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了一下,项目已经谈妥,接下来就是签合同,他父亲钟孝礼将作为集团董事长亲赴纽约,反倒没他什么事了。拿起客房电话,钟奕铭拨打酒店前台的号码,让对方帮自己订一张第二天回雁京的机票。
十几个钟头飞行之后,钟奕铭回到自己家里,把行李箱扔在一边,懒懒的趴在床上睡觉,他要养足了精神,以最饱满的状态去跟梅朵解释。
这一睡又是十多个钟头,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中午。想着要去见梅朵,他打起精神,去浴室洗了个澡,简单弄些吃的,点开电视看财经频道,刚好电视里在播寰宇跨国并购的事,吸引了他注意力。
新闻刚过,门铃就响了,钟奕铭有些纳闷,谁会知道他提前回来,除了仲禹和玫瑰,他没通知任何人。
司徒慧蓝站在门口,等钟奕铭把门打开,向他微笑:“祝贺你!”钟奕铭对她忽然出现有点愣,想不让她进门却也不大可能,淡淡的道了一句谢之后,让路给她进来。
她早就得到线报,他们谈成了这笔生意,也知道他会搭早班飞机回雁京,特意等他差不多该睡醒的时候过来看他。
想来想去,她身边认识的男人里,他始终是最优秀的,已经有他的存在,她很难再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即便知道会有障碍,她也决定要扫清一切绊脚石。她看中的男人,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两人进屋,司徒慧蓝跟着钟奕铭进小客厅,见餐桌上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牛肉面,连菜都没有,不禁道:“你不会只吃一碗面吧,这哪行啊,一点营养也没有。”
“我平常很少在家里吃,一个人懒得弄。”钟奕铭坐下继续吃面。司徒慧蓝往厨房里走,找围裙:“我给你炒两个菜吧。”
“不用了……冰箱里好像也没什么可吃的,我出差一个多礼拜,没叫阿姨买菜上来。”钟奕铭不想让司徒慧蓝在他家里多呆。家是他自己的地盘,他从来不带女人回来,包括她。
司徒慧蓝已经打开了冰箱,上下打量:“我看看有些什么,简单给你做点。”“我说,其实我已经饱了。”钟奕铭赶紧拿纸巾擦了擦嘴,放下筷子过来,想把冰箱们关上,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她已经看到他藏在冰箱冷藏室里的东西。
司徒慧蓝拉开冷藏室抽屉,看到一个精致的湖蓝色盒子,上面印着她熟悉的LOGO,打开一看,是一枚蓝宝石戒指,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戴在无名指上,稍微紧了一点,但是能戴上。
她把戒指展示给钟奕铭看:“你还挺有创意的嘛,干嘛把戒指放冰箱里?蓝宝石被冰镇过以后是不是能更蓝?”
“慧蓝,那天我在你家说的话我想你还记得,这戒指不是给你的,请你还给我。”钟奕铭此时的脸色真可以用难看来形容,谁知道慧蓝竟能把他送给梅朵的戒指翻了出来,而且还戴在手上。
“不是给我买的,可是我戴着更合适,你不觉得吗?”司徒慧蓝背靠着冰箱门,挑衅的把戴着戒指的手举起来给钟奕铭看。
“还给我!”钟奕铭加重音量,眼神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司徒慧蓝可不想逼的他对自己挥拳,这才眼神一飘,把戒指摘下来,随手给扔了。
遇到这样的女人,跟她生气都是浪费情绪,她就是有把他活活气死的本事,或者说,这场分手的战争,谁能把对方耗到筋疲力尽,谁就赢了。
钟奕铭无声的去找被她扔掉的戒指。司徒慧蓝走到他身边,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扔给他:“你不妨先看看这个。”钟奕铭对她轻慢的态度很是恼火,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拾起那份资料。
一看不要紧,看过之后他心惊不已,其中有一页居然是梅朵的前任雇主王燕写的一份材料,材料中对梅朵极尽讽刺诽谤之能事,把她描述成一个爱占小便宜、且处心积虑勾引有妇之夫的女孩儿;还有一页是啤酒公司的雇佣合同,证明梅朵曾在酒吧里推销啤酒一年多。
“她是惯犯,你被蒙蔽了。”司徒慧蓝有意提高声音。钟奕铭翻了几页,冷笑:“你收集的材料倒是很详细,难道是想曝光给媒体?”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酒吧女,媒体有兴趣曝光她吗,我给你看这材料是希望你想清楚,她是不是你可以交往的对象,如果我把这些拿给钟伯伯看,他们会怎么想,信你还是信我?”司徒慧蓝原本紧绷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冷笑。
“你拿给我爸看好了,干嘛给我看。”钟奕铭冷笑着,手一松把那些材料扔到地上。司徒慧蓝莞尔一笑:“我之所以先把材料给你看,是想让你知道,不要把别人当傻子,换了别人,把这些资料送到学校,就会让你的心上人身败名裂,我不想那么做,因为我还有理智,不想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
司徒慧蓝又扔了一份材料给钟奕铭,钟奕铭拾起来看看,见是一份合作企划书,内容是寰宇集团和司徒家的公司共同开发溪谷CBD项目的草案,不禁心生疑惑,这件事他爸爸只是偶尔跟他提过,怎么司徒慧蓝这里已经有了详细的草案?
“你在美国出差的时候,我在做这份草案,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这个项目势必要落马。”司徒慧蓝坐到椅子上。
“我不觉得这个项目跟我们的婚事有必然的联系,你我都是生意人,公是公私是私,没必要混为一谈。”钟奕铭不为所动。要是他接受了,简直是把自己的婚姻当做j□j裸的交易。
司徒慧蓝忍住心痛:“你怎么不想想,我做这些都是为什么,要不是因为你,你们寰宇买地关我什么事,我爸爸本来不想调动公司那么多资金,是我说服了他,他才对这个项目产生了兴趣。”
说到激动处,司徒慧蓝拿纸巾轻拭眼角。钟奕铭走上前,把草案放在桌上:“梅朵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不要再调查她了,她没有错,是我不好,我见异思迁,你要怪就怪我,草案你可以交给我爸,让他来决定,在他发话之前,两家公司合作的事我不会参与。”
两年的时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司徒慧蓝怔怔的望着他,感觉自己的一番心血都白费了,他是执意要跟自己分手,心中顿生凄凉。“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咬着嘴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你每次见到我,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吗?”钟奕铭反问一句。司徒慧蓝斜视他:“我心脏没毛病。”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慧蓝,你太骄傲了,你的骄傲让你无论面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曾经我跟你很像,觉得这样倍儿有面子,可现在我知道,别人并不是真的打从心底里尊敬你,只是碍于身份和地位。”钟奕铭推心置腹的把心里话跟司徒慧蓝实话实说。
司徒慧蓝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半晌不语。如果我愿意改变呢?心里这么想着,可终究,自尊战胜感性,她咽下了想说的话,轻声道:“谢谢你的忠告,可你不能要求我按着你想要的方式来生活。听你的意思,是我让你不满意,你才找了别人,你的理由未免可笑。”
“难道你没有察觉,你我的关系早就成了鸡肋,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除了性格差异,我们的兴趣点从来也不在一个方向,生活很漫长,我不想回了家以后还要面对一个合作伙伴一样的伴侣,我相信你想要的也不是这样貌合神离的婚姻。”面对司徒慧蓝的指责,钟奕铭并不退让。
有些话,在没有说出口以前,会因为怕对方难以接受而隐忍不言,等到真正说了出来,才发现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早点说清楚,自己轻松别人也轻松,忍着不说,才是对对方最大的伤害。
“你说我不爱你,那你爱过我吗?你不爱我,凭什么要求我爱你!”司徒慧蓝针锋相对,从来不肯落于下风。
钟奕铭直视着她:“我努力了两年,以为日久可以生情,可惜不能够!梅朵的出现让我知道,爱情是一场没有预谋的意外,也许你会觉得她什么都比不上你,可在我心里,她无可取代。”
“看来她很爱你,可你想过没有,她爱的没准只是你的钱。”心中气愤交加,司徒慧蓝语气中不免刻薄起来。
“那又怎样,我给得起,你我的婚事难道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我不是钟家的继承人,你会跟我交往吗?”钟奕铭反唇相讥。
“如果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呢?”一忍再忍,司徒慧蓝终于问出了这句话。钟奕铭愣了愣,心情却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起伏不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太晚了!”说完这话,钟奕铭收拾起之前那份梅朵的调查材料拿进书房,刚才只是匆匆一瞥,很多细节没看清,晚些时候他要详细的看一遍。
等他从书房出来,司徒慧蓝已经走了,客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人。
到雁大美院女生宿舍一问才知道,梅朵不在宿舍里。“她去哪儿了?”钟奕铭问季采薇。季采薇告诉他,梅朵去画室了。
“是不是就是美院那个白色小楼?”钟奕铭想起之前曾经去过的地方,似乎就是绘画系的画室。“对,就是那里。”
把车停在路旁,钟奕铭从车里拿了一把伞,准备步行去白色小楼找梅朵。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雨,此时更是飘飘洒洒下个不停。
校园很大,他一时间辨不清方向,想打个电话给梅朵。就在拨打电话的一瞬间,他的手顿了一顿。分开这些日子,他在美国日夜思念、备受煎熬,不得不放下工作提前回来,快要见到她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发现近乡情怯,衷情难诉。
最终,他按下了她的号码,却是用户已关机的提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找人问清了白色小楼的方向,一间间画室去找,依然不见她身影。难道她是故意躲着他?钟奕铭越想越觉得这猜测很有可能。
正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他父亲打来电话,让他立刻回家一趟。“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不用多想也能猜到,一定是司徒慧蓝把他的行踪汇报给他爸爸了。
心念一闪,干脆就着这个机会跟他爸爸谈谈他和梅朵的事,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把事情摊开了,或许尚有一线生机。相思刻骨的离别,他已经不能忍受,如果不能让他一辈子拥有,宁愿永不再见!
季采薇接到钟奕铭电话,奇道:“关机了?那我也没办法。”钟奕铭没时间多等,只得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等她回来麻烦你告诉她,我给她买了礼物,现在就让人送到你们寝室。”季采薇答应了。
第 27 章
梅朵从校外回来;远远看到钟奕铭边打电话边上车;跑了几步;却已经追不上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车开远了。
他来看她;却不愿跟她相见;她想叫他;与生俱来的倔强却让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那种苦涩的滋味,潸然泪下。
一场大雨;分隔了彼此;却也叫她知道,靠的再怎么近;他们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有她的梦想,他也有他的生活,他不会为了她放弃拥有的一切,她也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坚持,有一种爱情叫有缘无分。
寝室里,季采薇和柯荔荔正在上网看电影,看到梅朵进来,招呼她:“来吃啊,肯德基外卖全家桶。”梅朵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季采薇跑过来,见她衣服全湿透了,奇道:“你怎么回事呀,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也不打伞?看到钟奕铭没有,他刚刚来找过你。”梅朵一听到钟奕铭这三个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暴躁道:“以后不许跟我提他,就当他死了!”
“得得得,我不敢了,女侠,你行!耳朵都被你吼聋了……”季采薇往后一缩,拱手求饶。柯荔荔在一旁笑,边吃鸡翅边问梅朵:“那这个怎么办呀,他让人送上来的。”
梅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礼盒,不用说,那家伙除了银弹攻势想不起别的招数。
想也不想,梅朵抱起那个盒子就往窗外扔。柯荔荔和季采薇赶不及拉住她,只得眼睁睁看着她把盒子扔到楼下。
“你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全套进口的油画笔、勾线笔和颜料,笔倒也罢了,那一套树脂油颜料,每一支都得十几美元,有些特殊颜色国内买不到色彩那么正的,你给扔了……”季采薇着急的大叫,探头去看,盒子里放好的笔和颜料伴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散落一地。
“我不稀罕!”梅朵说完这句话,把窗户给拉上了。季采薇和柯荔荔无奈的对视一眼,她们算是见识到梅朵的脾气了。不发则已,一发……乱丢垃圾!
“你发什么无名火呀?他说他有事,才会不等你就走了,之前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季采薇推了推梅朵的肩。
梅朵听了这话,倒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急躁了,责怪自己,怎么一遇到他的事就冷静全无,闷着半晌才道:“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也不告诉我。”
“怎么会这样?你听他亲口说的?”季采薇习惯性的挠挠下巴,瞪大了眼睛。“骗子!”梅朵小声嘀咕。
柯荔荔在一旁道:“他和那女的分手没有,要是分了,那也没什么的,像他那种条件和年纪,没谈过几个女朋友就奇怪了。”梅朵听到这话,虽是默然不语,却也在思索,过了一会儿,她拿着把伞出门去了。
季采薇跑到窗户边上往下看,梅朵打着伞走到宿舍楼下的草坪上,蹲在那里,一个一个的把散落一地的颜料捡起来,怕梅朵察觉,季采薇偷笑之后,关上了窗。
老荷兰、史明克莫西尼……都是纯手工制作的颜料,梅朵一边捡,一边在心中惊叹,这些颜料和长短、用途不一的笔,是多少绘画系学生梦寐以求的……要说他无心,也不会想的这么周到,可要说他有心,为什么两人总是欠缺缘分,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
钟家小楼,钟奕铭一走进客厅,就看到他爸爸养的那只柯基犬丽萨小姐从二楼跑下来,小短腿儿也看到了他,围着他直摇尾巴,他弯腰摸了摸它的头。
他爸爸一定在二楼书房,钟奕铭站起来往楼梯走,丽萨小姐紧紧的跟着他,小短腿儿上楼麻烦,钟奕铭干脆把它抱了起来。
书房的门虚掩着,钟奕铭敲了敲门,听到他爸爸的声音之后,才推门进去,把丽萨小姐放下地。
“爸……”钟奕铭走到他爸爸的书桌对面坐下,看着丽萨小姐欢快的奔向主人。钟孝礼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小根香肠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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