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危险啊!我惊恐地看着已经杀红了眼了两人,对着我一脸狰狞,眼底似乎就只有尚未咽下去的那块肉而已。
为了保住宝贵的喉咙,我赶紧投降,在他们退回筷子的同时,把半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沾上太多唾沫的肉块给吐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正打算洋洋得意地说“此肉乃我份,唾沫上面沾,谁人欲来争,病菌其伺候”的时候,发现他们根本无视肉的状态,早就对着盘子开始了下一场战斗。
两人你来我往,生猛异常。别看他们的外表,一个俊秀,一个美貌,但斗起狠了,还真是让人心寒。当然,其中也有被他们恶心到的成分。
靠,是谁说男人只要上了战场,为了胜负就会变成没有理智的儿童?简直神人啊,他md也太写实了!
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块肉,在心里默默地流泪,明明都已经进了嘴了的……
而李沛霖和胡谷雨,则带着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拒绝和我们相认,坚持地重复着:“拼桌的,我们是拼桌的!”尽管,饭店里还有一半的空桌。
可嚷着嚷着,他们倒也看出了味道,还很不厚道地开始下注。李沛霖当仁不让地自称庄家,非要我也跟着下。看着她暧昧的眼神,我就有些发毛。
许是喝了几杯小酒,兴奋劲儿上来了。李沛霖开始变得很high,她是那种有酒就能high的典型。今天考试成绩不错,自然更是放纵。她甚至都不遮掩地在我耳边小声:“若要给男人打分的话,你觉得他们两个谁更高些?”
我除了滴汗,只有抽搐,想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没想到李沛霖却很感叹地认真:“唉,帅哥这么近,可惜偏偏都不是我的型。”
“干嘛非要大叔啊?别这么狭隘,他们不是挺好。”我肆意地取笑,却有些心慌,总觉得这样的玩笑由我来说,特别的不合适。
“是挺好的,不过只可远观,不能上手。白翟在性格上比较讨我喜欢,但是我觉得这个人不够真实,总是似有若无,让你抓不到把。千夜的话,就比较踏实,很靠得住的感觉,而且他比较耐看,也更成熟一些。可惜只要往白翟身边一站,就感觉缺了点儿存在感。所以啊,他们两个就算不撇开个人爱好,也很难分高下。”李沛霖歪着脑袋合计着,还顺便做了个总结,“千夜比较住家,绝对的好老公型,体贴又会做家事,脾气也很不错。照理来说,应该是女人的不二选择,但是白翟太耀眼了,总让人狠不下心不选他。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都呆了一下。他绝对是只看一眼都能产生萌点的人,而且又会讨女生欢心……”
“白翟是妖媚型,天生就是用来吸引群众眼光的。”我想起很久以前,就有星探找过那时还文弱不够帅气的白翟,认为他具备着明星最重要的素质,不知道是否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特质。
“恩,我也有这感觉。搞不好他当明星的话,会很红呢!”李沛霖冲狠斗中的白翟喊道,“小白,你要不要去娱乐圈发展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厮杀依旧。
无语。
男人啊!
在我们都打算认命放弃的时候,白翟突然分神说了句:“不要,很难讨老婆的。”
“啊?”
“长辈们不会喜欢在娱乐圈打滚的人,认为明星大多私生活不检点,怎么会放心嫁女儿?”
我的怔然和李沛霖的笑声同时想起,当她说白翟想法老旧,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的性格。白翟却莞尔一笑,转回去和几乎胜出的龚千夜继续狠拼。
我看着他嘴角不去的笑容,总觉得有些苦涩,却又不由地想起了我老爹曾说过的话:“我女儿的话,不要当什么明星,以后也绝对不准她嫁什么明星。”
那时白翟刚被星探看上,连我都替他兴奋。当时,性格保守的老爸以为我也被看上了(没办法,天底下没有觉得自己女儿不俊的爹),于是直接提出反对意见。
没想到,他居然听到心里去了。我别开视线,很难说是什么感受,心里如同爬着几千只蚂蚁,密密麻麻……
“彤琪?”
“啊……”
“白翟他……也喜欢你吧?”李沛霖的酒量很好,就算表现再high,也能保持头脑清醒。那双平时不觉得怎么的瞳眸,现在看来特别的晶亮,让我有些无地自容的为难,“那么,你比较喜欢哪个呢?反正你都和你男友分手了,又有好男生追你,交个新的男朋友也很正常吧?”
……哪有那么简单。就算他们三个之间都不认识,谈恋爱也不是可以随便以新代旧的事。何况,他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我苦笑了下,李沛霖虽然说得轻声,但就我听来,却如同雷鸣。如果什么事都可以随意,那世界上便没有烦恼了。爱情游戏,不是我这种智商的人可以玩的。什么游走,什么暧昧,都只会让我觉得不安而已。
“其实,我也不想干涉你,不过平时大家都住在一起,关系又那么好,我觉得拖着会很麻烦。”李沛霖靠到我的身边,依旧的低声细气,“不过,我对恋爱也没什么经验,你听听就得了。我只是觉得……他们一直等着,七上八下的应该也不太好受。”“
“恩……我知道的。”我勉强地拉了拉嘴角,看着刚被评为绝对好老公的龚千夜,正挂着孩子气的笑容,得意地嚼着肉。而坐在他身边的白翟,则似乎很不的勒住他脖子逼他吐出来的狰狞,心情复杂。
是的,李沛霖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连她一个恋爱大外行都能轻易看出来的事,我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可是就如李沛霖无法评价他们两个谁更优秀一样,我也没办法像上超市挑菜似的,随便选一把就拿回去下锅。
不谈恋爱,死不了的,可随便谈谈,却可能要惹出很多的麻烦。
何况,我的心里,还有一个很紧的结,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觉得疼……
曾经,我的对面,会坐着三个男生。两边是彼此不愿相互搭理的龚千夜和白翟,中间却坐着一个能容他们玩闹起来的……我的初恋男友。
每每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产生一种我无法参与的融洽。可就算如此,我也玩得很开心,因为光是坐在一边傻看,就觉得好不幸福……
大家都很快乐的日子,为什么总显得那么的短暂,连回忆,都只在刹那。
黄粱一梦,醒来却是泪深深。怀念的距离,那么远……
晚风微凉,热闹依旧,只是我的心情已经彻底地沉淀下来。失恋后的情人节,本就不值得庆祝。何况,我的考试也挂了。
配合他人玩闹,我竟也真的兴奋,简单的,连自己都鄙视。
龚千夜和往常一样,一直走在我身边一步距离的地方,就算和他人嬉笑成一片也绝不改动他的位置。我想撒娇,就可以拉到他的衣角;要想耍赖,就可以提脚踢他的长腿;若是被绊,他一把就可以扯住我的胳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有了这样一个默契的距离。待我察觉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他在我伸手可及的位置。可最后将他推开的人,依然是我。因为,我搂住了别人的胳膊,用更近的距离,撒娇、耍赖,并让人照顾。
我知道,龚千夜很尊重卓奇,即便他是最维护自己讨厌的白翟的哥哥。我偶尔也会想他是否就是因此,才会选择继续缄默,甚至另寻他爱,就像电视里常常演的那样。
当然,前提是他确实很早就开始喜欢我。又或者,正因为我和卓奇走到了一起,他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情。只是,为时已太晚。看着我和他无风无波,虽是平凡,却很温暖地交往着,便更没有说出来的立场。
这些的这些,都来自我的猜测。因为,那是无法启齿的问题,对我最重视的友人。轻轻抚上自己的唇角,有一种被烙印过的感觉。我还没有忘记,龚千夜的那一吻,很冲动,很强硬,带着畏惧的强势里,更有着难言的羞涩。
他握着我的手腕时,想要把我掐进身体,可是凑上来的……却不过是唇贴着唇的……满足。
纯情的,让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好沉。如同这久久不肯落下的夕阳,碰着了千斤重的天空。
“小彤!”我还没有晃过神,眼前突然放大了白翟的脸,然后,是他突然落下的……
啊……
换着说爱你(二)
他,他想干嘛?
我惊悚地看着突然转头俯低,还越凑越近的白翟。那张熟悉到刻骨的俊逸面孔,此刻的逼近竟让我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好……好尴尬!他到底想干吗,没见大家都在一边看么,搞什么鬼啊!我忍不住心里一阵发虚,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余光一扫,突然发现……所有人的脸上居然都带着比我更惊悚的表情。
回神一转儿,竟连白翟也不例外。这下,我可知道大事不妙了:“喂……喂,那个啥?我的头上有什么问题么?”
“别动!”白翟低吼,素来嬉皮的脸面上,出现了少见的铁青,那种严峻的样子是我怎么也想像不出来的怪异。
兴许是从来不曾见过,我还真听了他的话,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样陌生的他,有些移不开视线。只能任他一点点地……靠近,感觉他的呼吸,随着傍晚依然不去的热流,慢慢地扑了过来。
啪——
突如其来的轻响,像一个恶魔的诅咒,打破了刚才有些粉色的尴尬和紧张感,立下了静止的时间表。
我呆呆地站着,感觉自己头顶有些微微的疼痛,并不尖锐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而似乎比我更为错愕的白翟,带着有些缓不过来的僵硬,维持刚才那个弓腰的姿势。我模糊的视线,也依稀可以瞥到李沛霖和胡谷雨,带着同样诧异的表情。
千……夜?
龚千夜慢慢踱到我的身前,以很特别的角度,隔在我和白翟中间。那张素来纯净的面容上,是有些不自然的局促:“蜘蛛而已,是有点儿大,不过看它的样子,应该没毒。别担心。”
他的这番解释,将他刚才那个突兀的动作,完全地合理化。大家都仿佛了然地接受,松了口气似的继续前行。可除了胡谷雨,每个人的心头或许都有了些什么特别的感受。一路上,竟再无打闹嬉戏。
我轻轻抚上自己被拍过的脑袋,默默地跟在队伍的后面,身边依然是习惯陪着我的龚千夜,抬头就可以看到和李沛霖并立的白翟,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耳朵一直嗡嗡地作响,无限重复着仿佛只是自己错觉的那一句“抱歉,弄疼你了”。
龚千夜的那一句别担心,用在他的那句话里,是一点儿也不怪异的合理。可是,竟有种说给他自己听的感觉。他,又在担心着什么呢?一向彬彬有礼,一向如同绅士,那种失礼的突然……又代表着什么呢?
一直以来,龚千夜都表现得非常耐心,对我和白翟过密的独处,也没有任何的抱怨或者干涉。甚至于今天,他还给过我们太多的机会。至于他自己,和白翟的相处,也好得让我都觉嫉妒。
一切都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自然。于是,我就可以任性地拖,随意地过。大家也能这样安安稳稳地继续这样打闹着走下去。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试图自然地像往常一样,嬉笑地扣上自己的房门,却发现这样的举动,每个人都做得比我熟练。
我只能任自己僵着张古怪的脸,闭上房门,然后想被大石砸中一样,无力地坐到了地毯上。
腿走得很酸,却远不如心上的大石,来得更难。我抱着膝盖,脑海中的画面反反复复,来来去去。现在忆起,仍会觉得今天的一切,就好像一出闹剧,沉重的,复杂的,背负不动……
这样呆着,坐着,想着,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突然想到应该看看外语,自己的考试没有过,就代表着努力还差太多。不管要不要再考一次,继续学习总是必然的无法躲过。
可是真的要起身了,才发现自己的腿脚麻得厉害,稍微一动都难受得恨不得满地打滚。
对自己的愚笨,已到了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地步。我无比悲愤地看着近在咫尺,却怎么都够不着的书桌,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唉!
然还没开始永远说过就算的自我批评,身体贴着的门就传来一阵有频率的轻震,一段,一段,好像童年唱不腻的童谣,笨拙的暗号。
我知道,是他。
有过一些的挣扎,在想起龚千夜的那句——“抱歉,弄疼你了”时。
心情仍然很重,可是手还是自己抬起,拉动半瘫的身体,扭开了门把,怪异地靠立着:“有事?”
声音有些心虚似的底气不足,轻得快要连自己都听不见。低垂的视线,却总是离不开斜对面紧闭的门,仿佛住在那里面的龚千夜,随时都会拨开这片不怎么淳厚的白,微带着忧伤的表情,无声地看着我。
明明……就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我揪着自己的衣角,太不熟悉这样的位置,以及这样的状况。
站在我面前的白翟,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弯下身体,狠狠地、用力地抱了我一下,那冰凉的体温,如来自遥远的祖国的温度,将这闷热的空气挥去。
短暂的刹那,恍若幻境。
我还没来得及揣测其中的真实性,白翟已转儿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拽出了房间,拉出了门。已然昏黑的夜色,突然刺进眼膜。回神时,已被漫天星辰披靡。
我习惯地一低头,就看到地上的影子,一长一短,并站而立。不知道为什么,复杂的心情居然一扫而空,甚至有点抽风地笑了出来:“我们好像藤蔓打结的冬瓜和丝瓜哦。”
“……”透着银白的月光,我可以看到白翟额头的黑线,及很不符合黑线哥哥的他的淡淡微笑,像晨风般,清透而温润,“小彤,你果然是只傻瓜猪。”
“喂,喂,这位童鞋,要知道这里可是澳洲,如果你继续对我这样的柔弱女性进行人身攻击,可是会被警察叔叔抓去教育的哦!”我作狠地呲牙,在心里大声吆喝:澳洲的法律,偶爱你!
白翟笑着揉了揉我的发,不知道是不是恰巧的,正好按在了龚千夜拍过的地方。我拉起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却被他更是突然地一拽扯,抹得干干净净。
如果那个瞬间,他也有看到,才做的下个动作。又或许他的下个动作,是因为预料到了我的那个瞬间。那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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