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在前,我在后。我的老脸很热,同时我知道我的老脸很红,最后我还知道我的老脸没地方搁了。
小屁孩的方向感不错,不一会的功夫就左转右转地出了迷宫。差不多到了集合的时间。小屁孩拉着我到了游乐园的东门,一堆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们那组的组长叶雪是奔着过来的,玩疯了的古悦音也在同一时刻飞了过来。
“师傅,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着我。
“你们两个私自离队,我们很担心的,王老师去找你们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师傅,你还好吗,没有缺胳膊少腿吧。”徒弟你是不是武侠剧看多了,我只是迷路了,没有去打仗。
“好了,你和杨墨轩回来了就好了,现在等王老师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坐大巴回去了。”叶雪虽然语气很老成,但是说到底还是很负责的。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拽了拽身旁的杨墨轩,这个死小子不动,于是我就用手按下了他高贵的脑袋,表示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一个小组一个小组坐着,都在谈论着今天的趣事。孩子们的世界真的很简单,只要有了快乐,其他的不算什么。听着那些欢畅的笑声,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即使外表的躯壳还是那么幼稚,内在的却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家。
小徒弟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玩的又多尽兴,完全没有顾及到我的心不在焉,杨墨轩酷酷地坐着,不知道是在听小徒弟讲还是在想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的,转眼半个小时就过去了。可是老王还没有回来。
高大威猛的体育老师黄老师在那里急得直冒汗。这个家伙看着像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着怎么办。
“杨墨轩,你的认路能力很好是吧?”
杨墨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
“你去把王老师领回来吧。”走死你,东门随便到哪都不近。慢慢找,谁叫你不早点领路的,却看我的笑话。
杨墨轩没有说话,起身消失在人海里。
一群人在这里百无聊赖,看着天空发呆。
十分钟后,广播站里传来了播音员动听的声音,只不过那个内容有点搞笑加奇怪:“现在播放一条寻人启事,请各位游客请注意,请留意四周,如果您发现在周围有一位身穿白色运动服,带黑框眼睛的四十岁左右的短发中年妇女,请速将她领至游乐园东大门。再播放一遍…,她的学生在那里等她,谢谢大家。”
五分钟后,广播里又传出了动听的声音:“现在播放一条失物招领,现有一身穿白色运动服的中年妇女走失,请家属到广播站认领,过期不候。”
传媒的力量很伟大,两分钟后老王被领回来了。老王的形象很经典,头上顶着几片枯树叶,很有喜感,估计可以住几只小鸟。眼上全是水花,衣服虽然还是白的,但是已经有一点偏黄了,一个运动鞋的鞋带不翼而飞。
看着老王的经典形象,我们只能忍着笑意,差点别到内伤。
坐上车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四点了,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有点微黑了。
在车上老王不顾形象地给我们布置了这次游乐园一日游的作业,记记一日游的趣事。第二天交了作业,大家不约而同地写了那个老王的失踪和那个无语伦比的寻人启事和失物招领,至于老王看了作业之后的感觉大家直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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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
第十章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游乐园的失踪事件还有后续报导。由于我们的游记从某种程度上说写得比较出色,老王说要给我们奖励。这节课就是让他兑现承诺了。
“王老师,你给我们的奖励到底是什么啊。”底下的到底是一群孩子,对于奖励一类的东西还是没有多大的抵抗力。
老王在讲台上笑不露出,有着阴谋的气息:“你们迫不及待了吗?”扫视一周,颇有明星的架势:“好了,现在我给你们高歌一曲,你们要洗耳恭听。”
电闪雷鸣,五雷轰顶之后……
“怎么样大家对于这个奖励还满意吗?”老王笑眯眯地看着在座的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众人。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我对于老王的歌唯一的评价了。
“噪音指数又提高了。”是叶雪忍不住在那里嘀咕了。
“我感觉乌云盖顶了。”小徒弟在那里的嘀咕声让我听到了。
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看杨墨轩,不过这个人看似很镇定,没什么不正常的。但是往下看到他微抖的双腿才知道老王的歌声真正的威力。
“你们要知道我可是和著名歌手XX一起同台演出过的,他在台上被我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后来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直说这是他一辈子中最难忘的演出经历。”老王在那里自鸣得意。
我忽然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乌鸦是不祥的象征,这是真的。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的课程,下午终于不用再受摧残了。
杨墨轩雷打不动地跟着我,这小子现在已经是我家的常客了,每天中午都给他准备午饭,然后我们两个各干各的事情,他做功课,我看书,两个人互不妨碍,但是又觉得缺一不可。
这样的氛围被打破是因为一阵开门的声音,我翘起身来,只听见杨墨轩叫了一声阿姨。
侧过头,刚想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但是老妈的表情凝重,眼圈似乎还有点红红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囡囡,快跟我回乡下。”老妈一看到我就直接叫我走,连杨墨轩都没有招呼,如果是平时,老妈看到杨墨轩就跟看到自己亲儿子似的,所以今天的事情似乎很严重。
“老妈,出了什么事情吗?”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你爷爷出事情了。”老妈的双唇一闭一合,瞬间我感觉这个世界有点天旋地转。
不知道怎么就被老妈牵出来了,只是在恍惚间风不断向后吹去,只知道景物不断在后退,知道熟悉的房子出现在我的眼帘,我才有点清醒过来。
老妈将我抱下了自行车,直接将我抱了进去。
破旧的木门上躺着一个人,脸色灰黄,头发稀疏,双眼紧闭,周遭的人一个个都在哭泣,这样一幅景象,在我的眼中成了一部默片,因为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老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拽着妈妈的袖子,使劲地摇,只想换来她一个点头的回答。
“囡囡,你爷爷……”妈妈说不下去哭了起来。
重生的第二天,我再一次遇到了爷爷,于是我心里燃起了希望,这辈子想守护着爷爷。可是老天爷是不公平的……
爷爷甚至比上辈子活得更短……劳累了一辈子的爷爷很安详地躺在门板上。头发还是那样的凌乱,眉毛依旧稀疏,只是那双紧闭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嘴角再也不会挂上慈祥的微笑了,我再也不能爬上爷爷微微有些驼的背脊。
泪珠真的是温热的,甚至有些滚烫,但爷爷的体温依旧冰冷,如果我的眼泪能让爷爷重新温暖起来,我愿意一直哭泣……
失去一次是痛苦的,失去第二次是什么呢?
大伯将奶奶带了回来。
门外瞬间大于滂沱,像是老天在哭泣。
奶奶脚步有点发颤地走到爷爷身旁,执起了爷爷僵硬的手,缓缓地举起贴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脸颊。
“老头子,你说你会养我一辈子的。现在你却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泣不成声,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一刻迸发。
执子之手,但却不能与子偕老,也许这是最大的悲哀。
天黑了,我抬头看着天空借着被雨水洗净的柔柔月光看到了一朵乌云飘过,像是一只乌鸦的形状,原来乌鸦不吉利是真的。抵不住困倦,我睡了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其他的人都还在沉睡,悄悄起身,想去看看爷爷,却看见奶奶在爷爷的身旁,脸色很不好。刚刚想过去劝劝奶奶,却在此时听到低头,像是平常一样的很温柔地在爷爷的耳边说了一句,我的眼泪瞬间又是黄河崩堤。
奶奶在爷爷的耳边说了一句:“老头子,天亮了,别睡了,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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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骤雨初歇,晓晴亦临 。。。
第十一章
骤雨初歇,晓晴亦临
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爷爷应该在三个月后才会因为劳累过度,突发脑溢血死亡,可是现在的历史轨迹足足将爷爷的死提前了三个月。
悲痛绝望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两天后我去上学,手臂上挂着的白布时刻提醒着我爷爷的离世。
下课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没有半点生机,爷爷的死仿佛带走了我的半个灵魂,小徒弟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在我的耳边聒噪,我将整个世界摒弃在了我的保护圈之外。
“回去吧,下课了。”
时间过得这么快啊,爷爷已经离开了四天了。
任由杨墨轩帮我收拾好书包,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回了家。整个过程我目光呆滞,灵魂出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同样也许只有一点时间,我闻到了泡面的味道,才知道自己肚子饿了。
“吃吧。”杨墨轩的声音依旧清冽,但是现在却像暖流一样,我的心仿佛在此刻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一切都会过去,时间能冲淡一切的。”听着从小孩子口中说出大人的话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时间能治愈一切。”是啊,悲伤只能让生者担心,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更好。
我这个人不是过分纠结于过去的人,拘泥于自己的情绪时只要找到一个合理充足的理由来就能走出困境了。
“谢谢你,我还真的是饿了。”要让一个孩子来排解我的情绪,还真让人看不起。
酒足饭饱后露出了最近几天的第一个微笑的同时,听到了从某人的肚子里传来了很不争气的叫声,于是我彻底地仰头大笑。
“你先做作业吧,我去给你煮我的拿手好面。不是泡面这一类的垃圾食品。”半个灵魂重新回到我体内的结果就是今天的超常发挥,还真的是拿手好面,今天我煮的面确实不错,连我自己都想吃了。
端着面进屋的时候杨墨轩埋头在那里做着作业:“虽然说肚子饿的时候有利于你大脑的发挥,但是还是先吃了面吧。”
小屁孩看了我一眼,很是顺手地结果了我的面,虽然吃得很快但基本上还是很斯文的。
不过来了这么些天这个家伙也学会了我的一些不良习气,比如有时候会用手背擦嘴之类的。一会他用那只擦过嘴的手低了一支笔和一本本子给我:“将情绪发泄到这里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笔和本子,没有接过来。
“你看了这么多书,自己写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头一次在杨墨轩的脸上看到除了严肃之外的表情。杨墨轩的手往前递了一下,示意我接过去。
我没有接。
“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是,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还不接过去。”杨墨轩有点急促地说着。
“你的手太脏了。”借着我的脑门被他的油腻腻的手背砸了。
这样的相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转眼十一的假期就到了,现在的这个时候还没有黄金周,所以我对于这个举国欢庆的时间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
倒是对于黄金周过后的搬新教室和重新分班有了比较强烈的的期待。
不过杨墨轩却在十一的假期的时候还来报到。不过没有背上他的小书包,而是带了一个类似礼包的东西。
老妈又开始笑得及其谄媚和恶心:“小轩,你来了,快进来。”
“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一点礼物。”杨墨轩带来的东西并不便宜。
“你过来玩还带礼物过来啊,阿姨怎么好意思啊。”这个大婶刚刚在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在说话的同时接过了杨墨轩手上的东西。
“小轩,臭丫头在她房间,你自己去找吧。阿姨准备午饭,中午就在阿姨家里吃饭,不准走。”老妈径自转身进了厨房。
此时的我正在房里翻我的百宝箱,手里正拿着一颗天蓝色的玻璃珠子练习斗鸡眼。
杨墨轩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
“你看这个是我在一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回家在路上捡的,那个时候觉得好漂亮,后来准备拿回家的时候还有一个小男孩来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蓝色的玻璃珠子,那是我第一次说谎骗人。带回了家,后来内疚了好一阵,想想那个孩子特地来找应该也是很喜欢这颗珠子吧。”
“看这个手链,别笑。其实买的时候我是很想带的,但是总是没有勇气带,总觉得会被骂的。你说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笑。”
现在更像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因为杨墨轩没有回应我的意思。
“一年级,小时候……你很老吗,你刚刚才上一年级没多久吧。”杨墨轩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完了,刚刚在看东西回忆的时候有点得意忘形了。
“我的心灵很沧桑不行吗?”这种时候只有强词夺理。
杨墨轩没有理会我的回答,只是用青葱般的手指拿起那颗珠子:“给我吧。”我想要抢回珠子,但是碍于我是一个老年人的面子所以没有动手,但是在心里把杨墨轩问候了很多遍。
“你的第一次谎言也应该是最后一次的谎言都由我来见证。”对于这样无礼我却又没办法辩驳的不平等条约下只能把那颗意义重大的玻璃珠子当做人质给卖了。
将珠子收进了自己的兜,然后若无其事地问我:“你的情绪发泄得怎样了?”
“基本写了半本了,我觉得都可以拿来出版了。那绝对是饱含深情的,感人肺腑,看了绝对是泣涕涟涟。”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想出版的话我帮你想想办法,但是还是得看你写的质量。”又是那种一本正经的语气和表情,让人有种想撕了他的冲动。
“我是开个玩笑的。”这种时候只能自己找台阶下了。那种东西写来只是为了自娱自乐的,娱乐大众的话还是会有点心理负担的。
“你接着写吧,写完了,我帮你联系。”
在无比惊愕中,老妈的吼叫声救了我,原来是要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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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者,唯神人尔 。。。
第十二章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者,唯神人尔
十一节过后,通过跳级考试的人就按照考试成绩依次分到了不同的年级。在跳级考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