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诗又用力抛了一次,随着笑声和尖叫声,唐三儿抱着花束跑过来,兴奋得鼻尖冒了汗:“宝诗姐,立维哥,你们看呀……”
宝诗笑着恭喜,立维却哼了一声,“真不知哪个男人会倒霉!”
这段小插曲总算揭过去了。
~周一暂停更,本人有事。周二会赶回来的。
另,欢最近有点事,和亲们的互动少,望见谅,但欢会努力写文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陈安陪着新娘子进后面休息室换衣服前,匆匆朝台下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台下万头攒动,黑压压的,她什么都没瞅清楚。言孽訫钺
Ellen帮宝诗换下婚纱,又取了一套正红色喜庆的中式礼服帮她穿上。
宝诗转了个身,看着镜中美美的自己,映入里面的,还有安安,一直没出声,正低了头,小心翼翼整理她刚脱下来的婚纱,好象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不止是安安,连大伯母,董阿姨,还有哥哥,今天统统不对劲儿。她偷偷问过安安了,可安安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也是,今儿是她结婚的日子,她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儿。
“安安。”她笑着叫她怃。
“嗯?”陈安停了手里的活儿,转过身看着宝诗。
宝诗依然从镜子里望着她,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大,那么好看,却少了几分神采似的。
那神采,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了的?这样想着,心口一凝,什么人有本事,才能重新让那双眼睛亮起来呢?哥哥立维,暂时是不能够了玑。
她觉得婉惜,想着,“刚刚我哥,可真够逗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陈安笑了笑,声音也淡淡的,“他就那样。”回身,又整理起婚纱来。
宝诗噘了噘嘴,似乎不满意她的表现。
Ellen蹲着身子,一双灵巧的手为她摆弄着礼服的下摆,凑趣道:“钟少可一直是香饽饽哩,招女孩子喜欢得紧呢。”不用招蜂引蝶,自有一群蜜蜂和蝴蝶扑过来。说着,不由看了陈安一眼,笑微微的。
“对吧?”宝诗顿时也来了兴致,“我哥本来就是香饽饽,远的不说,就说那个唐三儿吧,她那点儿小心思,摁都摁不住,明眼人儿谁看不出来。慢说我哥对她没那个意思,就是有那个意思,我哥也不敢啊。”
Ellen和陈安,手里的动作同时一顿,不过陈安没说话,又慢慢摆弄着头纱。
Ellen低声问:“你六叔,和唐大小姐,还有机会复合是不是?”
宝诗叹了口气,悠悠的:“谁知道呢,六叔毕竟是长辈,我们做小辈儿的,不好意思直接问……”
正说着话,门开了,钟立维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暗红色漆盘,上面是食物。
Ellen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立维也笑着:“不会是背后说我坏话了吧?”
Ellen拍拍手:“Bingo!”
宝诗说:“嗬,哥哥,你怎么改行做起服务生来了?”
立维看了陈安一眼,把漆盘放在桌上,两手掐着腰,站在妹妹面前:“别不识好歹啊,我订的福膳斋的点心,你最爱吃的。”
Ellen笑得大有深意,直摇头。
宝诗却撇撇嘴:“哟,我家太子爷变得这么好心肠啊,只怕是借花来献佛的吧?”她瞄了瞄陈安,陈安微微有些不自在,看了立维一眼。
立维笑呵呵的,既不生气也不反对,说:“可不,光冲着你,我还想不到这一层。要不是念着我家安安一会儿得辛苦,我才懒得费这劳子神。”
宝诗吃吃地笑着,用手指点着他:“瞧这出息的,我就说嘛,您不可能这么好心……哎,那什么,我家相公那里,也有份儿吧?”
Ellen笑出声来,立维戳了戳妹妹额角:“没,我就饿着他……话说咱俩,指不定谁出息呢?”他一回身,转脸看着陈安,她脸上虽化了妆,也擦了粉,但仍遮不住,那眼神里的阴影。他心头,忽然跟着一黯。
宝诗和Ellen,立即识趣地背过身去。
立维看着她,好一会儿,指了指点心,嘱咐道:“多少吃点儿,垫垫肚子先。”
陈安怔住了,他刚才对着宝诗,还笑得极自然,这会子面对她,脸上却有些阴晴不定,她隐隐猜出了什么。就在婚礼前,钟伯母把他叫过来,问他拿主意时,他说他也没主意,她马上心里就一凉,不知为什么,心头有些慌,那一刻,她觉得完全没了主心骨,她真怕他,甩手绝绝地走掉。他有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有想法,她明白的。
她出了神。
“嗯?”立维抬了抬下巴,陈安赶紧转开了眼。
“听到没?”他语气有些不耐了,“多少吃点儿,宴席得到下午两三点,且消停不了呢。”
陈安点了点头。
立维似乎嘘了口气,就说:“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见。”说着话,抬手按在她肩上,用力一压,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腿上发软,身体不由往下出溜儿了几寸,立维赶紧扶稳了她。
“安安?”他的眼神透出担忧。
“我没事。”她镇静的。
立维的目光,又在她脸上逡巡了几圈,终于“嗯”了一声,说:“有我在。”
陈安一颗心,因为这三个字,仿佛踏实了一些。她笑了笑。
立维却抿紧了唇,再度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宝诗和Ellen,同时透了一大口气,两人相视一笑,拍拍胸口,这还没吃东西呢,怎么牙口就直冒酸水呢。
……酒席虽热闹但不喧嚣,大堂里弥漫着悠扬的乐曲,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陈安手里端着托盘,上面一对精致小茶杯,立维则握着茶壶,另一对傧相则端了酒杯和酒瓶,四个人都笑吟吟的,随着一对新人穿梭在席间。前面几桌,因为都是自家亲戚,又都是长辈,所以没有人刁难,又都知道滨川不能喝酒——酒量是一方面,滨川基本上滴酒不沾,另一方面,滨川是肝胆移植的权威医生,拿手术刀的人,是忌讳喝酒的。所以这几桌,以茶代酒。
六个人鱼贯而行,朝着下一桌走过去。
近了,陈安脚步一缓,一个酒红色身影钻进眼里,她立刻觉得眼疼,浑身的血,也在慢慢凝固。
“安安。”立维低低地叫了她一声,并适时的,扶了她后腰一下。而她脸上,再也凝不起一丝笑容。
一对新人已走近前,宝诗和滨川亲热地叫着“陈奶奶”和“陈叔叔”,轮到陆丽萍时,宝诗眼神一冷,没有吱声,滨川执了她的手,笑着唤道:“陆阿姨好。”宝诗只得勉强的,随着他叫了一声。
陆丽萍脸上,漾满了温柔的笑,刚想对宝诗说几句恭维话,哪知宝诗一转身,却转到奶奶身边,俯身一低头,白嫩的一张美人脸,立即贴上了一张皱纹堆累、却依旧细腻的苍桑的老脸。
“奶奶。”她撒着娇,象小时候一般无二的告状:“您也不管管安安?”
老太太故意的惊诧道:“安安怎么着你了?”
宝诗笑:“刚才敬酒的时候,都夸安安比新娘子还漂亮呢?”
老太太也笑了:“你还当真了,也是小皮猴子一只!”用手拉住她,慢声细语的,“这结了婚了,以后就是大人了,奶奶由衷为你们高兴。”
滨川站在宝诗旁边,一对璧人似的,举案齐眉,一起点头微笑。
陈德明温和地说:“今天是你们两个大喜的日子,叔叔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立维碰了碰陈安,陈安没反应,象个木头人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酒红色的背,似乎能盯出一个大洞来。
陆然坐在那里,不自在地晃了晃肩头,僵硬,酸得很。
立维只是不动声色,握紧茶壶,往茶杯里注了茶水,笑着大声说:“妹妹,妹夫,请吧。”他闪开身子,陈安端着托盘,僵立在那里。
好几双眼睛,一齐望向这边,老太太的,陈德明的,陆丽萍的,不一样的神情,各怀心思……只有陆然没有动,她知道,陈安就站在她背后,很近很近,只要一转身,呼吸几可相闻,甚至有可能,立即被她打赏一个耳刮子……转念一想,不会,陈安不会,在这种场合,她就是知道,她不会。
即便这样,她也不敢动一下。
空气,几乎是凝滞了几秒钟。
那样冰冷的一张小脸,那样不加掩饰的、透着沁人寒意的一对眸子,直直地望着一个去处……陈德明倒抽口冷气;陆丽萍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老太太则冷眼旁观。
只是冷眼旁观的,还有一个人。
然后,一对新人,从从容容在陈安面前的托盘里,各取了一只水晶杯……立维复又上前,悄悄过去,一条臂缠在那细细的腰间,用力一箍。
陈安回头,立维对着她,笑了笑。陈安恍惚的,觉得那笑,这回,是不带一丝冰冷和讥诮的,仿佛一瞬间,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渗漏进来,她心口一紧,默默地扭回头去。
立维也收了手臂,顿觉怀里一空,他怅然若失。
眼见一对新人敬完了这桌,立维突然出声:“等等!”
几乎所有的人,都一齐望向他,眼中纷纷有疑惑。
只有陆然,背上又是一僵。
~感谢“姓兔名兔字兔号兔”的荷包,感谢各位亲们的积极留言,还有香香的咖啡
谢谢了。
第三百三十章
眼见一对新人敬完了这桌,立维突然出声:“等等!”
几乎所有的人,都一齐望向他,眼中纷纷有疑惑。言孽訫钺
只有陆然,背上又是一僵。
果然,立维近前一步:“陆然妹妹……”他笑眯眯的,“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然头也不抬,死死咬住嘴唇,心里真是恨呐,心道:你当我乐意回来嘛,还不是你威胁我的怃!
陈德明心里一沉,立维虽然笑着,可那对眸子里殊无笑意,眼珠也是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的光。
陆丽萍的心头,一阵突突乱颤,先是安安阴冷地盯着女儿,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之后又是立维来势不善,这算怎么回事……她急忙道:“小维啊,然然今儿一早,就不太舒服,我劝她甭来了,可她犟着,硬撑着来了,哪知反倒更不舒服了。”
“哦?”立维笑着,拍了拍陆然的肩,关切地问:“那这会儿,可是舒服些了?瑜”
陆然还是不言语,只是左手,揪紧了桌布上的大朵牡丹花,她手指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明晃晃耀人眼。
陈德明不知哪来的怒气,沉声道:“然然,立维在问你话呢!”
陆然终于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可终究没说出来。
立维眯了眯眼,并不指望她回答自己,他忽然一抬手——陆然吓得,急忙一缩脖子,一闭眼,差点将一个白瓷碟子打翻,她准备迎接那一下,疼痛的一下,可是没有,她下意识地睁开眼。
立维眼中飞快滑过一丝嘲讽和冷意,他笑着指了指陈安:“哎,陆然妹妹,你是时尚界的宠儿,依你的眼光,你觉得,安安身上这件小礼服,怎么样?”
陆然咬了咬牙,额头上瞬间冒了一层汗。
“很好。”她不能不说话了。
立维呵呵一笑,拍了拍手掌:“我觉得也是,这件比较好看,不过你姐这没眼光的,非得认为,之前那件好看,我就是看不上,好看什么啊,穿出来给我丢人,好在……”他拖长了尾音。
陆然紧张得,身子直抖。
陈安的脸,则青青白白的。
“好在……好在我及时做了补救,陆然妹妹,你看呀,现在瞅着安安,多美!你心里头是不是,也舒坦了很多?”
陆然脸部***辣的,比挨了一巴掌还难受。
立维目光巡视了一圈,老太太,陈叔叔,还有陆丽萍,面上都不怎么好看。就连整个大堂里,也悄无声息,所有的眼睛,都纷纷望过来。他抿了抿唇,下巴有些绷紧。
这些年,陈家,一直是流言的中心。这些,他知道的,所以为了陈叔叔,也是为了安安能活得坦然,他在乎这些形式的东西。尽管对上回安安丢失卷宗一事,他对陈叔颇有微词,可他能怎么样,他忍了。
可这回,他不想再忍,此时的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这回若再对陆然听之任之,不闻不问,他想象不出,下回,她会对安安做出什么。一想到那些,他心里就发冷。
看着陆然窘迫难当的样子,他疑惑着,这会儿,她倒知道什么是羞惭了,那她对安安下手的那一刻,她就不难受,她怎么就下得了手?她们身上,有相同的二分之一血液。
她竟然下得了狠手!
她凭什么呀,凭什么这样恨安安?
他就是不明白。
他眼光一转,深深瞧了陈德明一眼。
陈德明感觉到,顿时老脸一红。
立维装作没看到,一矮身子,在陆然耳边低声说:“你这件鱼尾裙,也很漂亮。”
陆然壮着胆子,挺了挺胸:“立维哥,你别误会,我对安安没做什么!”她矢口否认。
“你……”立维哈哈一笑,“当然了,你,很好,一直很好!”每个字,咬得重极了。
陆然一脸的认真:“真不是我,你……你不要随便诬赖人!”
立维戏谑地眨眨眼:“我说什么了吗,我说你对安安做过什么了吗?以为我在找你算旧账?”他觉得好笑,不由挑了挑眉,“我只说,你和安安的礼服,都很漂亮!”
陆然一下涨红了脸,羞恼得说不出话。
立维一转脸,眼睛看着别处,一对黑黑的眸子嗖嗖放着寒光,他低声道:“陆然,你给我听好喽!”
“什么?”
“留神吧,今后,你一举一动,我都盯着呢!”
他口吻里是阴恻恻警告的意味,而神情,却是那么的温和无害……陆然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子。
立维拍拍她肩头,“好自为之!”走了。
大堂里的空气,又开始流动起来。有些八卦的女人,开始交头接耳,悄声议论,男人们则依然正襟危坐。
宝诗嘀咕了一句:“瞧我这婚礼,真够热闹的,某些人,就是不招人待见……”
滨川大度地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
宝诗一扭脸,小声问:“哥,你跟那个女的,打什么哑谜呢?”
立维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儿,敬你的酒去吧。”
“哼,当我乐意知道呢!”宝诗红滟似樱桃的小嘴儿一噘,“一准儿没好事,我还乐得耳根子清静呢……”
那厢,老太太威严的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隐隐有怒气:“吃完了席,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回家去,我有话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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