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一场格桑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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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一场格桑花开-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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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一大片绽放的野花,梅朵拽下围巾,在花丛里尽情奔跑,最后躺在花的海洋里。这便是高原最常见的格桑花,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是生机勃勃,白色、粉色、红色,八个花瓣的野花随风摆动,把天空映的更蓝。

不由得想起美国诗人艾略特的一首诗:

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

荒地上长着丁香,

把回忆和欲望

掺合在一起,又让春雨,

催促那些迟钝的根芽。

明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心情竟是无法控制,他的好、他的坏,都像烙印深深的刻在她心头,有时候她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仿佛他跟所有人都不同,怎么想忘也忘不了。

望着清凌凌的天空,眼角终于落下一串眼泪,随手抹了抹,她站起来在花间奔跑。我是自由的,永远都这么自由,她这么告诉自己。

采了一大把野花带回旅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似乎闻到房间里飘荡着一种醉人的花香。

次日,梅朵早早的起床去大昭寺,参拜释迦摩尼佛12岁等身佛像,是她到拉萨以来每天必做的事。和往常一样,供奉佛像的佛堂外挤满了磕等身长头的藏民,他们中的很多人千里迢迢到拉萨来,就是为了拜这尊跟随文成公主一同进藏的佛像。

大殿里,梅朵默默的祝祷,这尊佛像由佛祖亲自开光,在大昭寺已经供奉了一千多年,可以说是这座寺庙香火鼎盛的根源。

恍惚间,有只手轻轻地放在她肩头,一种很熟悉的气息顿时传递到她周围,她以为是错觉,却不料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钟奕铭。

“你!”梅朵惊讶的要叫。钟奕铭把手指压在她嘴唇上,阻止她发出惊呼,笑道:“我早上到的,找到你住的旅馆问过,才知道你来了大昭寺。”

“你怎么不告诉我?”乍然相见,梅朵很是高兴。“给你一个惊喜。”钟奕铭微微的笑。梅朵离开雁京的这些日子,他日夜思念她,终于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要来找她。

第 30 章

“你刚才在佛前求了什么?”钟奕铭轻抚着梅朵的脸颊;动情的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梅朵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垂着眼帘;嘴角一抿:“不告诉你。”两人并肩而立;同时看向佛祖金身;默默祝祷。

大殿的角落里;梅朵轻轻的推开钟奕铭:“你在亵渎神明。”钟奕铭却把她抱得更紧;唇在她嫩白的脖颈上流连:“如果神要怪罪,那就怪我一个人好了;为了你;我不惜和一切神明开战。”

梅朵回过脸,手指压在他唇上:“别这么说;会应验的。”钟奕铭垂下眼帘,额头抵在梅朵额头,莞尔一笑:“你不信吗,我说到做到。”

他拉着梅朵走到佛祖坐像下,成排的酥油灯香烟缭绕,和喇嘛说了一句,喇嘛很快转身而去。“你干什么呀?”梅朵不解的问。钟奕铭神秘的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喇嘛拿来一盏酥油灯,钟奕铭亲自点着了,并且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上去,就在梅朵惊愕的要叫的时候,手被他抓住了,他用小刀也划破了她的指尖,滴了两滴血上去,眼看着两人的血混到一起,转眼被灯油吸收,喇嘛把油灯拿走了,供在佛像下。

梅朵瞬间明白了,他找喇嘛是要供一盏长明灯在佛前,不用说,他捐了一大笔香油钱,不然喇嘛不会把灯摆到那么好的位置。

“你看那些藏民,千辛万苦磕着等身长头到大昭寺来求神拜佛,无非是祈求神佛能保佑他们,满足他们心中的欲求,对凡间众生来说,心性即是佛性,有所欲有所求并不是罪过,不管你信不信,此刻你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取代,就像那盏灯,是我虔诚的心意,如果我们能厮守一辈子,便是今生的圆满,如果不能,便求来生。”

钟奕铭动情的望着梅朵,执着她的手,割破的手指贴在一起,十指连心,那种钻心的刺痛感让彼此有了命脉相连的感觉。

梅朵泪盈于睫,默默的看着属于他们的那盏长明灯,跳动的火焰在风里忽明忽暗,正如爱情带给人的感觉,明灭间便是一个沧海桑田。

女人总是喜欢为了自己敢作敢当的男人,哪怕有些冲动和疯狂,也好过无动于衷,爱情从来就不是理智的东西,深思熟虑、瞻前顾后,那不是爱情,只是权衡。

离开大昭寺,走在八廓街上,一座土黄色小楼映入眼帘,梅朵拉着钟奕铭的手道:“到拉萨一定要到这里来,这里叫玛吉阿米,相传是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相遇的地方。”

进入店里,两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钟奕铭打量店里的内置,见其中一堵黄色的墙上挂着一幅幅照片,另一边则是各种各样的藏族器皿,颇有一种浓浓的民族风情,心情顿时畅快起来。

点了一壶酥油茶,相对而饮。梅朵告诉钟奕铭,自己父母当年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餐厅,只是一座年代久远的黄色土楼。

“我父母是在去拉萨的火车上认识的,恋爱了两年多,我妈妈退学以后就回了老家,她没想到我爸爸会去找她,所以看到他的时候,非常感动,我爸爸成绩好,本可以留在成都工作,可为了能和我妈妈在一起,他放弃了大城市的一切,后来妈妈让我学画,也是为了完成他们年轻时的梦想。”梅朵说起父母年轻时的事,幽幽的叹了口气。

“虽然日子过得很苦,可如果让他们再选择一次,他们还会选择彼此的,人生苦短,不过几十年,若不能依着自己的心意活,白来世上一遭。”钟奕铭此时觉得,任何荣耀辉煌都比不上此时和梅朵在小店中静静相对。

到了这里,他能摒弃一切杂念,更加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住在布达拉宫我是持明仓央嘉措

住在山下拉萨我是浪子宕桑旺波”

梅朵听他默默的念叨,问他:“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仓央嘉措的一首诗,不负如来不负卿。”钟奕铭又把诗念了一遍给她听。梅朵出神的看着他,渐渐地心事兜上心头。

“你这样过来,你家里不会找你吗?”梅朵担忧的问。钟奕铭知道她的顾虑,告诉她:“我已经跟慧蓝谈过了,我跟她在一起不合适,至于我家里……我已经是成年人,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一切后果我都自己担着。”

“那她能答应吗?”梅朵觉得这事儿挺悬,她和司徒慧蓝虽只见过一面,对方看着自己时那种居高临下的寡淡态度已经叫她知道,那是个高傲的女人。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也道过歉了,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如果她不能理解,我也没有办法。我这二十多年,一直按部就班的生活,父母满意,旁人艳羡,可他们从来不会考虑,这些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还不会惊醒,还会继续面目可憎、思想模糊的活在与生俱来的桎梏里。”钟奕铭自嘲道。

她的存在让他发现,原来自己心里也有爱的渴求,也曾经有过梦想,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不切实际,事在人为,努力才能看到希望,而不是看到希望才努力。

“可这件事终究是你的错不是她的错,你得好好跟她道歉说清楚,就算当不了情侣,也没必要反目成仇。”梅朵握着钟奕铭的手。

钟奕铭摇了摇头:“你不了解她,我跟她除了反目成仇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在我和她的交往中,一向势均力敌,我不义她不仁,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原点。”“非得这样吗?”梅朵觉得恨别人是最伤神费脑的事了,生命苦短,爱都不够时间,哪还有工夫去恨。

钟奕铭凝视着她:“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别说她有所察觉,他自己又怎会不知。“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梅朵回望着他,眼神很温柔。

“我想去古格王朝遗址参观,你跟我一起去吧,也许能在那里捕捉到创作灵感也说不定。”钟奕铭道。梅朵点点头:“我本想过几天再去,既然你要去,我就跟你一起去。”钟奕铭微微一笑,很高兴梅朵有跟他一样的兴趣。

次日凌晨五点,钟奕铭在当地人那里租了一辆越野车,带着梅朵出发去古格王朝遗址所在的阿里地区扎达县。

一路上空气很好,日照也很强,梅朵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荒漠,海拔高的地方空气稀薄,再加上长时间坐车,梅朵有些不适应,钟奕铭把车停在路边,让梅朵下来走走,喝点水补充能量。

拉萨到阿里有一千多公里,车在路上开了十几个小时,到扎达县时已经是傍晚,两人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古格王朝遗址,为的是看一眼那里的夕阳。

落日中的王城在一片荒野中看起来苍凉而悲壮,附近的山体异常陡峭,钟奕铭怕天黑了影响视线,只带着梅朵在附近看了看,没有进入王城和庙宇。

天边一轮圆月渐渐升起,钟奕铭拉着梅朵的手往回走,梅朵恋恋不舍的遥望:“明天我要来看这里的壁画。”

夜晚,他们宿在遗址附近的扎不让村,这里一年四季游人不断,村民们经常会空出一些房间招待游客,房间很有限,他俩只能和别的游人同住一个大房间。

荒村之夜,孤月寂寂,两人外出散步,四下里一片漆黑,除了月光,没有人工照明设备,如果不是身旁有人陪伴,这样静谧的夜晚,梅朵肯定会害怕的不敢出门。

“你说,到了夜里,那王城里会不会有鬼?”梅朵指着远处王城遗址。遥想千年,那个神秘的古国曾在漠漠黄沙里盛极一时,历经七百多年,却在一场外族入侵中王朝覆灭,从此成为荒漠中的一段神话。

钟奕铭笑笑,故意吓唬她:“很有可能……不然,咱俩现在去看看?”梅朵摇了摇头,紧紧攥着他的手。

走了不知多久,梅朵的脚步渐渐慢了,钟奕铭回头看她,见她含胸缩背,猜到她是觉得冷了,不假思索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冷了吧,怎么不跟我说?”钟奕铭亲了亲她冰冷的唇。“这里到了夜晚好冷,不如我们回去吧,不然你会感冒的。”梅朵见钟奕铭穿的也不多,怕他会着凉。

“没关系,我是男人,不怕冷。一屋子的人,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出来走走。”钟奕铭握着梅朵的手,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我怕你会着凉。”梅朵道。

钟奕铭带她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抱紧她:“这样就不冷了。”梅朵推开他一点,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扯下来,披在他身上,外套下两人紧紧相拥。

靠在一起热吻许久,又说了许多悄悄话,身体贴在一起,的确暖和许多,钟奕铭的手之前一直圈在梅朵身后,此时变得不老实,手滑到她胸前,伸进她衣服里,轻轻握着她玲珑的酥胸。梅朵浑身一震,想往后缩,可是已经来不及,情不自禁的把脸贴在他颈窝。

确实不怎么大,手感倒还不错,挺拔而紧实,可惜隔着层衣服,不然的话,手心接触她皮肤的感觉一定很好,钟奕铭这么想着,动情的低头吻她脸颊:“要是房间里没那些人,就咱俩该多好。”梅朵羞涩不已,脸往他肩上蹭蹭,不言语。

钟奕铭怜爱不已,下颌贴着她脸颊,心里却想,荒郊野外漆黑一片,又没有别人会看到,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脸皮就是薄。她不说话,于是他无声的在她身上揉,她渐渐适应了,脸上的热烫才渐渐褪了。

靠在钟奕铭温暖的怀抱里,梅朵望着天边暗红色的月亮,轻声道:“你看,这里的夜晚天空是蓝色,月亮看起来特别明亮。”钟奕铭也望着天边:“是啊,月光下古城的轮廓都看得清。”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小的时候,爸爸带我出去散步,都会讲故事给我听。”梅朵亲昵的依偎着心上人。钟奕铭低头看她一眼,见她缩在他衣服里,搂紧她,把他家里的事情说给她听。

“深圳刚建特区的时候,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我爷爷是第一批从部队退下来去特区办实业的军转干部之一,那个时候体制改革刚刚开始,寰宇最早挂的也是国字号,到我爸爸接手以后,才逐渐私有化,我小的时候,一年也难得见到我爸爸几次,公司总部在深圳,他跟我妈两地分居,到我十岁的时候,集团总部才迁到雁京。”

梅朵想了想道:“那你不是很可怜,你妈妈工作也很忙的吧,父母都不在身边,谁陪着你?”“我爷爷奶奶呀,还有我姑姑,她没出嫁的时候一直住在家里,公司交给我爸和我姑父管理以后,我爷爷基本上就不管事了,我跟他们住在一起,我妈那时候经常去国外进修,一去就是两三个月。”

钟奕铭回想起年幼时的岁月,对父母的印象实在很模糊,直到他十岁以后,父母的事业都上了轨道,一家人才得以欢聚。

梅朵道:“我小时候,一到周末父母就带我外出郊游,他们都很疼我,爸爸每天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妈妈就在家里给我做好吃的。”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而且是只想跟他一个人说。

“我爸妈从来没接送过我,都是让家里的司机开车接送。”钟奕铭感慨的说。梅朵捏他下巴:“他们那么忙,哪有时间接送你,况且你一个男的,干嘛要父母接送,培养独立精神不好吗?”

钟奕铭笑着嗯了一声:“确实是独立了,说来你也许不信,我在美国生活了七八年,他们很少去看我,给的生活费也不多,我送过快递还当过学校图书馆的管理员,后来我把两年的奖学金拿去炒期货,赚了一大笔钱,才脱离了打零工生涯。

梅朵听了直笑,揶揄他:“你还挺厉害的嘛,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得靠家里呢。”“什么话,我脑子一直很好使的好不好,只有遇上你,部分功能才会紊乱。”钟奕铭不满的说。

无缘的人,相处再久也触不到心中的柔软;有缘的人,她的存在便能惊醒所有感觉,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微妙,仿佛脑电波处在一个频率,一眼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稀罕你的抱歉,我不稀罕你说你对我很亏欠,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对等关系。

第 31 章

在外面溜达了一晚上;夜深的时候不得不回去睡觉。条件简陋;一个房间里要住五六个人;钟奕铭便要求和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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