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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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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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牙舞爪?……少年想起一词,越发对她感兴趣。

看了片刻,少年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厚书,翻阅几页,又扭头看看她,再看几页,又看看旁边……少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偶尔听到她小嘴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几个单音字。

那样子虽凶,却滑稽得可爱,尤其那张圆圆的苹果脸,反让人心生怜爱。

十二点了……两点了……三点了……少年一直陪着她。

五点了,他收拾了书背,终于站起来,微笑着一伸手:“这位同学,我请你吃饭吧,吃饱了就不烦了!”

第七十一章 错乱的局面

安安猛一抬头,只见一张干净清雅的脸,唇边跳跃着两只小酒涡,似笑非笑,她的心莫名一荡,那笑仿佛熟悉千年似的钻进心里……而且伸展在眼前的手,修长细瘦却骨节分明,带着某种力量似的,她不由自主握住了他的。

少年笑意渐深,温暖动人,从座位上轻轻拉起她。

安安只觉心房里霎时充满阳光,周身融在暖暖的光晕里,又仿佛飘在海面上浮浮荡荡……她双腿发麻,身子往前一栽,竟跌进他怀里,鼻尖触及一片冰凉,激得她脑中顿时清明无比,一股子檀木香沁入心脾……

“安安姐……安安姐,你笑什么,莫非有什么奸。情?”

感觉胳膊被大力摇晃,陈安一惊,脸上烫得象烙铁,见小秋在贼贼地审视自己。

“刚才想到一件有趣儿的事……”她故意眨眨眼,见她期待的样子,逗她:“就是不告诉你!”

小秋一跺脚:“安安姐,你越来越坏了!”

陈安大笑,瞥见小赵站在不远瞅着这边,她碰了碰小秋:“哎,赵冬生太可怜了,遇上一不开窍的榆木脑袋瓜儿,没得救了……”

小秋作势挠她:“谁不开窍了?哼,也不知哪个人,收了人家石榴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当垃圾扔在那里,简直暴殄天物!”

陈安愣了愣,反手挠她胳肢窝:“好啊,敢翻我抽屉,侵犯别人的隐私,身为律师,你犯了七出之罪!”

小秋连连告饶,笑得几乎岔了气:“我没翻……真没……我找你拿资料,你拉错了抽屉,恰好让我看到了……”

掐着架进了大厅,只见老向很有范儿地在演讲:“同志们,这次聚会不光是吃吃饭、唱唱歌那么简单,每人还有一项艰巨任务,也算老生长谈了,我们的目标是……”

下面的人异口同声喊:“没有蛀牙!”

老向一拧眉,一瞪眼:“我们新一轮的目标……”

有人紧跟着起哄:“大猫,你不如先给我们找个嫂子吧,这样才有说服力!”

大家乱笑一团,老向笑眯眯的,“快了,从丈母娘的肚子里生出来,你们就有嫂子了!”

众人唏嘘,大厅里象炸了锅,个个兴奋无比。

老向一挥大手:“赶紧的,姑娘们麻溜儿地擦胭脂涂粉,小伙们西装打领带,争取把忆安的人全部拿下!如果准备好了就出发,认识路的前面带队。”

小秋扯着陈安:“安安姐,我跟你一车啊!”

陈安看了看小赵,远远冲他摇摇头。

陈安和小秋坐后排,没想到出发前小赵弃了自己的车,果断坐在副座上,跟他们一车,惹得小秋噘着嘴不高兴了一道。

车队长驱向西,穿过中关园,又往北驶了一段,一路的繁华,望不尽的万丈红尘,高楼林立,象过眼云烟一般,陈安又走了神。

这是P大的腹地,原来老旧的建筑拆除了,马路扩宽了,连街边那一排小吃店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陈安一阵感伤,紧紧抓住车把手,抓得指尖泛疼。

记忆永存,但封存的那些东西可能真的不在了。

直到右手边蓦然闪现一片平整的四合院,她惴惴的心才略略安心,原来它还在,一直在,这些年一直陪着她走过岁月,哪怕她茕茕老去。

车子很快停住了,陈安下了车,回头又望了望那个方向,恋恋不舍。

小秋忽地拉住她,冲远处努了努嘴儿,陈安看过去,只见钟立维倚着车头在讲电话,眉飞色舞,简单的白衣黑裤,风流如天人,神采肆意飞扬。

陈安撇撇嘴,不经意间一转眼神,乔羽正微笑着看着她,修长的身材映着金灿灿的夕阳,眉目不是很分明,却俊美得仿若一尊雕像。

心脏忽然停跳了一秒,后一秒却要弹出胸腔,她被一种情愫撕扯着,不知所措。

~亲们,《凉缘》要上架了,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关注,喜欢的继续追文吧,小浪潮很high的。

第七十二章 就是讨人嫌

仿佛沉睡多年,一觉醒来,世界已沧海苍田,彻底变了样,唯有深切的迷茫。

她没法走过去,没法坦然走到他那里。

他站在一片金碧辉煌里,远远的,隔了什么,她迈不开步子,只能望着他,无言的,隔着久远的岁月和物事人非。

老向走上前去,和乔羽握了握手,互相寒暄了几句,同事们鱼贯从入口进入会所大堂,乔羽一一向众人问候,目光却忙里偷闲寻找那抹淡蓝的娇俏身影。

陈安赶忙低了头,见身旁的小秋丢了魂儿似的瞅着另一边,陈安隐隐头痛,这个钟立维,除了帅点、风流点,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人的?

她捅了捅她,低声说:“得了,别犯花痴了,赵冬生又该伤心了!”

小秋脸红心跳,颤了颤唇,终是嘟嚷了一句:“关他什么事呀!阄”

两人心绪不宁,很自然地落在众人之后,方中平已远远走在前面了,还回头冲她俩招手,意思是催她们快点。

陈安脚步踌躇,还没走出几步,胳膊忽地被大力往后一扯,陈安栽了栽身子,差点跌倒,她一扭脸,是钟立维!

这家伙正笑嘻嘻地看着她,含笑的眸子黑亮似宝石,熠熠闪烁,邪肆而耀眼。

陈安有点呛火:“喂,你懂不懂礼貌,有这样打招呼的吗?”

钟立维照样嬉皮笑脸:“哎,小安子,想我了没?”

陈安五官都快皱一起了,想他?亏他脸皮厚说得出来,她真希望她生活里压根没这号人哦!

她反倒笑了,笑得假假的:“想啊,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您老人家桃花运真旺,许久不露面了,指不定被某人绊住了,是不是?”

钟立维帅气地一扬头,高压电眼望向小秋,微一颌首:“秋小姐,拜托你一件事!”

小秋心如撞鹿,心跳到了喉咙口,羞怯怯的:“请讲。”

陈安恨不得一掌扇掉他讨厌的笑,这厮就会祸害人!

只听钟立维说:“借你同事一用,抱歉了!”然后爪子伸出来,冷不防揪住陈安的小臂扯到一边。

陈安脚步踉跄,被他拖着走了几步,又气又急:“喂喂,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他待她站稳,这才松了手,双手卡在腰上,颇为严肃的样子:“哎,我声明啊,我命里只有你这一朵桃花,压根没别人!”

她才懒得信,反唇相讥:“你的香港妞儿呢?你不是特崇拜人家吗?”

他愣了愣,随后挠了挠头:“咳,我就那么一说,你至于记得那么清楚吗!”

她笑:“少打马虎眼,天天挂嘴上,幸福得跟抹了蜜似的,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叫:“我怎么想的,你知道什么!”

陈安翻了翻白眼,懒得再废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好心情大跌,不客气地揪住了她:“干吗来了,吃饭还是唱歌?你行吗?”

陈安好象被蜇到了,顿时来了气:“我带着嘴巴来,不为吃饭,就为唱歌,敞开了吼几嗓子,让满世界的人都知道,?”

他哈哈大笑,笑得肆无忌惮:“也不怕把狼招来,把精神正常的人唱到疯人院去!”

她气得跺脚:“钟立维,还不是你害的,都怨你!”

他满不在乎,一副挑衅的欠扁样儿:“天生的五音不全,赖我头上,你赖得着吗?”

不知怎的,她一下被逼急了,泪光在眼角浮动,盈盈的仿佛珠光欲堕。

她尖着嗓子,狠狠地说:“丫就是一无赖,就是一臭流氓!”

她扭头跑了,转开脸的刹那,他看到她脸色很白,长长的一条湿线从眼角挂到下巴,他知道她哭了,安安从小是不爱哭的孩子。

他心里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扯得那个地方生疼,眼光却不由自主追着她而去。

那个清雅漂亮的男子,名叫乔羽,是安安的初恋,多少年前,他就知道他!

只见他们在会所大门那儿交谈了几句,乔羽的眼神似乎朝这边瞟了瞟,然后一前一后和陈安进去了。

钟立维只觉很烦,后背焐出了一层潮汗,黏腻腻地沾着衬衣,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他干脆关了机。

为了躲开纪敏儿,他原想在上海多待几天的,可忍不住还是回来了。

他又朝入口处看了看,装饰华丽的门面,已沉静无人,而喧闹繁华的大街,车水马龙,人流如潮。

偌大的一个停车场,只有他站在那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孤独寂廖的黑影,象抹不去的暗云堆在那里,消逝不去。

精致小巧的打火机摊在掌心,有丝冰凉的触感,他用力握了握,旋即松开,掌心有丝疼痛,这痛舒缓了刚才的烦躁,只是一想起那道泪线,他又开始闹心。

她不是为他流的泪,安安不可能为他流泪。

他信步朝会所入口走了几步,仿佛有大提琴低沉的调子溢出,隐隐有人在歌唱,有人在欢笑。

他几乎忘了那件事,也是在刹那想起了那件事,究其原因,也许真的不该赖他,但安安有理由埋怨他。

多矛盾,他喜欢了她多少年,她就讨厌了他多少年。

那一年,安安大概小学二年级吧,有一回少年宫组织活动,安安的班级被选中参加比赛,安安也荣幸地被挑中担当大任:弹奏和领唱。

领唱很简单,其实也就一句:“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

小时的安安,钢琴弹得很棒,安安妈妈和奶奶都擅长弹琴,所以自小教起。

只是安安唱歌有些不协调,几个音调不太准。老师最后嘱咐她:课后多练习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安安高兴坏了,一放学回家就坐在钢琴前,对着窗口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弹唱,非常认真。

大人们都夸:“咱们院出了一个小郭兰英,听吧,唱得多好!”

小钟却不以为意,闲得发慌,就蹲在门槛上托着下巴瞅着她,安安圆嘟嘟的小胖脸,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红的红,白的白,黑的黑,怎么瞅怎么让人舒坦,小钟心里痒痒的,反而觉得难受。

他故意逗她:“小安子,咱出去玩吧!”

起初她还回应他:“我得练习呀,争取拿第一!”

他不屑:“你唱得很好了,可以拿第一啦!”

她开始轰他:“别吵我,要玩你自己去玩!”

她琴键按得叮咚作响,小嗓门很高亢,他看到她马尾辫扎得很高,一耸一耸,身上漂亮的小碎花裙子,端正地坐在琴凳上,一板一眼的,仿佛象小淑女。

而他,还是那只经常挨揍、不爱学习的小泥猴子。

他小小年纪忽然萌生了不安,站起来掉头跑出去了。

第七十三章 旧事亦难忘

小安安根本不关心他去了哪儿,继续练习,正唱得兴奋、心情雀跃地象只小兔子时,只见小钟又转回来了,提了一大兜子东西,然后又蹲坐在她房间的门槛上,象只灰色的大狗。

安安抬眼皮撩了撩他,不理,又低头抚弄琴键。

小钟贼笑了几声,袋子翻得稀哩哗啦作响,后来干脆底朝天全倒了出来,饼干、薯片、脆饼、麻花、崩豆……全是安安喜欢的零食,敞开了散落了一地,花花绿绿的颜色,奶香扑鼻,煞是诱人。

安安有点生气,气鼓鼓地噘着小嘴,两只小手在键盘上忙碌,象滚过一阵疾雨,叮叮咚咚,高昂如鸣……

那边,小钟吃得也欢,一口署片,嚓嚓脆响,吃嘛嘛香;一粒崩豆,咔嘣一声,仿佛重金属掷地,铿锵有声…阄…

一边是铮淙的琴音,一边是老鼠磨牙的声音,掺合在一起不伦不类的,很有意思。

忽地琴声戛然而止,安安从琴凳上蹦下来,冷着小脸跑过来瞪着他。

小钟无辜地眨眨眼,看到她圆圆的苹果脸涨得粉红可爱,他笑眯眯将一包署片递给她哦。

安安狠狠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是她最喜欢的零食,但她没接,心里气恼得很。

“钟立维,不要打扰我弹琴好不好?”

小钟挠头,略一皱眉,他早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了,只有女生才喜欢吃零食呢。

“你弹你的,我吃我的!”他狡辩。

“可是你在这里,影响我弹琴啊!”

小钟眼珠子一转,有了鬼主意。

他笑呵呵的:“这首歌我也会唱,而且唱得比你还好,不如我教你吧,咱俩一起练习!”

安安立马乐了,婴儿肥的脸蛋越发肉嘟嘟的,一双大眼也弯成了月牙儿,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袋子,往嘴里塞了一片,咔咔,又香又脆,她一向对零食没抵抗力,尤其是他送的,她从不觉得难为情。

于是两个孩子,一个站在钢琴旁,一个坐在琴凳上,才唱了一遍,安安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钟立维,你唱歌跑调哦!”

“哪有,是你唱得偏了,把我往沟儿里带了!不信咱重来一遍。”

安安狐疑,重又凑起音乐,小钟扭捏着嗓门,唱得更偏了。

安安垮着小脸:“不行,我们不要合唱了。”

小钟退坐在沙发上,小大人儿似地跷起二郎腿,看安安一人在那边表演,冷不丁他插上一杠子,吼上一两嗓子,搅得她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安安恼得不行,干脆拿笤帚把他赶了出去……第二天,小钟又来了,赖皮狗似的蹭在她旁边,任她象轰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

没办法,安安彻底忽视他,一个人专心练唱,无奈声线还没冲出喉咙,她就紧张得抖成一团,仿佛得了恐惧症似的,没一个音儿在调上。

反复几次,安安苦恼得不行,趴在钢琴上发愁,而某人早乐得笑翻了天,笑到肚子痛……

第三天排演,老师大大摇头,果断换了人领唱……最后虽然拿了大奖,也有不少人夸安安弹奏的钢琴不错,但安安终是哭了。

那是钟立维第一次看到她哭得如此伤心,他心有愧疚,只是想捉弄她一下,没想到酿成了恶果。但从那次事件之后,安安无论唱什么歌,哼哼什么小曲,总是不在调上,以至于到了后来,她连钢琴都不摸了……

陈安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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