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痴凡有些无奈,他忽然觉得,自己最大的对手似乎不是南宫焕,而是她!
他面无表情地又出一子,道:“你能看清这一点,就是最好。乖乖待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如果我说,我要自由呢?”
“……”
面对慕容痴凡的沉默,祈归终是笑了笑。
慕容痴凡抬起冰润的眸子,沁满的温柔中带了几分歉意:“在我身边,你想要怎么样的自由,都可以。”
祈归嘴角一抽,这算是什么自由?
不过,狡黠的眸子转了转,她忽而看着他:“我可以从此不梳发髻吗?”
他凝眉,面色已然不悦!
她哀怨地看着他,撒起娇来:“我以前在家里,从来不会梳这么复杂的头发的,累死了!而且那么重的东西压在脖子上,好辛苦的,我喜欢不受束缚。你既然给不了我大的自由,就在小的细节上不要束缚我,可以吗?”
慕容痴凡深深看了她一眼,明白她是向往自由的小鸟,敛下眸光,他沉吟了好一会儿,答着:“我可以给你一切小的自由,但是有一件事不行。”
“什么?”
“以后房里开窗开门的时候,你必须穿戴整齐!也不许主动跟任何男子说话,忆春忆冬除外,我也除外。不许让任何男子亲近你,我除外!”
祈归无语。
这男人,入戏太深了吧,还真的对她使美男计想要她从此爱上他,再也不要离开她吗?
好啊,他会演,她也会演:“我答应你!虽然,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已经不止一件事了!”
慕容痴凡见她应允,开心地笑了笑,从衣摆下取出一枚半百半青的玉佩,递给她:“送你!”
空气里,忽然出现了两三个人同时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祈归见状,便认定了这块玉一定价值连城,她不要白不要!谁让他把她从心爱的人身边掳来的?
伸手接过,她看了看,慕容痴凡微微一笑:“我帮你!”
“啊?”她一愣:“帮什么?”
他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拿过她身上的玉佩,系在她的腰带处。他系的很慢,边系边道:“看清楚了吗,是这样打结的,这样的结是活的。”
她点点头,冰雪聪明,看一遍就懂了:“我会了。”
闻言,他抬起冰润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她,她蹙了蹙眉:“下棋了!”
他莞尔一笑,回身坐好,莫名来了一句:“若是这只船儿能一直这样飘飘荡荡下去,永不靠岸,也不错。”
*
晚餐后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慕容痴凡便拉着祈归来到了床头的甲板前。
他拉开斗篷给她披上,将她裹得紧紧的,道:“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咱们就上岸了。”
祈归闻言,放眼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凉风习习,竟然有些害怕。
忽而想起他之前说什么,去凌家寻雪绸工艺的人,都是有去无回,那么,那个凌家,必然有很多冤魂吧?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慕容痴凡的手,往他面前靠了靠,小声道:“你不要丢下我,万一我们走失了,我不认得这里的路!”
闻言,慕容痴凡心中一紧,郑重道:“不会!我会紧紧抓着你,放心!”
“我是说凌家!”祈归忐忑道:“我觉得那里好可怕。”
慕容痴凡轻叹了一声,伸手将她小小的身子揽入怀里,道:“你只要记得,不管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一口咬定,你是慕容痴晴!若是别人有疑问,你便让他们来问我!你不要自己回答!”
“这样,就可以保命了?可是,百密一疏,万一我无意中闯祸了呢?”她心里其实想的是,万一她想要觊觎雪绸工艺,被发现了呢?
☆、【1598】初入凌府
“今日起,我与你寸步不离!”慕容痴凡静静看着祈归,眸光映衬着星辰,更深邃的意义满含其中,灿烂如画:“如此这般,可安心了?”
祈归嘴角一抽。
如此这般,她便没有办法去探寻凌家雪绸的工艺了。
狡黠的眸子眨巴眨巴,她忽而想起了,也许,她可以利用自己在慕容痴凡心里“命定天女”的身份,结合凌家大小姐对慕容痴凡的爱慕,想办法弄到那个制作工艺!
莞尔一笑,她甜甜地道:“好啊,这样我就不怕了!”
阵阵夜风从耳畔呼呼而过,因为身上被慕容痴凡裹了个斗篷,尽管造型有点像笨熊,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而慕容痴凡此刻眼眸里闪烁的那种沉甸甸的东西,落入祈归的眼,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样深情的眼神……不论真假,她都无福消受!
话音刚落,忆冬跟半夏已经脚尖轻点,借着轻功迅速上岸,慕容痴凡也当即将祈归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掠过水面,朝着岸边而去。
大概是有了上次的经验,现在面对人体飞机,祈归已经不是那么惊慌失措了。
落岸之后,祈归双脚尚未站稳,一道轻盈的身影已经扑了过来,却又在他们面前半米的位置生生顿住!
祈归侧目而望,就瞧见一位古代俏佳人,眼巴巴地望着慕容痴凡,唤着:“凡哥哥!”
祈归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凌家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居然是花痴一枚!
不过,从凌予跟凌家男孩子的痴情上,确实可以追溯出一些血脉里代代相传的痴情。
“初柔。”慕容痴凡轻轻唤了一句,面上有着温润的微笑,眸光依旧闪烁,却不似看着祈归时候那般璀璨如辰。
他揽过祈归的肩,看着她:“这是我妹妹,痴晴。”
“嗯!”凌初柔点点头,指了指后面的马车,道:“凡哥哥,咱们快点上车,在车里说吧!”
“好。”
祈归刚想跟上凌初柔的步伐,慕容痴凡已经将她再次抱起,脚尖轻点身盈如燕般落在马车上。
祈归伸手去解自己的斗篷,慕容痴凡拦着不让:“回房后再解。”
“为什么?”
“你这容貌,我不想叫太多人瞧了去。为了避免事端,还是暂且瞥着。”
说完,慕容痴凡又将斗篷的帽子拢了拢,把她的小脑袋全遮在里面。
她没有反抗,到这里后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保命事大,其他事小。
很快,大家在马车里落座,祈归坐在最里面,她始终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安静的好像根本不存在。
刚进来的时候瞥见车顶挂着的凌府的灯笼,她不由想起了跟凌煦一起坐的那辆马车。她,想凌煦了。
铺天盖地的思念滚滚而来,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身边的人都在说着什么,她印象中那个凌初柔似乎一直都在喋喋不休着,吵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一路摇摇晃晃的也不是马车,而是她满溢的思念。
前方依然未知,思念依然煎熬,她的鼻子已经泛酸,原本想着在这异世漂泊无助,终于有个自己人相依相伴,而今还没幸福几天呢,已然再次面对分离。
祈归心疼自己,更心疼凌煦。
自两人相识以来他口中所述的种种过往,她看出他那颗小心翼翼而又想要幸福的渴望。不管是一开始的小珠珠姨妈,哪怕是孩子的小天星,他每次都是完全地投入,奋力为了自己的幸福去争取。
她知道,这一次,他们遇见了彼此就等于都遇上了对的人,她知道他会更加倾尽全力用力去爱,可偏偏,她不见了。
祈归咬着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当发现身边少了个她的时候,他的那颗满载着幸福瞬间支离破碎的心……她心疼!她不敢去想!
不知何时马车停下了,不知何时身子已经被人抱了起来,跃下了马车。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景,红墙绿瓦,辉煌霸气,小门上的两边各挂了一个“凌府”,灼灼其华,用尽全力,也不能将整片夜景彻底照亮。
斗篷下的手被人拉起,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晴儿,哥哥会好好照顾你,莫怕!”
她闻言,敛下长睫,跟自己说一定要振作,最好能在凌煦抵达之前,想办法得到雪绸工艺。她垂着脑袋,乖巧道:“哥哥,此后我与你相依为命,你可千万别再丢下我一个人漂泊流浪了。”
慕容痴凡闻言一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从凌家的后门进去了。
夜太黑,忆冬忆春手里提着的灯笼也只能暂时将脚下的路照亮而已,祈归忽而发现世界变得安静了,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回头一看,只有半夏半秋跟在后面。
“怎么了?”慕容痴凡温声道:“没丢,在我这里!”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养着雪灵蛇的小罐子递给她,她接过,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凌大小姐呢,她怎么忽然不见了?”
“呵呵,她从正门回去了,天色已晚,男女有别,她不便跟着我们一起走后门。”
“哦。”
慕容痴凡的手再次伸过来,她却避开了。这会儿又没外人在,她才不想演戏呢!
谁知,某男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凑在她耳畔低语:“有没有发现,这里连一只鸟都没有?”
她一愣,有些紧张。
他又道:“不止是没鸟,凌府除了人,任何蛇虫鼠蚁都没有!夏天敞开着们,一只蚊子都不会飞进来!你手中的雪灵蛇,切记,只能在你自己的房里养着的时候,才能打开盖子,否则,它怕是也难逃厄运!”
她面色惨白:“你吓我?”
慕容痴凡揽过她的肩,耳边更小声道:“只是让你知道,进了这个府,你便要忘记你自己,别想着有可以放松警惕的时候!生命只有一次,你以为,你这次死了,还能再次重生?”
这一次,祈归没有反抗,任由他揽着自己朝前而去。
夜色里,一片漆黑,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少路,祈归着急路径根本无法记在心里。
【作者题外话】:翻了一下前面的留言,有亲说真正的蕊蕊不该姓冷叫冷恋煦,应该跟着老管家姓。其实过程中叫什么都不重要,那只是每个人经历了一个阶段的象征而已,最后的名字,凌予肯定会有安排的,这个不用急。
☆、【1599】混去染坊
这一次,祈归没有反抗,任由他揽着自己朝前而去。
夜色里,一片漆黑,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少路,祈归着急路径根本无法记在心里。
走上走廊,忆冬在前面推开一门,提着灯笼先行进去,面对里面黑漆漆的房间,祈归静静站在长廊上,脚下踏着平整光洁的青砖石,清冷的月光隐约能将房间的门槛照亮,可她依旧不敢朝里迈去一步。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慕容痴凡也不勉强她,陪着她一起站在房门口静静等待着,直到房里亮起了烛火,如昼日通明,他这才在她肩上拍了拍:“可以进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往里一迈。
房间很大,古色古香,全都是珍贵的黄花梨木家具,她认得这种木头,靳沫卿有套很宝贝的棋具,从棋盘到棋子全都是海南黄花梨木的,那一套棋具就价值上百万了。
放眼面前的书桌、笔架、砚台、椅子,还有一边的书架,无一不是黄花梨木的,右手边有个屏风,两边墙壁朝着屏风的方向延展过来,她好奇地往里面走了几步,便看见了里面同样奢华的黄花梨木的大床,还有衣柜等等。
祈归忍不住感叹着:“好奢侈!”
“喜欢吗?”
“当然喜欢!黄花梨木有自带的香气,是非常名贵的一味中药,它的香气可以治疗多种疾病呢!对身体非常有益处。”
“没想到你对这个还有研究。”慕容痴凡淡淡说了一句,走到床边便开始解下自己的腰带,解完腰带,祈归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脱下了外袍,开始脱靴子。
祈归张大了嘴巴,终于惊觉过来!
她猛然转身,屋子里,忆冬他们不知何时已经退了出去了,她急的瞪着他:“你!你就算要睡,也要帮我找到我的房间啊!”
她刚刚喊完,慕容痴凡大手一拉,便将她拉入怀里抱着。
“啊~!色狼!流氓,你要干嘛!”
下一刻,她已经不能说话,也不能再动一下了!
一双美目瞪得大大的,除了愤怒,还染上了泪痕。
慕容痴凡只是淡淡一笑,轻柔地帮她脱去了斗篷还有外衣,一直脱到只剩下长袖长裤的贴身亵衣,他才转手去脱她的靴袜。
当她如雪般娇嫩的双足赫然眼前,他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隐忍下**,揽过她的肩一起倒在大床之上,大被同眠!
祈归不能说话,不能动一下,急的眼眸里满是泪痕。
慕容痴凡忽而一抬手,房里灯火全灭!
下一刻,后背上有人轻轻拍了两下:“好妹妹,不怕,哥哥陪着你,睡吧!”
祈归哪里敢睡,她一直咬牙死撑着,直到等到半夜,慕容痴凡的呼吸平稳而均匀了很久之后,她才熬不住,闭上了眼睛。
翌日。
祈归还在呼呼大睡,隐约听见有人含笑在外面说了什么什么,她揉揉眼睛坐起来,床幔被放下了,等于与外面隔绝,根本看不见。
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床边守着的半秋似乎是听见了动静,掀开帘子看了看,笑着:“小姐,起床洗漱吧!”
前面书房,慕容痴凡听见了屏风后的动静,一双宛若深潭般的眸定定地落在那里。
“可是痴晴妹妹起身了?”凌初柔最先站了起来,一脸激动地朝着里面张望着:“她初来乍到,我可要好好关心她,跟她做好姐妹呢。”
凌芷容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起身道:“我倒是很好奇,痴凡兄如此绝代风华,令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儿。”
“哥哥,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模样还没有长开呢,你不要要求太高,把痴晴妹妹吓坏了。”
凌初柔口口声声护着慕容痴晴,一来是想讨慕容痴凡的欢心,二来是想拉拢这个小姑子,将来方便嫁给慕容痴凡。
慕容痴凡淡淡一笑,道:“晴儿不过才十五岁,想当初我与她分离是时候,她更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我苦苦寻找她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以后,我必然要好好弥补她这些年在外的颠沛流离。至于她是美是丑,她都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感人肺腑的氛围一下子渲染开来,凌家兄妹都有些动容!
须臾!
半夏先走过屏风,道:“小姐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