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苦了然然了,在家里望眼欲穿,你们倒高兴了……我也知道,你们都不喜欢然然,阿姨也不指望,你们能一时接受她、喜欢她,可同情心呢,总该有吧?你们三个,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孩子,只当可怜她一点点,也不行吗?”
陈安抓紧了楼梯扶手,指甲都要嵌进木头里去了。她的嘴唇哆嗦着,牢牢盯着这个女人。
能不能,再无耻一些?能不能,再颠倒黑白一些?
听听那番话,多动听,多委婉,多么通情达理的一个女人啊,她真想为她鼓掌。这番修为,得多少年才修炼得成啊,母亲董鹤芬,慢说二十年前就不是她的对手,就是现在,只怕更不及了。
而且她陈安,被她数落成什么人了!见死不救,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六亲不认?
到底,谁才是那样的人?
她的指尖颤抖,抬起来,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却只是说不出话来。
立维真急了,只恨自己心软,也高估了这个女人的品质,早该赶她出去了,根本就不能给她时间在这里废话。
他伸手一指大门,声色俱厉:“出去!”黑沉沉的眼睛里凝满风暴。若不是顾念着陈德明那一点儿颜面,他这一掌,早就挥出去了。
陆丽萍惊悚地缩了缩身子,望着立维,这个一向在长辈面前谦恭有礼、爱说爱笑的孩子,一下子乍了刺儿。
“小维啊,阿姨没有别的意思……”她嚅嚅出声,声音小小的,还想要解释。
“我说,出去!”立维又低吼了一嗓子,高大的身体跟着欺近一步。
陆丽萍脸上挂不住了,红红白白的,那高大压迫的气势,令她抽身就走。唯恐晚了一步,自己就遭殃了。
立维在她身后,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不由怒目而视,他警告道:“刚才那番话,你最好在陈部长和陈奶奶面前,再学说一遍。”他就不信了,陈部长会无动于衷?陈***拐杖,不狠狠敲过去才怪!
陆丽萍双肩猛然塌陷,再也端不起仪态万方的步伐,一下子乱了阵脚。她狼狈地溜出门,借着夜色遁走了。
立维一拳击在旁边的桌子上,力量使出,他喷出一口浊气,真TM的,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
他一回身,见安安死死咬着嘴唇,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盯着门口方向,他心里惊痛。
这些年,她过的什么日子啊,身边有这么一对如狼似虎的母女,而她如履薄冰。
“安安。”他跨上一步楼梯,扶住了她手臂。她在生气,生很大很大的气。
他也气,气得肺快炸了。
这些年,陆丽萍久居深宅,不大出来约太太小姐们喝茶聊天,他无意的,只从母亲只言片语里了解到,母亲是看不起这个女人的,他想大概是安安和董鹤芬的关系吧,母亲爱屋及屋,他倒没觉出她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可没想到今天,让他深切地体会了一把,陆丽萍的心机,居然这么阴狠。还有,陈叔怎么就看中这么个女人了呢,却和董阿姨过不到一处?
真让人难以理解啊。
陈安终于收回眼光,落在面前,她的眸子,还是大大的,瞪着他。
“安安,上去休息吧。”他心里忐忑,明知这场风波,不是随着陆丽萍的消失,就能轻易平息的。
陈安还是瞪着他,他也望着她,上下只隔了一个台阶的高度,他们视线平行,仿佛彼此能望进对方的心里去。
她的眼睛深处,跳耸着两朵火焰——刚才在外面看烟火时,她美丽的眸子里,也一直映着漂亮的火焰。可这个和那个,有着本质的不同。
他极想去安抚她,可是能说什么呢?他沉默着,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也看到她的心底,渐渐起了风暴,这风暴刮过来,席卷进他的心房,他的呼吸,也跟着一点点沉重了。
她终于问:“前天晚上,你去了明轩苑?”“是。”他不否认,是陈叔叫他去的,他却不想解释,他听得出她声线里的压抑和愤懑。但他更知道,她需要泄泄火,那么,他就是她的出气筒。
她的眼光着实有些骇人,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眸底也激出一层泪意,水汪汪的,一泓秋水一般。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安……”立维有些无措,他搓了搓手掌,“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难过。”
她呵呵一笑,“你不告诉我,我就不难过了?”让她刚刚,象白痴一样,毫无心理准备的,被陆丽萍那样数落,那样羞臊。她陈安,到底做了一回小人。
立维看着她,心头有些震动,只眨眼的工夫,就见安安两眼,蓄了饱满的两颗泪珠,晶莹剔透,被浓长的眼睫托着,沉重的,只待再眨一眨眼,就要坠落似的。
“安安啊,我们不理她,只当她疯了,好不好?”
说着,他去拉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手臂一推一挡之际,他清晰看见,眼前飞溅起两串长长的泪光,他一错神,觉得象……象烟花堕落尘埃时,弧线一般抛下的流星雨。
立维心里又是一慌,只几秒钟的工夫,她脸色灰败得就象随时要晕倒。
她说:“今晚真的是,令我终生难忘呢。”说完,她仓促地回转身,奔上了楼。
立维不由喊了一声:“安安!”也追了上去。
她的脚步磕绊地蹭着楼梯边缘,好几次堪堪的,要仰面跌下来……立维紧张的跟在她后面,张开双臂护住她左右。短短的一段楼梯,长长的一段行程。他觉得辛苦,她,更是辛苦吧。
她急冲冲地跑进分配给她的卧室,她的行李包就搁在床尾,她跑过去,拎起来,又掉头往外冲。
立维一惊,拦住她去路:“你去哪里?”
她脸颊上有湿嗒嗒的泪痕,那被贝齿咬过的下唇,仍留有模糊的血印子。她气愤地瞅着他,她要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她不能留在这里。
这个园子里,有那一家三口存在,这幢楼里,有陆丽萍的气息。说不定,他们就在她附近,这令她简直不能平静地喘息,她觉得闷极了。
他看到,心里绞痛,又低声问:“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
她索性不看他,如果不是他安排了这一场,她只会躲在她的小窝里待着,而他们过他们的生日,井水不犯河水,更不会撞见,多好。她不能想起陆丽萍,更不能想她说的那番话,一想起来,她真有吐血而亡的冲动。
立维皱起了眉头,她在想什么,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前方空间的某一点,思维不知飘到了哪里。这样的安安令他无法掌控。
他伸臂抱住了她,“安安。”他心疼她的处境,心疼这瘦弱的小肩膀,独自扛起了这么多。
~明儿见。下章开船。
第三百六十一章
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在这一刻,他不愿她思虑旁的人、旁的事,那些,终究不相干。言唛鎷灞癹
本来今晚,是属于他和她的,美好的一晚,也是日后值得追忆的、共同的、美丽的、终生难忘的记忆。
他深以为憾。
她推着他:“放开我!”
“不放!”他不能由着她,再想刚才那一幕,多伤心伤神啊,真的不值得,他为她心疼悛。
她急了,双臂撑住他胸膛,狠狠地推拒他,他不允,固执地抱牢了她,抚着她的背,吻着她的发。行李包早就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踢开去,陈安气苦。
这样的禁锢,令她反感,令她更加气愤——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气他些什么。气他对自己隐瞒不说?气他暗中挡在自己前面?气他们先她一步找上他?还是气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场,也是她这些年拼命想要掩埋的东西?
这样的不堪,她受不了。她恨那个女人,她更气的,是和她有着血缘的陈部长覆。
难怪自己生日那天,他嘘寒问暖的,原来是想起她来了,想起她这个女儿的用途来了,她埋藏在身体里的骨髓啊,成了他们唯一看中的有价值的东西,而不是她这个人本身,他们,统统找上门来……那是她的父亲啊。
她遍体生寒,觉得自己,活得真可悲!心里面,哗哗地在淌泪。
总之,她由里往外嘬着一团火,还有一股气浪在腔子里冲撞,这让她气闷,让她憋屈,让她不能不发。而眼前的立维,就是她的阻碍和绊脚石,让她心里那团火气,发出不来,她所有的悲愤,一古脑的,岩浆一般,冲他滚滚倒出来。
她用力地推拒,却换来他更紧的拥抱,这拥抱,是羁绊和束缚,牢得象是磐石,她挪不动半分,而胸口那一团烈火,象炸药的信子一样,滋滋冒着火花,即将将她引爆。
她拼尽全部力气,用于齿尖上,对准立维的肩头,狠狠的,就是一口咬下去……
立维闷哼了一声,仍是没有松开对她的钳制,他竟对她展颜笑了一下,柔声的,缓缓的,开导她:“他们,横竖不过是旁人,只要你坚定了想法,他们奈何不了的。况且,你身边,还有我呢。”
她喷着火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眼珠泛着红线,她还有他……她还有他?
她真的好想大哭!
这个他,不也是陈部长“赐予”的吗?她那么的往外推,只要是他给的,她习惯地拒绝,可也是拒绝不了的。她所有的哀伤和不幸,不情愿的、不乐意的事情,好象都和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那个人,和她血脉相连,却隔了心隔了肉,也隔断了情。
仅仅一瞬间,她一肚子的火气,就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苦苦的,涩涩的,缠着她,不能说,不能跟任何人说,只有憋在心里,受着。
那悲伤钻进眼里,变成热辣辣的水汽,象蒙了一层雾,令她眼前一派模糊。她却不敢动一动,只怕一动,那满眶的眼泪,就要滚滚落下来。
立维看着她,心头也有一丝的触动和悲恸。明知道,那是难受到极致的表现,她眸子半阖,却没有一滴泪掉下来,只是泪盈于睫,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戚然。
“安安……”他柔声唤着她,“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象小时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有人敢笑话你。”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笑话她。
她细白的十指,猝然由他胸前滑下,放在他背上,用力捶打着他,似在发泄:“我根本就不想要你……钟立维,你知道吗,我不稀罕你,我讨厌你……我压根就不想要你……”声音是哽咽的,也是破碎的,断断续续。
他的眼睛,也一下子潮了,他箍紧了她的腰身,紧紧贴向自己。
“我知道,你不稀罕我,你不想要我,你讨厌我……”他努力微笑着,面部柔和无比,“可是安安,我想要你,还是几岁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那个时候,什么也不懂……”
她的身体一震,开始轻颤,痉。挛,额头也冒了一层细汗,她不再捶他了,似乎累了,两手改由握在他腰侧,紧紧的。
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他的衣服被她往下拽,收紧,越来越用力,而她只是无声的,极力压抑着,还是遏制不住这轻颤。她的呼吸,却越来越重。
他不忍再看,他心疼的,把脸贴过去,印在她的眼睛上,全是苦的,咸的。她的心,也是苦的、咸的吧,这些年泡得苦巴巴的、皱巴巴的。
他吻着她,吮着她的泪滴,一颗又一颗,流不完、淌不尽似的。
他捧起她的脸,“安安……安安……安安……”一迭连声的,深情地唤她。每唤一声,他的心就软一下,疼一分,那疼渐渐深入,痛入骨髓似的,有种近乎麻痹的痛楚。
他的唇顺着她挺秀的鼻梁,一路辗转向下,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唇,含住了她的柔软。
她不由得一震,刹那间,她能感受到他唇上传来的灼热与滚烫。
“不……不行……”她开始反抗,这样的心情,不行。她用手推他。
他容不得她逃开,一手箍紧了她,另一手扶在她脑后。
她破碎的呢喃,夹杂在他细碎的亲吻里……她的双唇,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和诱人的芳香,就像清晨带着露水的花瓣……他一吻即醉,由开始的浅尝辄止,到后来的吮吻深入。他的呼吸,开始粗重。他的大脑仿佛被抽空了,单纯的亢奋起来。
他想起那天,他亲手脱去她的礼服,那身细白的皮肤,那诱人的曲线,到底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他脑中一抽,全身的热度,急速向一个地方涌去——他真的是,渴望她好久了。这刻急迫的,只想让自己,更加充实一些。
眼光一扫,旁边就是大床。那铺了粉色丝绒的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整洁而平坦,此刻看上去,竟如此温馨诱人。
他扶住她纤腰,轻巧的一个转身,带着她旋出一个漂亮的华尔滋舞步,两人双双来到床前,陈安只觉头晕目眩,尚未来得及看清楚,她已被他轻轻一推,仰躺在床上。她惊呼一声,刚要挣扎起来,身子却仿佛陷进了棉花团里,动弹不得半分。
她惊慌失措,已隐隐猜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她的脸一白,“你……”
立维一笑,“安安。”声音低哑,带着异样的性感和沉醉。
她更慌了,撑起手臂想爬起来,却见他抬臂一挥,她又倒下去。
他飞快脱下外套,里子一面向上,平展在床面上,她只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抱起,又放下,然后身体一沉,他欺压过来,整个人覆住了她。
她浑身抖起来,慌到不行,“立……维……”声带震动,发出的声音竟和他一样,沙哑低沉,她脸上烧得,几乎能煎鸡蛋了。
“继续叫我名字,安安,叫我……”
他的亲吻紧随着上阵,霸道而狂热,不同于刚才细碎的安抚式的吻。
她不但慌,而且开始焦急起来,母亲那天……那天说过什么……不行的!她本能的,把手抵住他胸口,只是不甘心。她推拒他,可是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他有力的唇舌,侵占了她的,舌根疼痛,说不出话,甚至连呼吸,也一并夺了去。
只一会儿,他的唇转移了阵地,亲着她的脖颈,她漂亮的蝴蝶骨。而她紧张的,都不知如何使力拒绝了,连呼叫也忘了,只扭着身子,躲闪着,躲闪着他的碰触,他火热的唇舌,象尖锐的武器一样,令她害怕……
“嗞啦”一声,陈安一惊,这是什么声音?待惊觉,真想昏厥过去,是她的上衣拉链被拉开了,心念刚至此,又是一声,紧接着上身一凉,她内里的毛衫也被拉开了……她羞恨的,恨不得马上死去,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