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看出她的担忧;瞥了眼她后面的长椅:“你坐下休息会儿;我进去看看。别担心了;万事有我在。”
黛比扶着靳如歌坐下;凌予刚要进去;靳如歌忽然想起什么;抬眸看他:“天凌跟蕊蕊;怎么样了?”
凌予闻言一愣;暖暖的秋眸扫向她:“他们很好;今天表现都不错。”
她诧异了一下;一双清亮的眼眸写满了怀疑。
他勾唇一笑;优美的侧影在病房门被打开之后;渐渐吞没在门板后。
黛比抓着靳如歌的小手;安慰着:“别想了;凌予说了;万事有他;你放宽心吧;这时候你是最受不得压力的。”
靳如歌点点头;垂眸;不语。
病房内。
慕烟一个下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紧紧握着慕华的大手;望眼欲穿;就希望慕华赶紧醒过来。
慕希宸陪在一边;看见凌予过来了;他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接过凌予手里的水果:“你来啦;坐吧。”
慕烟眉头一皱;扭过脑袋看着凌予:“你终于来了。”
凌予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床上的慕华:“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母亲会给舅舅送茶叶。可能;碧螺春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特定的象征意义;所以舅舅才会受了刺激。”
凌予跟慕烟相处了也有几十年了;对于她的性子也很了解。
聪明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慕烟自然能看出来;何况;凌予从来都不是会逃避责任的男人。
“你倒是坦白!”慕烟心里的气因为凌予的承担而得到缓解。
她这样又急又气了一天;要是凌予来了之后只会一味护着凌儿;而狡辩什么的话;慕烟就更怒了!
慕烟扭头看着凌予:“说吧;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凌予眨眨眼:“妈妈;我想先听听您的意见。”
慕烟白了他一眼;狡猾的家伙;抛出手的球;又原封不动地被抛了回来!
她看着慕华现在的样子;微微松开慕华的大手;然后缓缓起身:“这件事;你妈妈必须出面道歉。”
凌予挑了挑双眉:“就算她道歉;你也不会原谅她的;不是吗?”
慕烟连饭都不肯跟凌儿同桌吃;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慕烟恨不能将凌儿掐死。且不说凌儿根本不可能来道歉;就算凌予回去说服了凌儿;但是凌儿一来;慕烟必然会咄咄相bi;说些难听的话侮辱凌儿。
如此这般;凌予更是不可能答应的。
慕烟不悦道:“我大哥人都给她气的中风了;就好像杀人犯杀了人;向受害者家属道歉;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谁规定了;凶手道歉;就一定要受到受害人家属的谅解的?我有权利不原谅她;但是她道歉却是理所当然的!”
凌予面色不变;这一点;在他买完果篮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
“妈妈;关于我母亲跟舅舅之间的恩怨;您真的了解吗?”
慕烟捏着拳头:“我当然知道!”
凌予挑眉笑了笑:“妈妈;既然您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怨如此了解;那么妈妈一定也知道;这碧螺春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特殊的象征意义吧?”
慕烟闻言语塞。
她还真不知道!
凌予看着她促狭的面容;叹了口气:“妈妈;关于当年的事情;我觉得;我们都应该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更加理性;更加全面地去看待;而不是偏听偏信某一方。妈妈您现在对他们之间恩怨的所有认知;都是从舅舅那里得知的;我知道当年您二哥的死对您来说是个打击;但是;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与其我们都这样带着主观臆断的色彩来纠结;还不如一起找出事情的本质。”
这些道理;这些日子胥尔升跟胥宁他们在乔宅也跟慕烟说了不少。
说到这里;凌予笑了:“妈妈;如果我母亲真的那么罪无可恕;那么她应该是惶恐害怕的一方;而不会是主动找上门的一方。舅舅也不会因为一份茶叶;一句话;就病成了这样。俗话说;心中无鬼;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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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慕烟的苦难;是慕华害的
慕烟蹙眉:“你!明明是你妈妈气坏了我大哥;你还说这样的话;真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原本看凌予一开口的时候;态度不错;也没推卸责任;可是说着说着;凌予就开始维护他妈妈了!
慕烟扭头气的不想看见他!
凌予叹了口气:“妈妈;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看得更全面一些;找出问题的关键;以后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
慕烟冷哼一声:“别叫我妈;我不是你亲妈;我只是你岳母!”
凌予语塞;摸了摸鼻子。
跟靳如歌还有洛美薇一起相处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了凌予;有时候女人要是生气起来;是讲不清道理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凌予都会笑嘻嘻地哄着;主动认错。
但是这件事情明显不是可以随便认错的!
这时候;慕希宸站出来说话了:“姑姑;我觉得凌予的话是有道理的。当年你们刚刚回来定居;回老家祭祖之前的几天;我妈妈告诉我;我爸爸晚上总是会做噩梦;嘴里说着什么对不起;甚至;家里二舅的房间里;我爸爸还专门找了个道士回来在二舅的房间做了法事。”
慕希宸说完;便不再多言了。
因为慕华小气吝啬是出了名的;晚上做噩梦;还肯花钱请道士;这里面就已经有问题了。
慕烟诧异地看着他:“真的?”
慕希宸笑了:“姑姑;慕华是我父亲;凌予是我的表妹夫;我必要为了帮着表妹夫来往我自己父亲身上扯什么。”
闻言;慕烟也开始思考;难道说;当年二哥的死;也是有蹊跷的?
不应该啊!二哥明明就是被慕烟害的;最后跳楼自杀的!
凌予道:“妈妈;你若信我;今晚回去;我便跟我母亲长谈一次;一定将当年的事情问个水落石出;一定给您一个交代;如何?”
慕烟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
凌予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她现在对凌予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在凌予是凌儿的亲儿子这件事情上!
慕希宸叹了口气:“姑姑;让凌予回去跟他母亲好好谈谈吧。”
凌予也道:“妈妈;我母亲这些年也吃了很多苦;她好不容易落叶归根;我也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毕竟家和万事兴。所以;今天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今晚是一定要回去问个清楚的;不论我母亲怎么说;我都结合你们的意见;我们大家最终一起定论。”
言外之意;他会跟凌儿好好谈谈;但是不会偏听偏信;任凌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也就是凌予让慕烟不要单纯相信慕华的道理是一样的。
慕烟叹了口气;挥挥手:“我明天等你消息;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凌予点点头;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慕希宸想要上前跟他说什么;又考虑到凌予晚上还要跟凌儿谈心;于是;暂且憋着了;只希望;靳如歌能够考虑清楚;早点将怀孕的事情告诉凌予。
病房外。
凌予跟黛比道谢;然后牵起靳如歌就下楼了。
两人刚出电梯;就看见了胥尔升跟胥尔升的助理;他的助理手里提着一堆盒饭;应该是要上去的。
凌予跟胥尔升说了几句;靳如歌在一边听着;没吱声。
这人的盒饭里不知道装了什么菜;让她闻得不舒服;以至于凌予跟胥尔升谈了些什么;她都没在意。
说了几句之后;胥尔升上楼去;凌予牵着靳如歌回了凌公馆。
一路上;凌予都觉得靳如歌的气色不好;问了她好几遍;她都说可能有点感冒吧;多喝点板蓝根;睡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披着似锦的晚霞;凌予牵着靳如歌进了大厅;冠玉就上前道:“老夫人跟苏菲正在餐厅用餐。”
凌予点点头;带着靳如歌过去;可是靳如歌害怕自己闻见什么不该闻的;露出害喜的症状来;于是说:“我头很痛;想回房休息;让厨房给我做点清单的粥吧。”
凌予听她这么有气无力地说话;心更疼了:“我陪你上去。”
“别!”靳如歌道:“你今晚还有事;我知道;我一会儿喝了粥就好好睡一觉;你忙你的;我有事的话会叫你的。”
凌予闻言点点头;却还是固执地牵着她的手:“我先送你回房;然后再下来。”
靳如歌无奈;只好被他牵着。
等到自己被他送进了被窝;还被他脱光了;就瞧他端了个脸盆出来;搓了块热毛巾;将她全身上下的汗渍全擦干净;做完这些;他又细心地拿着柔软的浴巾将她毛孔上的水渍擦干;温柔地给她换上睡衣。
靳如歌安然地享受着;两只眼睛一直闭着;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舒服了一些的;可是这会儿又头晕了。
等到冠玉送来了两碗清粥;跟两三碟小菜;凌予将它们都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听她点头说马上就吃;他才放心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因为心里不放心;靳如歌身体如此不舒服;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过了。
他下楼后坐在餐桌上;跟凌儿打了个招呼;刚吃了两口饭;就叫了个女佣上楼去;守在靳如歌的房门口;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凌儿不语;她知道;今天慕烟不会放过儿子;而儿子;则是不会放过她!
循着心里都有默契;彼此相安无事地用过晚餐;凌予便扶着凌儿上楼去了。
路过走廊;他看了眼守在对面的女佣:“里面有动静吗?”
女佣道:“少夫人估计还睡着;没听见声响。”
凌予点点头;那就让她好好睡会儿吧。
陪着凌儿进了书房;这次凌予直接在书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地看着对面的母亲道:“妈妈;慕晗昱的死跟您有关吗?”
凌儿看着与自己一桌之隔的儿子;坦言道:“晗昱的死确实跟我没关系。我不清楚具体;我只知道;如果晗昱的死不正常;那一定就是慕华干的!”
凌予一愣:“他们是兄弟!”
凌儿勾唇:“也是财产竞争者!”
凌予不语;凌儿又说:“慕烟是不是骂我狠毒?你告诉她;她的苦难;是慕华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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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凌予誓为母讨公道
明亮的光线下;凌儿锃亮的目光似乎没有任何闪躲地盯着儿子。
可是;凌予却一边思忖母亲的话;一边揣度话里的真实性。
换做从前;他一定会将母亲的话奉做圣旨;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发现了凌儿其实已然蜕变成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人;他除了心疼之外;也挺心痛的。
眨眨眼;凌予一本正经地盯着她:“妈妈;您是怎么知道慕烟的事情的?”
如果凌予没有记错的话;慕烟在纽约生活了20年;又回国生活了十几年。凌儿跟中国断了关系快半个世纪了;这两个女人;在这些年里;是断然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凌儿看出儿子眼眸里的质疑;哼了一声:“你们这次去新泽西之前;我找人专门查透了靳如歌的底子。想做我的儿媳妇;我自然要将她的一切都摸得透透的。我知道她跟她妈妈一样;有哮喘;不过后来好了;也知道她妈妈是被人设计;才会跟靳沫卿在一起生下了她;还没了;所以这些年没有别的孩子。”
凌儿端着茶碗尝了一口;她说的干脆;但是凌予的眉宇间却闪过了一丝不悦。
沉吟了片刻;凌予道:“妈妈;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查跟如歌有关的任何事情了;她是我妻子;不论她怎样;我都要她;也都信她。”
凌儿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不再纠缠这件事情。
她知道;儿子对靳如歌的宠爱;怕是此生不会再起变化了。
凌儿看着凌予;目光忽然变得凛冽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恨慕华吗?知道他为什么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一样吗?因为;当年是慕华亲手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我亲眼看着他推我的!他以为我会一尸两命;可是我命大;我跟你;都没死。”
凌予闻言一惊;看着母亲怨恨的眼眸;他感知到她此刻没有说谎。
因为;事过境迁的现在;她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凌儿又道:“我当时大出血;是莫离的父亲跟晗昱一起把我送去了医院;我剖腹生下了你;却为了保命不得不割了!”
凌予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说;洛振宇之所以割了慕烟的;就是为了报复这件事情?因为慕烟是慕华的亲妹妹?
“是他害的我从此没有了生育的能力!都是他!”
凌儿忽然激动地从真皮转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书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予:“你说;他这样是不是蓄意杀人?他推了我;看我下身出血当即就掉头跑掉了!他这就是蓄意杀人!”
凌儿不再看凌予一眼;侧过身;很是疲惫地说了一句:“我累了。”
说完;她就越过了书桌;回卧室里去了;并且;关上了房门。
凌予一个人满是震惊地坐在椅子上;多年来对于父亲为什么会那样残忍地对待慕烟;终于有了答案。
可是;慕华当年为什么要推凌儿?
他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时候;书房里已然没有了母亲的影子。
捏紧了拳头;他起身;走到母亲的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隔着门板;凌儿微微沙哑的声色传了过来:“我累了。别烦我!”
凌予眼眶一红;以前在新泽西的时候听凌儿说;她拿了;他还以为是难产所致!
却原来;母亲当年受了这样的委屈跟痛苦!
凌儿说的不错啊;慕华那就是在蓄意杀人!
凌予沉吟了很久;有些自责地对着门板道:“妈妈;对不起。”
他不该这样就撕开她的伤疤的。
可是;他真的见不得别人误解她;尤其对方还是慕烟!
凌予从凌儿的书房里出去;回到对面自己的书房里;他愤愤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
他直接踱到了窗口;誓要为自己跟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他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游泳池;给胥尔升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喂;有事?”
凌予听着胥尔升那边的动静;就知道;他此刻还在医院里;而且慕烟跟黛比的说话声;还能浅浅地传入话筒。
凌予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人捂着;砸了一拳;然后道:“当年我爸爸之所以会割了妈妈的;那是因为;慕华在将我母亲从楼上推了下去;当时我母亲大出血;他推完人就跑了;我母亲差点一尸两命。我母亲她;是被慕晗昱跟费莫离一起救去了医院;剖腹产生下的我;为了保命;医生当时就割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