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迪一愣,随即笑道,“不知道,不过,估计没有白粥可口。”
家乐无语的看着他,她怎么不知道……爱马仕还有尾行的bt爱好?
艾文迪倒是淡定,“我怕你又遇人不淑。”
家乐无奈,“您多虑了,蒋先生他……至少不是坏人。”
艾文迪皱眉,“……我没有去邱家。你也不要为了气我,而让别人误解。”
家乐沉淀了几秒,消化这句话的信息量。
半晌她抬起头来,有些微的愠怒,“我看误解的是你吧——”
“艾文迪,其实你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帅。”
☆、25|5。12发|表
家乐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张红色心形圆床上移开,打开电脑连接网络,“这里wifi挺快的嘛。”
艾文迪凑过来,“你看点评干嘛?心愿单这么多页,你是来旅游还是来出差的。”
家乐讪讪的说,“煤老板的手术不是明天就能搞定吗?”
换言之,明天配完台,她的使命就算完成,学会什么的她又不感兴趣,完全可以把心愿单上好吃的好玩的扫一遍。
艾文迪奇怪的看着她,“你是我助手,你当然要陪我去展会和学会。”
家乐的肩膀垮下来。
亏她还提前做了这么多攻略,精简再精简,见缝插针的安排了几十个待办事项,想不到艾文迪一句话就让它们化为泡影……
但出钱的人是老大,想着刷完煤老板那可观的1%,家乐只得叹息,“额,晶晶还让我带特产呢,看来只能去机场买了。”
“倒也未必,”艾文迪一目十行的看完她的心愿单,“开完学会,离回程还有整整一天。”
他指着家乐的心愿单,“这个馨园徒有其表,删掉;桂花楼倒是可以一去,但跟之后的老胡同重复了,择一即可;城西博物馆太远且精品不多,没有太大价值……”
被他吐槽一番,家乐的心愿单上就只剩下不到一天的行程。
不过这样总比逛机场商店来得好。
“北城我比你熟,这一天交给我吧。”末了,艾文迪总结道。
额,yy中的逍遥自由行变成了员工福利,家乐需要时间消化即将与爱马仕同游的事实。
“别琢磨了,早点休息吧,明天的手术不轻松,你也要有充沛的精力。”艾文迪很自然的拍拍她肩膀。
家乐只得点头,但随即目光转向那张回避不掉的圆床。
——她该主动申请打地铺么?
艾文迪看出她的心思,拉起自己还没开封的行李箱,“就这样,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来叫你。”
“诶?”家乐脑子转不过弯来,“那艾医生你呢?”
“北城我有熟人,随便找个地方蹭一晚就好了。”
家乐有点如释重负,又有点说不出的……什么。
“这么晚了,真的方便吗?”
走到门口的艾文迪停下来,转身道,“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邀请吗?”
他的目光淡然,却在这个时间点、这样的灯光中显得危险。
家乐:“……”
她就不能客气一下吗?
纠结间,艾文迪却笑了,“就算是邀请,我也只能敬谢不敏,毕竟明天要花几个小时在手术台上。”
家乐表示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明天要上手术所以不能接受邀请,那么后天没手术是不是就可以接受邀请了?
等到艾文迪离开房间好一会儿,家乐才发现,艾文迪真是……明明一早就决定去别处过夜,但一直耐着性子跟她讨论行程,看她在一边纠结,很好玩么?
但旅途劳顿,也由不得她太多思忖,于是上好闹钟,到点起床,抓紧洗漱,赶在艾文迪按门铃之前把自己收拾好。
煤老板派人来接他们,对订房的乌龙连声道歉,又表示已经趁早帮他们另外订了一间房。
家乐无意中碰到艾文迪的目光,想起昨晚的纠结,再度尴尬。
不过讲真,那张圆床睡起来挺舒服的,不比艾文迪家客房的蓝色大床差。
家乐只能解释为自己天生家乐福命,没有豌豆公主那么金贵。
煤老板毕竟不是开牙科的,于是借了北城一所齿科的场子,事先跟那边的医生护士打好招呼,当天停诊,所有医务人员充当服务生。毕竟是煤老板,有钱好办事,家乐他们到的时候,这家牙科被打扮的像个五星级酒店,医生护士站了两排,夹道鼓掌欢迎。
站在前面的应该是该诊所的主任和护士长,家乐暗暗比较了一下,跟紫荆牙科相比,北城这家诊所貌似走的学院派,护士也都戴眼镜、素面朝天。
但有一件事是相同的,这里的护士见了艾文迪,都忍不住脸红。可见颜值才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就连相对淡定的护士长都不敢跟艾文迪直视,只冲家乐道,“请问……二位是elvin专家的学生吗?专家跟你们不同车,要晚一点到是吧?”
家乐囧囧有神的指向艾文迪,“他就是专家……”
“啊,想不到……这么年轻……”护士长的脸红的像番茄。她们也是临时被抓丁,听说江城专家江城专家的,还以为是个老头子,想不到是这么醒目的气质帅哥。
艾文迪冲她点点头,“客人到了吗?”
护士长勉力维持专业态度,“已经到了,片子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请专家过目——”
“嗯,”艾文迪看了家乐一眼,“这是我的助手,工具准备的部分请与她交接一下。”
“……好的。”护士长一阵失落。她原是这家诊所的御用种植配台助手,今天看了这年轻专家,还以为能跟着他学点东西——哪怕学不到啥,能接近一下也是好的,想不到专家自带助手。
但跟沈琳相比,她当然要正常的多,在小小的失落之后,还是振作起来,跟家乐介绍了诊室环境,工具配备等事项。
煤老板其实也不老,五十出头,大概因为应酬太多又不注意保健,一口牙掉光,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
艾文迪之前跟他沟通过,所以这次只是再次确定了方案,煤老板倒是没有特别讲究,只说,“好好好,反正我这一口牙就交给艾医生你了。”
“我再看下片子,”艾文迪对家乐说,“你准备给客人消毒铺巾吧。”
家乐领命而去,刚才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种植手术室,于是就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
却出了点问题,虽然客人的病史里面,并没有种植的禁忌症,各项指标也都不高,但家乐保险起见,还是给他量了一次血压。
150/hg。
算是踩在临界线上。
家乐怕自己没测准,于是再测了一次。
居然还高了几格。
见她要走,煤老板赶紧叫住她,“小姑娘,你是不是要去跟艾医生说?我在家量过,140/90,估计这里的血压计有问题。”
家乐注意到他说话时,显得比较紧张,双手握拳,身子略僵硬。
“黄先生昨晚休息的好吗?早饭吃了吗?”家乐坐下来问。
“嗯,”煤老板自己也发现紧张,不好意思的松开拳头,“说出来你别笑话,我从小就没怎么看牙医,其实……很是怕痛。”
“没看过牙医,怎么会怕痛呢?”
“也不是没看过,小时候拔过牙,在我老家,拔的后槽牙,没上麻药,生拉硬拽扯下来,把我痛的。”煤老板回忆起来还是忍不住咧嘴。
“不会不打麻药的,就算三度松动乳牙,也会多少涂点表面麻醉膏,免得给小孩留下阴影,”家乐看着他的眼睛,“您以前接受的是不太规范的操作,而今天艾医生这里完全不用担心,保证无痛。”
“真的?”煤老板狐疑的问。
“真的,除了打麻药的时候有那么一点感觉……”
“一点感觉是多少?”煤老板追问。
“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家乐囧囧有神,仿佛面对的不是身家过亿的煤老板,而是无法沟通的熊孩子。
“保证有用吗?又不是你给我打。”
“许护士,你给他打,要是超过了忍受范围,就取消手术,好不好?”艾文迪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额……那也好。”煤老板看向家乐。
这下,不光家乐,一屋子护士都有些惊讶。
让护士来打麻药?
护士最多打打吊针了不起了……麻醉什么的,那不是医生的工作吗?
家乐望着艾文迪,欲哭无泪。
煤老板发小孩脾气也就算了,怎么艾医生跟着他一起闹?
她只是护士,哪里会打麻药了?要是一不留神扎错针,这500万分分钟化为泡影,她的1%就浮云了。
“我讲过方案,你应该清楚麻醉范围。”艾文迪说,示意旁边的护士准备麻药。
家乐只得视死如归的接过麻醉针。
迎着一屋子人的目光,她战战兢兢的把麻药打下去。
才盖好针帽,就听煤老板说,“诶,好奇怪,你帮我看看,嘴唇是不是变厚了?”
艾文迪沉声道,“麻醉到位了,现在开始洗手,准备开始。”
煤老板果真像个孩子一样,惊叹于新发现,“嘴唇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家乐哭笑不得,抓紧时间给他再测了一次血压,在正常范围内,可见刚才的临界值确系紧张引起的血压偏高,“好,黄先生,消过毒就不要用手碰到嘴了。”
“嗯嗯,没感觉了,随便你们怎么弄。”煤老板乖乖躺好。
于是刷手,家乐穿手术衣,铺巾,连接设备,将要用到的器械按顺序一一陈列在台上。
艾文迪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随即洗手穿衣。
给他系衣带的小护士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昏倒了。家乐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给他穿衣服时,有没有这么紧张。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下颌8颗种植体,上颌10颗,仿佛18颗萝卜一样,被依次种到患者牙床上的计划区域。
术后ct显示也很完美。
“再过两个月左右,就可以戴牙了。”家乐向他交代需要注意的事项。
“原来真的不痛,到现在还麻着。”煤老板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我有几个朋友情况差不多,都等着种,跟我一样怕痛,这下我有过来人经验劝他们了。”
听在家乐耳里,简直就是刷卡机哗哗哗的天籁。
煤老板解决一大顽疾,心中快意,到了下午,坚持带他们去吃饭。
因为刚做完手术,他不能喝酒,也不能吃的太烫,不能咀嚼大块硬物,只能可怜巴巴的喝一碗凉掉的粥……
他不能喝,但他的助理秘书能喝,几个人接到指示,轮番上阵,争相给艾文迪敬酒,饶是艾文迪立场坚定,也不得不给面子,喝了几杯以示敬意。
要不是艾文迪劝煤老板早点回家休息,还要陪他浪下去。
好在吃饭的地方离酒店不远,没有酒驾的问题。
艾文迪回来的脚步有些沉,家乐起先没太留意,艾医生跟她进屋的时候,她还以为他要再确定明天学会的安排,打开电脑让他看,就被艾文迪扑*倒在床*上。
闻到些微的酒气,家乐才后知后觉,努力扶他起来,“艾医生,我送您回房吧。”
艾文迪却抱着她不撒手,“明天没手术……”
家乐又好气又好笑,“但明天你要发言,深度专题,2。0版本,台下都是业界大佬。”
“那也不是手术……”艾文迪的声音多了几分慵懒,微长的头发扫过家乐的颈窝,“不要说话,让我躺会儿……”
不知是因为他微醺的酒气,躯体的热度,还是两人纠缠的姿势,紧贴的距离……家乐的体温迅速升高,心跳加快。
她想,要是现在谁来帮她测个血压,肯定也在临界值以上。
☆、21|5。12|
刚锁好门,转身就被人叫住。
陈宽从黑暗里走出来。
见到这个人,家乐一阵心慌,“你来干什么?”
警惕的往四周望了望,这条路太上档次,以至于连闲杂人等都没几个,旁边的精品店服装店也都早早打烊。说白了,要真的发生点什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对了,范思年他们在哪儿聚餐?要打电话请求支援吗?
“怎么了,家家,我有这么可怕吗?”似乎看出她的紧张,陈宽笑笑。
“你不要过来。”家乐止住他向前的脚步。
这张英俊的脸,她也不是没有爱慕过,但此刻却说不出的诡异,让她本能的不安。
她领教过陈宽的力量。
就在不久前的诊室里,那还是她的地盘,外面还是她的同事,陈宽都敢那么对她,对完了还不走赖着调*戏别人——
家乐根本不敢大意,也不敢去尝试,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偏僻角落,陈宽要是急起来会怎样。
陈宽停下来,脸上出现一丝无奈,“那天的事……对不起,但我不是有心要伤害你。”
“你要想道歉,就从我眼前消失好吗?”家乐见到他就不免想起那些糟心事,“再说,你需要道歉的不只这件事吧?”
“家家,我不辩解,我知道错了,”陈宽居然噗通一声双膝着地,直直的对着她跪了下来,“如果我早点认错,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现在……还不晚是不是?”
家乐一整个无语,“你是活在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里吗?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这人是王子病吧?仗着有张好脸,就以为全世界都可以对他开绿灯。
“家家,我不能没有你,”陈宽跪在地上,对她膝行两步,吓得家乐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了,我保证!”
“我可没这个自信,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对别人说吧。”
“没有别人——”陈宽眼眶微红,“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家乐觉得荒谬无比。
目睹男友出轨一幕固然痛心,但也比不上现在,被牛皮糖沾上就甩不掉的阴影。
她还以为陈宽被艾文迪拉黑这事就算结了,看来她太天真。
“随便你,我要下班了。”家乐绕开他往地铁的方向走。
——果然不该太投入,到这个点才下班啊,话说陈宽难道在这里蹲守了几个小时就为了逮她?
家乐一阵心悸,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而这心悸立刻落了实。
号称“她不答应复合就长跪不起”的某人一跃而起,追了上来,“别跟我怄气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