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竹伸手摸了摸凌川的额头:“这孩子真的在发高烧!快把他扶到床上去,这地板太凉了。”一边说一边招呼荆华过来帮忙。
“我来吧!”紫蝶说着就动手扶凌云。
付竹和紫蝶一左一右架着凌云就往紫蝶房间走去,荆华跨前一步拦住道:“到我房间妥当些。”
安排好凌云在床上躺下后,付竹就去翻药箱,她翻遍了也没找到退烧的药,荆华跺着脚不停地责备自已:“都是我不好,害他发高烧!”说完还不停地拍打自已,拍完脑袋又拍腿,嘴里还不停在骂自已,骂完又说:“我现在就去买药!”
“伯父,我陪你去!”凌川讨好地说。
“不用了,我有办法让他退烧。”紫蝶头也不抬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替凌云掖好被子,起身去拿了条毛巾和一瓶白酒来到床前。曾经,凌川就用这方法给她退烧,想不到今天却要用同样的方法来给他退烧,难道这就是两不相欠?紫蝶眼中溢满泪水,小心翼翼地在凌云额上涂白酒,生怕遗漏掉一寸肌肤。
荆华异样的望着紫蝶,眼中有些不满在溢出,他拉开紫蝶:“一个女孩子也不懂点规矩,还是让你付姨来吧!”
“爸,他是个生病的人……”紫蝶跺着脚。
“你爸我当然知道他是个病人,但是你也用不着这样关心他,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我们都可以帮他,让你付姨来吧!”说完还朝付竹呶呶嘴。
凌川把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暗淡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苦笑,仰起头用怪异的目光审视着紫蝶,他看到有一滴泪珠从紫蝶眼眶里滑了出来,他的心里顿时撕裂般疼痛起来……
恍惚中,凌云仿佛看到慈母般的目光,他情不自禁地抓紧付竹的手,嘴里不停地喊:“妈妈,别走!妈妈,别走!”
看着凌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付竹有些感动,心里直泛酸,轻轻地***着他的眉骨与额头肌肤,哽咽着:“这孩子,看来是烧糊涂了。”
荆华重重地叹了口气,勾着头走了出去,他把冰箱里存放的老姜全拿了出来,这些老姜是备做鱼时当调料用的,现在他要用这些老姜熬汤给凌云喝,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已的过错。
喝过姜汤的凌云渐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里闪着柔和的光泽,眼睛有了瞬间的刺痛感,揉了揉,就清楚地看到紫蝶梦幻般的睫毛上有泪珠在闪动。
“终于醒了!”紫蝶抹了一下眼睛,脸上绽开温情的笑意。
“我在哪里?”凌云露出疑惑的表情。
“在我家,难道你不记得吗?”紫蝶。
“你家?”凌云环顾一下四周,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这里的男人味太浓!”
“是在我爸的房间!”紫蝶解释着
“哦!”凌云似乎想起来了,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爸和付姨呢?还有凌川他走了吗?”
“他们在外面吃饭,好好的烧烤被你搅乱了局,付姨就只好重新煮饭来吃。”
“谢谢你!”凌云轻轻地把紫蝶的手握在自已的手心,握得很紧很紧。
紫蝶用力抽出手,端过床头柜上的粥,纤细的手拿起勺子,从碗里轻轻地舀出粥,吹了吹,轻轻地送到凌云的唇边……。。
第79章
。 窗外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窗内的灯光温馨柔和,饭桌上更是欢声笑语,荆华和凌川都夸付竹做的饭菜好吃,尤其是那盘西红柿炒鸡蛋,顿时让凌川胃口大开,连吃醋的事也放一边去了,他一边吃,一边发出啧啧赞叹:“还是付姨做的菜最好吃,吃遍天下也吃不到这样的美味。。”说完又夹了一块放入口,整个表情成陶醉样:“点点酸味漾开,让我的胃口大开,真是太好吃了……”
付竹乐得合不拢嘴,干脆把那盘西红柿炒鸡蛋放到凌川的面前:“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喜欢吃这道菜,看来川川还是没怎么变嘛。”说完又仔细地瞧了瞧凌川那张英俊的脸庞:“真是越来越帅……”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禁吓了一跳,心想都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打电话来?心里正纳闷的她拿出手机一看,是董事长打来的,忙摁下接听键:“喂,董事长吗?”
“你总算接电话了,我都打了几次,你都没有接……”凌山泉的语气有明显的不满。
“不是我不接,是我没听到,董事长有什么事吗?”付竹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荆华扒了一口饭在嘴里咀嚼着,神情不些不满地嘟嚷着:“都什么时候了,这么晚他还打电话给你,就不怕打扰你休息吗?”
“嘘!”付竹对着荆华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也许是隐约听到荆华的声音,凌山泉有些迟疑着问道:“你在哪里?是在家里吗?怎么旁边有说话声?”
付竹看了看凌川和荆华,起身边走边说:“在一个朋友家,我们正在吃饭。”
“那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吗?”语气有些焦急。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付竹看了看荆华不悦的脸后继续说。
“柴玲她情绪有些抵触,可能是有几天没见到那丫头了,饭也不好好吃,每天都以泪洗面,你看她才刚有些起色,这样下去不又把自已往死路上推,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凌山泉在电话中一副哭腔,听得出他那万分的担忧。
“哦,是这样呀,那我带上那丫头过来看看她。”
“都这么晚了,她出来方便吗?”
“没问题!我们一会就到,你就放心吧!”说完就挂断电话向荆华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喊:“蝶儿、蝶儿……”
紫蝶应声而出,她端着碗走了出来:“付姨,有什么事吗?”
付竹接过她手里的碗,有些埋怨地责问道:“不是说好了排练完去看夫人吗?你怎么没有去?”
“我、我、我在排练时晕倒了,他们将我送到医院,醒来后就直接回了家,看到爸爸的腿站了起来,就高兴得忘记了这件事。。”紫蝶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付竹。
“赶紧去收拾下自已,我们现在就去看夫人。”付竹吩咐着。
“这么晚了,我们还要过去吗?明天去不行吗?”紫蝶望了望屋里的凌云。
“你不用担心凌云,你爸在家可以照顾他。”说完又回到桌边对荆华道:“凌云就让他在你房间休息,你困了就去蝶儿房间睡会,我们要去凌家,夫人情况有些不妙,家里的活你就不要操心,等我回来再收拾。”然后又转向凌川:“跟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你爸他真的老了很多,他也很惦记你的……”
“我不会回去的,那不是我的家。”凌川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对付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付姨,我准备好了!”紫蝶的声音飘了过来。
“好的,我们马上就走。”说完也不管凌川愿意不愿意,拉着他就往外走。
“干什么?”凌川挣扎着喊道,但还是被付姨拉了出去。
“蝶儿,你过来帮我一把。”付竹喊紫蝶帮忙一起把凌川硬塞进了车座。
走进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家,凌川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跟着付竹和紫蝶走了进去。
偌大的客厅里,凌山泉一个人坐在那里,身子深深地陷在沙发里,有些落寂的眼神望着走进来的三个人,他呆呆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凌川……眼角滚出晶莹的泪珠,突然有一种想拥抱凌川的冲动,可是身子陷入沙发太深,挣扎了许久也没能如愿,付竹走过去,俯***子轻轻地把他从沙发里扶了起来:“董事长,川川他回来看看你……”还没等付竹说完话,凌山泉就上前抓住凌川的手,激动万分地说:“你总算是回来了,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凌山泉象个喜极而泣的孩子,他***着凌川的脸郏,然后从头看到脚,仿佛是要把这些年骨肉分离的伤痛都融进眼神中,而凌川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与激动,像个迷路的孩子,眼神中全是迷惘与无聊,微撇的嘴唇传递着心中的不满,不羁的外表下有一种怨恨在升腾,他慢慢地把手从凌山泉手中抽了出来。
“孩子,你怎么啦?”凌山泉伸出手为他拭去嘴角的饭粒,哽咽着说:“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看来磨练也会让你脱胎换骨,我以为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怕把你染得面目全非,所以当年我才坚决反对……”
“够了!我不要听你这些理由,你为什么不说是为了你自私的面子?”凌川情绪失控,他挥舞着手逼视着凌山泉:“我恨你!我没有你这样狠心的爸爸,当我求着要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让我回来?付姨要去国外照顾我们,你也不让,你不仅要剥脱我所有的爱,还要硬撑你所谓的门面,在你心里,亲情终究敌不过虚情假义,那个爱你的妻子呢?怎不见她陪着你?”
凌山泉一步步后退着,紧接着便满脸青紫,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心跳加快,一股难以咽下的气息铺天盖地卡在喉咙,咕咙咕咙响个不停……
付竹看到情形不对,上前推开凌川,把凌山泉扶到沙了上躺着,一边为他轻抚胸口,一边安慰道:“董事长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凌山泉的嗓音有些阵阵发颤,他尽量让自已平心静气地说话:“我、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带那丫头去看看柴玲,只有她才能救柴玲。”说完还对付竹做了个快去的动作。。。
第80章
。 微风中送来阵阵清香,那是紫荆花的味道,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凌川默默地站在屋中央,望着落地窗外稀稀落落的星辰,闻着混合着泥土味的花香,倍觉亲切起来,脑海里猛然涌现出儿时追逐嬉闹自编的一首童谣:
月儿亮亮,照见院墙。
星儿闪闪,穿透月光。
风儿吹吹,夜花飘香。
虫儿叫叫,花猫哭唱。
哥儿追追,小川惊慌。
落地窗玻璃穿透进清冷的月光,儿时嬉闹的歌谣振荡着凌川的耳膜,小时候的他总是喜欢把蓝雅叫成花猫,因为她一哭,胖胖的小手就会把脸揉得脏脏的,每当这个时候,凌川就会唱起这首自编的歌谣,这样就会惹蓝雅哭得更厉害,凌云就会以大哥哥的身份来抓他,每次他都在院子里到处躲藏,直到他被抓到为止,蓝雅的哭声才会停止下来,低着头被哥哥押到她面前时,她还会踮起脚用手指敲敲凌川的鼻子:“哈哈……狡猾的老鼠还是被抓到啦!”凌云经常会在这个时候邀功请赏,一边按着凌川,一边微弯身子,蓝雅就会在他脸上亲一口,还不忘夸赞云哥哥是个大英雄……
付竹带着紫蝶到柴玲房间去了,厅里就只有凌川和凌山泉。。
凌山泉坐在沙发里,有几次都忍不住想叫发呆的凌川坐下来,犹豫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惊扰凌川,顺手拿起电视机摇控板,打开电视,随意翻动着频道,在娱乐频道停了下来,在主持人的八卦声中,他终于睡着了。
鼾声伴随着咳嗽声终于把凌川从记忆中唤了回来,他把目光投向那张显得有些苍老的脸,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折腾着心高气傲的他,心底里的恨意中竟然会有一丝担心掠过,忍不住叹息道:“岁月不饶人!”然后脱下自已的外套,轻轻地走过去把外套盖在凌山泉身上,并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抽出摇控板,凌山泉的手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我看到小川了……”,说完又打起了均匀的鼾声。。
一种摊以掩饰的情感铺天盖地而来,凌川的印象中,爸爸是从来不看娱乐频道的,因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除了新闻和财经频道,他是不会看其他节目,没想到他现在居然也会看娱乐频道,而看这个频道就仅仅是为了能看到自已的儿子,他的眼睛有些红了,急急忙忙就往曾经住过的房间里跑,一进门便钻进卫生间嚎啕起来,为了不让别人听见自已的哭声,他把水笼头开着,任那哗哗的水声与自已的哭声融合成一首动听的乐曲。
哭完了,他才细细地打量起卫生间来,这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洗涮用品都摆得整整齐齐,他一边擦脸上的泪水,一边照镜子,眼泪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外涌,虽然是泪流满面,但他心中的那些恨意正在一点点瓦崩……
当他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好碰到佣人送来茶水,他有些纳闷地问:“这间房天天有人住吗?”
佣人一边给凌川倒水,一边说:“没有人住,但董事长让我们天天都得送茶水进来,这里也天天要打扫,物品也要经常更换。”
“为什么会这样?”
“董事长说这是二少爷的房间,要布置得温暖些,他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累的不容易,等他累了就会回来的。再忙,董事长都会到这房间里来坐坐,一个人自言自语。”
一种释然的感动在凌川心中暗涌,他久久地咀嚼着、回味着这种刻骨铭心的感动,一杯暖暖的茶水混合着泪水咽到肚里,顿觉心中的憎恶与蔑视在慢慢地转移,原来爸爸并不是不爱自已,只是因为有了那个多余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走进他的家庭,爸爸是不会把自已送走的。
听了佣人的话,凌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好半天都一动不动,他是个极其敏感的人,也是个心眼狭窄的人,也许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虽然对爸爸的恨意释怀了,但心中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他钻入了自已设置的死胡同,认为柴玲才是破坏他们父子感情的祸首,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就恨得牙格格响,一想到这个女人的现状,他似乎有些兴灾乐祸,身体也动了起来,他意犹未尽地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向柴玲房间走去。
枯瘦的柴玲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紫蝶。那神情仿佛是在绝望着用眼神触摸女儿的脸庞,眼睛湿润着。
紫蝶一边替她整理头发,然后用双手握住柴玲的手动情的说:“不要难过,我会守在你身边。”温情的动作让柴玲眼中的泪涌了出来,朦胧中她似乎看到凌川正在一步步向她走来,嘴角动了动想喊出川川的名字来,可动了几次还是什么也没喊出来,仿佛失声般痛苦,她控制不了涌动的情感,多年不见的凌川让她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三个孩子灿烂的笑脸在眼前不停地晃动,她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
付竹递给紫蝶一些纸巾,紫蝶的眼中也涌动着水:“不要哭了嘛,看你的泪水都擦不干了……”说完扭转头双眼望着天花板,她在极力控制自已的情感。
凌川平静地蹲***去,意味深长地看着柴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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