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初七有种不好预感,她转身跑向房里,翻开平时放零钱的小木柜,心突然一阵发凉,有些不敢相信的站在了原地。
半晌,她走出来,冷着脸问道:“季书礼,请你说明一下我放在房间里的五百块哪里去了。”
之前初七在小木柜里放了不少零钱以备不时之需,也从来没去注意过钱的多少,后来发现少了五十块钱,她还以为是她什么时候拿了忘记了,就没去多想,她一般把整百的压在最下面,总共有七张,这次去一看,只剩下最上面的两张,初七简直不敢相信季书礼会有胆拿那么多的钱。
一听初七这么一说,显然也是季温文始料未及的,还来不及诧异,就看到初七走过去,一把抓起季书礼,冷声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再怎么调皮捣蛋都行,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一样也别给我沾,你还记得吧。”
季书礼楞楞的看着初七,觉得她一点都不像是平时那个初七,冷着一张脸的表情很是可怕,他支支吾吾:“我……我……我想买……玩具枪……”
“开什么玩笑,平时给你的钱还不够吗?一个星期十块钱的零花钱,你说说整个村,不说小孩,就是大人,有几个一星期花十块钱的!买玩具枪?买玩具航空母舰都够了!”
初七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让季书礼花到百元大钞,如果是在村里消费的话,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这么个小孩拿了一百块,杂货铺的老板娘一般都会通知家长,这么说来,季书礼就不是在村里花的,那会是哪里?
“季书礼,你到底干了多少好事!”季温文一听初七这话,立刻明白了七七八八,敢情季书礼不止教唆刘国成偷家里的钱,自己也跟着偷初七放在房间里的钱,好个季书礼,这么小,心却那么大,一拿就是几百块!
“说!钱都哪里去了!”季温文怒斥道。
季书礼脖一缩,“花……花了……”
“花了?!怎么就花了!请问你买什么东西买了五百块,为什么我没看到过。”初七声音也跟着拔尖,并不是在乎钱,而是对季书礼的行为实在是寒心。
她给了他那么多的零花钱,主要就是让他有足够的资金可以自己支配,遇到什么想要的也用不着走极端,可是现在他又做了什么?
初七恍惚间,又是一阵头疼,心中纳闷,为什么会冒出那么多的想法?她之前做过什么吗?为什么会对季书礼的各种行为心痛不已?
“花了就是花了,有那么多为什么吗,大不了将来我赚钱了还你,那么多废话干嘛。”季书礼被说得有些不悦了,闷闷的说道。
那种不知悔改的口气让季温文更加的生气,顺手一鞭打下去,“你个孽障!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孽障!”
季书礼痛得哇哇直叫,各种躲避都没用,不断的喊着:“救命啊,不要打了,姐你快让爸停下来!”
初七深吸了口气,冷眼看着季书礼四处乱窜,抿着唇一言不发。
往事重现浮现,季书礼为什么会被送去劳改?最后为什么会造成一个又一个的悲剧,就是小时候没教好,这几百块钱初七并不心疼,当年她的学费被季书礼偷走了,她也没多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命不好,可是为什么她会命不好?她对这个弟弟的怨恨可以说是从小就有的,可自己最恨的还是自己的父母和奶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被当成了累赘,既然不想要她,为什么还要养她?
季书礼犯了事,就想让她去顶替,没人知道当时初七有多心寒,而重生后让她有机会来改变这个被动局面,似乎所有的人都开始重视她了,可是,一旦季书礼出了什么问题,她是不是又将成为那个背黑锅的替死鬼?
初七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那么远去了,可能是因为场景太过熟悉了,只是当事人还小,还没那个胆量拿起凳子去砸季温文。
如果这次没把季书礼的错误更正过来,在未来,是不是又要重演悲剧?初七有些茫然了,耳边还不断的传来季书礼的叫喊,从一开始的求饶开始转向咒骂,到后面直接一连串的叫骂都口不择言的喊出来:“季温文!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打死了我做鬼也不饶了你!还有你,季初七,你见死不救,之前你被打的时候还不是我救了你,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你给我记住!我……”
季书礼越骂,季温文越气,也不知道他哪里看的电视剧,嘴巴上更是不饶人,又跑又跳,看初七站着不动,就跑过去,一把推了下去。
初七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都倒了,脑袋也跟着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季书礼没有看到这一幕,他飞快的往门口跑了过去。
季温文气得刚想追上去,就看到初七啊的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吓得腿差点没软。
上次的脑震荡都还有后遗症呢,这下子又砸了一下,不会真傻了吧!
顾不上季书礼了,季温文急忙抱起初七就往医院跑。
53、撞回记忆 。。。
初七觉得自己一阵又一阵的犯恶心,整个人就跟泡在浆糊里一般,拼命的想往外爬,可是却被黏在了里面,呼吸不能,无数的场景就跟电影回放一样重现,初七不由得苦笑,不是什么再穿越,而是自己真的失忆了。
狗血的情节是初七怎么也没想到了,她的确是失忆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正是那天晚上,季温文焦急的站在一旁,一看到初七睁开眼,就急忙过来问道:“初七啊,你脑子还清楚不?”
初七只是觉得头疼发昏,又想起这段时间来给父母带来的种种问题,越发觉得自己太不孝了,急忙摆摆手,“我没事,就是空虚了点。”
“空虚?哪里空虚了?”
初七不好意思的拍拍肚子,“哪里都不空虚,就是肚子有点空了。”
季温文不由得笑了出来,看初七好似没有多大的事情,才算松了口气。
初七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窗外噼噼啪啪的好似在下雨,她隔壁床是一个老婆婆,正呆呆的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老妹子是自杀的哟,真是造孽啊。”另外一边的婆婆是个看起来很有喜感的老太太,精神劲儿很好,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却一脸的担忧。
初七侧过头,“怎么会自杀?”老婆婆看起来也有七十来岁了,这个年龄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头,哪里用得着自杀。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毛线,悠悠的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听量体温的小姑娘说的,说是喝农药,被她孙子发现得早送医院来了,才拉回一条命,据说在这之前她还自杀过好几次了,都没成。老妹子身体原本好得很,被这么来回折腾几下,也就差了下来。”
初七眨眨眼,继续看向老太太,窗外的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里清晰可见,噼噼啪啪的犹如梵音一般,让人听人好像整个人都受到了洗涤,老婆婆嘴里念念有词,初七挪了挪身子,爬到床尾,勉强听到她好像在念大悲咒。
“老奶奶,你在看什么?”初七忍不住出声搭讪道,对于寂寥的老人家,初七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生怜惜。
老奶奶仿若未闻,独自一人继续低声念着。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初七回过头的时候楞了一下,看他手里还抱着个保温瓶,心里不由一阵温暖,想说这自己住院的消息穿得真快,连林子祥都知道了,还那么有心,还特地煲汤从学校赶过来。
“来就来了,怎么还那么费心,不过也好巧,一天没吃还真饿了。”初七客套的笑笑,手却已经伸了出去。
林子祥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见坐在床上的初七,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初七皱皱眉头,刚想问怎么了,看到她很奇怪吗?隔壁床的老太太慈祥的笑笑:“小祥子来看你奶奶啦,今天晚了些,老妹子该饿坏了。”
小祥子?初七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叫得跟太监似的,突然,初七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林子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今天忙了些,都忘记时间了,今天我奶奶没给阿姨您惹什么麻烦吧。”
果然……
“林子祥,你是来……”
林子祥尴尬的笑笑,“我没想过你也在这里,要是知道,我一定多带点汤过来。”
初七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一万只的草泥马飞奔而过,丢人之余,她还是顺便和林子祥问了老婆婆的情况,在知道之后,初七也唏嘘不已。
老婆婆今年已经七十有三了,一直都是吃斋念佛,打水洗衣什么的都自己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习惯良好,身体一直都很好,都这个岁数了也没生过什么大病,相反的,老奶奶的儿子却没那么幸运了。
她儿子说来年龄也不是太大,就五十来岁,就是林子祥的舅舅,前段时间染了病,在家里差点没挨过去,舅妈死活不送舅舅上医院,请了路过村的道士来家里,说是活神仙,在家里祭天祈福,原本是没什么事的,后来在看到老奶奶的时候,道士突然大喊一声,孽债啊!说老奶奶活到这个岁数了还这么健康是因为她夺走了舅舅的阳寿,才会活到这个岁数。
尔后舅妈就对老奶奶又打又骂,认为老奶奶会还是舅舅,不给饭吃,不给地睡,可怜的老奶奶只能躲在屋后养鸡的地方。因为她本人信佛,所以对道士的话也深信不疑,对自己害了舅舅的事耿耿于怀,于是好几次都想自杀,都被人急忙发现了,直到后来林子祥看不下去了,才带了老奶奶走了,而老奶奶又是喝农药的,他又急又气,却无能为力。
现在,他最恨的,就是那个什么活神仙!
初七叹了口气,这封建社会的迷信害死了不少人,她生活的这个年代已经淡化了不少了,但是老一辈的人思想里却还是根深蒂固的,就拿她之前被当成鬼上身来说,要不是季温文和关琳顶着,初七估计也没那么好过了。
“奶奶我看你信佛,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佛说里面的人身难得?佛说,在六道轮回里得到一个人身,好比汪洋大海中漂着一根木筏,海中有一只乌龟,每一百年上来换一次气,乌龟上来换气时头碰到木筏,这样的概率才会有得一个人身的机会。可是自杀,在佛法里,却是大罪,事后堕入金刚地狱,今后不再为人,成为蛇虫鼠蚁,而舅舅也因为你这样而受到牵连,因为你自杀的果是他的因,这因果既害了你,也害了他人,我看,奶奶你还是莫要做傻事了。”
初七对着望着窗外的老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却见老奶奶身体一动,慢慢的转过身子,一双眼睛略带浑浊,注视着初七。
医生说初七没什么大碍了,撞了那一下反倒撞醒了初七,是初七幸运,初七略带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眼医生伯伯,上一回他也是这么说她没事的,可是她明明就失忆了,他还说他只是一时头脑不清,对他的医术初七表示无限的置疑。
出院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事了,初七才想起了季书礼的事,便问了季温文,不问还好,一问季温文整个人就炸毛,嘴里念叨了半天,全是在骂季书礼。
“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当我没这个儿子!”
初七嘲讽道:“你要真能不要就没那么多事了,又不是玩具,你幼稚不幼稚。”
被自己七岁的女儿这么一说,季温文脸上立刻挂不住了,看了眼初七,“上辈子欠你们姐弟俩的!”
季书礼那天跑了出去,漫无目的的出了村,可是身上又没带半分钱,于是便折回打算去学校门口蹲点,给小胖子借点钱,可是小胖子因为这次偷钱时间被揍了不说,哪里还有什么钱啊,苦兮兮的走开了。
后来他遇到了韶墨涵,犹豫了下还是去借了,韶大少一脸戒备的看着他,问了句:“你姐呢?”
季书礼支支吾吾,说是和他爸在家里。
虽然疑惑,但是韶大少出手就是不一般,一张一百的就抽给了季书礼,季书礼连说了几声下次一定还,就跑开了,直接上镇上去了。
那晚下了雨,关琳一回家,却发现家里诡异的安静,一进门,竟然没有人,莫名其妙的出去,听了隔壁媳妇说了事,大为吃惊,急忙跑到医院,忙活了一晚上,看初七没了事,又开始担心季书礼,因为知道初七关心季书礼,没敢跟她说季书礼没回去的事,依她的性子,非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不可,两人急忙冒着雨出去找人。
上一回他们被绑架的时候关琳记忆犹新,整个人全身冒冷汗,嘴里不断地埋怨季温文,急得眼泪直打转,就在要报警的时候,遇到了正从他家找他们没找到的钟老,钟老说,季书礼在他那里。
原来韶墨涵看季书礼要钱这事有蹊跷,又看今天季温文发了那么大的活,而他又在这里,便知道有事,便将计就计,大方的把票子给了他,然后尾随他去了。
季书礼先是坐了车去到镇上,因为一百块找不开,他还买了一堆的游戏卡片,拿钱的时候那个老板娘还一脸怀疑的看了季书礼好久,确定钱是真的才敢找他,韶墨涵在一旁,清楚的看见老板娘少给他五十块,可是季书礼却毫无发现。
到了镇上,季书礼一个人坐在公园的小椅子上坐了好久,长吁短叹的,一点都不像他,旁边的滑梯玩乐他也完全不感兴趣,就这么坐了一下午,期间吃了个面包了一瓶水。
韶墨涵也不容易,因为季书礼,他不敢离他太远,从头到尾连水都没喝,渴得喉咙发痒,才去买了瓶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季书礼不见了!
他急忙四处寻找,找了好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说实话,要发现他还真不容易,因为那时候,他被围在三个人当中、
那三人大概十五岁上下,长得挺高的,目测都有一米六以上,以韶墨涵那时候一米五不到的身高,的确是很高了,几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季书礼一脸不高兴,甩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还对着最高的那个人骂骂咧咧的样子,那个人不悦的皱着眉头,旁边的另外一个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使了使眼色,他才侧过头一句话都不说。
季书礼一副老大的派头,被众星捧月的到了一家店里,大手一挥,好像在说,你们随便点。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客气。
那一下午,季书礼就是和那三个人一路吃吃喝喝的渡过的,很快的,手上的钱就花完了,季书礼耸耸肩,说:“下次不能来找你们了,钱花完了,我姐以后估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