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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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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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吃过午饭后,王嫂送她出了门,并笑呵呵递过车钥匙,她愣了一下,那钥匙上有三叉戟的图标,是立维送给她的坐驾——宝蓝的玛莎拉蒂。她笑了笑,接过去,道了谢。

坐在时尚漂亮的美发工作室里,发型师站在她身后,似是习惯动作,他用灵巧的手指一弹她发尾,发梢轻轻弹跳,“发质很不错嘛。”望着镜子里美丽的客人,发型师温和地微笑。

陈安回以笑容。

“尊敬的小姐,请问打算怎么弄一下?”

陈安看着明亮镜中的自己,咬了咬红唇……

立维出差前头一晚上,他慢慢的,用干毛巾将她的头发,一点一点擦干,然后五指如骨梳一般,梳理她的头发,从发顶到发尾,直到理顺了,没有一丝杂乱……她坐在梳妆台前,有些紧张,他的手掌,带着温度,轻轻摩挲着她头皮,像是带起了电流,让她浑身起栗,她绞紧了手指。

“头发有些长了……”他说。

她默默不语。

他忽然俯身下来,嘴巴贴近她的耳边,望着镜中的她,微笑:“把头发留起来,一直留下去,好不好?”

她身体就是一颤,他不止说过一次了。从小到大,她几乎一直是长发,长发飘飘,乔羽夸她的自然发不经修饰,比广告中任何一款发模的还要漂亮,还要飘逸……她眼窝发热。

他看着镜中的她,牢牢的,他说道:“就这样定了,不过呢,修一下型状更好看。”

“小姐,小姐……”

陈安说:“请帮我修饰一下,我要留长发。”

开车去悦盛斋的路上,她摇下了车窗,徐徐的凉风灌进来,她却觉得风是柔柔的,吹起她额前的刘海,让她心里,也觉着一起一伏,象是微波荡漾。而阳光这么明媚,这么暖,她嘴角一翘,微笑。

前面有一家皮草精品店,她看看时间还早,把车停在店门前。

第三百八十五章

前面有一家皮草精品店,她看看时间还早,就把车停在店门前,走进店里。言唛鎷灞癹

店门前,很快又来了一辆汽车停下了,车窗摇下,驾驶座上,露出一个圆圆胖胖的中年男子的脸,头颅瞧着店门口的方向……

十分钟后,陈安选好了礼物出来,一手拎了一只纸袋子。两条一模一样的皮草围脖,一条送给钟伯母,一条送给母亲。

恰好有电话进来,她停住,纸袋交到另一手里,然后这手拉开包包拉链,从里面翻找手机,她有点儿急,心想着,大概是钟伯母……越是这样想,越是想快点,心里越是有点儿急,手一滑,纸袋应声落地,她也从包里捞出了手机。

“伯母……”她先回应了电话,刚要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一双胖手却先她一步,捡起来,递到她手里洇。

她微微颔首,扫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感激地笑了一下,男子也笑了笑,礼貌地退到一旁。

陈安也就没在意,专心回复电话。

“您感冒好了吗?也没能过去看望您……惹”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跟自家长辈客气什么呀,电话问候到了,一样也是孝心。”钟夫人十分开心的样子,“安安你到哪儿了?”

“我取了蛋糕就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好,我们在家等着了……你沈阿姨啊,念叨了一上午了,早上她就跟我说,哎,让小维媳妇儿快点过来吧,咱们仨儿,也好凑一起唠唠磕儿,刚说完了,她就直摇头,说不行不行。我问怎么了,想早些见到人,你只管打电话就是了。你猜你沈阿姨怎么说,她说啊,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睡个懒觉儿什么的,得了,安安也忙乎一礼拜了,让她多睡会吧……瞧瞧,你沈阿姨连这个都想到了,她有时候啊,比我还怕闷,每天五点钟瞪眼儿到天亮,咱家人也少,家务也就那么多,我上课走了之后,就剩她一人儿自说自话了……”

“那我常过去,您和沈阿姨,可不许烦我。”陈安觉得好笑,不由就笑出了声,心里舒服极了,她喜欢未来婆婆,也喜欢象张阿姨一样的沈阿姨。

钟夫人也笑了:“怎么会烦啊,你快来……唉,瞧我这连珠泡似的,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尽是些无关紧要的,换了小维啊,早就不耐烦了,也难为你肯听。”

“可是,我喜欢听这些家长里短的。”尽数透着人情味。

钟夫人更是眉开眼笑:“好好,我们啊,以后少不得要唠叨你们。”

陈安说:“我愿意听,不过,立维傍晚才能抵达机场,要赶过去,大概得晚些了。”

“没关系,咱们不等他,八点准时开饭,你伯父啊,只要在家,若八点还吃不上饭,必是要闹脾气的。”

陈安闪了闪神,威严的钟伯伯,一旦发起脾气来,就象黑木炭上洒了油,一点就着,让人又怕又惧的,可是立维不怕,立维是吃着父亲的巴掌长大的……哎,这人,也不知道躲着点儿,换了是她,早见风使舵尥丫子溜了。

她又笑了笑。

“哎,瞧我,这一通啰嗦,一不小心又说长了。那什么,安安,你开车小心,一会儿见。”

“好。”她心头暖暖的,顿时生出了一股子急切。

挂了电话,找出车钥匙,车子“啾啾”两声,她伸手去拉车门——

“陈小姐,请稍等。”有人叫住了她。

陈安一回身,没有旁人,是刚才的中年男子。

“您,是在叫我吗?”

“是,是我。”男子微一躬身,一脸的笑意,胖胖的脸活象刚出笼、带着褶的肉包子。

陈安疑惑着,不认识这人。

“陈小姐,敝人姓楚,楚东望,上海昆剧团的团长。”楚团长脸上,掠过几分得意的神情,提起他,在这几年的上海滩上,也是颇有一号的。

刚才她打着电话,他就在一旁,瞧了个清清楚楚。

只不过一个美艳的女人而己。他根本没瞧得上眼,比她再美的,他也见到过不少,可有什么用,只是联姻而己,一个妻子能拢住丈夫的心的,有多少人?几乎没有,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分分合合的事儿,在上海滩还见得少?

可是碧玉这孩子,却跟了钟少八年啊——不,是钟少喜欢了碧玉八年,不然能那么照顾她?还一如既往的。少见啊。

所以,他对于陈安,根本没往心里去。损失一部电影算什么,能拢住钟少的心,那才是能耐和本事。

话说回来,钟少再有本事,再能折腾,也架不住上面有老头子们罩着,所以,钟少总得有所顾忌不是?即将成为新婚的夫妻,做做样子也是有必要的。

这些,他不担心,他就是念了这么个理儿,他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陈安看着他,作为律师,她也读过犯罪心理学。

陈安微微一笑:“可是楚先生,我不认识您。”说着,拉开了车门。

楚东望急忙一伸手,阻住车门,他不能白跑一趟,有些话,他必须要递过去。

“陈小姐,抱歉打扰五分钟,可以吗?”

陈安静静地看着他。

楚东望笑笑,“陈小姐,恕我冒昧,一直想认识一下钟少未来的夫人,说来话长,我和钟少,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可敝人远在上海,琐事缠身,来北京的机会也很少,所以无缘得见钟夫人……”

陈安抬手看了看手表:“您还有四分钟的时间,请长话短说。”

楚东望一愣神,这个动作?竟是钟少惯有的举动——每回对着他,稍有不耐烦了,钟少就会这样频频看表。他太了解了。而且面前这个女子的眼神,也不复刚才的柔软,也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他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了一些。

他清了清喉咙:“陈小姐别误会,我想说的是,你只不过让钟少封杀了一部电影而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再过一阵子,就不止是一部电影的问题了。这点儿面子,钟少还是愿意卖给阮小姐的。”

陈安听了,觉的可笑:“您千里迢迢,大老远从上海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楚东望脸色一沉:“陈小姐还想听些什么?”

陈安笑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再过阵子,立维是会赞助你们继续拍电影呢?还是你们的昆剧团,从此以后经营状况会一落千丈呢?这是个值得期待的问题。”

“你……”楚东望肥胖的脸,略有几分恼红,“只怕会令陈小姐失望吧!”

“与其有时间在这儿跟我探讨这个没有结论的问题,不如您,亲自去问问钟先生答案。第一,我代替不了他回答您;第二,阮碧玉为什么遭到封杀,大概是做了立维讨厌的什么事了吧。而您,我不知道您跟踪了我多长时间,跟踪了我多久,但一样,您同样让钟先生无法原谅。何况,您在钟先生眼里的情面,未必比阮碧玉厚。不过至于立维翻回头怎么处置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楚东望的脸上,涔涔地冒了汗。钟立维对自己,一向没有好感,他是知道的。

陈安嘴角一翘,问:“我就不知道楚先生您,和阮小姐是什么关系,父女吗,我看不象。亲戚吗?”

男子一怔:“都不是。碧玉是我剧团的一名骨干成员。”

陈安笑:“都不是啊,这就难为你了,这么肯为她说话。阮碧玉都没有着急,你却巴巴地跑来,找我说这些,这就很奇怪了。”

楚东望脸上更红了:“碧玉是我们团里的台柱子,而我是团长,我自然该关心她。”

“哦,台柱子。”陈安摇头,笑,“我怎么忘了,现在,流行这个。”

“你……”男子气息有些急促了。她言语未明的话,却象抽手甩了他一个耳光,而且是被这样年轻的一个女孩子……

陈安不急不躁,口气却透着厉色:“你们怎么想的,尽管去想;想怎么做,也尽管去做。若是惹来了什么后果,你们扛得起就成!”

男子似乎不甘心,想找补些面子、转寰一下余地:“碧玉和钟少相识八年,感情深笃,虽然钟少订了婚,但他值得,让碧玉继续等下去。”他笑了一下。

陈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把阮小姐当成什么人了?摇钱树!对不起,五分钟时间到了。”

她拉上车门,利索地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驶出好久,她心口还是闷闷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刚才和钟伯母通话的那一点儿好心情,全搅和没了。

她想着,自己之所以敢和那个男子对话,也就是仗着,立维现在在乎自己,断不至于怎么样。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以后呢,将来呢?

日后,若还有这样的阮碧玉,这样的楚团长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应对?玉石俱焚,还是忍气吞生?

想想就不寒而栗。

手机又响了,而蛋糕店那漂亮醒目的LOGO,已然望见。

第三百八十六章

她把车停下,没有马上下车,只呆呆的,坐在驾驶位上,好久。言唛鎷灞癹

手机再次响了,她接起来,有些不在状态。“二师兄有事吗?”

方中平呼吸急促,好象很着急,语速也快:“安安,这两天乔羽联系过你没?”

乔羽?陈安眼神一蹦,心思被拉回来了。他联系她?怎么可能。

他只除了,在她生日之际,给她发过一条问候信息。以后呢,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她苦笑洎。

“安安?”

“没有,二师兄,我们没有联系。但是,上个礼拜,我在方检那里遇到了他。”她隐去了一部分事实,只是在一起吃了顿饭,真的没有什么,不值得一提。

方中平补充道:“不是,安安,我只说最近这两天的时间……”他简直语无伦次了。周三时,他还和表弟通了电话呢溽。

“那没有,没有联系,也没有见过面。”陈安很肯定地说,然后吸了口气,听这意思,乔羽,好象有事?

她不由握紧了电话,“二师兄,到底怎么了?”

方中平叹了口气,有些泄气似的:“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去找你呢……”

“二师兄!”

方中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忙解释:“安安,我口误,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乔羽出了事,我已经有三天联系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没有上班吗?”陈安奇怪了,上周吃饭时,他还笑着说呢,他那边业务进展顺利,他自己也很忙。

“还上什么班?!”方中平没好气道,“他的律师所上周就暂时停业了,目前正被执法机关调查呢,说他注册资金来历不明。”

陈安吃了一惊,“不会吧?乔羽也是做律师的,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呢,我不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安安,光我们相信没有用,关键是乔羽解释不清。因为那一大笔资金,是我们外婆的遗赠,连我也有遗赠,这点,我可以证明。可这个,没有通过法律程序,更没有任何字面料材,只是老人临终的心意。乔羽就拿这笔资金注册了忆安律师事务所,可谁知,竟会冒出这样的事情。”

陈安一面听着,一面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资金这件事情,怎么突然就揪出来了?”她问。

方中平一拍脑袋,他也是着急,竟把主要的忘说了:“安安,我记得跟你说过吧,前段时间,乔羽不是漂亮的胜诉了一桩案子嘛,没想到却开罪了对方,对方事主姓钱,是姓钱的这小子,倒打一耙,把乔羽给诬告了,说他注册资金来历不明,真不知他怎么查到的,更关键的一点,安安你知道吗……”他顿了顿,才说,“又牵涉到姨父身上去了,说这笔钱,是六年前的赃款!”

陈安的心脏,顿时重如擂鼓,耳朵里,也嗡嗡的,乔羽的父亲……多远多久的事了,她半天缓不过神来,只想着,这大概,真的很棘手了。

只听方中平气愤地道:“姓钱的那孙子,也忒不是东西了,简直胡说八道,姨父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姨父只是倒霉,赶上了那么一场,顺手牵羊的,就被当时那个医院的副院长,借着这由头给整下去了!”

陈安半天没有说话,刚刚清朗一些的头脑,又浑沌起来……六年前那一场,把她和乔羽也生生卷了进去,卷进了漩涡里,她苦苦挣扎了六年,六年之后,她才冒出头来。原来,还是不能平静。

她神情木木的,攥着手机,坐在那里。

“安安,你在听吗?”是方中平担心的声音。

“在听。”

她回了一下神,这才又问:“如果我们接下这个案子,胜诉的机率有多大?”

方中平想了想:“这事,我找老向商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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