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致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说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高帅富,像我们这种男人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雪倩用力地摇摇头,表示强烈地反对:“谁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高帅富?我就不喜欢我觉得一个男人的思想和风度,比他的外表、身高和富有程度重要。”可是好死不死,顾俊良好像就是高帅富的代表。所以她可以用亲身经历证明,高帅富的男人靠不住,嫁人结婚什么的最好还是选个顾家的。这回轮到雪倩叹了口气,“反正我这辈子,绝不会再跟一个高帅富的男人在一起。”
阮致成像是从黑暗中看到了一抹曙光,惊喜地问道:“你真这么想?”
“当然”
这次两周年宴会,杜宇飞吸取教训,千叮咛万嘱咐杨真,绝对不能给顾俊良发邀请函。当然顾俊良也没指望,唐雪倩还记得他这个人。不过他依旧从报纸上看到了梦想湾的新闻,宴会当天正是唐雪倩的生日。
因为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他刻意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在电梯里对着镜子照了照,他发现这一年自己苍老了很多。发际线好像越来越高,眉间的皱纹像一条深深的沟渠。
前几天路过茶水间时,他听见两个女员工在里面偷偷议论他。一个人说:“你觉不觉得老大的性格越来越古怪,以前还有说有笑,最近变得冷冰冰特别严肃。害我都不敢再迟到”另一个人表示极力赞同:“对,我觉得他有向冰山发展的趋势。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想到这里,顾俊良对着镜子噗嗤一声笑起来。从前别人说唐雪倩是冰山,现在轮到他变成冰山了?其实他一直就很冷,只是大家没有发现而已;而唐雪倩一直很热,只是媒体看不到而已。
电梯门打开,顾俊良跨出电梯,掏出钥匙朝家门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沈兰芝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他皱了皱眉头,蹲下身子问道:“兰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兰芝睁开朦胧的醉眼,说道:“俊良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她伸出双臂,圈住顾俊良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颈窝,咯咯地笑了起来。
顾俊良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说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我送你回去吧”
沈兰芝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顾俊良的脖子和胸膛。她一转身将顾俊良推到门上,整个人牢牢地贴到了他身上。她今晚穿了一条性感的红裙,**半露,风光无限。她靠近顾俊良的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说道:“俊良哥,我不要回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顾俊良脸上的不悦越来越明显,他厉声呵斥道:“兰芝,别闹了”说着他迅速地将沈兰芝的双臂扣到身后,像押犯人一样押着她往电梯走。
沈兰芝忽然大声叫道:“哎呀,我有些反胃,想吐”说着俯下身子,不停地发出呕吐声。
顾俊良怕她吐在过道里,惹邻居讨厌,只好打开家门,将她扶进洗手间去。兰芝蹲在地上,呕了一会儿,实在是呕不出来东西。抬起头,对着顾俊良一阵傻笑:“好像现在又不想吐了,我有些头晕,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她自顾自地走到沙发旁,用一种极妩媚的姿势侧躺上去,露出一对纤长的玉腿。因为她是侧躺着,胸部被挤压成两个浑圆的球体,呼之欲出。反正今晚她豁出去了,顾俊良别想赶她走。她就不信他真是清心寡欲的神仙,可以抵挡得住这么火热的诱惑。
顾俊良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车钥匙往楼下走去。听见关门的声音,沈兰芝坐起身,拿起一个抱枕狠狠地扔到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碰她?
顾俊良开着车子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最后车子在一间酒吧前停了下来。他打了个电话给孟奇,约他出来喝酒,随即快步走进了酒吧里。他点了几瓶烈酒,自顾自地喝起来,待两瓶酒下肚,孟奇才慢悠悠地来了。
看见顾俊良醉醺醺的模样,孟奇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没事吧?今天怎么了?”
“今天是唐雪倩的生日,替我祝她生日快乐”顾俊良端起一杯酒塞到孟奇手中,接着又端起一杯一饮而尽。一连喝了三杯后,孟奇估计再喝下去要出事了,他一把拉住顾俊良的手劝道:“差不多了,别喝了”
顾俊良一把甩开他的手,拖长着声音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孟奇将手撑在桌上,说道:“你不是笨,就是比较传统,一定要报恩,忠孝两全什么的。当然,传统其实也是一个优点。”
“没有,其实我就是笨,我就是蠢”说完,顾俊良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一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思念唐雪倩。自从分手后,他一直用工作来麻醉自己,不准自己回忆过去。可是一个人没有了过去,就像一个人没有了心脏,不过是一具光鲜的皮囊,灵魂早已魂飞魄散。
孟奇轻轻拍着他的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男儿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伤心处。外人都认为顾俊良对不起唐雪倩,其实他内心的痛一定不比雪倩少,甚至还会多几分。
卷二 第79章 虐妻狂男
第79章 虐妻狂男
两周年答谢会一结束,雪倩就将杨真升为公关部经理,从此杨真就要经常往来海城和S市,处理公司的事务。
到十月份时,雪倩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在她生孩子这段时间,客户开发得还不错,就是供应商出了一些问题。有一些供应商见中国的红酒市场潜力巨大,便收回了代理权,自己到中国成立公司开发市场。要不是手上的供应商足够多,梦想湾差点没有中低端产品卖。
雪倩一回到公司,就着手处理这件事情。既然供应商打算跳过经销商,自己来做市场,那么她打算逆流而上,直接去收购酒庄开发自己的红酒品牌。当杜宇飞听到这个想法时,也表示支持和赞同。随着股市和楼市的低靡,不少热钱都流入红酒行业,红酒店如雨后春笋,在全国各地不断地涌现出来。若是自己开发产品,就不会受制于供应商,而且利润也非常可观。
得到杜宇飞的支持,雪倩当下决定,立即飞往澳洲收购酒庄,创立自己的红酒品牌。可是她走了,唐小宝交给谁照顾呢?交给保姆一个人照顾,雪倩是绝对不放心的,现在网上、电视上到处都看得到,保姆趁主人不在家虐待小孩的新闻。这趟去澳大利亚,短则十来天,长则一个月,到时候保姆拐着小孩跑了可就麻烦了。若是带着唐小宝一起去,办起事来又诸多不便。
总之,一想到这个问题,雪倩就头疼。她用力敲了敲脑袋,收拾东西朝楼下走去。刚走到二楼,就看见阮致成在选红酒。
雪倩笑盈盈地走上前,问道:“今天要接待客人吗?”
阮致成点点头:“是啊,要接待一些领导,所以打算买一支好一点的。你给我一点建议吧”雪倩选了一支拉菲,递到他手中说道:“请达官贵人吃饭,买这种准没错,他们只要贵的不要好的。”
阮致成接过红酒,说道:“还没吃午饭吧,一起去吃吧?”他偷偷练习了好多次,才让自己在说出这句话时看起来相当自然,甚至有点云淡风轻的感觉。
两人平常见面的机会并不多,雪倩一直想请阮致成吃饭感谢他,所以爽快地答应下来。阮致成到楼下埋完单,两人便朝附近的餐厅走去。
点完菜后,阮致成忽然问道:“你有心事?”
雪倩歪着脑袋笑道:“你还能算命啊?我看起来很苦大仇深吗?”
“有一点,感觉扎个辫子能直接上台演喜儿了”最近阮致成在网上搜罗了不少冷笑话,以及讨好女孩子的方法。看得多了,自然也熏陶出一些幽默气质。
雪倩低头浅笑,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最近要去澳大利亚出差,可是不知道该把小宝怎么办。留在家里,我又怕保姆虐待他。要不我在家里装个摄像头,二十四小时监控他们?”
她说着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瞪着一双大眼等待阮致成回答。在雪倩看来,阮致成是最适合做朋友的人,他聪明博学,遇到什么难题都可以向他请教。
阮致成像是没有听出雪倩在开玩笑,反倒认真地说道:“这样不好,就算保姆真虐待孩子,你也只能在事后发现,已经给孩子造成伤害了。要不然送到我家里,让我母亲帮你照顾一段时间吧?”
雪倩没先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赶紧挥手拒绝道:“不不不,这样不好,我生孩子已经很麻烦阿姨了,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帮忙照顾小宝。你们跟我非亲非故,只是普通朋友,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阮致成提高声音说道:“我父母闲着也是闲着,有小宝陪着他们,他们的生活中也会多些乐趣。”
雪倩有点动心了,阮致成的为人足以说明,他的父母一定是很好的长辈,让小宝寄宿在他们家还真是让人放心。可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非亲非故,怎么好意思。
阮致成一眼看穿雪倩的心思,推了推眼镜笑道:“这样吧,我回家跟我妈妈提一下,她要是觉得没问题,我让她自己打电话给你。好吗?”
若是邬月容主动提出帮雪倩照顾小宝,那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雪倩笑着点点头,心情大好,随之胃口也大开,这顿饭吃得特别香甜。
当天晚上,邬月容就打电话给雪倩了。她表示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她是看着唐小宝出生的,有一份特别的感情。要是雪倩信得过她,就将孩子交给她照顾吧。反正他们家也有请保姆,重的活都由保姆做,也不怕累着她。雪倩听完后,忙不迭道谢,附赠了一箩筐赞美的话。
阮致成到底是怎么说服他**的,雪倩就不得而知了,她也不想去追究,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去占的。雪倩出发当天,独自乘车将唐小宝送到了阮家。阮家住在军区里,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人贩子把孩子拐走,想到这点雪倩就已经安心了。她委婉地向邬月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一直到飞机起飞前几个小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到了澳大利亚,雪倩立即前往阿德莱德,在那里找了一家经纪公司,帮她去打听哪些酒庄有意出售。等了两天后,经纪公司的职员告诉她在巴罗萨谷,有一家拥有五十年历史的酒庄,因为后继无人打算出售,标价一百万澳元。
经纪公司的人为了促成这笔生意,立即替雪倩约了庄主在第二天见面,还派了一名中国人陪同雪倩。陪雪倩去酒庄的人叫文素,是在三年前移民到澳大利亚来的。为人还算活泼开朗,一路上不停地给雪倩讲解当地的民风民情。
澳大利亚这些年虽然接纳了不少移民,但在乡村地区依旧是人烟稀少。乘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后,终于看到这家名为诗丽雅的酒庄。酒庄的主人因为急于脱手,非常热情地接待雪倩,带她参观了现代化的酿酒设备,一望无际的葡萄园,以及颇具规模的地下酒窖。这个红脸白头发的老头子,拍着胸脯向雪倩保证,等到葡萄成熟,她立马就能酿出第一批新酒。
雪倩对这家酒窖非常满意,但她有意压压价钱,因此口头上说马马虎虎,要好好考虑一下。说完,她朝屋子外的葡萄园走去。
澄蓝的天空,像是刚洗过一般,既光滑又明亮,朵朵白云在头顶上快速移动着。古老的葡萄藤排得整整齐齐,几十年来用同一种姿态打量着每一个路人。雪倩开始觉得,在这里人类并非主人,真正的主人是自然。
两只又肥又大的白猫从篱笆下钻过,不小心与雪倩打了个照面,随即淡定地往前走去。想必这两只猫是想来葡萄园里饱餐一顿的,可是此刻还没有长出葡萄,他们失望地离开了。雪倩沿着葡萄田往不远处的小山坡走去,文素很识趣地紧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她说道:“听说前面有一个湖,湖水清澈见底,看得见水草和鱼虾,像嵌在地上的琥珀。”
雪倩忽然来了兴致,提议道:“那我们去看看吧?”两个女孩子欢喜地绕过山坡,往那片清澈的湖泊走去。在湖边逛了一会儿,忽然天色大变,立即下起了倾盆大雨。文素左右张望了一番,看见旁边有一排房子,应该是有人居住的,她拉着雪倩往第一户人家跑去。
两人躲进屋檐下,天空顿时雷鸣阵阵,雨越下越大。狂风带着雨水拍打到身上,衣服很快就被淋湿了大半。文素看了看身后的屋子,里面亮着灯,显然主人在家。她拍拍门,问道:“有人吗?可以进来避避雨吗?”
过了半晌,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来人迟疑了片刻才打开门。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的中年妇女,眉眼下垂,鼻翼两侧有深深的法令纹。她看起来非常胆怯,将雪倩和文素细细打量了一番,用中文说道:“你们进来吧”
文素见是中国人,便微笑着道谢,拉着雪倩钻进了房子。女主人走进浴室拿了两张干毛巾递给她们,随即又去倒了两杯热水放在桌上,便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雪倩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对女主人问道:“您也是移民吗?”
中年女人点点头,拿起茶几下没有织完的毛衣继续织起来。雪倩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那里有几块青紫色的瘀伤看起来特别刺眼。直觉告诉雪倩,这个女人像是个长期受到家暴的女子,她身上的伤一定来自一个粗暴的丈夫。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同情起女主人来。
雪倩四处张望了下,发现沙发背后挂着一幅水墨兰花,寥寥几笔将兰花清新脱俗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花的左下方落款罗珊珊。她不由自主地赞美道:“墙上这幅兰花真漂亮,不知道出自哪个名家之手呢?”
女主人低声回道:“是我画的”
听见这句话,文素也抬起头去看墙上那幅画。看了一会儿,她热情地伸出手说道:“罗珊珊小姐,您好,我叫文素。我旁边这位叫唐雪倩,大家都是中国人,在这里相遇不容易。”
罗珊珊愣了一下,伸出胳膊轻轻碰了碰文素的手,便迅速缩了回去。虽然速度很快,但雪倩还是看见她胳膊上歪歪扭扭的伤疤,像是被开水烫过后留下的疤痕。
雪倩觉得有些难过,一个这么有才华的女子,却遇人不淑,受到这样的虐待。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不好去管别人的家务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