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打住吧。”王溪婷说着俯身在褚梦蝶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只见褚落夕嘴角的笑容僵硬,而后是一脸的惊讶,偷偷地看了一眼那边无所事事的酒保小弟,“你说的是真的?”
王溪婷挑眉笑笑,“我拿我的项上人头作担保,千真万确,再说了我能虎你吗?”她一边擦酒杯一边说道。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你哥倒是蛮重口味的嘛。”褚梦蝶打趣的说道,“对了,据说你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是当家的亲手酿的,拿出来尝尝。”
王溪婷狐疑的看了一眼褚梦蝶,说道:“就凭你这小身板我看还是算了吧,说是葡萄酒,整整六十度啊,一般人都受不了那劲,更何况……”
“没关系,这副身体反正也就这样了,多喝一杯少喝一杯也不会改变最后的结局。”褚梦蝶说道,低下眼皮,摆弄着自己手指上带着的钻石戒指。
王溪婷无奈的摇摇头,“梦蝶,别人不知道你,但是我自认为我是最了解你的。”溪婷说道,“每个人背后都有故事,而我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内心和你的外表并不一样。”
褚梦蝶抿唇一笑,“是是是,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嘛。”
“呵呵……”王溪婷笑笑,将一杯牛奶推到褚梦蝶面前,“你喝这个吧,温的,暖胃。”
褚梦蝶一怔,而后微微一笑,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追溯起来似乎还只有在那时,他孩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会宠着自己,会把她的事当事。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新唐会所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王溪婷忙的不可开交,却不允许那个小酒保插手。褚梦蝶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找了个昏暗的角落坐下,将自己隐藏,手心里握着那杯恩热的牛奶,嘴角旋起温和一笑。
……
“丫头,给我一杯酒。”来人漫不经心地说道,王溪婷闻声回头,全额对上牧白戏谑含笑的眸子。
王溪婷皱了眉,“又是你?”
牧白挑眉,“不欢迎?”
“怎么会?”王溪婷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你是大手笔的人,有的是钱,所以我巴不得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客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牧白说道,上下打量了王婷一眼,“我倒是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同了。”木阿比说着边皱起了眉头。
王溪婷一怔,“有什么不同,不还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牧白听了“噗嗤”一笑,“你这丫头到还蛮有趣的。”
王溪婷抿唇微笑不语,转过身时脸颊不自觉的爬上两抹粉霞,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大量坐在吧台前的牧白,慵懒倦怠,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落落生辉,连带那俊逸干净的眉眼都比一般人好看上许多倍。
坐在昏暗角落里的褚梦蝶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对有说有笑的男女,只觉得心口处被什么骤然间被什么狠狠地敲击过一般,呼吸困难,疼痛万分,却是依旧坐在原处,靠在沙发里,眉眼淡漠。
“来,尝尝这个!”王溪婷将一杯就推到牧白面前。
牧白看了王溪婷一眼,那女子环抱双臂,正一脸得意地瞧着牧白。牧白挑眉一笑,端起酒凑近鼻尖问了问,立时有一股呛鼻的味道钻进鼻孔。
“这酒纯度很高。”牧白笑道,“倒不是什么知名的酒,但是闻起来又是奇香无比,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
王溪婷一愣,“看不出来,你还算个行家呀。”
牧白笑而不语,仰头一口便将酒灌进喉咙,只觉得胸口火热,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果然浓醇猛烈。
王溪婷愣住了,“由你真么喝酒的吗?”她一把夺过牧白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似是有些懊恼,拧着眉毛,嘟着嘴,一脸的不满意。
“这酒这么珍贵,就被你这样给糟蹋了,早知道我就不端给你了。”王溪婷幽怨的说到,“这常人喝杯普通红酒还要慢慢的品,而你……哎呀……”
牧白玩味一笑,“什么酒不也就是酒,我是来喝酒的,我慢慢喝是喝,一口喝下去还是喝,但是无论我选择哪种方式那都得看我的心情。”
王溪婷怔愣的看着牧白,觉得他说的倒是有点道理,而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直盯着牧白大量。
“怎么?”牧白有些不解。
“这么一杯酒喝下去,你居然没事人一样,真是绝了。”王溪婷说道,但又想到那日他似乎喝的比这还要多,依旧是大摇大摆清醒无比的从这里走出去,想到此她倒是对牧白开始有些佩服。
“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人称千杯不醉。”牧白说道,眼神忽而变得落寞起来,“所以,我会比常人活的更加清醒些。”
王溪婷温和了眸子,淡淡微笑,“所以也会比常人更加痛苦是吗?”一颗芳心渐渐地柔软起来,并且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向眼前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褚梦蝶的面前已经堆放了数个杯子,杯杯浓烈,却依旧头脑清醒,并且能清晰地感觉到心痛。
“牧白……呜呜……”最后一滴酒也滑进了喉咙里,她在忍不住随即趴在桌子上,呢喃着,嘤嘤的哭泣。
……
“姑娘!”一个人终于注意到了角落里单瘦的人影,或者说他早就盯上了这一抹眼红的妖娆,只是一直在静待时机而已,只等她醉了,他方才过来。
褚梦蝶感觉到有人环住了她的腰肢,遂抬起头来,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眸子,那人的眼神炙热迷离,褚梦蝶嘴角一扯。
“你认错人了吧。”她慢吞吞地吐出这几个字,一脸的不屑。
“姑娘,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我便知道你是我今生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问一句:‘哦,你也在这里么?”男人矫情的说道,面带笑意。
褚梦蝶冷冷一笑,捋了捋自己耳边的落发,“大哥,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过吗?”
男人冷了脸,笑容僵硬在脸上,“姑娘,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女人是不讨人欢喜的,就是你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女人。”
褚梦蝶冷哼,“我管你什么讨喜不讨喜,本姑娘现在就想剁了你的手。”说着褚梦蝶边抓起邻桌的一个啤酒瓶子,“啪”地一声碎响之后,男人惊恐地看见褚梦蝶正在用减退的玻璃片抵着他的脖子。
“姑娘,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女人要像水一样温柔细腻,像你这样是不会有人对你死心塌地的。”男人惊慌着,却依旧作死地拽着他那一套理论。
褚梦蝶也不说话,只是冷灭的笑着,将低在男人脖颈上的玻璃向前推了半分。
“啊……”男人凄厉的叫喊,身子被逼退的抵在桌边上。
周边人都惊慌了,没想到一个姑娘竟然真的敢拿着碎玻璃往别人的身上扎。
“梦蝶,你干什么?”王溪婷注意到这边的混乱,跑到近前才发现是褚梦蝶,“你快把那东西放下,一会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王溪婷一把将褚落夕手里的碎玻璃夺下,褚落夕冷冷一笑,对那男人说到:“你知不知道又一种男人最不讨人欢喜,就是你这种本来就是一文盲还装知识青年的人,你知道别人管你这叫什么吗?”
男人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惊恐地看着褚梦蝶,支支吾吾的摇头。
“叫2B青年啊!”说完褚梦蝶自顾自地笑,看着那男人在旁人的哄笑中头也不回的狼狈逃窜。
“梦蝶你没事吧?”王溪婷皱眉问道,检查着褚梦蝶的手,“幸好没事!以后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只是想吓吓他。”褚梦蝶重新坐回座位里,其实她也只是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苦闷,要怪就怪那个冤大头,偏偏装腔作势到褚梦蝶身上来。
抬眸间,褚梦蝶正对上牧白探究的双眼。
“牧白……”她微怔,想笑却又不敢笑,“你……”
牧白低眸温和一笑,说道:“你没事吧!”
只简单的一句话而已,褚梦蝶听了却是感动的几欲哭出来,牙齿咬着嘴唇,拼命地摇头。
“丫头,我走了。”牧白对王溪婷说道,王溪婷还在怔愣间,等晃过神来的时候,牧白已经走远。
王溪婷不可思议的看着褚梦蝶,“他就是牧白?”
褚梦蝶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头。
王溪婷恍然大悟般,脚下却是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
☆、第108章 他就是宝宝
秦暖拿着一落文件推开1808房间门前,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本就是开着的,她推门而入,而屋内也是空无一人,浴室的门也打开着,看来牧宇森是真的不在。
秦暖扁扁嘴,心想不在就不在吧,晚上一起吃饭的事情搁置再议。她走进里间的书房里,平常牧宇森就是坐在这里批阅一些关于金湾酒店的文件。秦暖嘴角噙着笑,走近办公桌旁,将手中的文件放下,低眸间看见桌子上牧宇森的钱包是敞开着的,秦暖并没有偷窥别人意思的习惯,可还是正愣着将钱包拿起铌。
“这……”秦暖惊恐,瞪大了一双水眸,拿钱包里夹着的仅有的一张小相片,像是从什么地方剪下来的,可是那张温婉笑着的人竟是……“这是……”秦暖摇着头,似是受到莫大的刺激一般,“啪”地一下便将那钱包扔回在桌子上,转身就跑梵。
秦暖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依旧是惊魂未定,颤抖着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企图按捺下心中那强烈的不安与恐惧,却没想到一口水刚到嗓子眼便被呛到:“咳咳咳……”她在里面一阵猛咳,憋得脸通红,半晌之后方才缓和过来,靠在椅子里,却又是不知所措。
那张相片里的人秦暖是认识的,只因她们有着相似的眉眼,更何况那女子本就有着让人见过一眼就一生难忘的美丽。所以,只消一眼,秦暖便认出那女子确实是她无疑。可是秦暖又感到实在难以置信,自己小姨的相片居然会夹在牧宇森的钱包里。
多年前,秦暖的母亲去世,得知消息的娘家人纷纷赶往秦家。秦家是大户人家,那时候秦守成的事业也算是蒸蒸日上,家资殷实,那宽敞的大房子足以另娘家人艳羡和赞叹,当所有人都对秦守成赞不绝口的时候,只有那个眉眼淡落的女子,注意到了在房间里静静发呆的秦暖。
“暖暖!”女子推开=房门,对着秦暖笑的温和,犹若春阳,“你认识我吗,我是小姨啊。”
已经多时没有见到过母亲的秦暖再见到眼前的女孩的时候突然笑了,直扑进女子的怀里,仰头笑着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姨。”
母亲的名字唤作周凌薇,小姨的名字则唤作周凌初,人如其名,都是冷清而淡漠的人,而母亲之所以叫秦暖为秦暖,则是希望秦暖要想阳光一样心存温暖的活着,并且也能给别人温暖。
凌初说,“暖暖,你知道吗,我姐姐,也就是你妈妈她这辈子都太冷清,那一刻毫不在乎的心冰冷了太多人。”
只因为太冰冷,以至于离开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不谙世事的秦暖以及一个对她始终不离不弃的男人。
“她是太孤单了,所以才和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秦暖听着凌初的喃喃自语,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在她心里母亲一直都是温和的,对自己好,对父亲也好,看不出她不爱谁。
“那小姨有爱的人了吗?”秦暖一边摆弄着洋娃娃一边问道,眼皮也不抬,似乎只是吾心而问。
凌初嘴角一扬,“其实小姨还不到可以说爱的年纪,和你一样,在别人眼里都还只是孩子。”
那一年,凌初年仅十八岁,才是如花似锦的芳华,那时的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一生都还没有将爱说出口,就与这个纷扰的世界说了再见,做了别离。
凌初有一双纤长的一手,灵动唯美,可以演奏出世界上最动听的曲子,秦暖依旧记着在那个梧桐花乱舞的午后,小姨牵着自己的手诉说她怀揣多年的梦想,就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昏黄的光束中演奏,在璀璨的光芒中谢幕,然后有人为她鼓掌、呐喊、喝彩。
当年凌薇活着的时候,曾见着自己的女儿生来一双纤长的手,所以鼓动秦守成花高价买来一架钢琴,最后却成了房间里一处最豪华的摆设。在秦暖眼里那不过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桌子的东西,在凌薇眼里却是世界上最耀眼的宝贝,那纤长的手指抚摸过钢琴的每一处,她都是无比欣喜和艳羡的。
“姐夫,我可以弹一下这架钢琴吗?”凌薇看着身后的男人,带着微微地祈求。
因为是爱人的妹妹,所以他也当她是自己的妹妹,给了凌薇足够的自由。
凌薇忘情演奏,那一副优雅的陶醉神情,深深刻印在秦暖的脑海里,她那是相信,除了母亲,小姨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和母亲一样,凌初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不愿意接受姐夫的救济,执意离开秦家,只身在外讨生活,那时凌初是怀着一腔热血走的,那是一个为了梦想甘愿奔走的女子,只是她只有高中肄业的学历,唯一的专长就是弹钢琴,无钱无背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出入大城市的女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去一家富人家做起了保姆。
秦暖对小姨的记忆只有这么多,关于凌初最终的结局她也不知,只是她一直以为那个温和冷清的女子应该是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的,云游世界,在大大小小的舞台上尽情的演奏,忘我的陶醉。
而如今再见到自己的小姨,竟是一张年代久远的小照片,而且还是在牧宇森的钱包里,纵然是想破脑袋她也不知如何才能将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联系在一起。
……
牧宇森回到房间,坐在办公桌旁,猛然间却是阴郁了眼睛,那已经送过来的文件,那敞开着的钱包……证明她已经来过,并已经看见过……
牧宇森伸手拿过自己的钱包,那里面夹着的那张小相片是昔年如花的岁月里,他偷偷=拍下来的,而后剪成合适的大小,一直放在自己的钱包里。那一年牧宇森离家出走,他没有从牧家带走任何东西,而只带走了这一张小相片,揣在自己的胸口,那最贴近自己心脏的地方。
拇指肚温柔的摸索过相片上人的脸,嘴角噙着温柔的淡笑,眼底却氤氲一片,“琳琅,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琳琅便是凌初,凌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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