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现在这样,莫妈妈真觉得愧疚啊,当初如果没有放你走的话,或者想到更好一点的办法的话,你就不会这样的吧,啊?小丫头,你快点醒来吧,我这傻儿子啊,已经好久没好好合过眼,好好吃过一顿饭了,你瞧他都瘦成了什么样?你也就别怪他了,啊?他也是个傻孩子啊!他也是真的喜欢你啊!小丫头,你快点醒过来吧,醒过来陪莫妈妈说说话,啊?小丫头……”
然而,任凭莫妈妈再说多少的话,流多少的泪,纯雪还是一样呆滞而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罪爱纯深7
王博士私人医院里,最高级私护病房内。
“MD!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警察,居然到了现在还派人把守在外面!真是!段老大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怕他跑了不成。”啊琛瞥了一眼窗外,恨恨然的对一旁的陈律师说。
“啊琛,你小声点!”陈律师放下报纸来,低声的嘟哝了一句。
“哎呀没办法了,我这人天生嗓门大!特别是遇到不平事时,再怎么想忍也还是忍不住。”
“你!”
“好了——”段逸深绵软无力的声音响起,两人即刻住了嘴,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段总!”
“段老大!”
他缓缓的爬了起来。
啊琛和陈律师急忙上前去,为他垫起了枕头,让他靠坐了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也呆了那么多天了,辛苦了。快回去吧,休息一下,该工作的工作,该干嘛干嘛去。这是私护病房,会有护士24小时照顾着的。”他拍了拍两人的手,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陈律师,你回去。”啊琛努了努嘴。
“为什么是我?我不回去。”陈律师没好气的推了推眼镜。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门被轻轻叩响了。
“进来——”段逸深有气无力的说道。
门小心翼翼的推了开,一个久违的面孔赫然呈现在三人面前。
蓝娉婷!
三人都吃了一惊。
啊琛最先跳了起来,“你来干什么?啊?你老爸的死那是他咎由自取!不干我们段老大啥事!你走吧你,我们段老大现在身体还虚着呢,没心思理会你。”
“逸深,我有话要跟你说。”蓝娉婷身上少了颐指气使的锐气,平添了许多平易近人的亲切。许是最近以来经历的实在太多,更也许,是因她此时已是大腹便便将为人母。
“啊琛,陈律师,你们先出去走走吧。”段逸深虚弱的抬起头来看了蓝娉婷一眼,继而低下头来,朝其他两人摆了摆手。
罪爱纯深8
“可是——”
啊琛还想说什么,被陈律师一把拉了住,“好的,段总!那您自己当心,有事叫我们,我们就在外面。”
“恩。”段逸深淡淡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拉一拽的退出去之后,蓝娉婷轻轻的吐了口气。
“坐吧。”
“恩。”
“几个月了?”
“恩?”
“我说你肚子里——呵呵,那个差点就是我的孩子,有几个月了?”
“哦,这个啊——”蓝娉婷柔柔的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预产期是在下个月。”
“这样啊,那——”段逸深有些愧疚的看向她,“前久你Dady的事,应该伤透了你的心吧。”
一说起这个,蓝娉婷眼周就泛起了潮红,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事,还是撑过来了。我宝宝比我还顽强的!呵呵!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我Dady的事。前因后果,我已经听妹妹说了。我Dady他——”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这才没哭出声来。
“没事吧?”
“恩!没事。虽然我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可是,我知道这事不该怪你的。我和妹妹已经商量过了,她会上警察局把事情说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不用,这样对你们来说,会不会太痛苦了。毕竟——”
“没事。都过去了,逝者已矣。倒是活着的人,不管能活多久,都要好好活下去才是。”她真挚的凝望着他,眼里泛着楚楚的泪。
“娉婷,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忽然就变得那么——那么可爱了?”段逸深淡淡一笑。
“呵呵,也许是因为宝宝的原因吧。”她边笑着说道,边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
“他对你好吗?”
“谁?”
“呵呵,还能是谁,你宝宝的爸爸啊!”
“你都知道了?”
“你说呢?”
“对不起,一开始——”
“好了,过去不提了。他对你好就行。好好珍惜。”
“恩!他挺好的,今天也陪着我一块儿来了呢。就在门外。”
罪爱纯深9
“呀!那你还哭!他该吃醋了!”段逸深只是无心的一句玩笑话,谁知蓝娉婷听罢,居然忍不住的,掩面痛哭起来。
“怎么了?我?我说错什么了吗?”段逸深满脸的茫然。
“段逸深!你真是个混蛋!既然不能爱上人家,就别在人家面前展现出你的魅力和优秀啊!混蛋!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苦苦痴恋了你那么多年,最终却还是得不到你半点的垂怜!难道还连哭都不许人家哭了吗?混蛋!你真是个混蛋!呜呜呜呜——”
“好了,娉婷,对不起。别再哭了,哭多了可对胎儿不好。”段逸深沉沉的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蓝娉婷渐渐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用不着说对不起,我现在总算知道了,这世上什么事都能勉强,唯独感情不能。只是——”
她又忍不住抽噎起来,“只是我听你医生说,你最多只能活半年到一年了,我好难受啊!好难受!即便我真的放弃你了,也想让你看着我活得比你好,让你为失去我而后悔啊!你干嘛要走在我前面,你这个混蛋!你不知道我有多任性多记仇的吗?你怎么可以不让我报完仇的就走啊!不爱我也好了,至少得给我活着啊!你以后——”
“你以后让我一想起来,心就会像扯碎了一样的痛,你知不知道啊?混蛋!呜呜呜呜——”蓝娉婷边说着,边忍不住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悲伤痛哭。
段逸深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禁一阵阵的发酸,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傻瓜!天底下比我段逸深好的男人多的是!就像——有人说的那样,我是天底下最坏的蛋了!不值得你这样。好好珍惜宝宝的爸爸吧,你当初,真不该那样的。孩子,还是要跟亲身爸爸在一起才会幸福。有的谎言,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住一辈子啊。到时候,大人倒是其次,最受伤的会是孩子!”
罪爱纯深10
送走了蓝娉婷,好一会儿,段逸深都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
啊琛和陈律师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好打扰,一直静静的呆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
直到再一次的敲门声,打破这份沉重的宁静。
这次来的人,让三人更加意外。
还没等来人说,啊琛和陈律师就很恭敬的行了个礼,默默的退了出去。
“您来了。”段逸深端坐起来,微微掬了个礼。
“身体,好一些了没。”段廷鹤点了点头,端坐了下来,声音低沉,面容冷峻。
“恩,好多了。其实,您不用大老远跑来的,我只是个——”
段廷鹤抬起手来,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月莉来找过我了,她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也许——”他长长的吁了口气,“不是也许,是我真的错怪了你!先前我说了那么多误解你的话,真是对不住你了,逸儿。”他直直的看向段逸深,昏黄的眼里,满是愧疚和哀伤。
“别这样说,就算全天下都亏欠我,您也是最不亏欠我的那一个。您给我提供了那么好的物质基础,让我接受最高端的教育,还给我一个那么好的平台来施展我的才能。说真的,我很感激您!正是因为感激,才会加倍的努力,想把段氏做得更大更强。虽然——商场,真的可以说得上是我最厌恶的场合。里面多是尔虞我诈,要成功,比的不是谁更聪明,而是谁更卑鄙。”
“那么——现在,到了这个份上,你还能叫我一声爸吗?”段廷鹤声音有些发颤。
这一句话,也让段逸深心里一颤。眼里瞬间涌出了某种无法抑制的湿热。
“当然!事实上,在我心中,一直是把您当成父亲一样敬重的!一直都是!”
段廷鹤听罢,昏黄的眼里,闪着辛酸的泪。
段逸深死死的咬住了唇,才让自己不至于颤抖到发不出声,而后,轻轻的喊出了一声,“爸——”
段廷鹤紧紧捏住了手中的拐杖,全身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别过头去,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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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逸儿,你说吧,说说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要你能说出来的,爸一定想办法帮你完成。”
“我……”才一开口,段逸深就有些忍不住的哽咽起来。
“没事,说吧,无论哪方面的。爸一定倾其所能的达成你的心愿!”段廷鹤很笃信的看向他。
“我……我想……”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我想……您能……”
段廷鹤急切的点了点头,焦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在心里也暗下决心,哪怕他要的是他全部的家产的一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奉上。
“您能……能拥抱我一下吗?像父亲拥抱孩子那样,一次就好。”他喏喏的问道,原本深不见底的眸里,此刻,只剩下了让人心碎的单纯和天真。
听罢这句话,好一会儿,段廷鹤都怔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然而他的五脏六腑,却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轻轻的,一击而碎。
那是一种震撼极深的痛楚,痛得人想动不能动,想说说不出。
“怎么?不、不行吗?呵呵,没事,那就——”
话音未落,段廷鹤就蹒跚着跨了过去,紧紧的,紧紧的拥住了这个他从未拥抱过的孩子。
这个叫了他三十多年爸爸的孩子。
段逸深先是一怔,继而顿觉全身一暖,眼睛弯成了一轮月牙,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一直笑到了心坎里。
原来……这就是父亲的味道啊!果然……很温暖……很温暖
段廷鹤紧紧的拥住了他,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头,“我的孩子,人人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多少人为了出人头地,为了飞黄腾达,削尖了脑袋的往上爬。我就是其中一个!”
他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接着说道:“我曾经过得很不幸。我把这种不幸,全归结在了钱上。可是现在,枉我坐拥万贯家财,却还是一样的不幸!因为我亲手——又制造出了一个比我还不幸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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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逸儿啊!我不止一次的祈祷,你将比我干得更好,更出色!因为你是那样的年轻,更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你千方百计去追求的。但是——却从未教过你——千金易得,真情难觅!所以,你也跟我一样啊,表面上盲目的在追逐金钱和地位,但其实真正缺乏的——是爱啊!也许,我们毁灭的种子在我们降生之前就已经种下了吧!一颗没有爱来灌溉的种子,长大之后只能结出怨恨和欲望交缠的果实,这样的果实,注定是有毒的。”
段逸深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是啊,这种有毒的果实,最好的归宿就应该是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角落,不要让任何人捡起,就这么一直一直的——烂在土里。可是——该死就该死在他还偏偏渴望能有人来捡起它!也想方设法的这样做着——最终,捡起我们的人,只会种了我们的毒!平添我们的罪恶!”
“逸儿!你很想见那个孩子吧!”
“恩!我好想她!好想知道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就是喜欢她呢?涵儿也跟你一样,一副没有了那女孩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情愫,是说不清的。我只知道,她怎么样都可以,但只要能让我看上她一眼,就一眼,万般柔情,就会涌上我心头。”
“哎!我该怎么办?看着你们两兄弟这样,我该怎么办呢?劝谁放弃?谁又能真的放得下呢?我真可悲,一生快走到头了,能给子女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真是可悲啊!可悲!”
“爸,顺其自然吧,像您说的那样,有的路,是我们降临之前,就注定了的。”
透过窗户,啊琛和陈律师看到了这感人的一幕,也不禁泪湿眼眶。
“真没想到,段老大那么可怜!MD!”
“是啊!但愿Jessica 能成功说服那个莫瑾涵。能和那个女孩共度所剩不多的日子,应该是段总最后的心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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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瑾涵板着脸踱到了会客厅里,刚一坐下,嘴角就浮起一丝鄙夷,“看来跟在那个混蛋身边也不是白跟的嘛!什么没学会,他不择手段的卑鄙倒是学得蛮到位的!了不起啊,连我爸都能被你搬来!”
Jessica原本还打算好好求求他,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原本乞求的表情,忽而变成了意味颇深的笑意。
“你笑什么?再怎么笑也没有用!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装腔作势的人!你也喜欢那个混蛋不是吗?既然这样话,就别在这儿给我演戏了,收拾起你那副装腔作势的表情滚吧!你做那么多,不也是想让那混蛋多多少少感动一下你的付出么?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到底在笑什么?”莫瑾涵见她笑得越发戏谑而诡异,不禁很是恼火。
“人呐,一旦有了比别人高一等的权势之后,就会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甚至操控别人!总认为其他人都比自己低贱了!所以手握权势的人,也是最容易丧失人性的一类!看来,你也快和他们一样了!”Jessica说这话时,眸里闪过一丝哀伤至极的隐忍。
“他们?”莫瑾涵好奇的挑了挑眉。
这个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在你眼里,那个一直被你说成的混蛋的人,在我眼里,不知比你好了几千几万倍。”
“呵呵——”莫瑾涵冷蔑一笑,“睡过,当然喽!”
“你!”Jessica涨红了脸。
“呵呵,怎么?说中了!”
“这样的自己,难道你就不讨厌吗?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变了吗?我虽然跟你不熟,但是说实话,对比第一次见面来看,现在的你,真的——太让人厌恶了!”
Jessica的话,让莫瑾涵略微怔了一下。
很多人说过。
他变了。
包括死党萧何,霉运女蓝妍妮,甚至是自己的——妈妈。
可是!他一点也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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