辆自行车送了她,关琳心里有气,却不敢多说什么,每每看着张淑娟骑着那辆车她就来气,后来有次张淑娟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沟里去了,栽得人仰马翻的,从那之后,就没再要那辆自行车了,最后关琳又去要了回来,而那时候说的却是给她“借”自行车过来骑,说起来好笑,关琳买的自行车最后还要变成给别人借的。
“我看你就挑着好听的说,谁不知道你都变着法子把那些钱都给了谁了,你要真对我们家娟娟好,会连那祖屋的地儿说都不说的就全给了老二家?分地的时候还不是把好的留给了季温文,我看你们就是看我们家娟娟好欺负,是怕我们家娟娟贪图你们家那点财产吗?那你们怎么不小心季温文的女人呢?说不定到时候给你养老的还只有我们家娟娟呢,你看过关琳给你做过什么吗?还不是成天操劳自己家里的事,看她养的那些小白眼狼,各个不省心,哪里像我们家娟娟教的小瑶小言。”
针锋直指关琳,关琳顿时傻眼,怎么也没想到会牵扯到自己,而说到底,却还是那些土地的事,归总到底就是财产的分配。
当年季军民和季温文分家的时候,一块地兄弟俩一人分了一半,也就是现在他们两家住的地方,那时候季敏还是比较中意张淑娟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张淑娟看着精明还是因为关琳看着好欺负,张淑娟那时候就挑了后面的那一块,因为前面的那块地是靠路边的,灰尘多还嘈杂,可如今怎么变成了有好的就想这季温文呢?
那时候季温文和关琳都没什么好挑剔的,她想要就给了她,后来建房子的时候,初七家因为铺上砖要比季军民他们建的房子平地高出一些,张淑娟立刻不乐意了,跑到季敏那里告状,说是季温文他们家地面平地高出他们,不行,当然,初七不知道为什么不能高出他们,反正那晚季敏就直接奔到他们家去了,拿着铁条在撬砖板,这也是后来关琳和季敏并没有多热切的原因。
看关琳不说,张妈妈以为说中了要害,脸上的表情开始得意,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样子,张淑娟略带恨意的看着关琳,咬着唇。
躲在一旁的初七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她那种护短的性格哪里容得了别人这么诋毁自己的母亲,可是在她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听到季书礼喊道:“你是谁啊!你从哪里听说的!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妈是什么人!”
初七啪嗒的一下,不小心给磕门上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们姐弟两个,张淑娟眼睛顿时瞪大,她当然明白初七那张嘴,可是会说死人的。
初七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关琳。
关琳看着初七,先是吃惊,后是诧异,再来就是一副高深的神情。
初七摆摆手,“我什么也没说,刚才那话是小礼自己说的,不是我教的。”
季书礼点点头,“是我说的,不关我姐的事,我姐要开口的话才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们呢!”
初七一下又磕上了门,泪流满面的看着季书礼。
“怎么那么没教养,大人讲话呢,就跑出来瞎捣乱,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野孩子呢。”张妈妈不悦的说道。
这下子又触了初七逆鳞,因为前儿张淑娟说了初七被当成鬼上身的事,初七就开始有意识的压抑自己,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一点,少管点闲事,可是一听有人这么说季书礼,就很不高兴,控制不住的开口道:“那也不知道是哪家没教养的,一大早跑别人家里来说别人家的不是。”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张妈妈的声音一尖,“你的意思是我们来这里捣乱了?”
“谁应谁是。”初七撇撇嘴。
张妈妈眼睛一瞪,“这孩子怎么那么……”
“没礼貌是吗?我倒是想看看谁比较没礼貌呢,跑人家家里说不是就算了,更好笑的是来争财产,你说我奶奶活得好好的,就在这里叫唤着遗产,不是开玩笑吗?!你是在诅咒我奶奶吗?心肠怎么就这么恶毒!”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来争什么遗产了!”
“咦?不是你?那刚才谁还说祖屋的土地来着?难道不是你?”初七很是无辜的看着她。
“那是因为季敏偏心!这祖屋的土地连说都不说的就给了季温文,你说要是给他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你们家的事,可是用得着这么瞒着给的吗?那是完全把我们家娟娟看出外人了吗?我们家娟娟还贪图你们那点财产?”
“当然不贪图了,不贪图还惦记着这事做什么,连你们都知道了,说实话,这祖屋的事我们家还真没人去注意过呢,要不是大伯母前儿提起这事,估计没人会去想,我就奇怪呢,我奶奶什么实话把土地给了我爸,怎么我们家就没人知道呢,就是我爸也不清楚,想来了想,原来是大伯母想把土地给我家啊。”
“胡说什么!”张淑娟立刻站起来,“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说什么话!关琳你看好自己的女儿!别动不动就出来散布一些有的没的,少带坏人了。”
“我家初七怎么带坏人了,她有哪句话是说错的,这祖屋的事我和温文确实是不清楚,也没想过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