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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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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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太太扶着阮清歌下台,她明显感到人们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于是自信满满地讲出了宁南星写的发言稿:“予希,顾名思义,就是给予需要帮助的人一个希望。我一直在想,我们捐赠了那么多钱,到底有没有真正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那天,当我得知阮小姐为了做好我的旗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甚至还因为亲自绣花而扎伤了好几次自己的手,我才意识到所有残障人士追求的不仅仅是温饱,还有梦想。所以,予希慈善协会今后努力的方向应该是要给所有不被命运眷顾的人一个机会,让他们站在跟正常人一样的起跑线上。
    在此,我郑忆慈郑重保证,不管我是否能够连任,今后我会更加积极地帮助阮小姐,以及像阮小姐那样的人实现他们的梦想。”
    掌声响彻了整个晚宴会场,经久不衰。
    郑忆慈微微一笑,耶,到手了!
    严芸脸色大变,完了,郑忆慈这张牌用的又准又狠,她刚才的泪光都白闪了。
    会场再次安静下来,一个粗鲁刻薄的女声却突兀地响起:“阮清歌根本就不值得给予机会。因为她不守妇道,新婚之夜就被不是新郎的男人给睡了!”

  ☆、第21章 真相&丑闻

阮清歌一下子傻了。宋太太说的话一字一字都化成了细密的针,一下一下地扎在耳膜上,疼到穿孔。那些拼命想要遗忘的痛苦回忆像是打开了匣门,迫不及待地涌现出来。
    她想起那噩梦般的一晚,想起那个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还有那些几乎要压垮她的流言蜚语。那些曾经的屈辱如同一把钝刀在她心头来回地磨砺,凌迟一般,一点一点地割着她的心。
    痛苦的窒息感重重地向她压了过来,令她几近崩溃。
    她天真地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可如今,越来越大声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无情地卷进冰冷的海底。
    她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在嘲笑自己,瞧,那个女人,多么的不自爱,活该!
    她想辩解,那不是她的错,那怎么能算是她的错?她应该是被同情的一方,而不是被人推向舆论中心妄加评议。可是喉间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干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阮清歌,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又想用你的姿色勾搭哪个男人?”宋太太走到她跟前,见她脸色极为难看,又得意地补充着,“你跟你妈都一样,都是不甘寂寞的狐狸精,一天没有男人就会死!”
    啪的一声,清脆狠烈的耳光声响彻整个会场。
    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这里。
    宋太太捂着肿得老高的脸颊,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警告过你,我分明警告过你了,不许说我妈的坏话!”阮清歌的脸上一片狠戾决绝。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鼓起的青筋令人心惊肉跳。
    宋太太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恼羞成怒,高声叫骂:“还好阿瑾第二天就休了你。要是真娶了你这只母老虎进门,是我们宋家的悲剧!”
    阮清歌正要顶回去,啪的一声,右脸开始*辣地疼痛起来。她的耳边似乎有嗡嗡声在响,在这嗡嗡声中,她听到了中气十足的男声。
    “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撒泼!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长进?这些年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江枫一抬手,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所有人都怔住了。江乔急急往人群中心挤去,慌慌张张叫道:“爸,够了!清歌做错什么了吗?”
    阮清歌扯起一抹笑,可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就生生被截断了,这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点阴森可怕。“我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作为江枫的女儿出生。江枫,我会记住这两巴掌的!你和乔龄欠妈和外公的,迟早有一天,我会一样一样地收回来!”
    阮清歌转过身,迈大步往前走去。腿却被桌脚绊住,她一个趔趄,摔倒的同时把桌布拽了下来。一阵噼里啪啦过后,香槟和糕点倒的她全身都是。
    阮清歌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心中已是无边无际的悲凉。真是可笑,像她这种连走路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的废人,又有什么底气说出刚才的话?
    这时,一只熨烫的手拽住她的手腕,牵着她飞快地往出口走去。
    “……是总监吗?”阮清歌被拖着、走得太急太快了,仓促间掉了右脚的单鞋。脚下的大理石光滑冰凉,一阵寒意透过她的脚掌涌了上来,冷得她全身陡然一颤。
    指间毫无预兆的一空,阮清歌心里一个咯噔,稍稍探出手去,却只能触到一团空气。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赖以生存的方向感统统失灵,她毫无办法地、无能为力地、深深地跌入那片黑暗中。
    脚踝突然被人握着,那只熨烫的手抓起她的右脚。
    阮清歌心跳骤停,挣扎了一下,就任由着这只手的主人替她穿上鞋子。贴在自己冰凉脚踝的,是一抹久违了的温暖。他的手,很暖很暖,几乎驱散了她身上全部的寒意。
    黑色外套披到她的肩上,与此同时,宁南星清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清歌,我和锦言带你回家。”
    “南星——”郑忆慈欲言又止,儿子表现得真够绅士,真替自己长脸。
    “阿锦!”严芸气结。不过是一个员工,犯得着堂堂一个总监蹲下身给她穿鞋吗?
    **
    一路上,阮清歌低着头,一个字都没说。到家门口时,她用干哑的嗓音道了声谢,裹紧外套走了进去。
    车子离开郊区,返回慈善竞选的举办会场。
    温锦言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询问开车的倪好:“你以前说的那件轰动全镇的丑闻到底是什么?”
    “阮小姐二十岁的时候,嫁给了宋国伟的儿子宋瑾。噢,他的母亲就是刚才那位大嗓门的大妈。”倪好撇撇嘴,表达了自己的不屑,继续说,“可是第二天,宋瑾就说她被别人玷~污了,可阮小姐坚持那个男人就是宋瑾。两家僵持不下。没多久,阮小姐发现自己怀孕了。生下小萝卜头后,就做了dna鉴定。结果不是宋瑾的孩子。青湖镇是民风保守的小镇,人言可畏。阮小姐带着生父不详的儿子无法生存下去,就和她母亲一起离开了家乡。”
    难怪那时在派出所,当他提到阮承光的爸爸,阮清歌会露出厌恶憎恨的表情。在她的新婚之夜强占了双目失明的她,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婚姻,甚至还给了她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温锦言想,如果自己是阮清歌的话,一定恨不得杀死那个男人吧。
    阮承光的亲生父亲说不定还没死,只是在阮清歌心目中,他最好已经下了地狱。
    “如果我是阮小姐,我应该会把那个孩子送掉吧。我挺佩服她的,她让我知道了母爱的伟大。”倪好由衷地感叹道。
    温锦言重重地叹了口气,用余光瞄了下身边的宁南星。他的神情极为肃然,双目更是沉痛。真是……烂好人!
    等他们回到会场时,郑忆慈正满面春风地发表她的当选宣言:“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带领大家一如既往地做好慈善,为这个社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严芸皮笑肉不笑地鼓掌,对着儿子低声埋怨道:“郑忆慈大比分胜出。阿锦,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让那个瞎子帮我做呢?”她在心里嘀咕着:唉,同样都是生儿子,为什么郑忆慈儿子的情商会比我的儿子高那么一大截?
    温锦言揉了揉眉心,劝道:“妈,会长由谁做有区别吗?重要的是慈善本身。”
    严芸又气鼓鼓地吐苦水:“郑忆慈有神帮手,而我只有猪队友。那个宋太太,当场撕逼的嘴脸太掉格了。一个女人的名誉太重要了,唉,那个瞎子……所有人都知道宋太太是我的麻将团,这下脸都丢大了。”
    “我不是早叫你跟她友尽吗?”温锦言心中一股郁气无处可发,冲着严芸不耐烦地说,“还有,不要老是瞎子瞎子的叫,多伤人啊,人家是视觉障碍者!”
    严芸吓了一跳,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又捏了捏儿子的双颊,一脸惊恐地问:“阿锦啊,你怎么那么关心那个瞎——视觉障碍者?你千万不要告诉妈,你看上她了?妈的心脏很脆弱,禁不起你这么惊吓。”
    “你瞎说什么呢?”温锦言拿开她的手,心烦意乱地吹了吹额前的碎发。
    离开会场时,江枫叫住他,想和他聊两句,温锦言斜睨他一眼,然后双手插袋,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走过。
    哼!
    打女人,还是女儿的男人,应该直接下地狱!
    **
    “咳咳——”
    阮承光的咳嗽声在狭小的石屋回荡,格外的沉闷。
    阮清歌听到儿子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声,匆匆洗好澡,走进卧室。“承光,怎么样?”她摸到儿子的额头,烫得吓人。
    承光是早产儿,从小就抵抗力弱,每到季节更换的时候,总会感冒。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吃过药了吗?”阮清歌拿着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琢磨着要是明早还没好转的话,就带承光去医院。
    “外婆喂我吃药了。”阮承光费劲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疑惑地问,“清歌,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阮清歌连忙捂着右脸颊,“……我涂了胭脂,还没洗掉。”
    “哦——”阮承光捂着胸口,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阮清歌爬上床,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好让他舒服点。如果不是当初怀着承光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承光就不会提早一个月来到这个世界。想到这,阮清歌心中愧责极了。
    半夜,阮承光听到了压抑的啜泣声,抬起小手,摸到了湿润的液体,焦急地问:“清歌,你怎么哭了?”
    “没事,妈妈就是有点累。”阮清歌拿下他的小手,放回被窝里,“承光,快睡吧。”
    第二天一早,阮清歌醒来,侧过身要去查看儿子的病情,只摸到了一团被子。
    阮蓉把家里找了个遍,都没找到阮承光。正要出去找他,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阮承光用稚嫩的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
    妈妈,wàipo,我走了。不yong来zhǎo我了!

  ☆、第22章 离家出走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阮承光就背着书包离开了家。
    走到小桥时,咳嗽又发作了。阮承光蹲下来,待气顺了后,又迈开步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他停在肯德基门口,突然特别特别地想念温锦言。拿出书包里的奥特蛋,摆弄了好一会儿,遗憾地吹了吹额前的刘海。
    那个老是骂人的温叔叔,应该再也见不到了吧。
    路上,有个小孩牵着爸爸从他面前经过,吵着闹着要去游乐园玩。阮承光羡慕极了,他多么希望能有个爸爸陪他一起画画,一起堆积木,一起看奥特曼。
    路过福万家超市时,阮承光又想起了宁南星。宁叔叔满足了他对爸爸的所有幻想,可是,阮承光看着手上的奥特蛋,心想,他好像还是更喜欢温叔叔一点点。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随着人流,走一步算一步。
    **
    温弘结束友人的满月宴,回家的路上,对着司机老王苦恼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爷爷?”
    老王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腔,笑道:“锦言还年轻哩。”
    “哪里年轻了?我在他那个年龄,儿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温弘闭眼假寐。
    经过罗马拱形门时,车子突然一个颠簸。温弘睁开眼睛,透过车窗,在路灯下,在垃圾桶旁,瞥见了一个小男孩。他蹲在地上,双手支着下巴,神情显得有点无助。
    若是寻常,温弘也不会放在心上。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有点不放心,叫老王把车倒回去。摇下车窗,问小男孩:“小朋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阮承光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温弘一看他的衣着打扮,便知道他不是住在别墅区的小孩。打开车门,走到他跟前,温声又问:“是不是跟爸爸妈妈走失了?别怕,爷爷帮你找。”
    阮承光又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温弘狐疑着:“哑巴吗?”这小孩粉白的脸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仿若水墨画成,看着着实讨人喜欢。只是,怎么不开口说话?
    阮承光又摇了摇头。听到温弘让老王报警,他赶紧跳了起来,哀求道:“爷爷你不要报警。我不想再被警察抓进派出所里!”
    温弘解释道:“不是,爷爷想让警察把你送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成为妈妈和外婆的累赘。爷爷,你走吧,不要管我。”阮承光又蹲了下来,双手托腮,苦恼着今天晚上要睡在哪里。突然,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他垂下眸子,嘴巴下撇,可怜得就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温弘于心不忍,牵起他软绵绵的小手,“走,爷爷带你吃饭。”
    阮承光指了指身旁的一袋塑料瓶,示意也要带上它们。
    温弘有点心酸,“孩子,你在垃圾桶捡那个啊。”
    “两个塑料瓶可以卖一毛钱。我已经捡了二十个塑料瓶,可以换一个肉包了。”阮承光挺起腰板,自豪地说。
    十分钟后,阮承光提着那袋塑料瓶,跟在温弘身后,走进了温家的豪宅。室外游泳池、种满各色玫瑰的花园、比操场还大的高尔夫球场……
    “爷爷,你的家就像皇宫一样!”阮承光惊叹得张大了嘴巴。
    严芸在客厅看时尚杂志,见到温弘回来,“阿弘,快来看这条裙子适不适——”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温弘身后的那个小孩头那么大,身体却那么小,简直就是个小萝卜头!
    “奶奶,您好。”阮承光颇有礼貌地鞠了一躬。
    “什么?”严芸血压飙升,快要晕厥过去,结结巴巴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阮承光以为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没听清楚,大大声声、字正腔圆地叫道:“奶奶!”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奶奶吗?”严芸连忙拿过一旁的镜子,不过是多了一条可怕的鱼尾纹,居然就被喊做“奶奶”!
    我勒了个去!
    阮承光善于察言观色,黑漆漆的眼珠一转,改口道:“阿姨,不好意思,我刚才看错了。”
    这还差不多。严芸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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