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熊猫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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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熊猫笑一个-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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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在尼克搬来前,我就暂时住你们那里吧。反正,我租的那间房子也要到期了。”他轻啜了口冰水,态度平稳地好像在说今天的气温一般。

啊?这家伙说啥?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头望向李沛霖,看到了同样的震撼,而龚千夜却依然四平八稳地喝水看菜单。

在leader坚定地委任——就是桌子下那飞起的一踢后,我颤悠悠地试探:“龚千夜同志,领导让我问你,你你你……真的要住我家?”

“恩。”干脆踏实,没有一丝犹豫。

“啊啊啊,老公,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偶好爱你!”要不是因为正好坐在他的对面,我真会扑过去狠狠地拥抱他一下,俺的房租费啊,飞回俺的荷包了!

“确实没有。”他镇定地说道,不知为什么,似是有一丝苦涩。

我微微一楞,随即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得太多,一向灿烂的大天才怎么可能会苦涩?

于是,我转身迎向了同样笑开颜的李沛霖那个大大的熊抱。

袋鼠肉,俺的爱,快来吧!俺要吃你!!

蜻蜓落一吻(二)

“袋鼠!袋鼠!袋鼠!袋鼠!”手举餐刀,我隔着纸巾无声地敲着桌子,嘴里念念有词,重复着这魔音。

“别嚷,饿不着你的!”李沛霖心情显然大好,连制止我的态度都像阳春三月温温暖暖,还顺带帮我加了杯水,看得我一阵心惊——她她她……她没问题吧?

龚千夜似乎看出了我内含的惶恐,很不给面子地直接低笑出声。那种刻意压低却依然明显的笑容,让人很难怒不从中来。

你小子欠扁!我迅速在桌下给了他一脚,见到他倏然拧紧的眉头,才装模作样地拿起被勘满的杯子,连连赞叹:“leader啊,您真是贤惠。”

李沛霖只是淡淡地撇了我一眼,依然很是开心地哼着小曲。虽然她的家庭条件很不错,但她一点儿也不像个阔家小姐。平时吃饭逛街,都跟我这个家底不实的人没什么区别。

离开家后,大家都一样,有钱也好,没钱也好,日子都过得精打细算。我们很自然地学会了照顾自己,学会了约束自己,学会在走进名牌店时,先掂量掂量这个月的消费和荷包的胖瘦。

我抬头看了眼默默翻着小字典背书的龚千夜,忍不住地翘起了唇角。这家伙还是这么的争分夺秒,典型的学习强迫症。自他中考失败后,这就成了他改不了的毛病,一空下来就会忍不住地想学习。这样刚毅的他,其实内心也有一块只属于自己的脆弱吧。

不过他不想提,不想承认,我也就没那个必要去说破。朋友,也是需要很多尊重的空间的。何况,龚千夜一直是有主张有能力的人,他出国后便和过去有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一向自负懒散的他,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一度被我们鄙视为浙江男人的耻辱,连最基本的蛋炒饭和饭炒蛋都不会。可现在要比起做家务,又有几个人能和他为之匹敌?

龚千夜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一百分。其实早在去年暑假,他就已经与父母和好。亲子之间哪能真有什么仇,骂来骂去的基本点,还不是出于爱护。

何况他们家就只生了他一个,龚千夜又自小聪明,叔叔阿姨一向都很宠爱他。而他在墨尔本也确实混得不错,成绩单更是漂亮得让人无可挑剔。

我和千夜都是出生幸福家庭的小孩,所以对家庭和伴侣的要求也很高,两人在爱情方面都很慎重。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就只有我力挺他和宣子,甚至一度被人传为“心虚”。

那个冤啊!当人家兄弟,我容易么?

“那么,还空出的两个房间,你们打算怎么办?”龚千夜突然开口,不说则已,一说痛击。

“凉拌!“我翻了个白眼,都说了这是最想逃避的问题了,还问!

“在同学里找找合适的人选吧。”李沛霖也有些不确定,刚才的兴奋劲儿顿时扫去了泰半,“彤琪怎么想?”

“恩……袋鼠肉怎么还不来?海鲜批萨怎么还不来?”我左盼右顾,卯上全力装傻充楞,结果还真看到服务员拿着托盘朝我们走来,“呃,来了。”

顺着一阵呛鼻的柠檬味,海鲜批萨被端上了桌面。厚瓷的纯白盘碟,精致的金边滚圈,亲切美丽的服务小姐。这一切的一切,都很符合south bank的华丽品味。

只可惜,重点的批萨是畸形的——人家都是圆的,就它是椭圆的,还拉得老长,活脱脱一鞋垫样!要不是上面有点缀着明晰的海味,我还以为是端错了桌的印度长饼。

心里不由地一阵唏嘘:这会儿,全世界都赶上减肥热潮了,连批萨都不能幸免!我一边暗自感叹,一边磨刀霍霍,那阵式看得坐在对面的龚千夜,差点没直接站起来换桌。

多亏我及时踩住他的脚,才止住了他失礼的动作。居然对淑女如此,他龚千夜在花花公子这行当,看来是不太及格!

我迅速切出三块pizza,扔进各自的盘子。其殷勤的劲儿,让他们都抱着巨怀疑地态度望着食物,仿佛我在里头下了毒一般。

“不吃拉倒!”我粗鲁地割出一块,塞进自己的嘴里。

阿呸——

好难吃啊!我努力晃了晃脑袋,费了好大劲才没把痛苦的表情给浮出来,只在心里暗暗叫苦:哇塞,这什么鬼玩意儿,居然还卖28个dollor!

黑店啊黑店!典型的黑店!

大饼很干,海鲜很腥,柠檬很涩,草……草没进嘴!我又不是羊,没事把草塞进嘴里做啥,当然是挑到一边去了!

我斜眺了一眼盘子,里面赫然还有3大块,且块块体积壮观。不由一阵头晕目眩,天哪,就盘里这块都塞不进去了,要再来一块,铁定会拉肚子!

瞥头,却见李沛霖和龚千夜吃得一本正经,既没有感觉他们在食美味,倒也体会不出啥痛苦,只是不知道是和我一样在硬撑。

我输了!这两人太牛,我比不起,我还是乖乖等我的袋鼠肉算了!尽管面前的食物让我的身心皆非常痛苦,但秉着绝不浪费原则,我还是有一刀没一刀地切着批萨,然后和着雪碧努力地把自己盘里的份吞下去。

看着杯里透明的小气泡,我心里一片悲戚:至少还有你……到最后,还是只有你,碳酸饮料最可靠!

“不怎么好吃。”李沛霖吃完整块饼,终于说出了俺的心声。

我一个劲儿地猛点头,何止是不好吃,那简直就是太难吃啊!

“菜是你点的,店是你选的!”龚千夜鄙视的目光直直插来。

“谁在墨尔本呆得比较久?谁带我们来south bank的?不好吃你不会反对啊!”我瘪嘴,我也很委屈啊!这餐是aa制的也!

“好了,别吵了!彤琪,你的袋鼠肉来了!”扑鼻的香味,和之前的全然不同。

我们像狼一样的目光,齐齐扫在了新上的袋鼠肉上,忍不住地,喉咙里一咕咚。

好香啊!我深吸了口气,心里一阵满足。

这盘菜从色和香来说,确实可以和它的价格相匹配:和批萨同款的精致盘子,雪白,透亮;绿色的小山,青翠,油绿;三块仿佛滞过腐乳的红肉,泛着点点油光,闪闪得好不诱人。

开动!

几乎同时的,三双筷子伸向了那仅有的三块肉。

意外地,没有暗战。

在我即将出手之时,龚千夜自动退了兵。

我欣喜地端详着自己抢来的肉,虽然不是最大的,却定是最好的。那层泛着光的油渍,一看就知道是块好料。

嘿嘿,笨蛋千夜,这下亏了吧!我暗自窃喜,左看右看,有些舍不得入口的喜爱。仿佛不管往哪里割上一刀,都是破坏。不过,食物总还是用来吃的。

我挑起了一点肉屑,送进了嘴。

那一瞬间,有种奇怪的感觉……难以言语!

一股恶寒直沁心脾,两行热泪涌出眼眶。

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满脑子都是圣歌绵绵,白色的长衫几乎占据了视线的全部。

在那奇妙的一刹那,我我我……我见到了上帝!

他慈悲且怜悯地看着我,仿佛能感同身受着我此刻的痛苦!

神啊!

我想吐!呕!

花了好大的牛劲才把泛上的胃酸逼了下去,我仅存的理智终于用到诞尽。

香菜,俺错怪了,在认识到有种东西叫洋橄榄后,俺觉得你简直美味!

洋橄榄,我高估了你!你哪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你连给袋鼠肉提鞋都不配!

2008年的元旦夜,俺因为袋鼠肉,见到了……上帝。

那刺眼的光辉,感动得我泪流满面。

在无限的痛苦加痛苦中,我听到了龚千夜同学艰涩的声音,刺进耳膜——“彤琪,彤琪,快喝点水!!!”

尼克,你骗我!我恨你!!!

蜻蜓落一吻(三)

这夜星空美若银河,细风飘如烟袅,河水粼粼,反着岸上的光,如同逢魔一刻。

只不过垂死般爬出饭店的我们,连一点儿欣赏的情绪都没有。老娘我连上帝都见着,魔鬼还有啥看头?

如一摊烂泥般倒在河边的石椅上,我大口大口地呼着新鲜口气——没死,还活着,太好了,真不容易啊!

“哪个?是哪个家伙说尼克老实的?”李沛霖说得惨兮兮,能撒出这样弥天大谎的家伙,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

无人响应。我和龚千夜泪眼相看无语,我们没有看人的天分!

“那个见鬼的店居然还不给打包,一定是因为东西做得太难吃了,所以不敢让客人带出去!”我咬牙切齿,在澳洲不能打包这样的事,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没准真有可能!”李沛霖积极响应,“大家回去都只是说好难吃啊,好难吃啊,于是很多人想知道到底有多难吃,就过来吃了!”

“怪不得他生意看上去那么好!”我越想越有可能,对自己选择如此餐厅的内疚感瞬间减轻了不少。阿门,不是我的错!

“不过,那种东西你还想打包?”李沛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迷惑,拿回去也不会碰的。这种绝对地雷!

“拿去给peter啊。”我说得理直气壮,一点羞愧也没有。其实内心还有些想寄给另外两位,一个是我的死对头白大少,一个是……我的前男友。

我承认,自己是个小气的人,啦啦啦。

“Peter?”千夜有些迷茫,口气里甚至有些诡异的紧张。

这家伙怎么了?我瞥了他一眼,有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简单地向他介绍了下:

Peter,我和李沛霖上期语言班的同班同学,我们习惯叫他耗子,自称178,不过我怎么看都只有173。他和我们玩得特别投缘,人又讲义气,我们搬家全靠他。

他是个非常神奇的男孩,有比李沛霖还强的自来熟能力,我曾怀疑语言中心没有不认识他的人。每次和他走在一起时,都无法不发现每个路过的人,他都认识,都会打招呼!

然而这还是其次,他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是明晓溪的粉丝!一个移民在南半球的二十岁大男生,居然会是明大的粉丝,我好晕!明大,你太了不起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那些关于牛奶巧克力就是白巧克力的理论,我想起来就感觉到了袋鼠肉的味道……他没有吃到真是太不人道了,这两丫的明明就是绝配嘛!

龚千夜听的一阵狂笑。看他这么痛快的样子,我心里踏实了好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遇见,他的心情并不见得比我好。

认识那么久,对他的脾气多少摸着一些底。只是有些话,在经历过时间的隔膜中,慢慢地变得不那么容易出口。

那些年,我有我的依靠,他有他的爱情,我们虽仍常常聚在一起玩耍,却各有各自的拥抱。

好朋友呵,却因为你男我女,而不得不退去半步。

做人啊,还真是不容易。唉——

“为什么叹气?”夜色中,龚千夜的眸子总是晶亮晶亮。

“在担心李沛霖同学报复。”我微微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把疑虑放在心底。

“啊?关我什么事?”李沛霖莫名其妙地转头,举拳抗议。

“我这么说你们家peter,怕你心疼嘛~”我笑得好不恶意。

“他什么时候我家的了!”李沛霖直接给了我两白眼,然后认真严肃地看着千夜,一字一顿地说,“绝对、绝对不要相信这个有臆想症的家伙!”

“我可没哦。”我坏笑地转向千夜,“他们两是真正的绝配,不说别的,光名字就已经配到极点:penny(李沛霖的英文名)and peter,合去来就是double p——2p嘛,多一个都塞不下了,多正!”

“噗,确实,确实。”

“确实个p!”

“还p啊!三p可不健康了!”

“王彤琪!”

“是,是,我知道我名字里没p,我很健康~”

“啊啊啊,我要疯了!”

“呦,有人疯了呦~”

“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仿佛可以直飞天际。

我的,龚千夜的,最后还有李沛霖的,简简单单的快乐,张扬自在。

这个夜晚很特别,特别到日子哗啦啦地流走后,我仍然无法忘记。

龚千夜在我耳畔,偷偷地落下了一个似乎是不小心的,吻。

——————————————发誓不再乱吃东西的分界线———————————————

一个帅哥。

一个很帅、很帅的帅哥。

他一甩额发,性感的眼睛妩媚地看着我。

心脏,扑通,扑通,扑通。

有一点雀跃,有一点羞涩,亦有一点点的胆战。

他就这样慢慢地,靠近,靠近,再靠近……

气氛好得……无法拒绝。

我羞怯地闭上了眼睛,迎接传说中的一刻,那或许是柔软的,粗犷的,或许是……

忍不住地睁眼偷看,却发现了一张卡西莫多的脸。

哦,是卡西莫多啊,名人也……

等等,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

凑近?

我?

啊啊啊啊!

一个鲤鱼打挺,我翻身而起,心脏跳得比看到帅哥还快!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着心情,才发现周围暗沉沉一片。既没有稀世的帅哥,也没有丑陋却深情的卡西莫多。

转头看钟,竟是凌晨五点未到。想再躺下,却了无睡意。有些诧异,却不由失笑,一向嗜睡的自己,居然会在清晨惊醒。

王彤琪啊王彤琪,你也就这么点儿定力?以前看《巴黎圣母院》时,总觉得女主很残忍,对那样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他虽然丑陋,却爱得比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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