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素。念起刘悦那泼辣劲,我看向周通的眼神就忍不住流露同情,他也特逗地假装苦巴巴地道:“行了,小妹,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革命还未成功,老周仍需努力,道路漫漫长也。”
跟周通聊天很是愉快,他说话风趣幽默,脸上总带着笑,比起刘悦的冷面好了不知多少。在近晚上八点的时候,听到前屋传来人声,我们循声而入内,见果真是盛世尧回来了。我发现每个人都很想问他去哪了,可是周通和刘悦在见到他后,都硬忍着不问。
没想太多,既然他们不问,那就我来问:“你中午不是说要先回来的吗?怎么到这时候?你去哪了啊?”
盛世尧很简单地给我两字:“城西。”然后没有下文了。
74。存在的意义
待盛世尧走进后屋,刘悦蹙着眉疑惑地问:“尧哥去城西干嘛?”她的视线从周通那转向了我,想从我这得到答案。可是,她问我,我要去问谁?我哪里知道他去城西做什么了。
最后,还是我被推出去问情况,当然是周通撺掇的,他说他都把秘密讲给我听了,我当然得做些事以作补偿。当真是啼笑皆非,那秘密是他自己要说的好不好啊,早知做听众还要收利息,刚才就该闭耳不听。
是人都看出来了,盛世尧神色阴郁,心情绝对是不晴朗了。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就塞给了我,也证明,无论是刘悦还是周通,对盛世尧其实都存着惧意。可我又不是痴胆大,也会俱啊,与他认识近二十天,吃到的惩罚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惹恼过他。
硬着头皮进到后屋内,见他靠在躺椅上,目光定在某处,不知在想什么。我放轻脚步靠近,拉了椅子坐下,几度欲开口,都觉措辞不好。就在我迟疑间,盛世尧突然出声问:“小小,你有过怀疑自己存在的时候吗?”
我惊愣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可就在那韵园里,他去看碑文时,我仰躺在台阶上,脑中也正好划过“存在”的问题,居然会如此的巧。他并没有看我,目光依旧沉定,混黑的双眸幽深不见底,里头似有着困惑,与在那古碑前一般。
我说:“没有怀疑过,既然我坐在这里,每天按部就班生活着,那就表示存在的。生命的延续,信念的传承,都应该是存在的意义。”
“是这样吗?”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确定。
我问他究竟怎么了,他却转移了话题:“你出门旅行有多久了?”问题跳跃性实在太大,容我花几秒钟的时间消化后才答:“半年多了。”他又问如果不遇见他,我下一站会去哪?下一站,其实我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一座城市一座城市游览过去,如果说有什么特别想去看的地方,那就是四川的九寨沟,桂林的漓江之水,还有敦煌的沙漠。但这些也都是脑中想想,未必就成行,打算是等到口袋里钱花的差不多了,就回程。
可是,就在这座小城,我遇上了盛世尧,原本的轨迹改变了。
盛世尧沉吟了一会,从躺椅内坐起,“周通是不是找我有事?去叫他进来吧。”他的神色已从刚才的迷茫恢复成淡然,仿佛之前都只是我的错觉。
我到院子里喊了一声,周通就蹭蹭蹭跑进来了,先是冲我挑眉试探,我轻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问不出所以然。之后两人就谈一些闲杂事,大概是他们之前接过的单子遗留下来的问题,周通得了指示后就离开了,这么晚显然还有事要去办。
盛世尧对我说:“喜欢九寨沟是吧,我们明天就去吧。”
第二天,当周通开着车停到刘玉坊门前时,我错愕到张大了嘴,昨晚盛世尧居然是说真的,当真今天就动身去四川!第一站先是成都,然后再到九寨沟。这回刘悦被留守在刘玉坊,就周通随行,说是这趟活轻松,用不着那么多人跟过去。
我见周通上车前一直在刘悦那边说着什么,不由表示同情。这回两只鸳鸯要被拆散了,盛世尧也真是的,就不会安排六子跟着一起去嘛,把周通和刘悦留下,正好促进两人关系,没准等我们回来时,已经修成正果了。
等启程后才得知,原来这趟活周通不去不行,因为就是他接的单子。说起来也是老单了,九寨沟那边有家旅店的老板,原先就找盛世尧瞧过风水,布排过。这回他修葺旧宅,打算也挪来做商用,于是就想到要找盛世尧再过去看看了。大抵是他之前生意很旺,对这风水布置尤为深信。可是在如此盛名的五星级景区,想必哪怕就是农家乐都很吃香吧。
拿周通的话说,这是个优差,只当是旅游,而且还是淡季,用不着跟别人去人挤人。脑中不由想起一段对九寨沟四季景色的评价:春时嫩芽点绿,瀑流轻快;夏来绿荫围湖,莺飞燕舞;秋至红叶铺山,彩林满目;冬来雪裹山峦,冰瀑如玉。
那现在刚好是秋季,五彩斑斓的红叶,彩林倒映在明丽的湖水中,缤纷的落在湖光流韵间漂浮,悠远的晴空湛蓝而碧净。。。。。。这些都是大家对此景区的盛赞,引得无数旅客从四面八方而赶往,享那美丽盛景。
从我们出发的小城到成都有近五小时的路程,成都到九寨沟还有十小时车程。周通提议要不这回就乘坐大巴到那九寨沟,被盛世尧否决了,他说有车出行方便,关键时能派到用场。开得累了,就停下来休息,这趟活时间上并不赶。于是我们抵达成都后先入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启程开往九寨沟,沿路的风景很是迷人,我几度看得移不开视线。
周通笑话我说等到了九寨沟,有得我吃惊呢,五彩池、珍珠滩、镜海等景点,能把人眼睛都看花。我也由得他笑,确实是没去过,对那里有着无限向往。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周通给了我一粒红景天,说是预防下高原反应。他跟我说九寨沟海拔是2000多米,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景区原始森林海拔3000米左右,以防万一,先服了保险。但我见他与盛世尧都没有吃,应是适应那个地方了,我想想还是听了他的话。
在将近下午六点左右,我们一行三人车行到了九寨沟景区,以为要在外面住宿下来,没想周通把车往那景区门口一停,等了一会,就从景区内走出来一个小伙子,挠着头在四处张望。周通吆喝了声,小伙子立即跑过来,老实巴交地问:“请问是盛先生吗?”
周通说:“我姓周。”小伙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接着周通又虎着脸问:“是不是元老板叫你来接人的?”小伙子连连点头,周通哼了声,指指后座道:“你要找的盛先生在这呢,赶紧去弄门票,带我们进去吧。”小伙探头往内看了看,确认了人数就真去售票处买门票去了。
这边周通在车内直乐:“元老板怎么找了这么个愣头青出来接咱的呢,这下不错,省了咱门票钱了。”我不由觉得好笑,这个小伙子还真有点愣头青的样子。
已是傍晚,进景区的人几乎是没有了,所以小伙子很快就折回来了,手里拿着三张门票。我们从车内下来,周通把车给停到停车场那边去,等他回来了再一起走向大门。心里有些吃惊,看这情形,那元老板的旅舍是建在景区里头的?可不是明文规定这里面不得有宾馆这类住所的吗?到了大门处,看到那板上明文写着进沟时间为早上7:00到下午18:00,此时已过了下午六点钟了,我们还能再进去?
只见那小伙子走在前面,与门前的工作人员嘀咕着什么,很快就回头朝我们招招手,示意可以进了。那工作人员居然目不斜视地收走我们手里的门票,就放行了。等走了段路,小伙子才解释说老板之前打过招呼了,说是请几个瓦工过来修房子。
一头、两头乌鸦从上方飞过,我们三个长得像瓦工?盛世尧是没什么表情,周通直接脸黑了,小伙子一看知道说错话了,连连赔不是。
因为已经过了游览时间,所以观光车也没有了,只能徒步。天暗下来,沿途风光再好,也看得不清楚了,走了将近一个来小时,才算抵达目的地。
本以为小伙要带我们去的是藏民居住地树正寨,没想真的在景区深处有几座木屋,天然树荫遮顶,像电视上看得那种夹杂在树林中间的树屋一般,外形绝对精巧夺目。里头幽幽的灯光照出来,感觉像是为那木屋笼了层晕光。
进到里面,就发现一个穿着藏民服饰的男人笑着走过来,说得是一口汉语:“盛先生,等你一天了,路上赶得辛苦吧。”他朝盛世尧行了个藏礼,看这架势还真是藏民。
盛世尧自然摇身一变,又变回了儒雅斯文的样子,唇角轻勾着微笑,与那元老板寒暄。从他们交谈中得知,元老板修葺的旧屋并不在这里,是在树正寨,那是一个藏族羌族寨子。据说就在去年,树正寨还算是一个比较原生态的村落,短短一年,已经完全变得商业化,门面都变成了商店,自然悄悄留宿旅客的行为也会有了。
心道这倒有点像外面的一些古镇了,随着时代的进步,商业气息无所不侵入,把原生态的一些民族风俗反而给淡化了。
这回我特别留意了下这木屋旅舍内的布置,想看看盛世尧亲手布置的风水局有何不同,但我毕竟是外行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门道,只能作罢。
75。熟悉的背影
沟内的夜晚是宁静的,深吸口气,都觉得空气清新得怡人。住在这个地方,远离城市的尘嚣,真乃人间天堂,处处都是美景,时时都觉惬意。但夜里的温度要相对要低一些,幸好来时我们有准备,不仅带了外套,还带了长袖棉质的睡衣过来,所以梳洗完换上后,也不会觉得太凉。
屋内有一种松木的味道,夹杂了点香味,很好闻。盛世尧与那元老板在谈事,我也没等他就直接先睡了,夜里感觉身旁位置一塌陷,略带凉意的身体就贴了上来。微颤了下,很快就被他给包裹住,没一会又沉睡过去了。
一夜无梦,早晨醒来很是舒服,昨天坐车的疲倦都消去了。盛世尧已经不在屋内,走出房门,踩着木质的地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一直走到旅舍门口,才看到他站在树下,背朝着这边。从他站立的姿势,应是在看那树身上的什么,那棵树很粗,粗到需两人合手才能抱得起来。这样的树可以称为古树了,一般都会挂上牌子,还有个什么传说之类的。
我走过去,果然见那树上挂有一个小小的树牌,盛世尧正是在看上面的文字。从他身旁探头,不由咋舌,惊讶之极地叹道:“这树有五百年历史了?”那不得追究到明清时代了?树牌上写的无非就是当时一位名人曾到访过这里,想那九寨沟的历史其实也是源远流长,只是当时这个地方并非是以这名字命名,就近代来说,清雍时期称南坪,然后一直沿用到现代,直到九八年的时候,才因沟内有九个寨子而命名为九寨沟。
我发现盛世尧这人对古迹很是感兴趣,也许是受他所擅长的风水玄学影响吧,本身风水学就源自古代,所以可能对这些古迹的考量和观察,也是一种经验的积累。没去打扰他做研究,我绕着古树走了一圈,又凑近闻了闻其味道,很浓郁的树香味。
恰时周通与那元老板一同从木屋内走了出来,双方打过招呼后,就由元老板带路领我们去树正寨,走至大路上,喊了辆观光车坐上。一路赏风景过去,略见几处瀑布地带,恨不得下车去游玩一番,可盛世尧是来做正事的,要玩起码得把事情做完了才行,只能扼腕叹息。
很快就到了树正寨,我目睹了九寨沟内九个藏族村寨中最大、最繁华的一个寨子,据说沟里1000人中就有400多人居住于此。寨口的九个白色宝塔中最大的一个代表的是树正寨。这九座白塔被称为九宝莲花菩提塔,它们代表九个藏族村寨团结一致,向上苍祈求祥和、幸福。往内走过一段距离,我就亲眼所见了诗句中的场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古老的水磨房、栈道,在向你倾诉着藏民昨日的历史。元老板的旧屋并不在最里面,是个很好位置的房屋,估计原先他就是住在这里的,后来在景区内盖了几座木屋后才移居到那处。沿路见他不断与藏民们打招呼,每个人脸上都亲切和蔼,可见此处民风很是淳朴。
盛世尧一走进元老板的旧屋,就是脸色一变,问道:“你这屋请过风水师看过?”元老板摇摇头,“没有,既然决定要做你的老生意,哪里还会再找别人?”但盛世尧抬手指向头顶上方道:“玄木横于顶,红木置中间,瓦匠工人不可能会如此摆布的。”
我顺着他的手指抬头看,咦?哪里有他说的木头啊,不就是白墙顶吗?但元老板却道:“盛先生说得是横梁吧,以前我们造房子,都会请寨子里的老一辈做参谋,我这是老屋了,这次修葺并没有去动横梁这些,只是四处粉刷了下。”
听到这不由啧啧称奇,明明房顶都被白涂料掩盖住了,盛世尧居然还能看到什么玄木红木的。但风水里面讲究的是气,没准就是那什么虚幻的气,让他发觉的吧,其中奥妙我就不懂了。很明显,盛世尧的神色松缓了些,他在屋内前后走了几圈后,才跟元老板讲述其摆布,尤其提出要把这房顶重新修葺,说那横梁的布置虽然拼出来是吉字,但因为年久,木头会有损,那如果断了的木头,就不是吉了,而是凶,容易砸到人。
元老板听得很是仔细,边听还边拿笔记下来,怕给忘了。周通在旁也认真听着,时而点点头,面露原来如此的表情。觉得他是因为刘悦拜师在盛世尧门下,懂得比他多,心里别扭,就想也跟着多学一点,那样才能在刘悦面前不逊色。
我见可能还要一会工夫的,就朝周通指了指门外,示意我在外面等他们。他随意点了点头,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盛世尧与元老板的对话中去。走出屋门,就好奇地眺望远处极具民族特色的建筑物,这里的人几乎都穿着民族服装,与游客很好区分。
目光掠及某处,定在一个穿着藏族衣服的女人背上,那身影。。。。。。好熟悉。脑中搜刮着,印象中我并没有藏民朋友,事实上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少数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