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瞬时安静了不少。
等到空气里悄然响起他们关门的声音；胥宁闭了闭眼；又睁开；看着靳沫薇道：“麻烦太子妃陪我妹妹也回房休息吧！”
“我不要！”
靳如歌当即就大声拒绝了！
事关她的丈夫；她最亲密的爱人；她怎么可能躲到一边去不理不睬？
凌予抚了抚靳如歌的发；微微笑着：“乖；跟你小姑姑回房休息去；孕妇可不能太过cao劳；知道吗？”
靳如歌紧紧圈着凌予的腰肢；说什么也不撒手；固执道：“不要！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我要知道！天堂地狱；我都要跟你站在一起！谁也别想拉我上去！”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胥尔升看着靳如歌道：“如歌；你先上去！”
靳如歌连胥尔升的面子也不给了：“不要！”
祁夜一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他冲着妻子递了个眼神；妻子点点头；会意地上前拉着靳如歌：“如歌；我们先上去。”
说完；靳沫薇凑在靳如歌耳边小声道：“让他们先谈着；回头我问祁夜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告诉你。”
靳如歌一愣；抬起清眸看了眼小姑姑；后者对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她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凌予的腰肢；却还是抬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认真道：“老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无条件跟你一起走到最后；不离不弃！”
凌予眼眶一红；深吸一口气；眨眨眼；隐忍下某些情绪；沙哑道：“好；乖；先上楼休息！”
待靳如歌她们上楼之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楼大厅的灯光就灭了。
保险起见；四个男人都上了凌予的车子；方言带人守住院子里的几个角落；凌予的车子是隔音效果最好的；车上也有安装防追踪与窃听系统；因此比家里更安全。
四个男人沉默了十几秒；祁夜道：“是不是跟冷云赫有关系？蕊蕊不是去首尔成功完成任务了吗；刚才电视上都说了；冷家已经被彻底取缔了；警方也掌握了绝对的资料与证据；这件事不是完成的很漂亮吗？”
“哼！”胥宁冷哼了一声；看着祁夜：“看起来是这样；但是资料呢？证据呢？”
祁夜一愣；诧异地看着胥宁：“没有吗？”
车里沉寂了十秒；祁夜这才慌了神！
他赶紧抓着凌予的手臂道：“凌予？”
凌予眨眨眼：“本来想着；保住了云赫；他回来；认了亲；为了蕊蕊也好；为了我们大家也好；会交出来的；可是他不愿意。”
“怎么可能？！”胥尔升当即不信：“冷云赫能够统治一个庞大的毒品帝国；怎会不知道这些资料对你们的重要性？他怎么可能不给你？”
胥尔升刚刚说完；胥宁眼眸一亮；追问道：“是不是；他要蕊蕊？”
一早就知道；冷云赫是个狠角色；胥宁一直在为凌冽担心着；还提前让凌冽做好凌儿的思想工作；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冷云赫了！
凌予闻言；沉默不语。
但是这种近乎默认的姿态；已经将事实赤果果地呈现了出来！
祁夜捏着拳头；看了眼胥尔升：“要是凌予交不出这些；会怎样？”
胥尔升沉吟了片刻；沙哑道：“这场卧底行动本就是凌予主动去联系安排的；最后收尾也是凌予主动要求前往的；重点并不在杀死冷云赫；而在彻底取缔冷云赫背后的复杂脉络。但是；如果凌予根本交待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他这场自编自导的主动请缨；不但跨过；还涉黑了；在别人眼里就彻底变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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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2】夜访
祁夜是个聪明人；虽然不懂政治；却也懂得高处不甚寒与人心险恶的道理。
他挑了挑眉；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胥尔升父子会急成这样了。
窗外；银灰色的路灯诉说着无尽的凉薄；风儿掠过泳池池面；反射出的幽光诡异地挥洒在别墅的身上；一下一下；摇曳幽静；一如此刻车上四人的心境；都心如明镜；却又忐忑发毛。
胥宁拧着眉；看着凌予：“我在首尔的时候就说了；狠狠心弃了冷云赫；就让蕊蕊给他下药；就让蕊蕊拿到资料；就让蕊蕊跟天凌悄悄从地道回来再联系警方直接炸了冷家一了百了！可你就是不忍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现在两个国家都盯着的东西；凌予交不出来；冷云赫还根本不知道感恩；不买凌予的帐；胥宁诧异地看着凌予；他不懂凌予到底图的是什么？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关键就在冷云赫了！
祁夜直言道：“晚上去冷云赫房间里；拿把枪对着他；逼着他将一切都交出来！”
胥宁闻言；白了祁夜一眼：“这种长期在刀尖上tian血过日子的人；根本不怕死！再者；冷云赫多聪明；他知道你只是吓唬他；要是真敢杀他；早就对他下狠手了！”
说来说去；还是凌予太重亲情了！
胥宁有些气闷；毫不客气地对凌予道：“凌予；你这是愚孝！”
想想凌予没有跟母亲相认的那几十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纵然也有过风风雨雨；也有过惊心动魄；却不曾这样窝囊并且瞻前顾后！
这都是凌儿出现之后；才逐步形成的现状！
“凌予；你为了你妈；救下了冷云赫；但是结果呢？你跟如歌离婚了；你的前程跟生命危在旦夕；你有可能见不到即将出生的一对双胞胎；你的天祈；天凌；蕊蕊；天星；这些孩子们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是卖国贼的儿子！他们终其一生都要在政治档案里加上你这个何其无辜的污点！他们还小着呢；你忍心让他们背负这些？”
“那要怎么办？”祁夜急的想撞墙了：“蕊蕊跟天凌那么相爱；怎么可能分得开？！”
胥尔升闭了闭眼：“都别吵了！”
说完；胥尔升直接点中要害道：“事已如此；眼下两条路；一是直接把冷云赫这个大活人交出去；他们要杀要剐如何威逼利诱他滚冷家的资料；那个我们就管不着了；只要我们交出去的冷云赫是真的；是活的就行！二是让蕊蕊跟天凌分手；成全冷云赫；让冷云赫把一切滚来！”
“把冷云赫交出去！”
祁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当年阻止了女儿跟凌冽的禁忌恋；结果酿成了大祸；祁夜悔不当初！
如今；这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怎么可以就这样生生被分开？
太残忍！
凌予闻言；眼眶全红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来缓解胸口的憋闷；哑声开口道：“可是让我把冷云赫交出去；我做不到。”
不管凌儿有没有养育过他；照顾过他；但是凌儿是他的生母。
哪怕凌儿根本不爱他；但是为人子女他不能做让父母伤心的事情；这是凌予看来的；做子女的基本准则。
若是他真的把冷云赫就这样交了出去；怕是以凌儿的脾气；以她那么在乎血脉相传的个性；搞不好直接在凌予面前撞死都有可能！
他再次坚定地摇着脑袋：“不行！我不能把冷云赫交出去！”
胥尔升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些年；他早已经将凌予是自己的知己；甚至是亲生儿子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凌予：“你跟祁夜都先回去休息吧；等的太久；如歌该担心了。我跟胥宁去找找你母亲谈谈；也许事情不是完全没有转机的。”
凌予诧异地看着胥尔升：“爸爸？”
胥尔升知道他要说什么；无奈道：“你放心；我是去让你母亲帮着劝冷云赫的；你也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就不信；这个世上真有这么狠心的女人；看见自己的儿子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无动于衷的！”
再者；胥尔升也从政多年了；做别人的思想工作那一直是他的专长；凌儿他也接触过；是个睿智精明的女人；不至于那么顽固不化的。
凌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就下去了。
祁夜看凌予出去；也跟着出去了。
胥尔升抬手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闭了闭眼；他忍着疲惫；焦心地让儿子载着他去一趟凌公馆。
祁夜与凌予回了三楼；凌予把靳沫薇叫了出去；靳如歌就跟蔷薇藤蔓一样缠了上来；说什么也不撒手。
凌予还是选择坚持不说；靳如歌无奈；想哭。
将他拥的更紧；她坦然道：“老公；我还是那句话；天堂地狱；我对你不离不弃！你若是军长；我便是军长夫人；你若是乞丐；我便是乞丐婆！”
凌予温柔地吻着她的眉眼；拥着她软软的身子；良久；由心而语：“如歌；此生能有你相伴；我这辈子值了。”
当冠玉打开凌公馆的大门；将胥宁父子开的车放进去的时候；别墅四楼的灯；已经全灭了。
胥宁跟胥尔升一下车；冠玉便彬彬有道：“亲家老爷；姑爷！”
胥尔升直言：“我要见老夫人；又要事！”
冠玉点点头；亲自领着他们父子进了上了四楼；就坐在四楼的客厅里；然后道：“二位稍等；我去通报一下；老夫人可能已经睡下了；再起来可能要点时间。”
胥尔升点点头；既然来了；必然是多晚都要等的！
少顷；冠玉过来了；笑着道：“亲家老爷；姑爷；老夫人起来了；请你们去书房一叙。”
“好的。”
胥尔升连忙带着儿子面色沉重地往凌儿的书房而去。
隔壁的冷云赫听见了动静；打开门之后胥尔升父子已经进了凌儿的书房了；他诧异地看着冠玉：“谁来了？”
冠玉微微一笑：“自家亲戚而已。赫少可是有什么需要？”
冷云赫一愣；摇摇头；随即将套房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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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3】解决
冷云赫明白；冠玉是凌冽的人；自然不会买他的帐；他将房门一关；回到房间里；开始思念洛天蕊。
而隔壁的书房里。
凌儿端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看着胥尔升；毕竟下个月的国际花卉节；还要靠胥尔升出点力。
凌儿明白；只要胥尔升点头将招标会的标底提前透露给她；那么玫瑰岛的花卉作为这次b市政府的官方指定用花；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也算是给她打开中国市场的最佳契机。
她甚至都想好了；要在花卉节上介绍自己化妆品公司的新产品；并且对到访的媒体限量赠送体验套装；提升人气；东西好不好；他们用过自然知道。
对于凌家的生意；凌儿从来没有一天是忘怀过的。
胥尔升跟凌儿握了手；胥宁也跟凌儿打了招呼；一番惯例的寒暄过后；冠玉敲门而入；端来了两杯大麦茶；一个小瓷碗的碧螺春；还有一碟绿豆糕；跟一碟桂花糕。
这大半夜的；胥家父子跑来跑去还真是饿了；要是在凌予的书房里；倒是可以无所顾忌地吃碗面条；可是在凌儿面前；自然不能如此随意。
捻了一块桂花糕在指尖；胥尔升忍不住叹息：“老姐姐；凌予出来的人；就跟凌予是一样的；都是这样贴心；这样懂得为他人考虑周全。”
凌儿闻言笑了：“是啊；冠玉是个好孩子；把苏菲交给他；我也是放心的。”
小啄了一口碧螺春；凌儿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
她知道胥尔升身居高位；日理万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找她；必是又要事。
胥尔升用了些糕点跟茶水；垫了垫肚子；将冷云赫事件的原委；细细地说了一遍给凌儿听。
从冷云赫买走了凌儿所需的青铜器开始；一直到他们与凌予的步步精打细算；再到冷云赫被证实是凌家人之后；凌予的独揽大局；再到如今的严峻形势。
胥尔升一共讲了一个多小时！
凌儿起初不以为然；越听越觉得；事情的本身就挺严重！
等到胥尔升彻底介绍完毕；他看着凌儿：“老姐姐；凌予曾经在纽约救过我全家的性命；他娶了如歌成了我的女婿；我们之间的关系更是如同鱼水一般亲密无间；连我都不忍心看着凌予如今是这样的处境；想必老姐姐一定比我更加心疼您唯一的孩子；是不是？”
凌儿眼眶一红；连连点头道：“我；我真是不知道啊；我明白蕊蕊去首尔是为了要被洗白；可是我不知道凌予把云赫带回来；还要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老姐姐；凌予现在的处境可不是开玩笑的！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凌予主动策划了整件事情；他开的头；他收的尾；结果他交待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是找死吗？！”
胥尔升说着说着；面色更加严峻了！
胥宁担忧地看着凌儿：“您是凌家的大家长；虽说云赫才刚刚回来；可是您说的话毕竟还是有分量的。凌予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件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您要想清楚；是亲眼看着儿子去死；还是尽全力去劝劝云赫？”
凌儿心乱如麻；她的双手都开始发抖了。
凌予毕竟是她亲生的；她怎会舍得？
眼里噙着泪；她颤巍巍地握着胥尔升的大手：“我；我这就去劝劝云赫。”
胥尔升连连点头：“好的！”
看着凌儿眼中的泪痕；胥尔升总算为凌予感到了一丝安慰！
胥尔升父子也不走了；就在凌儿的书房里等着回信；用胥尔升的话说：“老姐姐；我们在这里等你；也许今天我们还能为了凌予的事情熬上一夜；东奔西走地想想办法；但是可能到了明天；我们连东奔西走的必要都没有了！那就太迟太迟了！”
凌儿连连点头；慌慌张张地去敲响了隔壁冷云赫的房门。
一想到儿子要出大事；她心里也急！
冠玉知道他们又要事要谈；一直亲自守在凌儿的书房门口；看着凌儿去了冷云赫的房间；他探了个头进来；微微笑着：“亲家老爷；姑爷；晚餐时候家里炖了鸡汤；可是大家喝酒的居多；都没怎么动；你们要是饿了；我去给你们下点鸡汤面？”
胥尔升闻言；点点头。
冠玉笑呵呵地就下楼去办了。
胥宁叹了口气。
凌予这辈子影响了太多的人了；出冠玉这样的人来做凌家的管家；这么贴心地伺候着；是老太太的福气。
少顷；胥尔升父子俩匆匆忙忙地各吃了一碗鸡汤面；总算是补充了些体力。
谁知；冠玉才刚刚把碗筷收下去；凌儿就回来了；这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
胥尔升诧异地看着凌儿；他跟凌儿说话的内容；可是谈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老姐姐；那些事件的要害；都跟云赫说仔细了？”
胥宁也是忐忑地看着凌儿：“伯母；云赫怎么说？”
凌儿红着眼眶拉过胥尔升的手道：“说好了；都说好了；你们放心；云赫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