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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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以南-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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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请客我就考虑。”

“好好,吃顿饭还能让我破产不成?”

瞧瞧,这句话就道出了男人骨子里的现实,若能破产肯定就不请了。沈霖如此不着边际地想着。

有人请吃饭,沈霖心情不错。

两人去了骨汁味。新开的餐馆生意很好,坐得满满当当的。这种小店环境不错,经济实惠,味道又好,三两朋友小聚再好不错。

点完菜,沈遨看她熟门熟路的,就问,“你经常来?”

“以前刚开张时和许曼妮、温岚两个来过一次。”

说到许曼妮两人都沉默了。沈霖常常想到她,她好吗?

“呵呵,以前说过要请你们吃一次饭的,万万没想到,她还很年轻……”沈遨唏嘘不已。

“你现在也可以请啊,请我和温岚。”沈霖竭力地活跃着气氛,她想到了魏征小区对面的那个餐馆,“你不是有朋友在杏林开餐馆吗,在哪个位置?有时间请我和温岚去吧!”

沈遨笑呵呵地道,“可以啊,但也没必要去杏林吧!”

“你最近不常去杏林了?”

“偶尔。”

“呃,你朋友的店不会是我原来的婆家对面那个粤菜馆吧?”

沈遨脸色微变,否认道,“不在那个位置。”

“那在哪里?”沈霖追根究底,“味道怎么样?”

“很好!”沈遨答得坚定,好像店是他家开的。

沈霖狐疑,“既然味道好,说出来,我和温岚去捧捧场。”

“你倒挺有心情的,宝马没了不难过吗?还有闲心整天吃这吃那。”

沈霖气愤地道,“宝马没了就不吃饭了?”

“那宝马没了,我这辆大众是不是就有机会了?”沈遨开玩笑地试探。

“宝马都没机会,大众有什么机会!”

“大众性价比高。”

“我看不见得。”沈霖憋着嘴。

“你还真挑。”

菜上齐了,沈遨问要不要喝两杯,沈霖不置可否,要了几瓶啤酒。

沈霖提议叫温岚出来,可惜温岚没空,于是这两个旧情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忆着旧事,也别有一番滋味。

谁说分手的情人就不可以是朋友?她和沈遨就是,爱情早就不复存在,心无芥蒂,只剩友谊,海喝海聊。

沈霖觉得他们的关系从来没像现在纯粹过。

他们讲起大学时候各自的糗事,讲许曼妮如何至情至性,讲温岚如何固执,讲他们各自如何愚蠢……

“你怎么就去了香港?”这一直是她心中无解的疑团,她今天想得出个答案。沈遨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权没势,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奶奶出生在广州,战乱时和家人离散,被人卖到我们家,和我爷爷做童养媳。奶奶的家人解放前就去了香港,改革开放后辗转找到家里,当时奶奶身体不太好,香港的亲戚把我爸爸给接走了。我妈妈盼着我爸爸把她接走,结果在几年后接来了离婚协议书,他在那边又找了个当地的女人结婚。我妈妈一直没改嫁,独自把我抚养长大,我们父子关系可想而知了。我爸爸每年回来一次,给我妈妈送些抚养费,我始终没有叫过他。”他说得很痛苦,“而我妈妈觉得他始终是我爸爸,他希望我毕业后去香港发展。我爸爸的事业发展得很好,在那边生了两个女儿,没儿子,他也一直希望接我过去。我一直都不愿意,妈妈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我怎么能跟那个陈世美走呢?上大三时,我爸爸中风,差点没命,我才去香港。”

“那现在这家公司是你爸爸的?”

沈遨不置可否,“他是大股东。”

“你果真是传说中的小老板啊!”沈霖调侃道,“透露一下,你什么时候升迁?”

沈遨笑着沉默。

原来沈霖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内心,也不曾了解过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他城府深。他和程亚通一样都是在争一口气,前者为母亲,后者为家族。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还记得培训那天那个老头吗?”

沈霖搜索着记忆,那天似乎有那么一个老头来看了看,“那是你父亲?”

沈遨点头。

“你前妻是香港人?”沈霖控制不住自己的八卦细胞。

“是的。”

他一口气把满满的一杯酒喝掉了,“下次带你去香港玩吧!”

“好啊好啊,我还从没去过,你要说话算话。”沈霖附和着,其实她更想听他和他前妻的八卦故事,但当事人无意说,她只能揣测,肯定是沈遨忙着勾心斗角,所以忽略了妻子,才导致她红杏出墙的。她记得他说过他老婆有喜欢的人,那到底是之前就有呢还是红杏出墙?这个值得研究。

“你父母好像挺喜欢我的啊?”沈遨把话锋一转,摇到了沈霖身上,他面露得意之色。

沈霖笑答,“是啊,我妈临走时还对你念念不忘。”

“那你干脆嫁给我得了!”沈遨笑道。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干嘛要嫁你!”沈霖答得理直气壮。

“两个人搭伙过日子,那么较真干嘛!”沈遨指了指自己的前胸,“你看我条件多好,不会比你那个宝马差!”

“就是,你条件这么好,应该找个匹配的。比我条件好的多了去了。”沈霖揶揄。

“我们彼此熟悉啊,又相处得来。”

“这个要真正相处了才知道!”

沈遨微醉,眯着眼笑呵呵地道,“要不相处个试试?”

“这个就不必了。”

最后两人都左摇右摆地出了门,的士先送沈霖回家,在车上,坐在前排的沈遨问沈霖,“你还行不行,需要我送你上楼吗?”

“不用吧,我还行。”

没想到一下车,沈霖就跑到花圃旁边狂吐不止。酒量更胜一筹的沈遨忙下车拍着她的背问,“没事吧?”

沈霖摆着手说,“没事,没事,你先回去。”

“你就这样还说没事呢?”

沈遨搀扶着她上楼,两个人气喘吁吁地上了六楼,六楼楼梯口站着一个人,沈霖甩开沈遨的手,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笑问,“你来了?”

那个人没说话,只是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沈遨很自觉地道,“既然到家了,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沈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沈遨走了,她望着他的背影机械地叫,“啊,要走了,那慢走啊……”

沈霖踉跄着走到门口,掏钥匙开门,钥匙怎么也找不到钥匙孔,最后还是那个人帮他开的。

程亚通也满脸酒气,不高兴地问,“你和他去喝的?”

“你来我这干嘛,怎么不去找你老婆?”沈霖答非所问。

“我问你话呢?”程亚通生气地道。

沈霖也不退让,“我也问你话呢?”

“我没老婆。”

“你真虚伪,明明有。”

“没有。”

“有。”

两个人争执起来,一个比一个大声。

“没有。”

“有。”

“没有。”

“有。”

……

猛地,沈霖的唇被堵住了,他吻上她,那样她就不能和他争执,那么他就是赢家。酒精是兴奋剂,会让人飘飘然,他们都把过去的事短暂的忘记了。

吻很长,可又那么短,两个人都在渴求着什么。

当程亚通把她置于床上之时,沈霖就清醒了,他们已经分手了,他和钟晓雯结婚了。她果断地推开他,“你该回去了。”

那一刻程亚通绝望地倒在了床上。

比死还沉默。

“我等了你很久。”程亚通说。

“干嘛?”

“我这两天心情不好。”

“怎么啦?”

“股票亏了将近一百万。”

沈霖沉默了一下,安慰他说,“股票有赔有赚,心态要好!”

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我知道,我躺一会儿就走。”

第二十章(2)

那晚程亚通在沈霖那小睡了一觉才依依不舍地醒来。

醒来后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四周,沈霖不再身边,竭力地回忆着刚刚发生过的事。刚刚发生什么了?似乎和她接吻了,其他什么也没发生过。想起那个模糊的吻,他顿时口干舌燥,可即使酒精蒙蔽着也依旧发生不了什么,她总是那么清醒。两个人好像还争执过,没有,有,有,没有的。是啊,他有一个法律上的妻子,可他心理上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甚至连结婚证都没好好看一眼,那东西有什么可看的。他还会有个孩子,据说是个女孩,钟晓雯说以后他就是孩子的干爹,他欣然接受,他还蛮喜欢女孩的。

事实上假结婚假离婚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为钱、为房子、为工作、为出国、为孩子。有些人可以假戏真做,有些人则假的怎么也真不了。而这种局面往往是双赢的,帮人办了事,得了钱财,只有他不过因为仗义帮了个忙,到头来还背了个二婚的黑锅,像个傻子似的。钟晓雯也说要给他补偿,可补偿什么呢?钱财、感情?前者他不缺,后者她给不了。

沈霖大半夜的在客厅里收拾这收拾那,忙忙叨叨。他坐在沙发上,口干舌燥。而她眼皮也没抬一下,“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不睡了,该回去了。”他懒洋洋地半躺着。

“饿吗?我给你下碗面。”

“不饿。”

她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喝完就回去。”

程亚通着实有些渴,一口气喝玩了杯中的水,自己又倒了一杯,她好像和那同姓沈的上司去喝酒了,还是他送回来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问,“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那个姓沈的走得太近了吗?”

沈霖愣了一下,坏脾气地把手中的抹布仍在茶几上说,“管得着吗你!”

“不错,我是没资格管你,可你就不能找个简单一点的人吗?”

“我就不明白了,沈遨到底有什么不好的?我今天才知道,他还是公司小开呢!”沈霖卷起袖子,索性在他对面的地上盘腿坐下,“你今天到说说看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对人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还英俊多金……”她故意扳起手指数。

“还是你初恋情人,是不是?”

“是!”

程亚通恼羞成怒地道,“我看你是旧情难忘!”

“总比某些人和朋友去领结婚证强,指不定他们过去是什么关系呢!”沈霖讽刺道,“没见过这么仗义的人。”

“你干嘛呢,说话夹枪带棒的!”程亚通有些生气,然后又笑呵呵地说,“我看你是个醋坛子,都发生的事了还提它干嘛,纯找抽型。”

“谁是醋坛子呢,你是个欠抽型。”

程亚通伸手拉过沈霖的胳膊道,“你还得理不饶人了!”

沈霖一手打飞他,把他往门口推,“你还不快滚回去,亏了一百多万还有心思在这里胡搅蛮缠,不是找抽是什么?”

“我高兴我乐意,过不了多久钱又会回到我口袋了。我不是小开我凭本事挣钱。”

“人家小开也凭本事吃饭,27岁就考了注册会计师,你行吗?”

程亚通嗤之以鼻:“哼,我27岁考了理财规划师,他行吗?”

沈霖无语,指着程亚通的鼻子骂,“难怪你几天就能亏一百多万,这样的心态,你那点家底迟早被你玩完!”

程亚通乘机捉住她的手,“你到底帮谁说话呢?”

“我站在客观的角度看问题。”

“以后不允许你帮着外人,否则我生气了。”

他的目光有些灼热,他的手把她的手关节握得生疼,沈霖想用力掰开,他不依。沈霖嘴犟,“谁是外人,(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我们谁都是外人。”她继续和他的五指战斗。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外人。”程亚通倾过身,抱住她,不断地在她耳边吹气,他们的手指在玩游戏,他观察着她洁白的耳垂,真想一口咬下去。

沈霖显然有些扛不住了,着急地推他,奈何,她是推不动一个一心想钳制她的男人的,于是放下脸来,“程亚通,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不放。”

沈霖发狠地捶打他的胸口,啃咬他的手臂,手臂的肌腱肉上留下一排齿痕。“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我就不放!”

“你这是干什么?都是成年人,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我告诉你,”程亚通的眼里闪着星火,“即使分手了,我们也不是外人!”

“没你这样的!”

“我说过可以远走高飞的!”

“远走高飞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你不怕你妈妈问你‘阿通啊,你怎么能和这个女人再一起呢,你妈妈是被他老公害死的啊’,每天和我在一起,你心里就没有疙瘩吗?你没有,可我有。这些天我设想过和你在一起的情形,也许刚开始没什么,只要大家都不提就没事。你没有成家,不知道日子是什么。日子是每天面对同一张脸,说一些类似的话,做一样的事,经常磨蹭,不懂得包容就会吵架,久而久之两相生厌,什么终生厮守山盟海誓全丢到爪哇国去了。心里有隔阂了,或许有一天你就会后悔娶了我这个本不该娶的女人。男的出去外面找新鲜,女的变成了黄脸婆,你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吗?”

这些话沈霖是一口气说完的。她觉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是因为世俗,因为他们各自的内心世界。他们心里都有根刺,这根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化脓流血,最后两人都伤痕累累;这根刺也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引爆,到时候她该如何自处?

一开始大家也许都不会去想更不会去提这件事,因为感情好。可时间长了感情会变淡,爱情会消失,如果那个时候两人的内心还没建立起真正的亲情,吵架时难免会口不择言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恋爱时总是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可以风雨无阻地超越一切困难往前走,可真正做到的能有几个?

程亚通捧起她的小脸,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只要一闭眼眼泪马上会顺着太阳穴往下淌,他心里不忍,但还是责怪道,“你怎么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沈霖摇着头,哽咽地说,“不是对你没有信心……”

不是对他没有信心,是对自己的不自信。魏嘉文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开始也对他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心里有了隔阂,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如果他还活着,后来反目恶语相向是必然结果。也许会说魏嘉文和他不一样,魏嘉文不爱沈霖。可沈霖不相信,魏嘉文对她连一丁点的喜欢没有,没有怎么会结婚呢?而喜欢不是淡淡的爱吗?也许太淡了,最后没有了。

他放开她,心里觉得特别的累,坐到了脚边的沙发上。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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