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法还没出口,她就拼命挤开了我身前的龚千夜,代替他捂住我鼻子的同时,偷偷俯身在我耳边嘟囔:“彤琪,齐放刚才发消息给我,邀请我们参加一个新年party!”
啊?啥?我惊讶地睁大眼,认真地看着李沛霖,见她点头,才万分慎重又小心地问了句:“齐放?谁啊?”
“……”
“怎么了?”
“……没?事。”李沛霖一脸狰狞,那句“没事”,怎么看都像“小样,你给我等着”!
于是,在鼻血未停的一个钟头里,我终是等到了答案。前因后果,再清楚不过。理由只有一个,李沛霖同学的解释非常的清楚,清楚到我想弄不明白都不行。顺便,也让我好生回忆了下元旦前夜的丢脸事件。
嘴角有些抽搐,往事不堪回事啊!
我估计自己是刻意忘记这家伙的。不然,对那样一个长相超符合我口味的男生,怎么都不该如此健忘。
“你去不去?”她一边回复短信一边反复问我。
“不知道,怎么,你想去?”我头疼地回想着那天的一切,我可没忘了中间自己还被小小的非礼了一把!
虽然,他最后很绅士地送我们回家,帮了大忙,可我总觉得自己和他八字有点不合……尤其,他还长得像白大少。
“恩,是有些想,反正呆在家也没事做。”李沛霖的无聊我能体会,袋鼠肉事件后,我们就没出过门。天天闷在家里当地瓜,被地气蒸得像个烤番薯,皮肤都黄了不少。
“不过,两个女生出门总是比较危险的。”我歪了歪嘴,提示她那天晚上的不断心惊。尽管最后平安没事,心脏负担却过于庞大。
Party这种东西,再早结束也要九点。聚会的地点虽然不远,可澳洲晚上交通不便,基本只能靠11路——双脚奋斗,走到家也绝对不会早。
“恩,也是,我问问看能不能带人去。”她一边说一边快速按着手机键,看得我一阵抽搐。
亲爱的,你不是那么积极吧?看着一脸亢奋的李沛霖,我就觉得头疼。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面对千夜同学,不然这么需要休息的我,怎么会留你在我房间唠叨?真作孽,那个具有1/n中国血统的同胞男消失也就消失了,干吗突然想起我们?
无语望天,可是躺在房间里,只能看到变得微黄的天花板。
唉——
————————————————色女无敌的分界线—————————————————
太阳未能西去,我已简单地处理完了自己。
最后,我还是和李沛霖同学妥协了:一则,大厨永远是最大的,leader是不能反抗的;二则,我也确实有些无聊,与其在家中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出去散散心,没准儿还能碰到点什么好事。例如,艳遇。
李沛霖穿上了一件类似小礼服的连衣裙,她化妆前后常常会让人觉得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惊悚不已。一开始,连我这个一向觉得化妆很伟大的人,都觉得很不习惯。
其实,她的化妆工序也并不见得就比我麻烦,都是只要五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儿。只不过有些人的脸,比较有塑造前途。而我就不行了,化不化区别并不是不大。
扯了扯衣服,我自我安慰了下,反正人最终要看的还是内在和气质。内在!气质!
李沛霖看着我有些过于甜美的粉色系,额头自然地打了个十字。我吐了吐舌,嘿嘿直笑,打算装傻充楞。反正扮嫩这点嗜好,我估计自己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她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转身粗暴地狂踢耗子的门。
双p如此行为,让我想不yy都难啊,我奸笑地在心里默语,绝不承认此事是我不厚道。多少男女,都被乱假成了真,peter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差,打扮打扮总还是和潇洒擦点边嘛!
人家这也是为你好啊~我坏笑地转头,却正巧对上了龚千夜紧闭的房门。突然想起,我和他也是一路被人y过来的,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一直,一直。可始终的始终,我们都保持着纯洁的青梅竹马关系。
为什么,他会突然……心下,有些针尖般的戳痛,我不明白啊……
如果龚千夜的那个吻是因为喜欢我,那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为什么他非要熬到现在才表白?他和宣子那么多年的感情,为她远赴墨尔本的坚决,那些又算什么?
若非一直暗恋,那我更难理解。多年的相处,他都能心如止水了,为何现在突然转念?思来想去,只有那天的吻只是个误会最符合情理。
可是,我的心告诉自己:事情,不是那样的。
千夜,为什么?这一句话,竟如何努力,都问不出口。
苦笑后,我直直地看着那个听到我们响动,而拉开房门的疲惫身影。
“玩得开心点。”他微笑,笑容和过去一样,亲切到可以化开厚冰。
“放心,我会偷偷带点吃的东西给你的。”我也微笑,却自觉有些不自在的僵硬。
“是,是,不过,太丢脸的事可别做。”他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发,刻意避开了青肿的地方。
“切。”我小声唾弃,不知为什么心里非常难过,难过得不得了。
“喂,走不走?”耗子在门外喊到,边上是李沛霖的附和声。
“来了!来了!别催!”我没好气地回应,随即扭头往外走去。
我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
可直到走进车的那一刻,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背上,汇聚着温柔的视线。那样柔软的温度,却烧得我的背,火辣辣地疼。
时针,在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扭开了结?
我和他,不该单纯只是……好兄弟吗?
清风聚会夜(二)
外国人的party,其实很简单,尤其是当组织者和参与者都是学生的时候。
几打葡萄酒,一箱的饮料,几乎有宴会就从不缺席的啤酒,最简单的自助餐,及惟一劈里啪啦加冒热气的烧烤,一堆来自各处的人,就是整个party的全部。
通常情况下,标题仅仅只是眉目,跟后续根本没有关系。发展下去,就是各自的小团伙各做各的事,聊天或者其他。
在室外的草坪,昏色的天空下,以时尚前卫的音乐做为背景,换个地点,同些人物围聚在一起,聊天、吃饭、喝酒。然后或许会在不经意间,和陌生人小小地聊上几句,又或许,会和一些人有了点点头的交情。
对于这个场面,我没有太足的陌生感,因为这次来的人,基本都是我们学校的。一眼望去,不认识的基本也都眼熟。因此气氛自不用说,闹腾得厉害,大家肆意地笑,肆意地唱。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自来熟和活跃的人,就像我身边的那两位。只可惜,我格格不入。
小口小口地啜着廉价的超市可乐,我不由在心里暗暗为这个诡异的味道叫苦不迭,又不敢随便扔掉,怕失了礼貌。只能苦着脸傻看着大家热闹的样子,越发不知道自己究竟来这里做什么,对着电脑还比较不无聊。
尤其现在,我兼职的工作尚未完成,出版社的编辑已一催再催。我因爱好广泛,又有一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技能,所以在大学里就开始从各种杂志和出版社接翻译的小活。赚零用的同时,顺便加深专业素养。
合作久了,对方觉得我的工作能力还不错,又不是特别计较的人,比较知根知底好商量,自然经常找我。时间长了,总有些信任和感情,所以等我毕业之后,出版社慢慢愿意把比较大的活交给我。
总得来说,收入还是不错的,虽不足以支付澳洲的生活费和学费,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轻父母的压力。中产家庭出生的我,很清楚父母把我送来这里有不容易。
此刻,我突然有了认真工作的干劲!原来过于无聊,也能使人发奋。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忍不住地一抽,余光满不在乎地瞥过朝我走来的齐放,心里好不紧张:晦气星,别过来,别过来……熊猫不敢来,侮辱你的帅!快快转向!
然可悲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齐放踱向我的脚步,压根就没有半分的犹豫,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直直地看他在我身前站定。
Tmd!我在心里默默暗咒,视线无奈地从他的胸口,移到他的脖子,再移到他的下巴,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上他的褐眸,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微欠诚意的招呼:“hello……”
“你好。”齐放的笑容很淡,礼貌而疏远。
他的装扮不同上次,非常整齐。浅浅的蓝色T恤映得他的皮肤更白,让我不觉有点自卑。
在澳洲毒辣的太阳下,我已经逐渐向非洲同胞靠近,尤其是胳膊和腿。要是套上一件白衣服,我不用化妆就是一熊猫,连黑眼圈都是纯天然的。
“有什么事吗?”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这说法不妥当。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我更觉得无地自容。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别人过来打个招呼,再正常不过。
“抱歉。因为你太像我一个故人,所以说话有些失了分寸,你别介意。”有些尴尬地,我扯出一个笑容,尽管嘴角依然相当的不自然:“谢谢你邀请我来。”
“没关系,应该是我谢谢你愿意来。”齐放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的失礼,笑得落落大方,中文标准得像书面语,“不过,你看上去好像很无聊。”
“呃……因为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我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稳重一些,却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很僵硬,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走惯了loli路线后,居然变得不知变通,果然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不管失不失礼,做最真实的自己:“你为什么会请我们?”
“其实我不是party的主人,事实上这里的大部分人,我也不认识。”
答非所问。我无语地看着他大方的样子,不知说什么好。他不是主人也好意思叫我们来,还颇有权威地让我们携带“家眷”?
外国人的思维还真特别!我挑眉,又觉得有些不妥,因为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中国人。
“这个聚会是特地为中国留学生举办的,因为举办人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就被邀请做策划。他很希望我能带更多的朋友加入,因此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你们。”齐放的笑容很是干脆。他阴柔的面容今天看来更加美艳,整齐的装束则让他显得文质彬彬,缺少了那天的性感,可多了分书卷气。
别样的小受!应该属于闷骚型的。根据李沛霖同学的指导,我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常识了。
面上依然是应酬的笑容,我玩着手指,继续说着无聊的话:“你应该有很多朋友吧,为什么会想到请我们?”我不是傻瓜,这样的帅哥,这样的性格,他定不会是缺少朋友的家伙。
“因为我觉得你们应该适合这里。”齐放的性格完全不若长相,十分不羁。他捏了捏李沛霖帮我扎起来的团子头,很感兴趣地对它反复钻研,看得我恨不得直接摘下来扔给他。
“啊?合适?”他哪只眼睛看出我们合适了,双p不算,我可是非常、非常地无聊啊!
“我听沛说你们刚到墨尔本,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朋友,生活很无趣。”
“哈?那家伙还真诚实!”哇靠,人家都叫“沛”了啊!好样的!对帅哥什么都招了,这样做对得起peter么!
我余光狠扫李沛霖,也就搭一趟火车的时间,她还有什么没招的?人家还不是她的型呢!万一要真遇见了帅大叔,那不是天崩地裂,海不枯石也烂了?
食色,果然是人之本性也!我恨恨咬牙,却被齐放的下一句话哽住了喉:“诚实,不是你们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吗?”
“是。”我觉得自己的声音,简直就是从牙齿缝里逼出来的。这家伙,当真不是装的?
“你怎么了?”他似乎也看出我表情的异样,疑惑地视线非常直接。
“我只是觉得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我认识的那个故人了。”那个该杀千万刀的超级腹黑!
“白翟……吗?”
“呃,你认识他?”我惊讶,原来不是误会啊!果然扫把和扫把之间,都是息息相关的!
“不是的,那天听龚千夜提起过,说我和他的感觉非常像。”
“千夜?”他居然会提白大少爷?我疑惑地看着齐放,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破绽,见白翟如见鬼的龚千夜,会主动提起他?
“有什么奇怪吗?他说白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
“恩,话是这样说没错。”我的疑惑更深,他不仅说了,还说了那么多?真是怪了,“千夜还提了什么?”
“没了,怎么了?”
“不是,有些奇怪,千夜很少提白翟的。”尤其是对陌生人。
“呃?你们不是朋友吗?”
“朋……朋友?”我的心,被这个词抽动了一下。
朋友么?呵,这个词还真微妙。
我垂下眼睑,不由地想起了那日李沛霖的疑问:龚千夜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为什么,你没有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清风聚会夜(三)
这个问题,我没有答案。
和千夜在一起?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问题,却是他人眼里的理所当然。
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或是高中的假期,我们理所当然地打打闹闹,一起回家,一起压马路,一起打篮球。
我们早已习惯了常被人说三道四,更少不了被老师再三警告。那一切的一切,都自然得仿佛天生就应当如此,可谁都没想过真要走在一起。
最起码,我没有。
我和卓奇交往后,也曾有过短暂的失落。因为,我无法再和千夜像过去一样打闹。那时千夜抚着我的额头说的话,我已记不太清。深刻的,只有那张微忧的脸,像顺着风飘离的叶,点点都散着落寞的疼痛。
我常常在想,自己是否也是那样的失落,失落到闭塞得根本无法形容。
不过,孩子心性的我并没有太多去想这个问题。何况,我和男友单独约会的次数,远不如和他们寝室一起出去胡闹的次数多。和千夜,也不算分得太开。
直到大二那年,龚千夜和宣子走在一起,我们之间才像被彻底拉上了一层无法透明的纱帐。
从此,相见不如怀念。
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不习惯,总是咒骂自己的太贪婪。于是咬牙借老妈的铁关系进出版社当免费杂工,把所有的时间用来学习这些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很多事情做不够是必然的,我犯过错,挨过骂,也受过委屈。那些时候,我常常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