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华陷在极度愤怒的情绪当中,当场怒吼一声:“这个该死的禽兽!我这就去杀了他!他现在在哪里?快说!”然后用手摇着蓝雅哆嗦的肩膀:“快说他在哪里?”
蓝雅吓得舌头打起卷来:“……他……他……杀了人,可能现、现在关起来了。。”
柴玲也险些站不稳,极度的震惊让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她也上前摇晃着蓝雅不停地哭诉:“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真是小川毁了蝶儿的清白吗?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我是你妈,你连我也瞒着,要是蝶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
“……妈妈,我说的都是真的。”蓝雅显得很难过地点了点头。
“天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对我的蝶儿如此残忍?”柴玲跌坐在地上呼天喊地,感到十分的内疚和惭愧,流着泪不停对对荆华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刹那间,荆华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他内心的洪水决了堤,难以言说的疼痛刺激着自已的心脏,指着柴玲口不择言地骂道:“都是因为你这个虚荣的女人,你为了攀高枝,抛夫弃女不说,还离间别人父子关系,要不是因为你,那凌家的禽兽儿子会这样对蝶儿吗?为什么遭报应的不是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要报应在蝶儿身上?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害人精,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已的女儿,当初你不嫁入豪门,我们的女儿会是今天这样吗?都是你这个坏女人惹的祸,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荆华的指责让柴玲想起了往事,她眼中也有一抹无可奈何的凄凉,突然,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止住眼泪,尽量让自已显得平静,微微发白的脸色透着某种固执和倔强,摇晃着身体孤零零地行走在阴森森的走廊。
蓝雅呼喊着追了上去,牵着柴玲的手,陪着她一起走。
走廊的光线若有若无,如荆华怒吼责骂的脸在眼前晃动不散,柴玲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禁忌却被荆华给吼了出来,仿佛滴血的匕首,字字刺进她的心底,痛得浑身颤栗,她万万没想到荆华会如此骂她,生疏的情感捆绑上两家人的恩恩怨怨,看来从今以后两家的关系还会进一步恶化,隔阂也会越来越深,那种由爱生恨的结恐怕难以化解,只是没想到这种恩怨会延续到子女身上,在坐车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乱,到最后变成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清事端的源头,只好痛苦地拍打着自已的脑袋痛苦地自言自语:“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吗?”
蓝雅劝解着:“妈妈,您不要生气,爸爸只是因担心妹妹,所以才会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就不要放在心上,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去追究谁对谁错,过好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柴玲极尽委屈地倒在蓝雅身上,闭上困乏的眼睛,半晌无语,任由身体在的士车里有节奏地晃动,昏昏欲睡的样子。
的士停了下来,蓝雅付钱后就扶着妈妈慢慢地走着,母女俩谁也没开口说话,彼此都默默无语,迈着缓缓的步履穿过别墅的绿茵地。
凌山泉怔怔地坐在客厅里,电视虽开着,他的眼睛却明显没看屏幕一眼,开着电视是因为怕别墅的寂静,这种大白天的寂静让他的心很害怕,一个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想曾经儿女绕膝的欢笑……
好不容易等到柴玲母女俩回来,他站起来迎上去:“怎么样?蝶儿她怎么样?”
见柴玲脸色白得吓人,凌山泉想上去搀扶:“你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柴玲无力地摆了摆手:“别靠近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凌山泉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冷落,这么多年,柴玲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退回来坐在沙发上,身影笼罩在被抛弃的寂寞和孤独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嘴角浮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把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长长地叹息了几声。。。
第142章
。 一股淡得不着痕迹的伤感在寂静的大厅蔓延,凌山泉又干咳了几声,身躯佝偻在沙发里,眼里有咳嗽咳出来的泪珠在闪,脸色因痛苦而变得有些惶恐,他想打电话把凌云叫回来,这个家已经别无选择,必须让他回来撑起支离破碎的家。。
虽然凌山泉是在极力压制心中的难过,可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声音还是哽咽起来:“凌云、我是爸爸,家里出大事了,这个家现在就指望你了,你快点回来吧!去看看小川,他、他……”话还没说完就老泪纵横。
“爸,出了什么事?您慢慢说,不要激动。”凌云吓得不知所措,记忆中的爸爸是很少流泪的。
“是小川,那个不肖子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
“爸,你说什么?他犯了什么重罪?”
“他这次犯了死罪,我看是没人能救得了他。”
“爸,你别急,我马上坐车回家,等我回来再说,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悲观,或许还有转机。”凌云安慰着。
接完电话凌云抓上外套就往外走,他在马路上等了很久才拦到一辆的士车,火急火燎地打开车门往里面钻,头不小心碰撞了一下,他揉了揉被碰到的地方,然后埋怨起来:“平常那么多的士经过这里,今天怎么会这么少?害我在这等了好久,真是急人!”
司机打了一下方向盘道:“你不知道洪福街出事了吗?车辆都绕行,当然经过这里的车也就少了很多。。”
凌云纳闷道:“什么事这么严重?车辆都要绕行,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来视察?”
司机:“不是什么大人物来视察,是那里出了命案,一死一伤还不算大事吗?”
凌云心中一紧,难道这事与凌川有关,追问道:“死了什么人?”
司机:“听说死的人是个劫匪,伤的是个年轻女孩,这女孩真是了不起,她冲出来与劫匪搏斗,最后被劫匪刺伤,听说还有人用手机把片段录了下来,***,这是什么世道?看热闹的爷们那么多,就没一个有种的站出来……”
司机有些愤愤不平,连说带骂都用上了。
凌云催促起来:“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有急事要去办!”
司机嘀咕道:“是你不停地问我事情,现在又嫌我开车慢,真是什么人都有!”
凌云懒得去与司机斗嘴,车一停稳就打开车门疾走。
司机吼住疾走的凌川:“喂、喂……没付车费就想开溜,难不成你想坐霸王车?”
凌川倒回来,脸上写满愤怒:“你这人怎么说话?不就忘了给车钱,你怎么能说我坐霸王车?”然后从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过去:“不用找了!”
司机怔怔地望着这百无大钞:“真是个怪人,一会想坐霸王车,一会又如此大方。。”
门开的那一瞬,凌云发现爸爸苍老了许多,那神情像是刚从恶梦中惊醒,满脸的恐慌和凄凉,看见凌云就泪眼汪汪地迎上去:“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凌云扶着凌山泉到沙发上坐下:“爸,我回来了,您不要这样伤心,我以后都听您的安排,让我去公司上班也行,求您别流眼泪了!”
看见爸爸流泪,凌云的心很难受,想来这次一定是遇到过不去的灾难才会如此伤心,他也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安慰爸爸,只一个劲地说自已以后会听话,直到蓝雅从楼上下来,他才突然想起事情的轻重来,急忙问道:“爸,小川他犯了什么罪?”
“死罪。”凌山泉绝望地回答。
“真有那么严重吗?”凌川不相信地问。
“他杀了人,你说严不严重,杀人不都是要偿命的吗?”凌山泉由于悲伤过度同时也失去思维能力,他应该把所有的事情连起来想想,可能就不会如现在这样悲伤,那刘浩是一个劫匪,正当防卫是不会判死罪的。
凌云想起刚才在车上司机所说的话,如果死的人是劫匪,那么凌川就不会被判死刑,他开导着爸爸:“爸,小川是不是在洪福街银行附近出的事?”
凌山泉极力想摆脱脑中的画面,摇着头:“太恐怖了!小川他怎么会变成那样?”
蓝雅也坐了过来,见凌伯伯所答非所问,接过话茬道:“嗯,就是在那里,不过今天的凌川很勇敢,虽然开始很懦弱,当看到紫蝶受伤后,他居然会奋起拔刀杀了坏人。”
“什么?那受伤的女孩是紫蝶?她现在怎么样?”凌云急得从沙发站了起来。
“医生说送得迟点就会有生命危险,是阿力及时赶到把她送到医院,现在已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蓝雅打住没往下说。
凌云催促道:“只是什么?你快说啊!”
蓝雅吞吞吐吐:“医生说她怀孕了!”
轮到凌山泉吃惊了,他也从沙发里站起来:“瞎说什么?千万别乱说,这可是坏女孩子名声的话,让你妈妈听到那还得了。”
凌云听蓝雅这样一说,全身一激灵,心头的恨意和酸楚同时涌出,他顿足长叹:“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这么好的女孩?她已经遍体伤痕,为什么还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惩罚她?”然后对着凌山泉一字一顿地说:“爸,小川他死有余辜,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他而起,他是咎由自取……”
凌山泉起身甩给凌云一个巴掌:“你是我凌山泉的儿子吗?你弟弟已经关起来了,你还这样咒他,别忘了,你和他都流着同样的血。”
凌云捂着被打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小川他强暴了紫蝶!”
凌山泉险些跌倒,他惊呆了,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子?柴玲她肯定很伤心,怪不得她一回来就不想理我,原来都是这个不肖子惹的事。”
本来凌云还想着怎么为凌川开脱罪名,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恨意和爱意在心中疯狂生长,敌意明显写在脸上,他不肯静下心来听凌山泉说话,去酒柜拿了瓶高度白酒大口大口灌进嘴去,酒精让他的眼睛朦胧了,他醉了,心也碎了,醉意中的他恍惚看到了紫蝶,他一把抱住蓝雅呼喊:“蝶儿,蝶儿……”
为了这错误的拥抱,蓝雅的眼泪也倾涌而出。
凌山泉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残局,气得痛苦地捂住胸口不停地重复着:“真是乱套,真是乱套了……
蓝雅从凌云怀中挣扎出来,她知道爱与恨已经不知不觉在凌云的心中疯长出来,酗酒只是一种泄恨的方式,他想快点让凌云从酒精中清醒过来,一会灌他喝浓茶,一会又用湿毛巾给他敷,忙碌中,小小的柔软的手还是被凌云抓在怀里,然后又把她的手贴到自已脸上胡言乱语起来:“别离开我!你不是替身,真的不是替身……”。。
第143章
。 梦中,凌川如王子般脱尘出俗,他轻轻地搀起公主般高贵的紫蝶,翩飞在缤纷的花丛中……梦幻和唯美让两人拥抱在一起,突然,从天而降的一股旋风却将凌川卷走了,这一刻,紫蝶惊惶失措,在花丛里不断追逐呼喊:“凌川、凌川……”
“紫蝶、紫蝶……”凌云守在病床前,差点控制不住要落下泪来。。
挣扎中紫蝶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在眼前晃动,流露出努力辩认的神色:“你、你、你是……”
看到紫蝶醒过来,凌云狂喜的目光一闪而过,内心的炙热已被她梦中的呼喊声熄灭,咬了咬嘴唇答道:“我不是凌川,我是凌云。”
紫蝶拼尽全身力气却只能发出虚弱的声音:“你、你来了!”
“嗯!”凌云点了点头,嗯出这个字后就再也没说半个字,只是用手理了理紫蝶散乱的头发,然后按了一下紫蝶床头上的铃铛。
紫蝶嘴角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是想用这种致意的方式来打破凌云的沉默,尽管笑容有点勉强,苍白中透出丝丝倦慵,却流露出温婉动人的美丽,惹得凌云一阵心疼,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为了遮掩那快要落下来的泪滴,凌云猝然起身,用背对着紫蝶,伫立着沉寂无语。。
昨晚,凌云在酒醒后就直接来了医院,护士不让他进病房,是他苦苦哀求才进来了,值班护士在连打几个哈欠后,干脆让凌云替自已守着病人不要离开,自已则躲起来睡觉去了,凌云在紫蝶病床前守护了一个晚上,无数次把手穿插在紫蝶浓密的发丝中,眼神里蓄满了爱意,凝视着紫蝶没有血色的脸,他觉得心在一点点碎裂,那深藏的感情还是没有障碍般表露出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紫蝶梦中所呼喊的人是凌川而不是自已,无以名状的忧伤和失落一起涌上心头。
见紫蝶醒来,本想问候下就离去,可他发现紫蝶醒来后表情极其痛苦,所以才按铃让护士来瞧瞧。
铃声惊醒护士,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刚进门就急得大声嚷嚷:“怎么啦?是不是病人有危险?还是点滴打完了?”
护士小姐边跑边问边揉眼睛,看来还有点未睡醒的样子。
“她醒过来了……”凌云想说病人表情很难受,还没等他说完话护士接过话茬去。
“醒来是好事呀,你按什么铃?吓死我了。”护士打断凌云的话,并用手按按胸口,看来她刚才是被吓坏了,医院有规定,术后的重症病人必须得护士24小时照看,如果在这期间病人有什么反应都得马上通知医生,一点也不能马虎。。
“她看起来么难受,可能是伤口很疼,你能不能给她打支止痛针?”凌云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护士。
护士走过来掀起被子,在紫蝶的伤口处看了看,伤口包扎的纱布上已被血水浸染成红色,她什么也没有说,抬头瞅了瞅点滴瓶,然后把被子给紫蝶盖上:“没事,麻药失效后伤口肯定会疼痛,忍忍就过去了,她已经渡过危险期,现在已经是安全期了,可以让家人煲些营养的汤让她补补身子,大人和胎儿都需要营养的。”
“你、你说什么?什么胎儿?”紫蝶抓住护士的手问。
凌云赶忙来打圆场,他轻言细语地哄着紫蝶:“紫蝶,你现在千万不能生气,伤口会裂开,先松开人家的手,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
护士走后,凌云静静地坐在床边,仅仅是几秒钟的犹豫和停顿后就开口了:“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护士说的没错,你现在有身孕了。”
如被五雷轰顶,炸得紫蝶半天回不过神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紫蝶、紫蝶,你没事吧?”凌云怕紫蝶承受不了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