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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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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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空空如也,若有立维在,他定会陪她说会儿话的,或者,即便不言语,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密密实实就萦绕在自己周围,心头,也是充实的……

陈安又翻了个身,禁不住想念起立维来,想着他身体暖烘烘的温度,他手臂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她轻轻咬了咬小白牙,脸颊有些发烧似的,觉得越来越不象是自己了。

第二天上班开完早会后,别人都散去了,只有陈安和方中平不约而同留下了。

方中平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关心地问:“没休息好?”

“我没事。”陈安犹豫了一下,“他,还好吗?”

方中平叹口气:“我这两天没见到他,倒是给他拨过两个电话,他什么都没提,什么都没说……”停了下,烦躁地搓搓掌心,又说道,“我简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安安你不是不知道吧,他要沉默起来,那才是叫人捉摸不透呢。”

“哦。”陈安想象着他的样子,是这样的。

“不过,他最后倒象开玩笑似的,他说,放心吧,我会没事的。安安你说,这叫什么屁话?”

方中平出去了,陈安还坐在那里,再过几天吧,再等等看……大不了,她亲自出马。

只是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立维还是没有回来。这回,似乎是和她气到底了。

不过转过天来,阿莱告诉她,昨晚老板飞西安了,过两天就回来。她一颗心才稍稍安定。

~明儿见吧,骨朵白。

第四百零二章

又隔了一天,陈安下班后回了奶奶家,因为张阿姨打来电话,说今天奶奶回来了。言唛鎷灞癹

陈安一进门,就看到陈德明也在,大概是他亲自接回***吧。父女俩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话,陈安无视他,从他身边飘过,搂着***脖子笑道:“哎哟,我们的老祖宗可算舍得回来啦……”祖孙俩亲热地说着话,反倒冷落了旁边的陈德明。

陈德明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说,妈您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老太太也没挽留,心下戚然,以前是想尽办法创造条件、处处捏合爷俩儿,不过瞅着眼下,完全没必要了,只怕这辈子的心结,算是解不开了。

陈德明出了门,张阿姨捅了捅陈安,用眼神示意:去送送你爸呀…渖…

陈安这才跟出去了。父女俩默默的,一前一后穿过垂花门。

陈德明走在前面,女儿不愿意搭理自己,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样的状况,多少年了,而且每况愈下。就在前几天,安安跟他说的那些话,他时常会记起来,才几天,就在心里烙上了一道印痕,仿佛心病之上,又添了心病。

甚至面对女儿时,他也觉得很是尴尬,让人无法正常呼吸的尴尬——他宁可一走了之并。

他脚步停了下,终于说道:“我和奶奶谈过了,奶奶倒没说别的,只说你最近气色不好,叫你暂且休整休整,养养身体,正好,我也要去南方视察工作……不差这几天的,等我回来再安排吧。”

陈安点头,也没问他说没说乔羽的事,估计这点儿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晚上,陈安睡在***火炕上,老太太干枯的手抚在她脸上,摸了又摸:“安安呀,这下,又委屈你了……”

第二天,陈安一睁眼就八点了,她手忙脚乱起来,“糟了,又迟到啦……”

张阿姨在一旁递给她衣服,絮叨着,“我瞧着你睡的香,就没忍心叫醒你,真是的,你们老板是周扒皮呀,交待了多少工作?我前几天就看出来了,明显累瘦了好几圈……哎,怎么也是迟到了,甭这么急。”

陈安麻利的把套头毛衣穿上,头也不抬,整理了下下摆,“迟到要扣钱的。”

张阿姨反而笑得很畅快:“咱们安安的姑爷,不比你老板有钱?扣就扣呗,咱不在乎这个,要是叫姑爷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心疼呢?”

陈安心头一滞,打了个愣神,立维,今天该回来了吧?

“阿姨!”她一抬头,故意翻了翻白眼,阿姨惯会取笑她的,可那是自己费劲巴拉挣的辛苦钱儿好吧,扣了她当然要心疼了。

“咦……”阿姨脸上忽现疑窦,凑近了她,“睡了一宿觉,怎么就胖了一圈?”不能不能。她有些心慌。

陈安不由摸了摸脸。

张阿姨失声叫道:“哎哟,别是肿了吧?这可怎么是好……哎,咱请假不去上班了,不去了!正好,老太太还打算让你跟家里歇上几天呢……”

陈安摇手:“没事的。”

张阿姨急了:“什么叫没事?这劳心劳神的,分明是气血亏损了,不成……回头得补补,不然咱可不去当什么活雷锋……”说到此,她忙住了嘴。

陈安跺了跺脚,一摸肚子,“看您说的,哎呀,我饿了。”

“啊……瞧我这记性!”张阿姨一拍脑袋,顿时顾不得眼前了,“我灶上还给你炖着汤呢……那什么,你洗了脸赶紧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快步出去了,心想着,一定得跟老太太汇报,这可是大事呢……哎呀,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好眉好眼的,管那个更没良心的干嘛,由她去呗,自个儿作出来的,有能耐就自个儿受着,谁爱当雷锋谁当去……

陈安赶到律师楼时,自然是迟到了。她刚坐下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一开,方中平气呼呼进来,把一页报纸摔在她面前。

“你瞧瞧!”他的指节狠狠敲着报纸,咄咄有声,“我说这两天他悄没声儿的,原来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怎么了?”陈安心中一惊,立刻有了不好的感觉。

“你先看看这个!”他指了指一则新闻。

陈安低头一看,报纸的一角,有一条豆腐块大小版面的新闻,标题是“破产申请书”,下面是内容:

债务人:北京忆安律师事务所

营业地址:北京市东三环XX大街XX大厦

申请人:乔羽,上述债务人总经理

申请目的:请求决定北京忆安律师事务所为破产人

事实和理由:北京忆安律师事务所,由于经营不善,入不敷出,迄今已有数月拖欠员工工资及租赁大厦场所管理费及其它,共计折合人民币XXXXXX元,该律师所法人代表即总经理考虑到,目前不能清偿全部债务,若继续经营只能增加债务,累及同仁,经认真考虑决定,申请破产。

此致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

敬礼

……

陈安看完,心象是被什么撕扯了一下,觉得全身的血液呼一下往脑子里灌,头嗡嗡的响……乔羽,你这个傻瓜!

她不由瞪大了眼睛。

方中平一拍桌子:“你说说,他这是要干什么呀?”

陈安无语了。

“钱世亨那小子,说白了,就是一地痞流氓,跟他较什么劲呀?得,乔羽这下,不但把公司给毁了,他自个儿,也给搭进去了,这以后还有谁敢找他递案子呀?你瞧瞧这破产的理由,狗屁呀……这也算是理由?”

陈安禁不住有些懊恼,她怎么就没看懂他呢?这几天,她暗中把希望寄托于陈德明身上,幻想着,他能想通然后帮上一帮。她甚至没有跟乔羽联系。如果她早些动手,不瞻前顾后的,就是借了头顶这个陈姓的光环又如何?如果早些跟钱世亨搭上话,或许这一切,完全能够避免。

创办一个律师事务所,做一番事业,这是乔羽多年来的夙愿啊。没想到这才刚开了个头,就结结实实跌了一跤。

“都怪我!”她后悔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方中平愣了一下,想了想:“安安,或许是我做错了,一开始,我就不该把这件事捅给你。乔羽一开始,就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更不愿意让你卷进来。”

陈安没有作答,那是肯定的,乔羽考虑最多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她,他不想她为难。

其实,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办起来,似乎比六年前更为棘手了。因为这次,牵涉的人更多,六年来的隔膜,在他们心里无时无刻不存在,一直没有消散,不好不坏在那里,不碰没事儿;一旦碰起来,也是隐隐生疼的……

“还有……还有挽回的余地吗?”她问方中平,又象是自言自语,身为律师,只要有一点儿常识便会明白,这个申请已具备了法律效力,不可逆转了。

方中平泄气似的,摇了摇头:“大概是不行了,清算单位很快就会介入了,这评估资产嘛……也悬,他哪来的什么单子啊,根本一直就是亏本生意,不破产才怪!”

陈安觉得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有些呆傻。

方中平收了报纸,用力团了团,随手丢进了垃圾框里,感叹且无奈地说:“既然已成既定事实了,就这样吧,咱们……总该尊重他的意见吧。”

陈安心里空落落的,连方中平走掉也没发觉。乔羽他,真是狠……对自己狠,哪怕是不惜毁了自己,也不要她夹在亲人之间为难。

她给乔羽拨了电话,他没接,响了几声反而挂断了。她按住胸口,眼睛有点儿湿润。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乔羽,现在,在她心里,依然有他的位置。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打过来了,她只轻轻“嗯”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安安。”乔羽的声音,温和如昔,听不出丝毫异常。

好久她才说道:“我都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傻呀?”乔羽,你怎么能,这样傻?为了那种人,不值得的。

他似乎是叹息了一声,轻轻说:“安安,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不想再错。”

“你在哪儿?方便吗?我想马上见到你。”她几乎有些急切的、固执的说。

他犹豫了一下,“我妈病了,我在医院陪着她,不过你别担心,已无大碍了,准备明天出院。”

她问清了哪个医院后,随后报了个地址,说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她记得医院对面,有个小咖啡馆。

她开车到了那里,乔羽已经在等她了,安安静静的,看到她来了,他笑了一下,很灿烂。

她也想回他一个笑容,可是嘴角一扯,怕是走了样。

她坐下,第一句话就是:“身为律师最怕的,就是自己名声被搞臭。那么以后呢,以后你怎么办,你想过吗?”

“不要紧。”他宽慰地又笑了笑,“事情也是巧了,前两天我英国的博士生导师来信了,想让我过去帮忙。”

第四百零三章

“不要紧。言唛鎷灞癹”他宽慰地又笑了笑,“事情也是巧了,前两天我英国的博士生导师来信了,想让我过去帮忙。”

“所以,你已经想好了退路?”

“这不是退路,安安,如果我还想在北京站住脚跟的话,我照样可以的。我相信时间可以慢慢冲淡一切,人们一个个的,都那么忙,哪有时间去理会别人的闲事,要不了多久就没事儿了。”

“可是乔羽,人言可畏。”

他微笑:“勇敢的安安何时惧怕人言可畏了,如果你怕了,就只会躲我远远的。渌”

陈安愣了一下,心里想的是别的,她没听二师兄说过他的什么博士生导师呀。她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对面高楼上那大大的红色十字,“伯母得的什么病?”怎么就病倒了呢。

“肠炎,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他没多解释。陈安也明白,这大概是急出来的病吧丕。

“你又要走了吗?”去英国……她忽然有些伤感,这山高水长的,乔伯母只有这一个儿子,得有多牵挂、多想念他啊。两次出走,竟然全都是身不由己。

“我会经常回来的。”

乔羽看着对面秀美的女子,心里微微拧痛,时间是把双刃剑,磨去了他们的青春容颜和天真烂漫,也给他们打上了成熟的烙印,这个转变,他们付出了别人没有过的惨痛代价。

陈安低头,用小汤勺慢慢搅动着褐色的液体,那咖啡的香浓,便一点点溢出来,很香,又似乎,有苦涩的味道。

乔羽看到她左手扶在杯盏上,纤细修长的中指上那华丽的一枚钻戒,仿佛有一道微光瞬间钻进他眼睛里,这是那个人的风格!他心脏处立时有些麻痹,一会儿,才有一点点的疼冒出来,渐渐的扩散开……不是不痛,原来过了这么久了,还是照样会痛。以后,还会疼很久。

“乔羽……”陈安一抬头,看到他在望着自己发呆,她低头看了一下,不由放下汤匙,两手并没有退缩,她只是轻轻的,把右手盖在左手上,迭放着,很端正的一个标准姿势。

乔羽掩饰地笑了笑,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乔羽。”她认真地说:“既然你已经这样决定了,也好,新的一个开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很明白,你的心意,我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镇静地喝了口咖啡,而心里在颤抖,她明白他!

他缓缓说道:“六年前,我们都太年轻了,不懂的一经分别,注定就是一生一世,再也没了回头路;而六年后我懂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要站得很稳。”

陈安点头,眼里有欣慰的泪光:“你做到了,乔羽,你真的做到了。”

他眼角也晶莹闪烁,还是微笑着:“谢谢你。”他有些激动的,端起杯子,把咖啡一气喝光。

然后,他稳稳地放下杯子。

“安安,六年前我懦弱而心虚,我逃了,逃到几万里的地方,就象一只躲在阴影里的老鼠,我惭愧呀,我哪敢再面对你,可心里,又实在很贪婪。我幻想着,我们爱了那么久、那么深,或许过几天、再过几个月……你会慢慢原谅我,然后我们有机会再续前缘……我耐心地等,我不怕等,这是我该受的惩罚,就象一只老鼠觊觎着佛龛前长明灯里的灯油,我贪心而耐心地等待时机,也给自己聚敛着回来面对你的勇气……终于,我回来了,果然,你怨我恨我躲我,可我欣喜,我唯恐你不怨我、不恨我,那我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可是又不是,你看我的眼神,分明和六年前不一样了,我害怕着,不愿承认那样一个事实——安安,你已经不再爱我了,六年的时光,足以把一切消磨殆尽,而我们在一起才五年。时间是把双刃剑,既能把我们牵到一起,也能让我们无情分开,何况这个时代,只需几秒钟,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毁掉整个地球也不是难事。”

“乔羽。”

“让我把话说完。”

他喘了一口气:“看到你,我觉得痛苦;看不到你,我更觉得痛苦。我简直不知道,我今后该怎么办,我拿你,又该怎么办。而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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