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就连樊嘉士也被吓一跳,差点说不出话。
“做了十三年苦工,你还指望我的手维持原来的美丽吗?”她咬牙回道,越想越恨。
“你做苦工?”这从何说起?
“不错!”她缩回手,痛苦地回忆。“十三年前那场意外,我侥幸逃过一死,却丧失记忆。”活像连续剧的情节。“我被救我的渔民带到菲律宾去,那渔民刚好是华侨,骗我说我是他女儿,因为落海撞到头才失去记忆。因为我清醒的时候,头确实是包着纱布,于是我就相信他,留在那小渔村为那渔夫做牛做马,直到最近才慢慢恢复记忆。”
回想过去那十三年,她就像生活在地狱,早晚都得工作,还要叫陌生人爸爸,想到就恶心。
“一旦回复记忆,我便逃离那个村庄,靠着打零工过活,整天想着怎么回台湾。”她的遭遇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没有资格说大话,更没有资格指责她贪心。
“后来,我在网咖无意中搜寻到你结婚的新闻,更急着回来。”他绝对想不到她心中有多愤怒。
“因为,我不甘心!”她忿忿地说道。“同一场意外,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痛苦,而你还能悠闲地享受贵公子的生活?你后来甚至还和那个女人结婚,你不觉得对我来说,这一切很不公平吗?!”
说道最后,吴诗帆索性吼出她的委屈,樊嘉士除了沉默之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怎么,吓着你了?”看见他僵硬着脸,吴诗帆冷笑,有种报复的快感。
樊嘉士是被吓着了,他没想到吴诗帆失踪以后遭遇这么凄惨,这使得他这十三年来一直怀抱着愧疚感的解释变得合理。
“我很抱歉发生了这些事。”他真心道歉。“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我可以给你金钱上的支援,补偿你精神上的损失。”
“休想轻易打发我。”不可能的事,她可不是梁萱若。“我一定要当上樊氏集团的总裁夫人,这是你欠我的,别想耍赖。”
她要的不是蝇头小利,几千万满足不了她,她一眨眼就花光了。她看中的是樊家上百亿的资产和樊氏集团总裁夫人这个头衔,也非要到不可。
“我不可能和萱若离婚。”他爱她,她这辈子都会是他的老婆。
“那我就一辈子在这里赖着,直到你点头答应我为止。”她绝不会让他和那个叫梁萱若的女人称心如意,定要闹到天翻地覆、两个人失和,到时候他就会主动和梁萱若离婚,再回头求她。
“随便你。”他根本懒得理吴诗帆,顶多给她两天的时间,两天以后她再不识相主动离开,休怪他不客气。
樊嘉士撂完话之后,随即离开客厅,留下吴诗帆独自一个人待在豪华客厅作她的白日梦。
她倒也不觉得无聊,以前她就很爱幻想自己是樊家的女主人,现在也一样。
她想象自己如果能够找几百个人来樊氏别墅开party,一定很有面子。
吴诗帆越想越得意,越想干掉梁萱若取而代之。
她该怎么做呢?
得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一击就把梁萱若击溃,一定有办法的。
第十九章
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樊嘉士才答应给吴诗帆两天的时间自己想通,但他马上就后悔了,就她最后的表现来看,最后他仍是得板起脸赶人。
樊嘉士不敢相信,他心中的天使,实际上竟是一个任性又心胸狭窄的女人。
他想起稍早之前,当管家打电话告诉他吴诗帆突然出现在家中,他整个人都呆了。
当时他堂弟正在跟他对账,一听见这个消息,马上吹起口哨,笑说吴诗帆真不简单。
“你这话什么意思?”尽管第一时间乱了思绪,樊嘉士仍是注意到樊谒伦话中有话。
樊谒伦抬起一双秀气的眉毛,考虑要不要说实话?不说嘛!等着看他堂哥笑话对自己没好处,万一他堂哥又像过去那两年半无心工作,他的股票市值也会跟着下降,银行里的存款也会受影响。说出来嘛!又要解释半天,他这个痴情堂哥还不见得懂,怎么做都为难啊!
“意思就是她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失踪十三年,就在大家都认为她已死的时候突然间出现,还一口气杀到前男友家找他太太单挑,这样的勇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听起来你好像不喜欢她。”过去十三年,诗帆到底身在何处,为什么这个时候才现身?
“喜欢她的人不多呀!”樊谒伦露出一口雪白贝齿,笑容比韩国男星还要迷人。“要不要我告诉你原因?”
“长话短说,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他要赶回去阻止两个女人会面,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
“简单来说,她是一个玩咖,同时又是圈内有名的败家女,既不清纯又不可爱,脾气暴躁又任性,这么说够清楚了吧!”樊谒伦的态度看似轻浮,其实有相当程度的认真,樊嘉士之所以会那么清楚,是因为樊谒伦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不可能,诗帆她——”
“演技很好,害我都想帮她报名金马奖最佳女演员。”铁定得奖,啪啪啪!
樊嘉士闻言眯眼打量樊谒伦,别看他态度轻浮,说话乱不正经,却字字珠玑,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
“你是在告诉我,过去诗帆表现出来的温柔可人,全是假的?”樊嘉士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堂弟,真的很难相信,自己过去深爱的女孩竟然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女演员。
“Bingo!她根本不爱你,只想要樊家的财产。”他这位痴情堂哥终于开窍,可喜可贺。“吴诗帆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圈内的人都很清楚,只是那个时候你没有在社交圈打滚,说实话大家也排斥你,所以才没告诉你实情。”
“排斥我?”樊嘉士皱眉。“为什么排斥我?”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社交圈的事,只是不参与。
“谁教你老是板着一张脸?这算是惩罚。”樊谒伦跟樊嘉士开玩笑,看见樊嘉士皱眉,马上正色。
“咳咳!”真没幽默感。“其实是因为你的出身不够好,多数人瞧不起你。”
果然如此。
“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跟我说实话吗?”樊嘉士挑眉,虽然他们堂兄弟一直保持竞争关系,但他从来没讨厌过他堂弟,只是提防他。
“不。”答案大错特错。“纯粹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不喜欢你,再加上青春期的叛逆,所以才会一直保持沉默。”
“那你现在为什么愿意告诉我了呢?”因为已经过了青春期?
“因为我现在喜欢你了。”樊谒伦微笑。“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喜欢花花绿绿的钞票,不希望两年半之前那场恶梦再重演一次。”
他堂哥虽然没让集团亏钱,但也没让集团赚钱,那他手上持有的集团股份不就挺冤的?单单为了他的股份,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别人都说你醉生梦死,我看你倒是看得挺清楚的。”完全抓到重点。
“不敢。”樊谒伦的笑容够妩媚。“如果你真的感谢我,帮我约一下你的秘书,让他跟我一起喝酒,他对我好像有误会,我想好好化解……”
“这就省了吧!”他不想换秘书。“无论如何谢谢你告诉我真相,虽然我还是不太相信。”
“那你就用自己的眼睛亲自证实。”樊谒伦耸肩。
结果证明,他堂弟的话是对的,吴诗帆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
想到自己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竟是有目的接近他,甚至为此伪装成另一个与她原来个性完全不同的女孩,樊嘉士就百感交集。
奇怪的是,他没有自己想像中难过。大概是因为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再加上他现在全心全意爱着梁萱若,所以对吴诗帆的所作所为没有太多感觉,唯一不变的是对她的愧疚。
他真的没想到,大难不死的吴诗帆竟遭遇到人生这么大的挫折。她所经历的一切,连男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她是一名弱女子?
同一场意外,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痛苦,而你还能悠闲地享受贵公子的生活?
吴诗帆对他的指控,听起来幼稚却不无道理。过去十年,他也不断问自己同样的问题,直到他遇见梁萱若,才得到救赎。
不过,也由于吴诗帆的突然现身,凸显出谁才真的爱他、谁才是真正的天使。
“萱若。”只是现在天使对他收起了翅膀,不再宽容他。
听见他的声音,梁萱若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
“我们谈谈。”看着她的柔背,樊嘉士感到心疼与无奈,突然间跑出另一个女人,她一定吓坏了,她本来就不擅长与人争斗,况且吴诗帆还这么强势。
吴诗帆够不够强势这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他欺骗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充满怨气。
“告诉你什么?”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有那个女人的存在!”她转身面对他吼道。“你让我像个傻瓜一样遭人羞辱,还不能反击!”
“我也不知道诗帆会突然现身。”他也很迷惘。“我受到的惊吓并不比你少,更何况我也不觉得有跟你说的必要。”
“什么,没有跟我说的必要?”这是什么话?
“诗帆在十三年前落水失踪,我们都以为她生还无望。”他解释。“十三年过去,她没有任何消息,谁也不知道她依然活着,包括我。”
“现在她回来了,指控我抢了她的位置。”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刻意隐瞒,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不但偷了她的男人、她的位置,还偷了她的脸。”最后这点最教她不能忍受。
“萱若!”
“你最起码应该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过去式!”难怪当初他会一直盯着她的脸,追问她的名字,因为他以为她是吴诗帆,他深爱的女人。
“告诉你又怎么样,就能够改变事实吗?”当时的关键不在她长得像谁,而在周益强,她好像搞错方向。
“什么?”
“你不是先在契约书上签字,才跟我结婚的吗?”他生气回道。“难道当初你是因为爱我,才跟我结婚?反正是各取所需,你管你自己长得像谁?”
樊嘉士的反击依然强而有力,梁萱若快忘了他有多精于此道,就算自己再修炼一百年,都不可能像他一样厉害。
“对,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是我做了过分的要求,对不起。”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完全不同,没想到在他的心里,他们的关系仍然跟当初没两样,是她自作多情,不能怪他。
“萱若!”他话一说出口立刻就后悔了,他不是存心伤她,只是一时嘴快,他也很后悔。
“你说得对,就算我只是替代品,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她好想哭。“当初我是为了救阿强才跟你结婚,你本来就没有跟我解释的必要,不管以后再出现多少跟我长得像的女人,我都只能闭嘴。”
“没人说过你是替代品,你不要给自己找罪受。”他不喜欢她这个态度。
“可是我分明就是替代品,不是吗?”她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闪烁否定的答案。
樊嘉士想否认,但他第一时间确实是把她当成吴诗帆的替身,想藉由她完成年少时没有完成的梦,这个梦现在看起来很可笑,当时却很令他心动。
“萱若,我——”
“你不必再说了,让我静一静。”她已经知道答案,他的眼神告诉她,她确实只是吴诗帆的替代品,代替吴诗帆披上婚纱。
“萱若……”
“拜托你快点离开,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吐。”她只要一想到在床上,他把她想像成吴诗帆,在她身上发泄对她的欲念,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妓女。
“萱若……”
“快点走!”她难过地哭喊,为了自己也为了腹中的宝宝。他们都爱孩子的父亲,但他爱的显然是别人。
“保持冷静。”他真的很担心她,最近她太不对劲。“你的情绪太激动了,我们改天再谈。”
改天他再跟她好好解释,现在先让她的情绪平静。
“嗯。”她忍住不在他面前流泪,不想让他更瞧不起她。
樊嘉士离开她的房间后,梁萱若崩溃嚎啕大哭。
“怎么办,宝宝?”她问腹中的孩子。“我们该怎么办?”
他真正的爱人已经回来,她这个替代品会不会被丢弃?事情如果走到这一步,她又该何去何从?
***
吴诗帆在柔软的席梦思名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
啊!烦死了,干脆起床。
夜深人静,樊氏别墅大部分的灯都关了,只有少部分走廊留着夜灯,但也足够指引方向。
许久以前,吴诗帆曾经来樊氏别墅做过客,待了几天,对于房间的配置深深记在脑海里,因为她总以为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当上樊氏集团总裁夫人,总得先把自己家里的房间记熟,将来好跟客人炫耀。
她家拥有三栋房子,三栋房子的面积加起来还不及樊氏别墅的庭院大,就知道樊氏别墅大到多夸张。
凭着过去的记忆,吴诗帆先到视听室绕了一圈,然后又跑到起居室坐了一会儿,最后好奇地推开书房的门,确定里头没人之后,慢慢进到书房。
过去这里是禁地,是樊嘉士父亲的私人堡垒,只有他可以使用,就连樊嘉士也只能使用别的书房,外人不准擅自出入。
不过,从桌上摆着的杂志封面判断,现在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已经换成樊嘉士,他的私人物品放得到处都是,尤其以杂志封面上的那张照片最显眼。
拿起加框的照片,吴诗帆不得不承认樊嘉士是个帅哥,虽然她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樊谒伦,但是他太聪明,个性也太难捉摸,跟他玩只会吃亏。
耸耸肩,放下照片,吴诗帆的心思又转到樊谒伦上头。樊谒伦的私人财产据说难以估计,很多投资连他父亲都搞不清楚,不过那只是传言,毕竟樊嘉士才是樊氏集团真正的继承人,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比较有保障,就算樊谒伦确实比较吸引人,也只能跟他说声抱歉。
吴诗帆是标准的“女王病患者”,以为自己只要决定要某样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在某方面其实跟樊嘉士挺相似的,只是那个时候她是以天使之姿出现,现在她终于能够回复恶魔本性,也算是松一口气。
她东摸摸、西看看,完全把樊嘉士的书房当作自己的游乐场,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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