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钟奕铭走到他爸爸的书桌对面坐下,看着丽萨小姐欢快的奔向主人。钟孝礼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小根香肠喂给它,小短腿儿吃的很高兴,不一会儿又抬起头望着主人摇尾巴。
“事情还没处理完,你怎么就回来了?”钟孝礼逗了一会儿小狗,问儿子。钟奕铭知道,他爸爸在公司里耳目众多,自己的行踪必然有人会回报给他,解释道:“公司里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回来处理,纽约那边有仲禹就行,合同已经起草好了,就等您飞过去签约。”
父子俩商议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钟孝礼心里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面上却不夸奖他,反而指出他许多不足之处,这让钟奕铭先前谈成生意的喜悦去了一半。
“前两天我在高尔夫俱乐部遇到司徒鸿博,跟他说起你和慧蓝的婚事,长辈的意见都是让你俩尽快结婚,也算是了了两家一件大事。我们在溪谷拿的那块地,司徒家有意参股,跟我们一起合作开发建CBD,如果能谈成,至少未来十年内这个项目会成为两家公司的重中之重。”钟孝礼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儿子。
“那块地位置很好,想参与投资的不止他们一家,我们没有必要把合作伙伴只局限在国内,海外资金引入,作为招商引资项目,政府会给我们很多优惠政策。”钟奕铭试探的提出自己观点,如果能缩小两家的合作关系,他和慧蓝的婚事也能就此作罢。
之前他一直担心,如果不谨慎处理他和司徒慧蓝的关系,两家一旦反目,将直接影响两个集团的共建项目,这两年随着他和司徒慧蓝婚事临近,钟家和司徒家的合作也日益加深,可今日已然摊牌,硬着头皮也要和他爸爸说了。
“外埠资金哪有那么好用,这几年金融风暴的影响对欧洲乃至全球经济都是重创,保守投资尚且怕回收期长收不回投资,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大项目,一旦启动,牵扯数十亿资金,对任何一家公司都是牵制,司徒家跟我们有姻亲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才不会有所保留。”
钟孝礼那时候一听妹妹说把司徒慧蓝介绍给自己儿子,心里就非常满意,虽说以钟家的财力用不着向司徒家借力,可商界自古讲究强强联合,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婚姻不可能不牵扯到家族利益。
“我跟慧蓝……不大相处的来。”钟奕铭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落在别处。钟孝礼微愣,随即笑了笑,他是过来人,儿子在别扭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婚姻和做生意一样,靠的是经营,你跟慧蓝之间,将来就算爱情没了,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维系,激情虽然能一时迷惑你,时间久了迟早会褪,到那个时候,你靠什么维系婚姻?儿子,这话不动听,却是你爸爸几十年的人生经验。”
“为什么非得是她?”钟奕铭觉得自己就像是他爸爸棋盘上的一个棋子,摆到哪里就是哪里。
“为什么不能是她?她漂亮、识大体、性格好家教好、将来会是你的好帮手,哪里配不上你?”钟孝礼反问儿子一句。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又不是在招聘助理,每天在公司里看到这类型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回家还对着一个这样的。”钟奕铭不满的发牢骚。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呢?别家的女孩儿,只要条件合适,也不是不可以。”钟孝礼见儿子一脸苦恼,倒也不想逼他,毕竟是他的终生大事,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
“要是她什么条件也没有呢?”钟奕铭试探的跟他爸爸提起梅朵。“什么条件也没有?什么意思?”钟孝礼不大明白儿子的意思,以他的眼光,会看上一个什么条件也没有的女孩儿?不能够。
“有个女孩儿,我挺喜欢的,但是她还在上学,家里条件也很一般,还是单亲家庭。”钟奕铭尽量把话跟他爸爸说清楚,梅朵家的情况摆在那儿,他总不能撒谎。
“哦,那她学的是什么专业?”钟孝礼思忖着问。儿子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当爸爸的却已经能猜到,他和那个女孩儿关系肯定已经不一般了,他才会想到跟自己说,儿子从小就是这样,喜欢自作主张、闷不吱声的做事情,等差不多了,才跟家里说。
家庭条件一般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钟家和司徒家联姻图的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只要那女孩子好学肯上进,将来未必不是帮手。
“学油画的,雁大美院绘画系。”钟奕铭如实道。钟孝礼一听就皱眉了:“这个不行,学艺术的女孩子心都有点野,华而不实,就算是老老实实相夫教子都未必能做得到,更别提将来能当你帮手。”
“我不在乎她能不能当帮手,我只要她能让我高兴。”钟奕铭道。钟孝礼不屑的瞅他儿子一眼:“浅薄!你们这些孩子整天脑子里尽是琢磨这些,婚姻是要一辈子的。”
“我姑姑也什么都不会,没上过一天班。”钟奕铭不服气的把他姑姑搬出来。钟孝礼更不屑了:“你怎么知道你姑姑什么都不会,你姑姑组织的‘颐兰会’来往的都是城中名媛,很多j□j消息都是得自那里,你以为你姑姑办那个会是闹着玩儿?笑话!”
钟奕铭撇了撇嘴:“您这还是老派商人作风,我跟您有代沟。”钟孝礼冷笑:“就你那个画油画的,以她现在的水平,能办画展吗?”“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她还是个学生,没有任何名气。”钟奕铭尚未明白他爸爸这么问的用意,嘀咕。
钟孝礼冷笑:“那不得了,她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特长?你养她跟养一个宠物有什么区别?都是养来让你高兴。”
“区别还是挺大的,我养她我乐意,她要办画展我给她办,只要她高兴,我就高兴。”钟奕铭针锋相对的说。听他爸爸的语气,对这事儿虽然不赞成,却也没到强烈反对的地步。
“从你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来,你的想法有多幼稚,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找个没背景的女孩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聪明能干,画油画这个女孩儿我不同意,你若是非要她不可,一意孤行,那你就跟我和你妈脱离关系,自个儿带着你的高兴过日子去。”钟孝礼说完这话,向儿子挥了挥手。
“我迟早会让您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钟奕铭说完这话退出书房。虽说和老爸谈话以不欢而散告终,他却也不怎么沮丧,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老爸若是一下子答应了,反而可疑,现在这样也好,自己的心意已经表达了,不必再藏着掖着。
想起什么,他问保姆:“我那时送来的小猫呢?”保姆笑道:“躲在哪儿玩儿了吧,夫人很喜欢那只猫,经常逗它玩儿。”
“长得怎么样?”
“挺好的,比刚送来的时候大了不少,毛雪白雪白的,特别机灵。”
“那就好,帮我好好照看。”钟奕铭放心了。穿过院子往停车场走,想起什么似的,他又往回走,梅朵那时说,让他拍梅干菜的照片给她看,他一直没有拍过。
小白猫梅干菜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双碧蓝的眼睛亮澄澄的,看到有人过来,它也不躲。钟奕铭拿起手机拍它,它才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钟奕铭看的有趣,轻抚小猫的头,小猫伸出柔软的小爪轻轻地搭在他手上,让他不禁一笑,这小东西还挺通人性。看它可爱听话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像梅朵。
宿舍里,梅朵提着颜料上来,往床上一躺,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雁京的初春还是挺冷的,之前又淋了一场雨,睡了一小会儿就觉得身上发冷,怕是要发烧。
手机上有彩信提示,她点开看看,见是一张白猫图片,心知是谁发来的,呆呆的看着屏幕。梅干菜长大了不少,毛皮雪白,壮了也胖了,看起来富贵许多。
第 28 章
钟奕铭等了半天不见她回短信;也不回电;猜测她是不是还在闹情绪。“丫头;我之前去学校找你;你不在;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我先走了;梅干菜在我家都养胖了;有空带出来给你看看。”发了条短信给梅朵,她还是没回话。
“宝贝;怎么不理我了?”又发一条。这回梅朵回信了;字里行间很是委屈:“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高兴就来找我;不高兴就好几个月不见人,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钟奕铭的心一下子就疼了,回信给她,下保证:“以后不会了,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不管我有什么事,都不会不接你电话,你想见我的话,也可以跟我说,我去学校找你。”
抑制不住心底想见到她的渴望,钟奕铭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开车再次去雁大。梅朵接到他电话,知道他的车就在楼下,勉强支撑着坐起来,穿了件厚外套,昏昏沉沉的离开寝室下楼去了。
刚走出女生宿舍的院门,就看到钟奕铭打着伞站在雨里,他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件黑色衬衣,领口随意的敞开,打着伞的那只胳膊衣袖是挽起来的,露出的手臂看起来结实有力,看到她过来,嘴角儿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利落洒脱的气质。
—:文—这就是令她相思辗转的人,隔着雨雾骤然和他相见,恍若隔世的情景,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梅朵的眼泪瞬间溢满眼眶,也忘记了打伞,就那么向他走过去。
—:人—等她靠近了,钟奕铭才发现她摇摇欲坠,赶忙单臂搂住她,见她一双幽深的美眸中泫然有泪,心知她受了许多委屈,也不多说,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书—到了车上,他想抱她,她却敏感的把身子挪开,跟他保持距离,他见她反常的穿着厚外套,疑惑的摸摸她脑袋,倒也不是很烫,可她看着没精神。
—:屋—“有点低烧,去找校医看过没有?”钟奕铭把手从梅朵额头移开,见她头发湿了,拿纸巾替她擦头发。梅朵摇头:“我吃点药就行了。”
看着他,她强打起精神,决定问清楚:“你既然有女朋友了,还来找我干什么……”话没说完,她止不住的咳嗽,大概是之前被冷风一吹,忽然到了温暖的环境里,嗓子有点不适应。
钟奕铭手顿了顿,知道自己不把话说开,她不会放过他,于是边替她擦头发边解释:“我家里的确替我安排过一个女孩儿,我跟她处了一段时间,觉得不合适已经分手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不会骗你。”
“你的真心总是捉摸不定,让我觉得很累。”梅朵抽泣着,手抹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她看起来可怜的让人心疼。
钟奕铭这才体会到之前自己三番两次的让她伤心有多混账,端详她,小小的清秀的瓜子脸病容憔悴,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因为发烧而起了皮,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充满了依恋,思念之情顿时无可抑制的爆发。
狠狠的把这小人儿揉在怀里,他情难自禁的诉说着思念,吻在她脸上,梅朵还在往边上躲,可哪里拗得过他的力气,他把她牢牢圈住,抚慰的诱惑着她张开嘴,他的舌灵巧探入,让她原本就因为发烧而缺氧的大脑更加混沌一片。
他的吻是如此令人沉迷,会让她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已经永远属于他了,仿佛以吻封缄的烙印,他用他的唇齿在她身上烙上了一辈子也抹不去的印记。
直到她软在他怀里,他怕她窒息,才稍微放开她一点,就这样,嘴唇还是在她脸上吻个不停。“这些天我可太想你了。”梅朵并不回应。
猜到她还是在怀疑自己的诚意,钟奕铭告诉她:“我之前回家就是跟我爸爸提起你,不管他们答应不答应,我都不会在乎,但是你要对我有信心,我才能跟家里抗争。”
梅朵的眼睛里这才有了些神采,身子坐正了一点:“你是说真的?”“是真的,我跟家里提了,我要跟你在一起。”钟奕铭的目光满是令人信服的笃定。
梅朵的心在瞬间像是裂开了一条缝,有一种温暖的东西透出来,原本瑟瑟发抖的身体也逐渐平静下来,凝思不语。
钟奕铭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把她从厚厚的外套里剥出来,手触摸着她柔软的身体,带着忘魂失魄的激动,他摸摸她的背,又摸摸她的腰,把他想抚摸的肌肤全都摸遍了,手顺着她胳膊下滑,握起她的手,虔诚的吻上去。
梅朵撑了一会儿,可还是没撑得住,身体再次萎顿下去,怎么都坐不住,就是想躺着。钟奕铭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可心里怎么舍不得送她回宿舍,想带她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你们寝室晚上查夜严不严,不严的话跟我回家住一晚。”钟奕铭让梅朵枕在自己腿上。梅朵望着他,脸上微微一红:“不好吧,我不在外面过夜。”
钟奕铭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低下头在她唇边亲了亲:“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没别的想法。”梅朵还是不松口:“我不去你家。”
“那好吧,等以后再带你去。对了,我买的那些颜料和画笔你喜欢吗?”钟奕铭换了一个话题。梅朵点点头,说喜欢。
“奖励奖励我?”钟奕铭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梅朵眼珠转转,忍着羞涩把小脸靠过来。钟奕铭却绕过她的脸,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看她条件反射的往后缩着脖子,觉得很有趣,笑出声。
“你怎么跟狗一样爱咬人?”梅朵嘟着小嘴。钟奕铭轻抚她脖颈:“没办法,我就是爱咬人怎么办,尤其是咬你。”梅朵见他一副调戏的表情,把脸偏过去。两人在车里抱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梅朵回到学校,请了病假没去上课,独自坐在寝室里,打开电脑画插画,之前有一家网站约稿,她还没有完成。
灵感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她就那样在电脑边画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觉得累。画面中,一个小男孩和一只可爱的小猫在玩耍,男孩很调皮,拿着毛线球逗小猫,小猫不客气的挠了他一爪子。
画完了这幅,又画另一幅,画面中,之前那个逗猫的小男孩拿着朵花向一个小女孩儿道歉,小女孩不理他,还把花踩烂了,小男孩在一旁大哭。一边画,梅朵一边坏笑。
不知道画了多久,直到电话响,梅朵才回过神来,见号码十分陌生,犹豫一下才接听。电话是钟淑怡打来的,约梅朵周日到她家里玩。
“梅朵,你一定要来,阿姨家的厨师有几道拿手菜做的非常好,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请你过来尝尝。”钟淑怡十分热情地邀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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