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依“哦”了一声,坐过去。
医院里,关毅从外面买了点早饭回来,“又是抽血又是熬夜的,身子骨一定吃不消,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谢谢!”秋穆青揉了揉眉心,不仅眼睛涨得厉害,连太阳穴也痛的厉害。
秋穆青还没吃上一口,忽然病房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很孱弱,不过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果然,透过窗户看去,秋穆泽的手指又动了下。放下手中的早餐,让关毅连忙去叫医生。
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里替秋穆泽进行一系列的检查,凌丽在窗外看的着急,等得焦心。
回去之后,既吃不下也睡不着,心里一个劲儿地担忧,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醒来,这不一接到电话,就差司机匆匆忙忙地送她过来。
“病人醒了就没事了!”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摘下口罩对他们说。
“谢谢医生。”一听自己的儿子没事了,凌丽松了一口气,随后上前心急如焚地问,“那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可以,不过还是要让病人多注意休息。”
话音刚落,凌丽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医生,我弟弟到底是哪里伤到了,需要动手术?”秋穆青可不像凌丽那么惊喜,他记得当时秋穆泽躺在推床上的时候,遍体鳞伤,浑身都是血迹。
“你跟我到办公室来!”医生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办公室里,秋穆青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病单,皱了眉。
医生解释道,“病人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意识模糊,全身多处淤青,按照伤口的大小,淤青程度应该是被钝器所伤。”
“这是病人在手术前拍的片子,他的大脑颅内出血,虽然动过手术,但是颅内还有一些血块没能清除干净,本医院的脑科暂时还无能为力,我建议你们家属还是赶快将病人送去美国,那里有最先进的脑壳技术,对病人的治疗会有很大的帮助。”医生咳了咳清清嗓子,又指着下面的片子,“还有病人的右手手骨粉碎性骨折,以后右手可能用不上力气,像打球这些之类的活动最好不要。”
秋穆青看着片子,沉默许久,垂下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
脑子里反复地将这几个事件联合在一起,颅内出血,右手骨节粉碎性骨折,警局,还有那个叫依依的女孩子……
沉默了很久,秋穆青才说道,“那他以后还能开机车吗?”
“机车?”医生显然是楞了一下,收回片子坐下来,“像机车这一类的还是不要接触,毕竟对手的伤害比较大。”
秋穆青直直地站在走廊里,透过窗户看里面的病房,凌丽正在给秋穆泽喂水,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好不温情。
他没有告诉凌丽,小泽是因为跟别人赛车起争执而被打进医院的,说的什么来着的,好像是说出车祸了。
以后再也不能接触机车……
秋穆泽向来喜欢赛车,尤其是他那辆机车,宝贝得不得了,每天早上一起来就会亲自擦拭,一个爱车如命的男人……
揉了眉心,这个恶讯他要怎么告诉?
里面的秋穆泽正在跟凌丽说话,撇头看到秋穆青站在外面,显然秋穆青也看着他。
秋穆青推门而入,秋穆泽笑嘻嘻地打招呼,“哥,刚才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瞧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真像别人欠了你几百万不还似的。”
“都受伤了还这么多话!”秋穆青瞥了他一眼,往一旁的床沿上坐下,眼神里却是关爱地看着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又不是嘴受伤了,不过就是手!”秋穆泽嘟囔着,看着自己的右手打了个大大的石膏,想要抬起来给秋穆青看,却是脸色突然一变,直呼,“痛痛痛……”
“哪儿痛?”凌丽一听,连忙站起来,忧心地看着秋穆泽,“我去喊医生。”
“妈!骗你的啦!我没事!”秋穆泽见自己的母亲夺门而出,连忙动了动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妈,你看,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想骗骗我哥!”
“唉!你这孩子吓我一跳!”经过再三确定秋穆泽是真的装痛后,才稍微放松下,“心脏病早晚要被你吓出来!”
“哥,你看妈都上当了,你怎么都不上当!”秋穆泽扭头不满地看着秋穆青,遭受的却是秋穆青赤裸裸的无视。
“妈,我想喝粥。”在秋穆青这儿受到冷遇后,秋穆泽转过去讨好地看着凌丽,就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向自己的妈妈讨糖吃。
“你刚刚不是才喝过汤吗?”
“我就想喝王记的粥,那个好喝!”
“妈。你给我买吧,买吧,……”
“好好好!我给你去买!”凌丽终究是受不了秋穆泽一个劲儿地撒娇,抓起包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又不放心地折回身子,“穆青,你先陪着小泽。”
“哎呀!妈你可真啰嗦,赶快去吧。”
秋穆青沉默不语,这样单纯的孩子,又怎么让他忍心开口,眼眸又暗了一丝……
待确定凌丽走远后,秋穆泽才收了不正经的笑,“哥,谢谢你!”
“谢什么!”秋穆青不以为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秋穆泽十分认真地说,看着秋穆青的脸,认真的口吻,“谢谢哥没有告诉妈我进医院的真实原因。”
“还有呢?”
“还有就是妈不知道原因,那我就可以继续赛车了!”秋穆青又笑开来。
秋穆青捏紧了手中的水杯,看着他白皙地面容漾开一丝笑容,张了张口,不知该不该说出口,就是现在不说,迟早有一天他也会知道。
秋穆青自问,如果病床上躺着的不是他的弟弟,而是别人,他或许不会这么犹豫。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迟早要面对的痛,他实在是不忍心下这个手!
“哥,哥……”秋穆青叫了他好几声,秋穆青才恍然回神看着他,“怎么了?”
“哥,你怎么又走神了,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太多了?”
“没有,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还故意支开妈!”
“还是哥你了解我!”秋穆泽笑笑,“我就是想问问,那个依依,你还记得吗?”
秋穆青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嗯”了一声,怎么会不记得,就连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都念叨着这女孩子的名字。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陈远航有没有对她怎么样?”秋穆泽坐直了身子,情绪有些激动,一不小心拉扯到伤口,痛的脸色刷白。
秋穆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等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带走了。”
“带走了?”秋穆泽失了神,轻声地呢喃着,还好……
说实话他还真怕陈远航在暗地里使什么跘子,对余依依不利。
“小泽。”秋穆青忽然喊了他,他想了很久,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他今天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也不知道。
“哥,什么事啊?”
“医生说你的手很严重,可能以后再也不能碰机车了。”
终于,憋在心里已久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可是秋穆泽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的痛苦,相反地他十分镇定,就好像已经料到这个事实,只是眼眸里闪烁的痛苦的情绪。
他平静地对秋穆青说,“哥,我知道!当时我就知道了!可是我并不后悔。”秋穆泽想起余依依被陈远航侵犯的那一刻,连自己宝贝的车子被毁了也没那么紧张过,心痛过,只是想拼了命地救她,可是自己好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束手无策地被人打,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凭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余依依,“哥,你知道吗我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可是她却直白地拒绝了我,我当时也想过放弃,可是每当一闲下来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她的笑脸,她不是很漂亮,但是却有一种一见怜心的感觉,虽然表面上很坚强,可是我感觉得出来她其实很脆弱,脆弱的就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所以我并不后悔。”
好看吗?
“哥,我真的没事!”秋穆泽试着扯了扯嘴角,脸色苍白得厉害。
秋穆青定定地看着他,知道他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我还有会要开,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哥,再见!”秋穆泽重新躺会床上。
秋穆泽静静地躺在床上,两眼呆若无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地抹了眼角的泪水,眼睛酸涩的不行。
秋穆青出了病房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病房门口,自然的也就看到了秋穆泽无声地哭泣。倚靠着墙壁,一夜未眠导致脑袋涨痛,不由得想要掏出烟缓解这种压抑的痛,但又一想这里说医院,也就放弃了。
印象里,秋穆泽只哭过两回,一回是他偷了爸爸的勋章拿去跟小伙伴炫耀,后来被爸爸痛打一顿大哭,二回是他生病了,家里又没有大人在,他又再次大哭。
小时候,别的孩子感冒时打针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是小泽却勇敢地说,“爸爸说了男子汉才不哭,我也要当男子汉,我才不哭呢!”等到他长大了,三天两头地跟人家打架,每天回来身上都是伤,可是他就是没哭过!
如今这是看到他第三次哭,秋穆青心里也难受了起来,秋穆泽从小时候就喜欢机车,电视里每次播到赛车比赛,他定然要看,那时候不懂事的他还学着人家冠军一样把高脚杯当奖杯一样举过头顶,还壮志酬筹地说将来要拿冠军!
——
一辆黑色的路虎行驶在无人的公路上。
车厢内播放着经典的老歌,抒情的曲调耳熟能详,余依依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不由得跟在后面轻声地哼唱着。
忽然她扭过头来看着他,刚张了口,“你……”然后就没了下文。
习瑾墨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搁在窗上,撑着下巴。从她的角度看去,又短又密的乌发随着风吹一摆一摆地飘在空中,一如古希腊雕刻的大理石般完美的棱角分明,狭长的凤眸一丝不苟地看着前面,削薄的唇瓣微抿着,修长的脖子凸显出性感的喉结。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还穿着白色衬衣,看着有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这让她更加没有抵抗力了,直直地拜倒在习瑾墨的白衬衣下,余依依,你真是个大色女!余依依在心里暗骂着自己没出息。
眼前如此俊美的男子,余依依看得入了神,连想说什么都忘了!
“好看吗?”正在开车的男人忽然出了声,扭头对上她的视线,眸子里含了笑。
两人相对,四目相交!
额!被抓住了!余依依连忙收回了视线,慌张地撇过去头看着前方,假意清清嗓子,“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人嘛,又不是没见过!
习瑾墨点头,从前面抽了一张纸给她,“擦擦口水,衣服上都湿了。”
口水?!“啊!不会吧!”余依依大叫一声,从习瑾墨手上接过纸巾,下意识地擦下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干干的,哪里有口水了!
直到旁边的男人传来低低的愉悦的笑声,余依依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耍了!
压抑的低笑声逐渐变为爽朗的笑……
余依依脸微红,恨不得将手里的纸巾丢到他那张招摇的脸上去,愤愤地盯着习瑾墨的侧脸,咬了咬牙,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气氛融洽,他们好像冰释前嫌了一样,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之前冷战的事情。
——
“爸,快救我出去!我真的没有贩毒!”陈远航穿着囚服,衣服褶皱地不像样子,惊恐地抓着电话向自己的父亲求救!
这里简直不是人住的,破烂的房间冷气都没有,就连那个床也跟不能不能睡,才呆了一晚上他就已经受不了这里了!
陈友福与陈远航一窗之隔,身后站了两个警员,他抓着电话,看着陈远航,这才进去了一晚上脸色就憔悴了这么多,“你说你怎么犯傻,做什么不好,偏偏去贩毒了呢?”要知道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永远不可能回头了。
陈远航连忙解释,“昨天晚上我只是跟一些朋友在酒吧喝酒,后来在兴头上我就喝多了,结果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关进局子里了。”后来被拉去审问的时候,警方说说在他的尿检吗啡严重超标,而且身上还携带了大量的毒品,疑似贩毒。
陈远航也知道贩毒的危险,更何况他确实没贩毒,肯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不过现在证据确凿,他就是想辩解,也百口无言,“爸,那现在怎么办?”
先是有人举报他们在娱乐场所吸毒,后来又在他的身上搜出大量的毒品,并且还有证人指证,这一切就像是设计好了的,就等着他往里跳。
他可不希望将自己的大好时光葬送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狱里。
陈友福现在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成器,可好歹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待遇,心疼地说,“你先等等,爸爸想想办法找人托托关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着也要想办法先把他弄出来。
“爸那你快点,我等你的消息!”
陈友福有些为难,但是仍然应了一声。以前自己的儿子也因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进过局子,他也就花了点钱,警方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就过去了,可是没有哪一回像这么严重!
先不说别的,他打电话给杨宇,电话一直都是秘书接听的,然而每次的理由都是比较忙,后来没办法他只好亲自上门来,人是见到了,可是这跟没见到的没什么区别,热脸贴上冷屁股,吃力不讨好。
——
余依依没想到习瑾墨会带她来警局,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习瑾墨却下了车,绕过车头给她开门,“下车。”
她疑惑的跟着习瑾墨的脚步,李文祥已经在门口等了,他看到习瑾墨以及习瑾墨身后的余依依,点了头,“总裁,总裁夫人。”
总裁夫人……
余依依显然是被李文祥的这声称呼给吓到了,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反观习瑾墨倒是淡定的样子,她尴尬地笑笑,“你好啊!”
“进去吧。”
李文祥在前面领路,余依依则是跟在习瑾墨的后面。
那天晚上她跟一群人被带到警局,心里一直惦记着秋穆泽的伤势,都没仔细看这警局,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关进了房间里。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警员手里不是捧着一大堆文件,就是脚步匆匆忙忙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一切都很忙碌的样子。
终于,他们停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李文祥打开门。
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茶,此人正是王志远。见来人是他们,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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